离开此刻的沉浸,李恩藜怒视他一眼,同时在他胸膛上捶了一拳。 紧接着,像接受驯服的小白兔,软瘫在他怀里,手指微颤揪着男人的衣服。 祁言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低声询问:“还要下去吗?” 李恩藜不服气地说:“下!” 说得好像是她非赖着不走。 车里除了他们,还有司机,谁允许他肆无忌惮地伸进去游走?李恩藜心里腹诽着,慢慢地挪了下去,继续贴着车门坐,生怕他又动手动脚的。 很快,车子停在胡同外。 李恩藜这会儿才知道,又要去那家昂贵的四合院餐厅吃饭。 穿过幽暗的胡同,深处的四合院餐厅和上次来时一样,仍然维持着古色古香的原貌,门口挂着的牌匾,四周边框添有昙花的花纹图案,黑底金字——丽娅阁。 李恩藜看了一眼牌匾,问:“这里的老板是不是叫丽娅?” 祁言聿走在前头,回头瞥了她一眼,说:“不是,这家店是封景钦的,准确说,专门为他女朋友开的。” 李恩藜淡淡地“哦”了一声。 怪不得上次怂恿她去物价局举报这家店,敢情这家店不是他开的就胡作非为。只不过,真看不出来,第一次见到封景钦,他总是板着一副冰冷冷的面孔,竟然会如此深情的爱一个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人跑了。” 啊,跑了是什么意思? 李恩藜眨巴了两下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他,突然发现走过了上二楼的阶梯,径直走向中央锦鲤鱼池前方的大包间。 数十条的锦鲤聚在一起,鳞片闪闪,听到有人靠近,猛地四周散开。 她多看一眼,不禁脚步放慢。 祁言聿推开包间门,叫她:“过来,他们都在等我们了。” 他们? 李恩藜眉头微蹙,快走两步到他身边。进了包厢,圆桌上已坐了七八个人,并留出三个空位,全场寂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他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着调侃他们晚了半小时,干嘛去了。 原来他们指的是祁言聿的朋友。 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正经的,李恩藜脸皮薄,神色微赧。 这次饭局比之前的不一样,竟然一屋子的男人,少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有点看不懂,祁言聿为什么要带她来吃饭。 祁言聿牵着李恩藜的手朝空位走去,面对这样的起哄声早已司空见惯了,只说了堵车两个字,堵住了他们嘴巴。 落座后,他瞧见还有一个空位,问桑醒:“有人比我还晚到?” 桑醒在水晶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淡声道:“封景钦有私事要晚到,再说,老板负责买单,通常最后出场正常啊。” 下一秒,他不忘和李恩藜打招呼,“双藜妹妹,几天不见又美了。” 李恩藜笑笑,在座的人她只认识桑醒,点头示意。 席间觥筹交错,包间里充斥着烟酒的味道,男人们随心所欲地闲聊里除了聊美女,其他的都是李恩藜听不懂的话题,神色自若地吃着自己的,倏然听到“咔嚓”的几声,她抬起眼眸,打火机点燃了烟,浓郁的烟雾在她周遭散开。 架不住烟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跟祁言聿说了一声去洗手间,她走出包间,厚重的门缓缓的合上,随即大口大口地呼吸。 果然还是屋外的空气真新鲜。 她仰首一看,顺着墙壁上洗手间方向的指示,走了过去。 然而李恩藜前脚离开包间,封景钦后脚从外面推门进来,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坐在某个空位上。 “哟,老板来买单了。”桑醒说。 封景钦啧了一声,顿时发现桌上的杯子有淡淡的口红印,还没开口问,就听到祁言聿说:“坐过去。” 他瞬间了然,移了一个位子,才说:“你带她来了?” 祁言聿慵懒松散地靠着椅背上,把烟抿在唇间,嗯了一声,这才低头点燃烟头。 拢着打火机时,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戴着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绳,格外地显眼。 桑醒挑眉勾唇,说:“老七,你居然还戴这玩意儿?” 祁言聿说:“她送的。” 他自然不会戴这不值钱的玩意儿,只是跟李恩藜在一块时才戴的,至少要装装模样。 这时,坐在桑醒手边的男人说:“祁少,这妹妹第一次见,你新女友?” 祁言聿语调淡淡:“不是,一年了。” “咳咳,你他妈新鲜感还没过。”旁边的桑醒被烟呛了一口,咳嗽咳得脸通红,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真喜欢上了?” 见李恩藜还没回来,这屋里的男人无所顾忌地聊起了她。 祁言聿漫不经心地抖了抖烟灰,说:“喜欢有很多种,大部分的喜欢,都还到不了这种程度。” 然而门缝有一道黑影一晃而过,竟被封景钦看在了眼里,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大概是服务员上最后一道甜品时没有把门关紧。 * 通过门缝里面的话一清二楚传进了她的耳朵里,李恩藜无法装作听不见地推门进去,转身走向锦鲤鱼池。 她蹲了下来,望向锦鲤披着金黄盔甲的鱼鳞,在水中穿梭来往,鱼尾随水摆动,好生惬意,却令人莫名的羡慕。 蓦然间,她看到右边的口袋鼓鼓的,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小面包,便想起了离开公司的时候,站岗保安怕她饿着肚子回家,所以给了她一个小面包垫巴垫巴肚子。 不要浪费,那就喂一下锦鲤。 李恩藜撕开小面包外层的透明包装,又撕下来一小块面包扔进鱼池喂锦鲤,结果被一道清冷的声音呵止了,“住手!你要做什么?” 她回头看了眼,暗忖着,哦,被这里的老板抓到了。 封景钦走到她身边,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面包,冷笑:“你知不知道鱼池里的一条锦鲤多少钱?几百万的锦鲤能让你随便喂东西吃?!” 知道知道,祁言聿有跟她说过。 酒店养的锦鲤都能吃面包,凭什么这里的锦鲤就吃不了,就你的锦鲤矜贵。 好吧,是很矜贵,花了几百万空运来的昂贵金锦鲤,确实让人赏心悦目。 李恩藜看着鱼池,不吭声,默默地收起她的小面包,把撕下来的一小块塞进嘴巴,消灭证据。 “少祸祸我的锦鲤,那些话又不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不过你听到也是好事。”封景钦轻描淡写地说。 忽地,李恩藜眼睫猛地一颤。 那些无痛无痒的对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刺进了她心头,本想着佯装没有听到,偏偏又被人故意提醒,证实她在门后听的一切。 似乎明白了在这个圈子里,女朋友像是无所谓的存在,会不会被换掉,取决于那些公子哥儿的新鲜感,多长,多久。 祁言聿可能尝鲜未够,又可能对她还没有到腻的程度。 否则早就没资格站在他身边。 李恩藜笑意不达眼底,并不想搭理封景钦,就扭头走回包间。 封景钦挑了挑眉,见到她这种态度也不恼,继续说:“说真的,你能待在老七身边这么久,很了不起,是为了你今后的模特事业铺路吧?” 李恩藜脚步一顿,回头,面无表情看着他,淡声说:“我没想过利用祁言聿做我事业的垫脚石。” “这样啊,”封景钦单手扯了一下领带,嘴角冷冷地一掀,“模特行业水深,那你倒不如放弃你的模特事业,好好做老七的附属品。” 李恩藜莞尔:“你这个提议我不接受,但至少我好像有点懂了,你的女朋友为什么突然跑掉,就算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你们也无权决定我们的人生,因为你们不配。” 再次转身,厚重的包间门另一边是与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感情视为儿戏,女人沦为玩物,这是早该清楚的事情,以为他们之间不同于别人,也不过如此。 之所以她没有逃离这个饭局,只因面对祁言聿还尚存迷恋。
第19章 过敏 ===== 李恩藜推开这扇门, 包间内的公子哥儿已经喝嗨了,姿态随意,聊得更起劲, 原本的位子上没有看到祁言聿,已经是空的。 环顾房间一圈, 找到了祁言聿坐在皮质的沙发上, 转身去找他,却被一个男人叫住她。 李恩藜转头看了他一眼, 指了指自己, 问:“你叫我?” 这人有点眼熟, 想了想, 是上次跟祁言聿在度假酒店吃饭到半程出现的男人。 那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说:“不然呢?这里就你一个女人,难不成美女叫我?” 旁边的几个男人都笑出了声,李恩藜脸一热,迟疑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 “小美女, 和你喝一个。”男人说。 李恩藜突然被人塞了一个酒杯在手里, 顿时闻到了一阵浓烈的酒味, 感到有些不适,身体仿佛有数万只虫子在上面爬行, 连忙摇摇头:“我不喝酒,我酒——” “酒量不好?”男人打断她的话, 拿走她手里的杯子, 下一秒用装白酒的云吞杯倒了一点儿威士忌进去, 重新塞回她手里,“给你换个小杯子, 喝吧。” 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中轻轻地晃了晃。 李恩藜轻咬下唇,下意识的看向祁言聿,正巧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织在一起,两秒后,祁言聿淡然的挪开了视线,似乎没有要帮她挡酒的意思。 温和的灯光下,祁言聿穿着白衬衫往沙发一坐,领口微张,上下滚动的喉结隐于暗处,骨节分明,雪白烟雾间的火星,若隐若现。 就像一幅只可观望,不可触及的画——可是现在,就算喜欢还到不了这种程度,她依然给足他面子。 李恩藜淡淡的勾了勾唇,仰头喝完,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入,不适应的蹙了蹙眉,轻咳嗽了几声,这才放下酒杯。 再次看向祁言聿,他举手投足谈笑风生,和桑醒说着话。然而,她的身边欢欣的掌声四起,唯有她眼波流转,甚是难过。 桑醒瞥见那边的情况,懒洋洋的语调:“老七,你的模特儿被欺负了。” 祁言聿将烟头摁到水晶烟灰缸里,眼神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傲慢,说:“没事,她醉不了。” 血液染上了酒精后,她的皮肤立刻冒出一些小红点,明显感受红肿又痛痒,两只手抱住自己的手臂,挡住红点露出。 小酒杯又倒满上,李恩藜吓得退后一步,忙不迭转身去找祁言聿,轻声说:“祁言聿,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家了。” 祁言聿掀起眼眸,懒洋洋地看了李恩藜一眼,扬起的嘴角一僵,迅速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了,可见她白皙的颈部泛出一片片潮红,就连眼睛布满了血丝,周围一圈还微微红肿。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颊,问:“怎么回事?” 随即,他的视线转向小小的云吞杯上,容量是20到30毫升,一小口的量不至于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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