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走过去:“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温叙:“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没心没肺,像个智障一样。” “嘿嘿!”温叙一点儿也不生气,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人这一生是没有尽头的,你追求的的东西也是没有尽头的,所以差不多就得了,我可不想临到生命尽头才来后悔没有好好潇洒过。” “……”温存跟他聊不到一起去,去了罗茵身边。 最后这房子的风水测试通过,因为那只狗从进门起就没有表现的焦虑或者一直叫唤。 但罗茵依旧不放心,又去小区里找了个抱奶娃娃的大姐进来走了一圈,见人家小孩没哭,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然后就是商量搬家事宜了。 其实温存没什么行李,但是罗茵看了日子,所以并不能立马搬进去。 晚上,温存依旧回了酒店。 她有点累,进门之后没有先开灯,就靠在玄关的柜子上站了会儿,直到叮地一声响起、她立刻绷紧神经站直身体看过去,就看到跳动的一豆火苗后,男人那被照亮的、线条冷硬流畅的下颌。 温存心里咯噔一下,稳了稳情绪才抬手将房卡插进去开了灯。 她佯装生气地先发制人:“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 萧戎征背靠着沙发椅背站着,看着姿态闲适,但脸上的表情很冷。 而且,他没看温存,反复把玩手里的打火机。 第315章 执念 温存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她并不想挑起这个话题,于是又问:“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要不要一起?” 萧戎征依旧没回应,温存就走到他面前,用眼神询问他。 萧戎征这才看她。 那一瞬,温存是有点心虚的,但很快稳住了。 她正想再说话,萧戎征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或者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 温存避无可避,装傻:“你是指哪方面?” 萧戎征敛眸:“你在查云泰。” 温存啊了声,既没有装云淡风轻也没有咬牙切齿,而是垂着眼眸说:“毕竟是仇人。我前两天听说他是被阎锋弄进去的,今天刚好跟雪雪一起逛街看到阎锋,就一时兴起想问问细节,到底判了多久之类的。” 萧戎征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说辞,但也许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主动问:“你想吃什么?” 温存松了口气:“我知道附近有条好吃街,你陪我去?不过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关门了,咱们得快点。” 听到“好吃街”这三个字,萧戎征就明显地抗拒。 温存却有些期待:“咱们不是刚确认恋爱关系吗?谈恋爱就是要这样瞎逛瞎吃地消磨时光,才有感觉嘛。走吧,嗯?” 萧戎征看她一眼,站直身体:“行,带路。” “好,你等我去卸个妆。”温存不喜欢化妆,但是现在身份摆在那儿,出于一种职业需求,她尽量每天带妆上班。 温存很快卸好妆,出来后主动挽住萧戎征的手臂:“咱们走吧。” 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云泰、不去想五年前发生过的事情,当自己跟萧戎征是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 她在努力地营造这种氛围,所以一开始都是她在叽叽喳喳地说,但是当两人点好东西面对面坐着等的时候,她开始没话说了。 而萧戎征眉头轻锁,目光在周遭明显比不上高级餐厅的环境上流连,显然没有心情来找话题。 温存突然有点难受,也就没再开口。但是她又怕萧戎征多心,于是拿起手机去看微信消息。 聂书雪大概是听阎锋说了,于是给温存发了一条消息,很委婉地表明,要是温存还想知道更多跟肖思辰或者云泰的消息,她可以去问阎锋。 聂书雪还说:放心,我去问他的话,绝对不会让他再告诉萧戎征的。 温存笑了下,正准备回聂书雪的消息,眼角余光看到萧戎征,脑海中突地滑过一个念头,温存的心在瞬间如坠冰窖。 一时之间,她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了,尽量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在了桌上,顺势用手撑着桌子边缘来借力支撑自己的身体。 “温存?你怎么了?” 温存回神,发现萧戎征正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温存扯了扯唇:“没什么,可能低血糖犯了,有点头晕。” 萧戎征看了眼她苍白的脸,又迅速地左右望了眼便站起身:“等着我。” 温存看见他朝街对面的糖葫芦店快步去了,于是收回已经模糊掉的视线。 她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头缝里露出来,她又赶紧抽了张纸巾将眼泪擦干净了。 在萧戎征回来以前,她已经将情绪完全整理掉了。 萧戎征将糖葫芦递给她,温存接过就咬了一口,顺口道:“谢谢。” 萧戎征看她一眼,没接话。 两人又陷入沉默。 温存刚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滚起来,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温存问他:“你和阎锋关系很好吗?” 萧戎征神情一顿,强忍着没看温存,尽量云淡风轻地嗯了声,然后屏气凝神地等着她问下一句。 那件事,是温存心底的一道沟壑,他知道。 可他等了好一会儿,温存没再开口。 他掀眸看她,发现她正低垂着眼眸咬糖葫芦。 萧戎征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皱眉,轻声喊了声温存。 温存嗯了声,想扬起嘴角去看他,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滚落而下。 温存急忙用手擦掉了,可是越擦越多,她干脆用纸盖住眼睛。 萧戎征静静地看了她好几秒才起身走到她身边,他正想将她拥入怀中,温存却突然站起来往旁边退了几步。 因为旁边已经有人打量张望,所以温存站起来后直接快步走了。 萧戎征追上去扣住她手腕。 温存停住,却没回头,但抽泣声很明显。 萧戎征喉结滚了滚,以为温存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所以情绪失控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于是又喊了声温存:“已经过去了。” 温存吸了下鼻子:“是啊,已经过去了。” 这时候,萧戎征还没意识到温存的回答跟他说的那句话完全是说的两件事情。 于是他上前,想要抱住她。 可温存往旁边躲了下。 萧戎征皱眉。 温存抹了下眼泪,遥遥地指着他们刚才去的那家店里的一对情侣。 萧戎征转头看过去:因为这种夜市,很多店家都是把桌椅摆在人行道上的,所以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能很清楚地看到那对坐在一起的情侣。 一张四方的折叠桌,他们坐在同一边,已经这么近了,两个人的头还凑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都是一脸笑意,后来女人还抡着拳头去打男人的肩,男人就一把攥住女人的拳头,两个人笑着抱在一起…… 萧戎征收回视线。 温存笑了下:“你懂我的意思了对不对?这才叫情侣、这才叫谈恋爱。而你和我之间,没有这种氛围。” 今晚的约会,不管是氛围还是交流,都像生拉硬凑。 温存终于知道,萧震当初怎么敢只约定三年。因为时光无情,三年完全足够了。 就像现在,她和萧戎征,已经完全没有共同话题了。当初的感觉,更是完全找不回来了。 现在的她和他,大概是因为精神洁癖,觉得另寻他人是一种背叛和不干净,所以一直苦撑着吊在一棵树上。 喉咙里好苦。 但温存不想表现得像个怨妇,于是尽量笑着、显得潇洒地问:“萧戎征,你还爱我吗?” 萧戎征盯着她,沉默。 温存兀自点点头,笑:“其实我也回答不了。我感觉现在的我们,更像是一种执念。” 当年的爱而不得,没了爱,只剩下要在一起的执念。 第317章 借口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萧戎征原本话就不多。 而且她爱他,爱极了他,所以哪怕是待在一起不说话,她也很满足。 她只是突然意识到,既然阎锋和萧戎征关系那么好,那么阎锋当年去搞云泰,势必是萧戎征的意思、更是在萧戎征的助力之下。 那么也就是说,如果她当年被强的这个事真的有隐情,萧戎征早就告诉她了,绝不会让她一直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 所以当她准备回聂书雪消息那一刻、当她想通这一点的时候,她真的万念俱灰,原本用希望筑起的防御高墙也瞬间坍塌。 她觉得自己是极度自私的,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理由来想要结束掉她和他的关系。 因为在过去的五年,她没有要找恋人和另一半的心思,她虽然因为那件事做噩梦、痛苦,但至少不会背负这么深的自卑和愧疚! 她不想再继续了,也不要自卑和愧疚。 所以她说:“算了吧。萧戎征,我们算了吧。” 她说完想走,才发现萧戎征还扣着她的手腕。 她挣脱了下,萧戎征没松手。 于是她抬眼看了眼萧戎征,萧戎征眼睫低垂着,看不清他的情绪。 温存深吸了口气:“萧戎征,放手。” 她以为他不会放,但她话音落下一两秒过后,他将她放开了。 温存的手无力地垂落而下,像是有千斤重一样,连带着把她的灵魂都给拉得坠落了般。 她怕自己情绪崩溃,立刻转身离开,步子很快。 走出去很远一段距离后,她才察觉到萧戎征正远远跟在自己身后,但他神情很淡漠、只是为了保证她的基本安全才那么做一样。 毕竟很晚了。 果然,在温存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萧戎征立刻就停住了脚步。 他站在原地点了根烟,而后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温存这才敢真正转过身来看他,看着他的背影,她泪如雨下,失声呜咽。 萧戎征那样骄傲的人,一次次为她放下身段和骄傲,却再一次被她踹开。他一定很受伤很受伤。 可是跟他在一起,她反而更痛苦了,她不想再折磨自己了。 算她自私吧。 温存转身,加快脚步,视线模糊地回了自己房间。 …… 萧戎征沿着马路走了一段路,点燃的那根烟也忘了抽,已经在指间熄灭了。 夜很深了,春日的夜还很冷,风吹过来,萧戎征摁了下眉心,觉得脑袋里隐隐作痛。 他就势靠在路边栏杆上,想重新把烟点燃,试了几次也没成功,就突然没来由的焦躁。 他闭了闭眼睛,在微信上发了个地址给齐宇。 很快齐宇就开着车过来接他了,但萧戎征没有让人给他开车门的习惯,齐宇就没下车。 萧戎征拉了两次车门都没拉开,那股子焦躁突然不可抑制,他对着车门狠狠地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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