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笑:“好好好,一定不短。” 还拿哭威胁他,现在的小孩儿怎么这么可爱的。 “师傅,”马嘉悦翻着色卡问,“你们这儿最好的染发膏多少钱?” “150。” “这么便宜?” “你要想250也不是不行。” “……行吧。” “对了党夏呢?”马嘉悦又孜孜不倦地和岑枳聊起来。 “她肚子疼,”岑枳按党夏的原话告诉他,“可能吃坏东西了。” “啊,这样。”马嘉悦点头。 岑枳的发型很好修,没一会儿就理完了。 “谢谢爷爷。”岑枳站起来,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长度,笑眯眯地保证道,“我以后每个月的今天,都来找您剪。” 老师傅被她萌到,笑道:“那你可一定要来啊,要是不来爷爷可要哭的。” “嗯!”岑枳抿唇,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贺知野甚至看见她垂在身侧的小拳头都发力似的捏紧了一下。 连杨垚都忍不住乐得开岑枳玩笑:“那你正月里剪吗?” “啊?”岑枳茫然。 “正月里剪头死舅舅。”马嘉悦非常好心地为她解释。 “那没事。”岑枳眨巴眨巴眼睛,“我妈总说,‘那瘪犊子死了才好’。” 岑枳模仿得很有神韵,三个人一通乐。 “……”贺知野有些头大,抬手捏了捏太阳穴。 又莫名觉得小姑娘好像,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岑枳理完发先回的教室,她每天中午习惯午休一会儿。 到了教室却没看见党夏,反倒是党夏的学委同桌,拿着昨天放学俩人一块儿在商业街买的礼物,叫她转交给马嘉悦。党夏请假回去了。 岑枳愣愣地点头应了好。 这还是她第一次和学委讲话。突然有点儿明白党夏想换位置的原因了。 嘶——学委的气场,比贺知野还阴凉。 岑枳一睡醒就和马嘉悦说了党夏不能去的事儿。 马嘉悦还担心岑枳也不去了,结果岑枳没提,终于让他放下心来,愉快地撩拨了下他的黑色秀发,甩了甩头问:“怎么样枳姐?” 岑枳认真看了两眼,实事求是道:“你还是这个颜色的头发好看。” 人都显得正常了。 “是吗?怎么个好看法儿?”马嘉悦春心都荡漾起来,这一刻颇有点儿“不管搞不搞得清复杂的人物关系,喜欢才是真理”的大逆不道想法。 岑枳眨巴了下眼,苦恼地挠起了脸。 结果,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就听见贺知野凉声问马嘉悦:“你去过张主任那儿了?” “我去!”马嘉悦一拍脑门儿,“差点儿忘了,还没去张主任那儿报备呢!” 说完又乐颠颠地看着贺知野,“还说你不关心我,连这点小细节你都替我记得清清楚楚!” “……”贺知野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这边刚乐完,马嘉悦又陷入了两难。 完了。 他爸这么关心他,他枳姐这么欣赏他,两边都是情义,让他怎么取舍才好? 马嘉悦一脸沉思,纠结地走出了教室。 傍晚放学,一帮人按之前说好的,分批打车去目的地。 马嘉悦也没什么新意,就定了家之前去过的会所包间,可以吃饭可以唱歌,可以打台球也能玩桌游。 就是出发前,马嘉悦看着岑枳那一身校服挠了挠头:“枳姐,你就穿校服去啊?” 岑枳愣了下,试探着问:“不行吗?” 贺知野瞄了他一眼。 马嘉悦赶紧摆手:“也不是不行,就是大家都穿得花里胡哨的……” 一中平时得穿校服,但每周五,都是穿衣自由时间。本来就是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年纪,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花枝招展的机会。 第一个周五,马嘉悦以为岑枳是不知道,特意告诉她了。没想到第二周,岑枳还是穿的校服。他心说这周自己生日,岑枳肯定会换个漂亮小裙子了吧,结果还是校服! 这小姑娘也太神奇了。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岑枳听他说完,解释道:“我习惯周一到周五,都穿校服了。” 他们三中没有穿衣自由日这个说法,所以有些不妨碍她在C市正常生活的习惯,岑枳就没想着要改变。 马嘉悦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劝劝她。 “走了。”贺知野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语气却有点儿不耐烦,“这个点不好打车。” “行行行。”马嘉悦立刻忘了自己要说什么,招呼几人往教室外面走。 岑枳乖乖跟着他们一起出了校门,又被安排上了出租车。 她和贺知野坐后排,马嘉悦坐副驾。 才起步,马嘉悦就拧过身子来跟她聊天:“枳姐,待会儿也不全是男生,我朋友他们会带女朋友去,你放心啊,不是就你一个女生。” 岑枳紧张地搓了搓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头,乖乖点头“嗯”了声。 司机师傅在后视镜里瞥了一眼。 后排一个冷脸帅哥,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姑娘,前排一个呱噪的青少年。 这个组合不是很好判断到底谁有问题,于是尽职尽责地摁下了乘车须知。 车广播里响起“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告之司机”的时候,马嘉悦还在嘚啵嘚地说话。 岑枳明显有点招架不住他的语速。 贺知野闭眼,捏了捏太阳穴:“闭嘴。” “爸爸你又干嘛呢?!”马嘉悦从他平淡的话音里听出了嫌弃! “我,”贺知野一字一顿地说,“要睡觉。” “行行行!”马嘉悦忿忿,“你睡睡睡!免得你他妈又在包间里睡觉!” 他也是佩服贺知野的,从前一块儿去玩儿,别人都在嗨呢,贺知野居然能睡得着! 马嘉悦说完,就看见贺知野靠着后排椅背闭目养神了。 趁贺知野看不见,马嘉悦对着岑枳挤眉弄眼,用口型说:“就他事儿多!” 岑枳眨了两下眼睛,没应声。 哎。她同桌,果然被马嘉悦嫌弃着! 车厢里安静下来,车子稳稳地开出一段,岑枳下意识去看身边的贺知野。 少年套着简简单单的白T恤,因为倚靠的姿势,领口微落,一截锁骨特别明显,在他绵沉的呼吸下低低起伏着。 车窗外的建筑,在夕阳下落成阴影,一帧帧在他脸上闪过。 “……”看着看着,岑枳就后悔了。 她就不该好奇贺知野有没有真睡着的。 这么完美的一张脸上,居然粘了根眼、睫、毛。 看得她浑身刺儿挠。 岑枳觉得自己简直快犯病了,搁在膝盖上的手指头来回捏着。 悄咪咪瞄了眼专心开车的司机师傅,还有低头玩手机的马嘉悦,岑枳小屁股坐不住似的挪了挪,又缓又静地深吸了一口气,上半身悄悄往贺知野那儿偏过去。 岑枳屏住呼吸,靠近贺知野那一侧的胳膊直直地撑着车座,左手抬起来,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靠近他下眼睑。 指尖贴上他皮肤的那一刻,对冷热感知不是那么敏.感的岑枳,莫名觉得这一小块儿接触的地方,温度有些明显。 温温热热,柔软细腻的触感在她指腹上贴着。有种说不上来的奇异感觉。 岑枳无端有些走神,视线下意识从她的指尖散漫开。 她看见贺知野的侧脸,被光影打出一层半透的轮廓。 弧度优越的鼻梁中间,有一小块骨骼微微突出。 脸颊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岑枳眨了眨眼,没想到男孩子的皮肤,也能这么好。 视线扫上贺知野阖着的眼皮时,却突然看见他的眼睫毛动了动。 “??”岑枳吓得手一抖,靠近贺知野的那条胳膊都屈了一下。努力保持好镇定和前所未有的平衡感,才没让自己一头栽上去。 手指头就那么僵在贺知野的脸上,岑枳脑袋一团浆糊地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 结果顿了得有六七秒,贺知野也没有醒。 岑枳赶紧加快动作,指尖拨了两下,轻轻一捻,把那根长度跟她有一拼的眼睫毛从贺知野脸上拿了下来。 然后重新坐好,又长又缓地吁了口气。 还好,贺知野没醒。 岑枳没再敢看贺知野,怕她又看见什么东西,让自己这种不受控的“完美主义”操控她的行为。 自然也就没看见,贺知野搭在车座上的手指头,不轻不重地,朝里蜷了下。 马嘉悦订的场馆在一片新商业区,岑枳一早查好了路线,和她预估的差不多,半小时左右到了目的地。 下车前,岑枳把预先准备好的降噪耳塞塞进了耳朵里。 类似的娱乐场所她也去过,沈彦生日也喜欢在这些地方。所以她知道,通常会比较吵。尤其是一帮男生喝高了之后,抱作一团抢着麦吼着歌,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非常刺激。 岑枳没敢塞太紧,怕什么都听不到露馅。 但下车之后听别人讲话,还是和隔了一块泡沫塑料板似的,闷闷的带着回音。 包间里一早布置好,看上去是马嘉悦喜欢的大自然色系。绿油油的巨型充气Happy Birthday,春意盎然地杵在装饰墙上。 包间中央大理石餐台上摆好了一圈儿自助餐,生鲜热食小吃水果,品种还挺多。中间花花绿绿的果酒搭成小塔,还有一个双层大蛋糕。 他们三个到得最早,知道贺知野嫌他们呱噪,马嘉悦让他陪岑枳坐在L型沙发的尾巴上,也算是闹中取静了。 岑枳把党夏和她的礼物从小书包里掏出来,递给马嘉悦,又非常公事公办地祝了他生日快乐学习进步。 吓得马嘉悦一边道谢一边不敢拆礼物,怕她送的是知识、是前途、是一整套黄冈密卷王后雄! 后来看大小不太对劲,才当着岑枳和贺知野的面拆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小青蛙!”马嘉悦把毛绒手套套上,还不忘挤一下小青蛙嘴巴里能吐出来的长舌头,乐颠颠地问岑枳。 岑枳:“党夏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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