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了是不是。再来一只波士顿龙虾。”沈夏打开扫码点单。 李羡:...... “同事氛围呢?”沈夏问。 李羡:“他们看上去都不难相处。” “别光看上去啊,你得多留个心眼。那个郑素素,之前不也装得挺好。” 想到郑素素,李羡怏怏,夹起一筷羊肉慢慢咀嚼。 “她本来就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漂亮会来事,招人喜欢......难怪去会所兼职。”沈夏对郑很不屑。 李羡问:“她兼职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有个男的追她不成,恼羞成怒就去跟踪她,还拉了个小群曝光她,消息就流出来了呗。” 李羡皱眉,“这男人怎么这么可恶。” 沈夏说:“男人嘛。话说她是因为你老公才针对你的,但你不是一直很低调吗?” 李羡扶额,“她以为我是孟恪包养的情人,可能偷看到我聊天了吧......也真是太巧合。” 结账时李羡将信用卡递出去,收银台的服务人员划卡后多看了她几眼,态度变得更加毕恭毕敬,服务生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泊车员已将车开过来了。 沈夏纳闷,再次回头看酒店的名字,恍然大悟,“你是这儿老板娘是不是?” 李羡微笑,在这种惊羡的语气中有些飘飘然。 “你这搞的我礼物都不好意思送出手了。” “什么礼物?” “入职礼物嘛......”沈夏很不好意思,“之前不是跟你说有个很好穿的睡衣嘛,正好第二件半价,我给你挑了一件。” “那个我一直想试试。饭都吃了,沈夏你别想赖账。” 沈夏抓了抓头发,将搁在副驾驶的袋子递给她。 - 饭后李羡跟沈夏分道扬镳,驾车回家, 左前方路灯后忽然闪现人影,她心里一紧,猛地踩下刹车。 窜出来的贝雷帽女孩显然也吓一跳,一屁股跌坐路上,李羡赶紧打开双山下了车,“那个,你没事吧?” 她走近了,将人搀扶起来,“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贝雷帽回头扫了眼她的车,没好气道:“我没事,别碰我。” 李羡被这个语气叱得一愣。 贝雷帽推开李羡,后退两步,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开车怎么能这么不注意?这山上住的都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今天幸好是我,不计较,不然撞到谁你赔得起。” “这位小姐,我正常驾驶,是你先突然路灯后面跑出来的吧。”李羡仍不大理解这人的语气为何这么咄咄逼人。 贝雷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面不改色:“大晚上的,来做家教吗?想挣钱,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这开的是雇主家的车吧。今晚没出事是你走运,万一出事,可能就不是解雇你这么简单了。” 李羡:“......” “我做什么职业跟您没关系吧。这么晚了还要横穿马路还不看车,没出事是您走运,万一出事,我不一定丢工作,但是您一定要进医院了。不过看您这个精神状态,身体应该没什么事。” 李羡不擅长与人吵架争执,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她转身回到车里,从扶手箱摸出一张名片,降下车窗递出去,“后续需要检查或者医药费的话,麻烦打这个电话。” 贝雷帽难以置信,一手掐腰,一手伸食指指她鼻子,“哎,你拽什么拽。做错了就应该道歉知道吗,真不知道父母怎么教你的,这么没教养......” 发动机轻微轰鸣,李羡绕过她,走了。 快到家时正巧遇见从摆渡车上下来的陈平,李羡将车停进车库,下来等她。 陈平说家里小朋友有点发烧,所以今天下午回家了。 “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已经退烧睡下了,有爸爸照顾呢,不用担心。”陈平说。 线条简约利落的别墅,灯光从玻璃窗透出来,像金汤力里的冰块。 落地窗后是一张小方几,一副棋盘,两张藤椅。 外面有动静,楼白看出去,“现棠回来了。” 孟恪将手里的棋子落下,“嗯。” 不多时,门口传来对话声。 “对了,羡羡,我今天去商场找了,你想吃的那个栗子塔,人家都说国内没这个牌子,我回头再问问吧。” “嗯?那个不要紧,我只是随口一提。”李羡抱着棉服外套,将脚上板鞋蹬掉,换拖鞋。 陈平先走进来,看见坐在窗旁跟楼叔对弈的孟恪。 “孟先生。” “回来了。”孟恪指尖捏了枚棋子,看着棋盘,“小悦好点了么?” “去医院打了一针,回来路上就退烧了。谢谢你啊,孟先生,今天儿童发烧门诊人特别多,要不是你的电话,小悦现在可能还难受着呢......”陈平深深低头看着地板,她不是受人荫蔽恩惠的人,为了孩子,却也没有办法。 道谢的话难免像攀附,启齿后每一句都难为情。 “不是什么大事。”孟恪将棋子落下去,靠回椅背,眼睛仍旧盯着棋盘,“孩子的平安健康是父母最在乎的事,遇到生病,难免挂心,世上所有父母都这样。” 陈平拘谨难为情的神色缓和下来,“是这样,您说得对。” 李羡拎着塑料手提袋,早走到她身后,虽然情绪不高,还是偷偷揉了揉她的肩膀。 陈平朝她笑了下,“茶冷了,我去换一壶新的。” 陈平走开,李羡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说:“我也回来了。” 孟恪扭头看过来,“加班了?” “没,跟沈夏吃饭去了。”她说,“你吃过了吗?” “嗯。” 她点点头,“那我先上去了。” 孟恪收回视线,捏起一枚棋子。 李羡上楼去了,脚步渐远,楼白收回目光说:“现棠今晚兴致不高。” 陈平提壶过来,“刚才羡羡好像跟人发生了点摩擦。” 她乘的摆渡车在李羡车后面,没看到开头什么事,只看见李羡递名片,贝雷帽女孩气呼呼指责那一幕。 楼白问:“那女孩是谁?” 陈平:“看着脸生,可能不是常住这儿的人。” 孟恪手肘搭着扶手,随意垂落,置若罔闻似的,一如既往地沉郁平和。 - 李羡整晚没露面,陈平担心,上楼整理衣服时忍不住多往小书房看几眼。 孟恪松了松领带,解开袖扣,摘掉腕表,抬眸看向柜边来回踱步的陈平。 陈平讪笑,“没什么事我就先下楼了。” 孟恪将腕表搁进表盒,解开领带丢手边衣架上。 中岛台一侧睡衣叠放整齐,他没去动,转身出了衣帽间。 书房房门紧闭,孟恪叩门,里面的人没有应声,顿了顿,拧把手推开。 李羡茫然抬头,放下手里的奶酪棒,将耳机摘掉。 “怎么了吗?” “没事。”孟恪说,“在忙么。” “不忙。看纪录片。” “早点睡。” “喔。知道了。” 孟恪转身走了。 纪录片停在一半的位置,墙上挂钟时针指向10。 李羡犹豫片刻,还是起身。 其实她之前有熬夜上网的习惯,但是跟孟恪同居后尽量改了,这种改变究竟是被迫还是主动,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衣帽间里,孟恪正在换衣服,她目不斜视地走进去,打开柜门,拿睡衣时沈夏送的那件,回了趟小书房。 这是一件白色半边绒的睡裙,长度及踝,胸前是一只小Jerry。李羡拎着衣服在镜前比划,注意到镜中倒映男人的身影,孟恪站在中岛台另一侧,单手撑着台面,视线淡淡落过来。 李羡有点难为情,“我的......新睡衣。” “家里缺睡衣么。”孟恪问。 “朋友送的,布料摸起来很舒服。” 沈夏说这家店里的衣服都是很幼稚的款式,胜在布料不错。 孟恪看向她身边凳子上的亮粉色的塑料包装袋,上面印着童话体英文:beauty girl。 “叫楼叔找找这种衣料其他牌子的衣服。” 李羡对镜抿了抿嘴唇,“我想穿这件.......不用了。已经很多件了。” 她将睡衣叠起,放回包装袋,挂到衣柜角落。 “不穿了?” “嗯?等你不在家时穿。”她理所当然地回答。 孟恪哑然失笑。 - 洗完澡后,李羡对镜吹头发,忽然犹豫等下要怎么办。 她看了眼浴室方向。 婚后两人日常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孟恪对床上那点事不冷淡,也不是十分热切。 这人所有情绪都在可控范围之内,真是可怕。 李羡手掌搓动头顶,暖风吹着乌黑柔软的发丝飘动,咔哒一声,戛然而止。 接下来是睡前护肤——瓶瓶罐罐太多了,她边擦边想怪不得很少有从事记者行业的贵妇,奔波劳累一整天,谁还有心思擦这些。 孟恪从浴室推门出来,她正在洗手台前擦身体乳,单腿踩着凳子,手掌揉几下小腿肚子,将腿放下去了。 大理石的台面上放了几个高低各异的金属托架,护肤品一类的瓶瓶罐罐都在里面,只有一罐身体乳被单拎出来放在一边。 孟恪走到她身边,拾起牙刷,开始刷牙,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好手心剩余了点乳液,跟手背相互摩挲着抹匀,不经意地提起:“你还会下围棋啊。”
第24章 “随便玩玩。”孟恪抽空回答, 例行公事的清淡口吻:“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李羡迟疑,说:“都还不错。” 顿了顿,“今天跟沈夏吃饭, 她说可以接阿福走了,下次休假就过来。” “嗯。” 再没有什么可聊了。 李羡脚尖微动, 准备离开,注意到孟恪的视线, 她稍顿,将身体乳放回原位。 孟恪垂眸,“换睡衣了。” 她抓了抓发梢, “那件刚才打湿了。” 他漱口, 将视线从镜中挪到她身上。 李羡刚洗过的脸, 唇色泛红,泠泠的眼睛, 很有光彩,轮廓在暖光映照下显得娇脆。 “是么。”孟恪擦了擦手,顺便整理她翻卷的肩带。 领口下垂几分,蕾丝边柔顺地贴着软润肌理,峦起谷落含蓄,不露半分, 披肩发垂落,恰好搭落栾峰, 香槟色衣料颜色稍深。 “这里湿了?”孟恪拾起她垂落的发梢, 指尖拂过衣料,她眼睫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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