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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后，还在后视镜里和自己进行了亲切友好的视线接触。 司机说：“小林总当时笑得可好看了，牙齿白白的，见我眼巴巴的看着他，还不好意思的用拳头放在嘴巴前挡着咳嗽了一声。怎么才这么一会功夫就变成这样了，太吓人了。” 一切都很正常，之后他听到小林总拨出了一个电话，但没有人接听。不过很快就有人给小林总打来了一个电话。 小林总先喊了一声表哥，然后说没事，接着说：“记得去小许那里拿，一定要给爷爷擦干净。” 这个楚子修的监控视频对上了，林武略先打给楚子修，楚子修在结束和律师的通话之后又打回给他了。 挂掉电话之后，小林总好像是又哼了一句什么歌，不过因为他咳了几声，就没有唱下去了，之后好一阵子没有什么动静。 直到司机觉得自己听到了奇怪的好像是破旧的老风箱发出的怪声，所以他在后视镜里了一眼，先看到了一只伸向自己后背的手，在下了一跳之后，看到了小林总的脸，小林总的鼻子在流血，他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这和警方从明珠电脑界面里看到的一致了。 林武略伸手向前的时候，身体压着自己的电脑，所以明珠的电脑界面上只能看见出他的身体。 据司机说，车里没有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反而一直都有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应该是小林总用的很贵的香水。 司机承认，自己给小林总开车的次数很少，昨天大家才接到通知，让大家来新居这边上班，因为林宅从梁山被带走是就被警方封闭管理用来搜查了。 而新居里大家的口供都差不多。 早晨大家来的时候，小林总还没起床，所以大家等了一会，直到小林总起床。 小林总习惯早晨起床洗个澡，然后衣物都是自己整理的。 早餐吃的什么，没人知道，因为大家进去之后林武略就给大家说了一段鼓舞人心的话，但桌上有个红酒杯里面还有一点酒。 不过打扫卫生的时候，冰箱里是空的，厨房里也是空的…… 负责采买的管家证实了这一点，因为林武略单独交代他让他去备货…… 管家还说，在昨天下午警察都问过话之后，才接到小林总的通知，让大家来这个新居继续上班。 小许说，楚子修找到他问那个袋子在哪里，他就陪着楚子修进了林武略的房间，在林武略的衣柜里拿的袋子，袋子里的东西不是自己准备的，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楚子修从进入这个新居到走出这个新居，没有单独呆过，包括进入林武略的房间，也是和小许一起进去的。 从他进来，没有和林武略有肢体上的接触，就是他要安慰林武略，也只是将身体略微靠向林武略，并没有拍肩膀或者是握手之类的动作，一直到林武略跟司机出门，到电梯门口，所有的场景都有监控为证。 这样看起来，林武略好像是死于意外导致的过敏反应。 王甜甜的眉头也紧紧的皱着，好像自带着大大的问号：“意外？不是谋杀？也不是自杀？” “自杀？”李瑞阳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个念头？” “畏罪自杀啊。”王甜甜说，“他就要败露了，所以……” “不不，这是站在我们的角度。”李瑞阳说，“你站在他的角度去看看，他现在不是最应该得意的时候吗？” 对啊，林三爷爷的遗嘱，他是最大的受益人；梁山的两座矿山，他也是直接的管理人；林晨和林文韬的财产，他拥有完全代理权；小杰的那两处房产，对他来说只是漏网之鱼…… 最主要的是，警方之前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梁山，林武略并不知道在警方的角度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 大伟、老军、阿武都没有办法直接指认他，甚至还有梁山会给他顶罪…… 在林武略眼里，他自己已经快要登顶了好吧，这种状态怎么可会畏罪自杀？ 但他偏偏死了。 “大队长，楚子修带来了。”小刚子喊了一声，打断了李瑞阳的想法。 李瑞阳抬眼看去，这个楚子修长得非常精致和帅气，在这么多年，李瑞阳只见到过一个阿策能在五官上和他不相伯仲，但楚子修比阿策单薄一些，有着不一样的书卷气和温润。 毛巾虽然被呋喃丹浸润，但显然这些呋喃丹曾和水相融过，所以楚子修的双手接触得有限，并没有大碍。 楚子修的态度十分配合。 他认真而且详尽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然后问：“这些警方都可以去和小武核对。” “你们说这个毛巾里有农药，这绝对不可能。”他认真的科普：“所有的农药都加了臭味剂，而这条毛巾一点气味都没有。” “这真的是匪夷所思，一定是哪里引起了误会。”楚子修说，“我希望能好好排查一下。” “我没有要害林爷爷的理由，”楚子修说，“小武更没有。小武是我见过最孝顺的男孩子，他一心想要对爷爷好，想要得到爷爷肯定，他更加没有理由害自己的亲爷爷的。” “我敢保证，”楚子修说，“一定是哪里出现了不必要的误会。” 他恳切的看着前面的刘主任：“辛苦警察同志们了，请务必帮小武和我，帮我们找到真相，找回清白。” 楚子修的口供和监控录像都对得上，手机里的通信记录也能作为佐证。 物证科的指纹鉴定报告上说，这个袋子上有小许的指纹，有楚子修的指纹，还有病房里那个特护的指纹，但没有林武略的指纹。 楚子修的口供和通信记录以及监控视频都说明，楚子修去医院是受林武略所托，并不是之前的个人计划。 是正要在去精神病院路上的林武略打电话给楚子修，但因为楚子修正在和律师通电话，所以在楚子修回电话时拜托楚子修去医院的。 目前，警方的物证里除了楚子修开车的路上没法证明有没有动手脚之外，其他的都有证明。 但楚子修说：“我可以证明，我的车里有行车记录仪。” “我是林氏集团的采购专员，我的车经常要接送一些业务上有合作的单位负责人。”楚子修说：“所以我入职之后，就自费购买了一个双镜头的行车记录仪。” 他带着一点炫耀又略有一点得意的表情说：“大家都知道采购是个油水部门，我又是小武的表哥，我得自己做到位，才不会给小武带去麻烦。” “小武一直笑我太过小心，一会就该对我五体投地了。”他笑着说，“不然我们就说不清了。” 行车记录仪完整的记录了楚子修上车来往医院后的一举一动。用一句话总结，除非楚子修会乾坤大挪移，否则在他到达病房之前，他没有打开过这个袋子。 “你们怎么看？”李瑞阳问大家。 “从时间线和各种物证来说，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王甜甜说，“他没有理由谋杀林三爷爷，也不具备谋害林武略的客观条件。” “甜甜概括得很好，两方面都说到位了。”刘主任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这样觉得的人，不在少数。 “这个楚子修对林武略是一片赤诚，”蔡队长说，“但林武略对他没安好心。” 王甜甜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谁都能看出来她对这句话的赞同。 “唉，被自己信任而且喜欢的人用来做垫脚石，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残忍的啊。”蔡队长说，“他现在还在想着一会要让自己的表弟对自己刮目相看，自己的表弟却用他来借刀杀人。” 蔡队长说：“从现有的物证来说，林武略借刀杀人这一点是坐实了的。” 李瑞阳保留了自己的意见，现在还没有到一锤定音的时候。 王甜甜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办公室大厅那里走：“我也要去看明珠姐。” 李瑞阳：…… 明珠还端坐在电脑前，不知道为什么，李瑞阳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凝重。 这不应该啊。林武略经营性奴贩卖网站的证据已经坐实了，明珠不应该是这个表情才对啊。 还没走到明珠附近，就听见明珠敲了一下键盘说了一声：“Yes!” 然后那个眼镜憨憨男大喊了一声：“哦吼。” 这是又有新发现了。 李瑞阳加快了脚步，但那个憨憨是不是太过分了，他居然揽住了明珠的肩膀，嘴巴里又接着喊：“哦吼，呜呼……” 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了。 抱手站在明珠背后的局长先将眼镜男憨憨的手拍下去，然后不露痕迹的推了推眼镜：“这是有发现了。” 回过头说话的明珠扬起她的脸向局长汇报，阳光下，她鼻子两边浅浅的小雀斑都很可爱，李瑞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向自己的心之所向。但身边有个更雀跃的小身板蹦蹦跳跳的就扑过去了：“明珠姐，我太爱你了。” 李瑞阳：…… 好局长同志将碍眼的王甜甜同学拎起来：“来来来，起开起开，不要太激动，也不要妨碍我们明珠工作。” 然后好局长同志又变身碍眼的局长同志，因为他站在了离明珠最近的地方：“我们的明珠有什么发现了？快说快说。” 唉，已经快要当嗲嗲的人，就不要装可爱了吧。 李瑞阳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挤了过去。 明珠已经对着他绽开了大大的笑容。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找到了这个网站和国内这些混蛋的贩卖记录，却没有任何国外客户的购买记录吗？”明珠用疑问句开头，李瑞阳知道她已经有结论了。 “为什么啊，明珠姐？”王甜甜十分知趣的问。 贩卖，有贩卖，就一定有购买。这个组织在国内欺骗、控制女孩，经由蛇头联系偷渡集团，将女孩子们贩卖给已经付钱的买方，这才是整个利益链。 但现在只有贩卖，没有购买。 “有人，嗯，”明珠偏着头思考了一下怎么用词，“一个值得重视的黑客，他的手法和我的手法是一样的。他曾经在林武略的电脑上留了一个只有他知道、也只有他可以登录的端口，经由这个端口远程操控了林武略的电脑，将所有跟购买有关系的记录、信息都删除了。” “删除日志的时间显示，这个操作发生在昨晚十点四十九分三十二秒。”明珠说。 这句话就像一锤定音一样，李瑞阳瞬间有了信心：“林武略是被谋杀的。” 昨晚十点，包括十一点，总之昨晚删除日志显示的时间，林武略还和许文才一起，正在寻找突然不见的许泰。 林武略是被杀人灭口的。 问题是，是谁？又是怎么做到的？ 李瑞阳没有想到，林夏也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快要查到同一条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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