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外围了一群穿着青袍的衙役,是今早的县令带的人。 陶夭隐匿了一下身形走了进去。 刘秀才的屋内很简陋,一眼望去,根本没什么东西。 刘秀才跪在县令脚边,身子抖成了筛糠。 他哭丧着脸说:“大人,我真的没有犯事,别抓我!” 县令看着求饶不止,哭得不行的男人,他有些不耐。 又看到刘秀才脚边的包裹,厉声问道:“那你为何要收拾包裹?打算畏罪潜逃?” “没有!没有!大人,我冤枉啊,我只是不想住在玉城了!”刘秀才哭喊道。 “那我且问你,芙蓉与你什么关系,你们前日见过吗?” “我们是自小便认识,前日是见过……”刘秀才颤颤巍巍地回答。 很快刘秀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嚎叫起来,“大人,你不会以为是我杀的芙蓉吧?” “我怎么可能会杀害芙蓉,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 “那你细细道来,那日你们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刘秀才哭着说,“那日芙蓉来找我,我们俩情不自禁,过后芙蓉就穿好衣物回醉春楼了,真的大人,我没有骗你!” “大人,我想离开玉城只是因为我害怕啊,前日还好好的芙蓉,突然就死了,我太害怕了!” “大人!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大人!” 县令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哭得鼻涕眼泪直流的刘秀才,一时觉得有些荒唐。 好歹是一个秀才,一点读书人的气概都没有,问个话被吓成这样。 不过倒也说明,这个贪生怕死的刘秀才根本没有胆子去杀人。 见问不出什么结果,县令只好带着人离开了。 白跑一趟的县令脸上满是愁容,县令身边的助手劝道:“大人,你都几日没怎么休息了,今日先休息一下吧。” 县令只是叹了一口气,“现在根本不知道凶手杀人的动机,所以无法得知下一个受害者,这让我如何能睡得着?” “如今只能得出凶手大概杀的都是年轻姑娘,可是玉城年轻的姑娘很多,现下根本不知道凶手下一个下手的姑娘会是谁。” * 冬季的天暗得很快,陶夭还没回到宅院,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就快到宅院大门口的时候,陶夭看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男人坐在轮椅上,女人一边推着轮椅,一边低着头与轮椅上的男人说着话。 天色太暗,她看不大清楚两人的脸,只是能听到女人碎碎念的声音。 只是轮椅上的男人没有给女人任何回应。 女人却没有在意,一直与男人说话,仿佛也不在意男人会不会回复。 她看到两人走进了一个宅院,刚好是掌柜宅院的隔壁。 她想起苏洛儿提过的送她画的女人,这个女人应该是苏洛儿所说的袁姐姐吧? 陶夭收回视线,轻身一跃进了院子,她没有打一声招呼便出去,所以回来便不从大门进了。 此时走廊已经点上了照亮的灯笼。 她走到卧房门前,打开了门,房内是一片漆黑,只有门前有些光线,还是走廊灯笼折射下来的光。 她心不在焉地用火折子点燃了房内的蜡烛。 烛光一亮,她看到自己身后多了一个影子。 正当她准备拔剑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又沙哑的嗓音。 “姐姐,你去哪里了?” 她身后的人是云灼? 陶夭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少年。 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她有些看不清少年脸上的神色,她只能看到少年白皙的下巴和紧抿的薄唇。 “我……” 她刚开口说了一个字,面前的少年忽然低下头,凑近她。 “姐姐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少年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却不似以往清朗动听,反而有些深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陶夭皱了皱眉,“许是沾上了一些脂粉味罢了。” “只是脂粉味而已吗?”少年又凑近了一些。 她感受到了少年近在咫尺的呼吸,不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陶夭刻意远离的举动,云灼眼神微微发冷。 他不知道姐姐是何时出去的,为什么又不告诉他。 在看不见姐姐时,他心底那种无助和恐慌又涌了上来。 他只能守在有姐姐味道的卧房里待着,他的心才能有一丝丝安定。 长时间的等待让他越来越焦虑,而这一切在闻到姐姐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之后,彻底爆发。 姐姐往后退的举动更是让他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他走上前抓住了陶夭的手腕,冷着声音质问:“姐姐,为什么要躲着我?” 说着,他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几分,陶夭被迫抬眼看着少年逼近的脸。 朦胧的光线照到了云灼的脸上,少年狭长的眸子有些冷意,正直直地盯着她。 第40章 不会丢下你 她难免诧异,在她的记忆中,云灼不会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她一时忘了她的手正被他紧紧抓着,她关心地问:“阿灼,你怎么了?” 云灼看到陶夭眼底的关心,他胸腔中疯狂叫嚣的怒意竟奇迹般消了许多,埋藏在心底委屈随之涌了上来。 “姐姐身上带着其他人的味道,我很不喜欢。” 他像是述说委屈一般,“姐姐出去不告诉我,又将我独自丢下。” 他知道姐姐素来不爱用胭脂水粉,而且姐姐身上还有淡淡酒味。 能沾上这种味道,姐姐一定跟那个人待了很长时间。 想到这里,他心中泛起酸酸涩涩的感觉,姐姐身上怎么能沾上别人身上的味道。 姐姐向来是清新的冷香,而那沾了庸俗的脂粉味和恶心的酒味,像是玷污了姐姐一般。 姐姐身上就算有味道,那也只能是他的味道。 不知为何,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先是一惊,唾弃自己的同时,心底又泛着隐秘的兴奋感。 他不明白为什么,却在心底觉得就应该如此。 听了云灼的回答,陶夭心底弥漫愧疚的感觉。 她想到刚来玉城的时候,她就与他许诺过不会丢下他独自一个人。 她抬眸看着少年的眼睛,承诺道:“不会了。” 云灼愣了一下,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陶夭轻轻说:“日后去哪里会告诉你,不会再独自丢下你。” 话音一落,面前少年突然伸手抱住她,没有给她一丝反应的机会。 少年身上的温度不高,却让她觉得异常灼热。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以及疯狂跳动的心脏。 出于愧疚,她没有立刻推开他。 她只能给自己洗脑,把他当小辈看待好了,小辈委屈了要长辈安慰的抱抱罢了。 下一秒,她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防线就崩塌了。 少年似乎不满足于这样的拥抱,低下头埋在她颈边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带来一阵阵电流般的酥麻。 她的耳畔响起少年低低的呢喃,“姐姐,说话要算话。” 少年的声音很轻,尾音又突然加重,像是提醒她要铭记这句话。 由于是贴着耳边说的,陶夭接受不了这种亲昵,正欲推开贴上她的少年,而对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率先松开了她。 陶夭一时发不起脾气,她抬眸看向云灼,少年长发披散着,有几缕发丝顺着脖子滑落。 白皙的脖颈喉结明显凸起,很明显的男性特征。 他长大了,也长高了,不再需要抬头看她,反而是她得抬头看他了。 “姐姐,为何如此看着我?”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陶夭的思绪。 她对上少年明亮清澈的双眸,一如初见时的模样。 对方被她盯久了,少年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看见少年这样,陶夭责备的话又说不出口了,他好像一直没变。 胡思乱想的人,一直都是她。 朝夕相伴了三年,云灼自然会对她亲昵,她怎么能往他是故意的方向去想他。 “没事。”陶夭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残留的指痕,想起他自从妖化后就嗜睡的样子,淡淡开口:“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 “好。”云灼乖乖应下。 替陶夭关上门后,云灼心情好地勾了勾唇角。 姐姐身上也沾上了他的味道呢。 如此一想,他耳根开始微微发烫。 * 冬季的玉城没有下雪,只是温度下降得很快。 院子里的花开得正艳,苏洛儿兴致一来,一大早便拉着陶夭一起赏花。 少女身上穿着袄子披着披风,站在鲜艳的花丛中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陶夭看着少女天真烂漫的笑容,更坚定了要找到凶手的想法。 死去的少女还那般年轻,不能让更多无辜的少女丧命。 苏洛儿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陶夭,她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上陶的手,“陶姐姐,是不是陪我赏花很无聊?” 她挺喜欢陶夭的,陶姐姐比她看过所有的美人图里的美人还好看。 陶姐姐看似冷冷的性子,却又是极有耐心的人,而且她发现,每次她亲近陶姐姐的时候,陶姐姐平静无波的眼神会多了一丝无措。 她觉得陶姐姐的反应很可爱。 “没有。”陶夭不大适应苏洛儿的自来熟,却也没有拒绝苏洛儿的触碰。 “那陶姐姐会不会讨厌我挽着你的手?”苏洛儿笑着问她。 陶夭看着少女的笑颜,“不讨厌。” 少女这般纯真,任谁都不会讨厌。 “真的啊!”苏洛儿闻言笑容更灿烂了,她又贴近了一些,“陶姐姐,其实我挺喜欢你的,所以才喜欢亲近你,喜欢找你陪我。” “喜欢我?”对于苏洛儿的话,陶夭愣了一下,很少有人说过喜欢她。 “对呀对呀,因为喜欢陶姐姐,所以才想亲近陶姐姐,想与陶夭一起玩。”苏洛儿的嗓音甜甜的,眼神却无比真诚。 苏洛儿的话让陶夭陷入沉思,她想到了云灼。 云灼偶尔想亲昵她,是不是证明他喜爱她? 如同现在的苏洛儿一般。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那如果我拒绝你的亲昵,你会难过么?” “当然会失落呀。”苏洛儿很肯定地回答,很快又勾起一抹笑容,“不过我相信陶姐姐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陶夭不由轻松一笑,“嗯。” 苏洛儿更开心了,靠上陶夭的肩膀撒娇道:“就知道陶姐姐最好了。” 话落,苏洛儿总觉得背后有一道冷冷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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