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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不远处的走廊处的柱子倒了一根。 苏洛儿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又往陶夭身上贴了一下。 而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更甚，毛骨悚然的感觉爬上脊背。 她下意识往身后看去，除了跟随的丫鬟根本没有其他人。 下一秒，她的手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不由痛呼一声，松开了挽着陶夭的手。 陶夭看到面色不对的苏洛儿，关心地问：“怎么了？” 还未等苏洛儿答话，一道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 陶夭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她看到云灼缓缓朝她走过来。 少年银发如霜，光线落在少年的肌肤上，他的皮肤几乎白到发光，眼睛清澈如水，脸上还挂着微笑，像个不诸世事的阳光少年。 苏洛儿捂着隐隐作痛的手看向云灼，她发现从这个少年出现后，那道一直死死盯着她的视线不见了。 陶夭也是同样的疑惑，自从云灼妖化之后，一直很少出门，说是不想给她添麻烦。 她担心他会觉得很闷，会让他出来走走，而少年只是笑着跟她说，姐姐多来陪陪我就好了。 第41章 占有欲 “阿灼？”陶夭刚唤了云灼一声，身边的苏洛儿捂着手，无助地说：“陶姐姐，我手疼。” 少女的声音因为疼痛变得虚弱，陶夭顾不上询问云灼，她扶上苏洛儿捂着的手，“是这只手疼么？” 还未等苏洛儿开口，云灼的声音插了进来，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洛儿，“苏小姐手疼，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 “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手疼？” 话音刚落，苏洛儿只觉得她的手更痛了，像被什么东西啃食皮肉一般。 她抬眼看到了少年阴恻恻的眼神，原本因为疼痛发白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陶夭见苏洛儿痛苦的样子，一时不忍心，打算偷偷用灵力缓解苏洛儿的疼痛。 只是还没等她运起灵力，她的手就被云灼轻轻握住。 少年的嗓音清冽悦耳，“姐姐，苏小姐怕是生病了，应当叫大夫瞧一瞧。” 说完云灼又看向苏洛儿，“苏小姐，你说是么？” “这件事需要重视一下，女孩子的手若是伤了或是残了，可就不好了。” 少年的眼神可不似一开始的无害，淡金色的瞳仁似乎酝酿着无尽的暗潮，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他的笑都让人感觉到阴森恐怖。 苏洛儿哪里见过这种眼神，疼痛之余她的心中还咯噔了一下。 她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丫鬟见状扶上她。 而那种被啃食血肉的疼痛在离开陶夭的手后，消散了不少。 “小姐，奴婢这就去请大夫过来，”一个随行丫鬟说完小跑离开。 听了丫鬟的话，陶夭反应过来，她一直在修仙门派，都快忘了凡间生病了是该让大夫来看病。 她看不到云灼的眼神，自然也没觉得云灼的话有哪里奇怪。 云灼的指尖轻轻摩擦握在手中的手腕，女子手腕很细，只是他的眼底渐渐涌上烦躁的情绪。 为什么姐姐只排斥他的亲近，其他人姐姐却没有排斥。 他想要亲近一下姐姐，他需要想各种理由，还不能让姐姐发现端倪。 而苏洛儿，还有青黛，凭什么不到一两天的时间就能让姐姐放下心防。 她能贴姐姐那么近，还可以亲昵地挽着姐姐的手，如果对象换作是他，姐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他。 这个认知让他更是厌恶靠近姐姐的人。 为什么姐姐不能是他一个人的呢？ 要是姐姐是他一个人的就好了。 只是这个念头，在陶夭抽回手时熄灭了。 他像是一瞬间清醒了一样，心中涌上无措和迷茫，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苏洛儿看了云灼一眼，少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她手臂处的痛一点也感觉不到了。 她知道眼前的少年是陶姐姐的弟弟，只是两人并不像。 这个少年古怪又阴郁，看人的眼神阴冷狠戾。 他不像那种明着的吓人，他给人的感觉像是躲在暗处无时无刻都盯着你的窒息感。 让人压抑又让人心惊肉跳。 陶夭隐约觉得现在的氛围有些奇怪，却又不知奇怪在哪里。 扶着苏洛儿的丫鬟打破了这种僵局，“小姐，奴婢先扶您回房。” 出于关心，陶夭跟了上去，没多过久，大夫匆匆赶来。 诊脉的时候，大夫仔细询问了一遍症状之后，皱起了眉头。 侍候在侧的丫鬟忧心地问：“大夫，我家小姐如何了？” “身子没有大碍。”大夫收回手回答。 丫鬟：“那我家小姐怎会无缘无故手疼？” “方才问了小姐，许是赏花的时候被园子里的虫子叮咬到了。”大夫摸了摸胡子说道。 丫鬟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问题便好。 听完大夫的话，苏洛儿下意识看向云灼，身穿黑衣的少年正看着站在他旁边的陶夭。 少年像是被怕正主发现一般，故而他站得靠后一些，这样前面的女子根本察觉不到他在看她。 苏洛儿心生疑惑，哪有弟弟看姐姐会看得这么隐晦，还怕被发现的？ 越看越觉得少年古怪。 她想到少年说的话，碰了不该碰的，他指得是陶姐姐么？ 那句话也是在警告她吗？ 只是她更想不明白，她是女孩，与一个女孩亲近有什么不妥么？ 她收回了目光，她对这个古怪的少年还是有些畏惧的，也不知道她的手莫名发疼是不是与他有关。 陶夭没有久呆，与苏洛儿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云灼跟上陶夭，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两人走后没多久，一只黑色的虫子从苏洛儿的床榻上爬了下来。 虫子爬出了房间，爬到云灼身边，云灼淡金色的眸子微动，虫子似乎得到什么指令，死在了原地。 云灼眨了眨眼，眼神又变得纯真无害，他绕过虫子的尸体跟上陶夭。 * 安静的卧房内，只能听见磨墨的声音，少年跪坐在陶夭身边，修长的手指握着墨块在砚膛面上打圈儿。 陶夭想让云灼回去休息，只是原本乖巧听话的少年一改常态，坚持要留下来，她只当少年觉得自己待着闷，便让他留了下来。 之后少年便坐在她身边很安静地磨墨，没有开口说话。 陶夭在白色的纸张上写下大概了解到的凶杀情况。 五名女子死去，每个女子的部位都有缺失，而且缺失的不是同一处位置。 她在五名死去的女子旁边标注上缺失的部位和特点。 正当她愁眉不展时，云灼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磨墨的动作，凑了上来，看着纸张上的标注。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名死去的女子，缺失的部位刚好是想凑一个完整的人？” 陶夭垂眸看纸上的内容，尸体缺失的部位，手、足、眼睛、身体部位，确实像是在凑一个人出来。 “若是这样，那现在凶手是不是快达到目标了？” “嗯，可能就缺一个脑袋了。”云灼声音淡淡地说道。 听完这句话，陶夭心中一惊，“那这么说，只剩最后一个人了。” “可是，最后一个受害者又如何推断呢？” 云灼看着陶夭忧虑的模样，说实话，他是真的不喜欢姐姐对其他事情上心。 可他也真的不喜欢看姐姐忧心的样子。 他仔细看了一眼纸上所写的信息，陶夭心细，所知道的信息都写了上去。 他的视线落到眼睛很漂亮，玉城最漂亮的脸上。 纷纷对应的是死者缺失的部位。 “姐姐，我觉得最后一个受害者应该是凶手认为脸型最完美的人。” 第42章 他长大了 自云灼离开后，苏洛儿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古怪的少年，莫名其妙的疼痛，疼痛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对于未知的事情，她难免心生恐惧。 她躺在床榻上，闭眼准备小憩，只是一直没能睡着，她只好起来看了一下收藏的山水画。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敲了敲门。 苏洛儿放下手中的画卷，“进。” 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丫鬟脸上挂着笑容，“小姐，隔壁家的袁小姐来访。” “袁姐姐？”苏洛儿看向丫鬟催促道，“快帮我更衣，莫要让袁姐姐久等了。” 丫鬟得令，走上前帮苏洛儿换衣梳发。 梳妆打扮好后，苏洛儿打开房门迫不及待地赶去大堂。 此时，卧房内，云灼的话让陶夭手指一顿。 是了，之前她从掌柜口中得知。 被挖眼睛的姑娘，眼睛极美。 而芙蓉姑娘被誉为玉城最美的脸，所以芙蓉的脸被扒了。 凶手的杀人动机是因为这些姑娘被人夸赞过的美么？ 所以凶手是想做一个他认为最美的人出来，为此不惜杀了五个少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离凶手的目的，还剩最后一个人。 那最后一个人会是谁？ 谁是凶手认为最完美的脸型？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忽然闪过苏洛儿的脸，初见时，她便觉得苏洛儿脸型很完美。 她没注意到，她因为愤怒抓皱了宣纸，而未干的墨迹将她的手指沾上了黑墨。 下一秒，她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她抬眼看到少年拿着手帕轻轻擦拭她指尖沾上的墨汁。 少年的动作很轻柔，明明只是普通的举动，却让她颇为不自在。 少年的手因为长年练剑有些细细的茧子，摩擦她指尖的时候，总能带来不易察觉的痒意。 “姐姐总是那么不小心。” 少年的嗓音很柔，却又带着温柔的笑意。 陶夭有些恍惚，她想到以前她撰写心法的时候，少年总是会在她身边给她磨墨。 而她一抬眼总会看到少年与云凡相似的脸时，偶尔会出神。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被少年轻轻握着，他动作很轻柔地帮她擦拭。 她记得云灼耳根红红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姐姐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那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认为云灼想讨好她。 而现在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却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原本带着清脆的童音变成了清冽有磁性的少年音，小小的手也变得修长有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适应？ 是从云灼与她告别的那个拥抱开始吗？ 是意识到云灼已经长大的时候吗？ 她想不明白，却想逃避，她抽回了手，“不用擦了。” 少年一愣，双手僵在半空中，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底涌上失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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