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摊子你推我搡,最后竟落到了当初被池子霁甩玉简的普通负责人徐铭手里,他笑容无奈,一拱手,“我若是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那你找池子霁去啊?!”邹无忌崩溃地喊,“他爱美人不爱江山,关我屁事?” 邹无忌一回头,见徐铭也不知是不是越想越紧张,脸都比平日白了几分,心一软,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安排着,若是出了意外,那群长老又不是瞎了。” “是。”徐铭定了定神,苦着脸接下。 “有人?”邹无忌揉了揉眼睛,突然看见正殿外矗立的石柱后,闪过一抹绯色的衣角,他神识一扩,却发现并无人影。 “没有啊。”徐铭走到门外,四处打量了一番,回过头认真地看向邹无忌,“可是副堂主近日过度操劳?” 邹无忌皱起眉,没把徐铭的话当回事。 他嘴上调侃自己一把年纪,可没真觉得自己老花了眼,只是红衣可算不上什么线索。 只是能逃过他的神识,必然修为在他之上。 有这等修为的人,为何要来窃听大比相关之事?
第30章 吃醋 归清池。 位于太华宫河流上游, 形似天池仙境,云烟缭绕。 “首先恭喜各位弟子们完成前两场考试。”徐铭拿着玉简,紧张地站在众人面前, 汗顺着额边滑落,“终试内容为对战,结束后综合名次给分。” 水池上空是一片接一片如巨大荷叶般的冰面, 透明而光滑, 看起来极易碎, 就是诸位考生终试的擂台。 “按照惯例,长老们会根据终试成绩, 决定出代表太华宫参与论道大会的人选。”徐铭越说越快,好不容易说完,这才松了口气。 他往下一看,才发现考生们站在水面上,但大多都没有关注他。 人群之中两极分化。 普通弟子只想着大比尽快结束, 而内门弟子大多对进入论道大会的名额虎视眈眈,气氛紧绷。 虽不直白, 可人群之中总有若有如无的视线落到一个少女身上。 她双臂环在身前, 发间花枝形的银簪随风微晃, 墨绿交领披肩上细密的花纹栩栩如生, 银朱色的披帛随风摇曳, 衬得少女宛如仙灵。 只是站在那里, 她就如敛尽了日月光华, 周身萦绕着刚突破元婴的纯净灵元。 “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破元婴, 真棘手。” “面对十恶还能完好无损地回来啊。” 嘈杂声议论纷纷, 或惊奇或复杂的目光落到廷听的身上。 他们几人历练撞上浮光的事转眼便传遍了太华宫,众说纷纭下, 甚至有人揣测浮光正是因记恨池子霁才想拿她解恨。 “本以为今年参加论道大会的人选差不多定了,现在可说不准了。”有人悄悄议论,拿不准地在廷听和其他内门弟子之间来回观察。 论道大会限制在修士在分神境以下,其中参与的元婴修士占一半。 通常情况下,当年入门的新弟子不知深浅,很少入选,偏偏今年出了廷听这么个在历练中突破,还格外出彩的意外。 琼音偷偷凑到廷听身边,挽住她的手,眼神充满故事,扫了眼廷听这身华服,指了指捻着她颈上佩环的红色绸带,满眼期待:“成了?” “什么?”廷听愣了下,顺着琼音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到了看台上俊美无俦的朱袍少年,他正一手撑着脸颊,毫不掩饰地看着这边,似乎苦恼着这冗长的比试怎么还没结束。 “没有。”廷听一怔,摇头。 琼音诧愕,她很明显没有想到她会得到这个答案。 在兴民镇,她可是眼睁睁看着池子霁抱着人走的! 在琼音心中的剧本上,两人刚经大险,患得患失之后水到渠成,互诉衷肠,干柴烈火,现在廷听改头换面应该说好消息了!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该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没有。” “我给你的那些话本子你到底看完了没有?!”琼音压低声音,恨铁不成钢溢于言表,“技巧要活学活用啊!” “看完了。”廷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琼音说的技巧到底是什么。 话本子里的那些男主角哪有池子霁那么阴晴不定、难以理解? 看完了?那就是该看的都看了。 琼音更迷惑了,她看了看廷听,又看了看池子霁,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行。 两人完全没想到鸡同鸭讲,最后陷入了沉默。 莫言笑的问话打断了两人的说小话时间。 “这冰易碎吗?”一身黑的少年看向徐铭,声音利落,“擂台碎了如何判输赢?” 徐铭没有想到下方一片嘈杂之中有人理他,慌张地看着玉简,马上回答:“先落入水中的判输,否则仍旧看双方输赢。” 这一问,问出了关键点,不少人的注意被拉了回来。 只要将对方打落水,比起直接打赢要省力许多。 擂台赛为车轮战,胜者需要一轮轮比拼,直至决出最终的魁首,看似打架,实则是兼备实力、耐力与智慧的比拼。 廷听抬手碰了碰冰面,其中残留的灵力带着令人心悸的锐利,她侧过身遥望向看台上的池子霁,果不其然见他弯起眼,朝她招了招手。 人群之中,少年眉眼带笑,朱衣似烈阳,奕然如朝霞举,欣然于廷听的察觉与默契。 齐修注意到廷听的动作,手持折扇遮住下半脸,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她旁边,朝她露出了疑问的眼神。 ——如何? 经过兴民镇一行,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哪怕终试中他们不再是同伴,廷听也不介意将她所知的告诉他。 廷听抬起握成拳的手,蓦然张开,眼神真诚。 会炸。 齐修目光了然,忽视周围探寻的目光,若无其事地轻声调侃起来:“本想送点防身之物给你,但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 他之前看廷听那身饰品只觉得池子霁很上心,直到今日一看廷听这身状似徒有美貌的长裙,差点被其下细密的花形暗纹那丝丝缕缕的灵力灼到眼,终于意识到什么叫铜墙铁壁。 “不如等大比结束,将突破元婴和大比夺魁的贺礼一同送你。” “借你吉言。”廷听应道。 “现在剩的基本是内门弟子。”齐修环顾一周,还剩的不到百人,如数家珍般轻声说,“今年入门的弟子剩得不多,除开我们几个,还余画修绯扇,剑修一门的林濛,孔仙子门下的张莹莹。” “都是女修?”廷听狐疑地看着齐修。 她只知绯扇,她练剑找的是池子霁,压根没见过其他剑修,虽说孔仙子所在的礼舞峰与缭音峰相邻,但她也没去过,更不谈认识谁。 “张莹莹是个男修。”齐修蓦然感觉到背后微凉的视线,卡壳了下,默不作声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和无辜,“算了他不重要,你若想夺魁,需要注意的只有林濛。” 果不其然,距离一正常,来自看台的视线就换了方向。 齐修识趣地松了口气,继续解释:“林濛虽未达元婴,但身为剑修,天生擅武,还得蓝珊亲自教诲,是除你之外今年最可能夺魁的人选。” 廷听沉默了片许,才想起来蓝珊是谁。 兴民镇那短短十二个时辰,竟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只觉刚跨过生死危机,心境也为之一变,点头回忆。 “我知道了。” 徐铭大声一汗,灵力带着声音扩散至全场:“现在宣布第一场对决人选!” 数道金光在场内亮起,每个人面前飘浮着一张金色纸笺,上面写着对战之人的名字。 “如何?”齐修笑问。 廷听突觉如芒刺背,侧身看过去,对上一个少女的视线,她背着长剑,气势如虹,一股不夺魁誓不罢休的架势。 “想什么呢。” 廷听取下纸笺,指尖一颤,写着对战人名的纸笺燃烧起来化为了烟尘,消失在她的手中,“若是瞪眼就能杀人,我面对浮光时就不必可怜地等人来救了。” 说罢,她高跃而起,如云雾般落到了不高不低的一块冰面上,等待对战之人的到来。 冰面与冰面相距十丈有余,寒意在空中弥漫。 一位风度翩翩的白衣青年落到廷听的对面,他面带笑意,温和有礼:“久闻道友大名,在下陈贤,还望指教。” 冷风拨来丝丝符纸的气味,是个符修。 廷听一眼断出他同自己境界相似,明明是元婴初期的前辈,她却分毫没有自己会输的想法。 她反手唤出桃夭琴,指尖触向琴弦。 清泠的琴音从她指尖迸发,如粼粼月光般柔和,却在撞上对面如箭矢般袭来的符纸时爆发出惊人的威势。 “轰!轰隆!”一连串的炸声响起。 不远处的冰台上也逐渐站上人,数场战斗同时进行,碰撞产生的浓烟弥漫,霸占人视野。 陈贤隐匿声息,挥起臂膀,腕边萦绕着飞速转动的符纸,其上浮现金灿灿的光辉,他手指一掐,想迅速寻出廷听的所在地。 刹那间,他耳边弦声一震。 那是极轻、极美的一声,裹挟着强势得不讲道理的灵力,宛如利刃刺穿陈贤的大脑。 说时迟那时快,陈贤忍耐着切割般的剧痛,一手筑起防御,另一只手上的符纸化风。 他已然意识到视线妨碍不到一个耳聪的音修。 烟雾被凭空破开了一个大洞,其后显露出廷听的身形,她似是随意地拨弄着琴弦,曲不成调,却让人不敢小觑。 数张符纸“嗖嗖”飞出,火焰与狂风交织,汇聚成一条线袭向神色悠然的廷听。 陈贤见廷听抬起眼,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衣袂飘飞,没有半点身临绝境的紧迫感,反更像是壁画中悠然弹琴的女仙。 她是不想赢吗? 陈贤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眼睁睁看着数道攻击即将如笼锁般锢住廷听。 下一秒,廷听的身影一晃,所有攻击无一例外地穿透了她的身躯。 毫发无损。 陈贤心中鸣铃大作,往后退避三分,却突然发现喉口一阵窒息,寒冷笼罩住他的浑身。 雷轰电掣间,他眼前一模糊,狠狠地一眨眼,发现自己竟如投降,径直地退到了寒水之中! 透过微微摇晃的水波,陈贤对上了廷听的目光,她飘在水面上,裙摆不沾水滴。 她尚未用出全力,这战局结束的过快,竟还没过到三个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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