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灭口还是算了,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你也不希望上头的人知道你的事情吧。” 玄龟神使一想,也是,上头的人要是知道他被人撞见了真容,怕是不好交代。 “你们三个,给我滚出无魉城!” 目的达到了,刘青姝恋恋不舍地伏桌说道:“什么,你要把我们赶出无魉城!天,你怎么可以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她神情浮夸,恨不能拿出春鄢台戏子的本事来,好好唱上几段。 身后的葛仲洪顾着温灼鱼的面子,没有做出哭爹喊娘的动作,只是咬牙切齿说道:“无魉城是我们的家啊!” 玄龟神使听后冷笑一声,往一张驱逐令上打上了自己的印章。 “出去别说你们是无魉城的人,无魉城丢不起这个人。” 眼见着目的达到,刘青姝抢过手令,泪眼婆娑地哽咽道:“真的是驱逐令!天啊,无魉城是我的再生父母,父母在不远游,你,你竟然要把我们赶走!简直是叫人发指!” 她满怀激愤的控诉,让温灼鱼都觉得她是真的舍不得无魉城。 “哼,不懂欣赏的废物!” 刘青姝拿出火折子:“你就为了它们,要把我们赶出无魉城!” “你想要干什么,疯婆子,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不要乱来怎么可能呢?她就是要毁了这些侮辱人的画卷! 玄龟神使将画卷铺满了整个画骨斋,除了梅图还有月事八卦图,将经期的女子悬在八卦阵中,经血淌过阴阳镜里干瘪的树皮,淌过荒漠,最终变成了一只吸血的蝙蝠。 这满满的折辱味道,像是树皮的干瘪是经血造成的,像是无垠的荒漠是因经血流淌才变成荒漠。 月事之痛竟是成了玄龟神使笔下的吸血蝙蝠! 怎能不叫人生愤! 哪一个女子能受得住如此侮辱! 火折子往上一抛,玄龟神使想要阻止火折子落在他的画上,腰下被人猛地一拉,现了丑。 这里还有看客,他不能让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大众之下!他选择系上了腰带。 “跑!” 转眼,温灼鱼已经不见踪迹,而葛仲洪也开始撒腿就跑。 “给我抓住他们!大卸八块!” 眼见着火折子落在画上,刘青姝弹射了一枚松油丸,擦过火折子。 骤然间,火星迸射。 刘青姝适才运起轻功逃跑。 有了玄龟神使的手令,出城门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我的画斋!我的仕女图!我的瘦梅图!还有月事八卦图!” 玄龟神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画被大火焚烧,这一场大火也烧进了他的眸中!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玄龟神使冲出画骨斋时,那三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双手轻轻拍住了玄龟神使的肩膀,却被玄龟神使打掉。 “你这个计划里,可没有要我的画骨斋作为代价!” “老四,别让自己那么不堪,这也是为了大计。” “滚犊子你的大计!三司会议上你出的是什么鬼主意!”玄龟神使恨不能生生掐断了白虎神使的脖子。 白虎神使倒是不恼。 “无魉城从未有外人出去过,哪日朝廷真的想对咱们封神道动真格,那也是从那三个人身上下手,咱们有充裕的时间陪朝廷斡旋。” 眼下的玄龟神使可听不进去任何话。 “让咱们的人别逼得太近,也不能远了,不然容易被刘青姝怀疑。” 玄龟神使骂道:“我要把你画在画上,用以最为残酷的方法!” “好了,大不了,赔你一座画骨斋。” 身后,画骨斋的火势逐渐扩大,犹如一条火蛇吞噬污秽,吐出了层层白烟。 是夜,风静月寒,刘青姝怕生出变故,三人拿着手令出了城。 牛头马面端看手令半晌,确定是驱逐令之后才将纸上的印章按压在石门的开关上。 这一趟城门出得略微有些容易了,这到底是玄龟神使太容易被骗还是别有阴谋? 葛仲洪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此时,城门上陡然射来了一只冷箭,直直穿透了葛仲洪的心脏。 葛仲洪闷哼一声:“哼……” 随后重重倒地! 温灼鱼迫不及待地想回金吾卫看看情况,没顾得上身后的葛仲洪。 刘青姝道:“葛大哥,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身后无声,刘青姝回头一看,只见山门上站立着一个黑衣斗篷人,寒月之下,手拿弓箭的黑衣斗篷人像是索命的无常。 刘青姝往下看去,只见葛仲洪四肢伏在地上,再也没有动弹过来。 “葛大哥!” 刘青姝快步往后跑去,葛仲洪胸口上的热血淌过她的手心,随着夜色逐渐生了凉意。那一双粗厉的手此时变得十分笨重。 葛仲洪临死之前一直心口,那一支箭穿过他ʝʂɠ心口之时将那一块小腿骨头打掉了。 刘青姝拔掉葛仲洪身上的箭矢,将地上的小腿骨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放回葛仲洪的心口处。 临走之时,她冷冷看向了山门处的那一个黑衣斗篷人,她灵美的眸子里只剩下冷厉。 无魉城果真不将好人的命当命! 月色下,那斗篷人露出了眉眼,不屑地对着刘青姝挑了一下眉,浑身上下尽是桀骜轻蔑。 刘青姝将葛仲洪背走。 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葛仲洪庞大的身躯不算太重,但奈何路途较远。 田老牵着她的马走了过来。 “我掐指一算,你应该是快出来了。” 刘青姝沉默了片刻,才道:“多谢。” 此时,她的确需要马匹。 “温大人似乎遇到了麻烦。” 刘青姝神色微怠,一夜下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料想他事了。 “他是被陷害的。”她简短说了一句话。 田老木然,在无魉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让她的话如此少? “葛大个子这是……”田老没有往下说,也没有将矛头指向了无魉城。 “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葛大哥是个好人,还望您费些心力,将他好生安葬。” 到了神秘客栈,刘青姝丢下了一锭金子,连夜离开了神秘客栈。 神秘斗篷人不知在山门站了多久。 “为何要杀葛仲洪?” “我的棋局里,不允许存在没用的棋子。”
第二十三章 女子香(一) 神都之繁华,大抵如若木之高不见顶。 彼时,刘青姝第一次踏足神都,也不知该以何种身份,顿生一抹阴霾。纤指触碰到腰间的状师令牌时,阴霾才渐渐消散。 是了,她是一个状师,为天下鸣不平的状师。 “快看,那是武功侯夫人吧!长得真是温婉秀丽!” “听说武功侯夫人年轻时,也是一个名动神都的美人呢。” “也?武功侯夫人已经生得这般好看了,还有人能够和她媲美?” “这可难说,犹说女帝年轻时也是神都一绝,只可惜美人迟暮,未得有幸见到牡丹花开得最好的时刻。” 只见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马车行驶得平稳,车轮锱重,华盖映红。 不见马车里的人长相如何,便是听那名字也知是一个大美人。 “听说武功侯夫人名唤刘渔,秋娘抚弦渔娘娇,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啊!” 刘青姝听了一会儿,刹那风起时,掀开车帘一角,才叫人堪堪见了真容。 那是一张秀美至极的鹅蛋脸,云纹腻理,娇娥若月。也难怪武功侯会给自己的女儿取名为武月了。 想来是因武功侯夫人之故。 “要说美人啊,李中郎将的妻子也得提上一嘴,只是这美人原是扬州瘦马,得幸叫中郎将给看上了,才脱了奴籍。” 李中郎将? 坊市都传李中郎将遭人暗害,凶手乃是其得意门生——温灼鱼。 “要说这李中郎将,也着实倒霉,竟然碰上了这样的门生!” “这样忘恩负义的门生,谁人敢要啊!亏得还是一个金吾卫!我呸,真是神都之耻!” 刘青姝听得心里犯了痒,这几个人没有切实的证据,竟然在背后如此说道温灼鱼。 她清了清嗓子:“嗯嗯,这位大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想来是,哎,你还是回去看一看吧,兴许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饭菜。” “莫名其妙!” 下一瞬,刘青姝将几个人打了一拳,牙掉了,这会儿,真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菜,几人将此事闹到了公堂之上。 神都的公堂比淮南县的公堂看起来更加恢宏,连旁听的座椅用的也是上好的红木,更遑论知府坐的位置上是何等风光了。 “堂下女子,你为何要打这三个无辜的路人?” 刘青姝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人,不是我不懂事,而是这三个人不听劝啊,我算出来他们即将有血光之灾,可是他们不信,我只好证明给他们看了。” 被打的三名男子控诉:“你胡说,分明是你胡说八道,上来就是一拳,牙都掉了!” 知府有些头大,真当他这里是想来就来的地方啊! “本官判这位姑娘赔付十两银子,此案就算终结。” 身为神都知府,每日他判决的案子数不胜数,有的匆匆了结,有的搁置一旁。 “不行,怎么说也得二十两!” 知府急道:“人家是姑娘,还二十两,合适吗?” 刘青姝拿出了一锭黄金。 “给。” 四个人顿时吓傻了。 “大侠,要不,你再打我一下吧,别打死就行!” 知府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门讨打的,不过,十两黄金啊,他自己都心动了。 此事,就算结案了。 知府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财大气粗的打人者,要不是这一身官服在身,他也想去讨要一顿打。 刘青姝忽然亮出了自己的状师令,那是一枚黑色的状师令牌,她当着众多衙役的面和知府聊起了天。 黑令状师令牌,只能是为县官之下的人鸣不平,多是商人农人一类人。 阮吉安微微发福的身子抖动了一下,道:“四十九枚黑令,竟然有一枚在你的手中!” 黑令稀奇在于量少,而持黑令的女子更是万里挑一。 “运气好点罢了。” “可本府可不是普通官阶。” “草民知道,草民就是想问问瘦马嫁了达官贵人,是平民,还是贵人?” 阮知府道:“即便是脱离了奴籍,朝廷也不认可瘦马为贵,自然是平民。” 只不过比普通的平民要有权势一些。 刘青姝道:“如此甚好,大人,我要为李中郎将的夫人安氏鸣不平。” 阮吉安微微顿首,两撇胡子往上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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