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高手啊! 刘青姝大脑快速想着应对办法,整个洛水镇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即便是九个十个衙役围攻他,只怕也占不得好处。 她得想一个脱身的法子才好。 他冷唇轻启:“温灼鱼。” 同名还是谐名?亦或者是诈尸了? 一股寒意升到了刘青姝的心头,冷汗涔涔。
第四章 异兽篇(四) 山间风寒,垂云刚落夜幕。 山下飘来了月圆子的香味,勾起刘青姝的鼻息。 她呼出了一口浊气,这个时候不能怂,她得占据先手! “你居然是温灼鱼?你可知这三年来我是如何被人指指点点的?你大婚之日,走得干净,留下我一人受尽诟病,品尽炎凉!” “温灼鱼,你好生伤人心啊!” 她这般闹下去,温灼鱼这个“负心汉”铁是会觉她无理取闹,不顾他苦衷。 温灼鱼眸光微动,眸光交转之际浮现一抹愧疚。 是了,他杳无音信离开洛水镇三年,而她是他拜过天地却未行夫妻之实的妻子,她又何其无辜待了他三年。 一个女子又有多少个三年可供玉减? 想到这里,温灼鱼陡觉自己不是个人。 “温灼鱼,你若是不喜我,可将我休弃……” 她神苦凄凄,为寡三年受尽诟病,若是将她休弃,往后的日子不知如何凄苦。 温灼鱼甚至联想到她抱着破碗乞讨的样子了,一阵凉风拂来打断了他的续想。 “我不会休弃你,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三日后我陪你回门。” 刘青姝只觉得自己的希望摔在了地上,裂成了一片又一片的镜花。 “回门时日已过,大,大可不必。” 笑话,若是让他碰见了她父母,铁是认为他厉魂归来,还不得找个大师做做法,避灾去难。 这女子当真是奇怪,他想弥补一番,她倒是不情愿了。 女人,可真是难懂。 刘青姝灵光一现,想着这男人功夫好,没准能够帮到她。 “你若真是觉得对我有所亏欠,那,可愿供我驱遣?” 温灼鱼手指轻点刀柄,眸中微微震惊。 这女人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让他来驱遣? “你的歉意好像并不真诚。” 温灼鱼收起了金刀,点了点头。 她一个姑娘,能驱遣他做什么事?想来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违背道义的事情。” 他看起来是不放心的样子吗? “你现在带我下山,慢点啊。” 刘青姝对方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谢方书又是怎么回事?” 他可不想当一个横刀夺爱的小人。 “哦,这个啊,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改天我带你去见它,它可乖了。” 他才不呢。 刘青姝被他拎了起来,还是熟悉的动作,还是熟悉的速度,她下意识抱紧了温灼鱼。 这男人是真听不进去话啊! 到了宅院里,刘青姝强忍不适找到了床下暗砖里的状师令。 温灼鱼瞥了一眼刘青姝手中的状师令。 这东西他倒是听说过,分为白黑赤金四令,白色的状师令可为白丁鸣不平,其形寻常,上拱下方,只刻有状师本人的姓氏。 黑色的状师令可为县官之下的小官以及商人鸣不平,其状和白状师令只多了简单的花纹,可有探视犯人之权。 赤色的状师令可为丞相之下的人鸣不平,比起黑色的状师令,花纹更加复杂,在探视的基础上,有延酷刑的作用,也可凭借此令直接喊话大理寺中除寺卿之外的人,有通信之能。 金色的状师令,他未曾看见过,只当是随意杜撰出来的东西,不值多费心思。 刘青姝手中的状师令,正是黑色的状师令。 黑色的状师令可不好拿到,他听说女帝一共颁了一百零八块白色的状师令,四十九块黑色的状师令,七块赤色的状师令,至于金色的状师令他不知。 刘青姝手中有黑色的状师令,也算是个奇女子,难怪她还放在暗格里。 “愣着作何?走啊。” 刘青姝将状师令收好,见温灼鱼堪堪动了一步,立马上手将温灼鱼给拉走了,好在他还算是比较配合。 夜微深,露水起。 刘青姝亮出了黑色的状师令,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让出了一条道。 “等等,他不能进去。” 衙役拦住了温灼鱼。 “他是我仆人,是自己人。” “一枚状师令只可以进去一人。”衙役不肯将温灼鱼放进去。 刘青姝细细思忖,也是,温灼鱼戴着个面具,换作是她也不放心他进去。 “这样吧,你就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 刘青姝拿着状师令进了牢房,因是中秋,牢房里的捕头只有那么两三个。 “捕头大哥,徐花娘是在哪个牢房?” 正在吃着月圆子的捕头对视了一眼。 刘青姝要见徐花娘,是想交流一下怎么弄死自己的丈夫吗?好可怕的女人。 “徐花娘现在是重犯,你是她的什么人?” 这两“煞星”见了面,那还得了! “瞧您这话说的,我就不能是个正义的小状师啊!” 正不正义不知道,反正整个洛水镇的人都知道她克夫,还传到了他们县城里。 洛水镇离县城近,赶车过来也不过半个时辰。 “青姝妹子,听哥一句劝,这事已经盖棺定论了,你就别掺合了好吧。” 刘青姝道:“不带我去,那我就挨个去找,明儿个告诉你们县主,你们把一个黑令状师给累死了。” 黑令状师本就不多,尤其是女性状师更是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女性状师,怯懦的芳沁县主跟个宝贝一样供着,恨不能将这个县主过渡给刘青姝。 “好好好,祖宗,服了你,我领你去。” 李传生领着刘青姝往里边走,边走边说:“刘状师,不是我说你,你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女帝不可能一辈子都是女帝。” 李传生看得清楚,只要女帝一下来,还是男尊女卑,男人的地位不会再被撼动。 “当然有意义,我辈虽是涓流,汇之众势也可一泻千里,让世人看见我辈汇聚成的长天瀑布。” “况,我手中的状师令便是我存在的象征,可留存千年,我可受千年香火,还是头香,怎么会没有意义呢?” 李传生被说得哑口无声,他就不该和一个状师说话。 “喏,这里。” 刘青姝顺着李传生指着的方向看去。 只见狭小的牢房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的身上还带着些许伤痕,她的头上缠了几根ʝʂɠ稻草,模样狼狈,口中喃喃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 “你们对她用了刑?你们屈打成招,明儿个,我告诉你们县主去!” “哎哎哎,别,兄弟们下手是有点重,也怪她半句实话也不说。”李传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有切实证据证明她是凶手?” 证据?除了徐花娘,还能有旁人不成? 李传生咕哝了一句:“两刻钟,自己把握好时间。” 徐花娘这般样子,她怎么才能够问得出有用的东西? 不管了,先试试。 “花娘,我是刘青姝,我是来帮你平反的。”
第五章 异兽篇(五) 阴暗的牢房里,稻草发腐,老鼠穿行。 长期待在这里,恐月事不期。 徐花娘好似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我不知,他当时就在我面前倒下了,身体僵硬,七窍流血,他们都说是中了砒霜。” 徐花娘掩面而泣:“我们家哪里买得起砒霜。” 严秀才嗜赌如命,家中闲钱甚少,有时还得借邻居家的口粮度日。 刘青姝听罢,觉得此事定然不是那么简单。 “严秀才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徐花娘摇了摇头,严秀才惯会装好人,和领里邻居相处甚好,不见有什么矛盾。 “那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因纷争,那又是为了什么?” 严秀才这几个月来唯一的愿望便是同徐花娘和离,官府认为徐花娘的嫌疑最大。 若说是赌债的话,严秀才死了,赌债便一笔勾销了,赌坊的人会让严秀才死吗? 倘若是一个聪明的生意人,应该保住严秀才的一条命才是。 刘青姝看徐花娘的样子,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答案,于是拂了拂衣裙,打算离开这里。 “我会尽量给你争取七日的时间,七日之内,若擒得凶手,你便能安然无恙。” 徐花娘颤声道:“若是寻不到……” 刘青姝拍了拍胸脯:“若有凶手,一定能寻到!” 一定能寻到?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当凶手蠢到自己送上门来吗? 温灼鱼想了想,离开了窗外。 罢了,这段时日全然当是养伤了,顺便看一看他这个便宜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出来,她便看见温灼鱼倚在牢房外的柏树边,一双丹凤眸眨动了一下,仿似春日里的露珠,星润点点。 “走了。”她轻轻唤了一声。 男人定了一下,然后跟在她的身后。 牢房里有不少穷凶极恶之徒,她一个孤弱女子说进去就进去了。 “里面有犯人。” 刘青姝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撞上了他硕实的胸膛。 二人皆是一愣,往后退了一步。 “你这人怎么走人身后,旁的不行吗?” 温灼鱼不语,只是看向了她腰间的黑色状师令牌,这一块令牌看起来做工并不怎么精细,不像是出自皇宫的织造署。 莫不是一块假的状师令牌? “你方才是想说,我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进去会有危险吧。” 刘青姝猜中了他想要说什么。 “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吗?女子亦可为百姓讨个公道,况我也是百姓,他日祸临己身,我也希望有人能助我一次。” 她说的大难临头,是指伪造令牌的事情吗? “我瞧着你戴着面具,是毁容了还是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这般大胆问了出来,是真的不怕他杀心一起,杀她灭口啊。 “毁容……” 刘青姝叹了一口气,背手转身,无奈往前走。 “唉,真是可惜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夫君长什么样,这就毁容了。 实在是太可惜了。 温灼鱼陡然生出了一抹愧疚,她为他守了三年,他却…… “愣着干嘛,走啊!” 刘青姝叫了一声,真把他当做仆役使唤了。 温灼鱼神色微动,好像有个人等他回家也不是什么坏事,还有一丝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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