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死了就劈死了,还能怎样? 你儿子劈了婢女,薛宴惊劈了你儿子,那你有本事就直接把薛宴惊劈了呗,找我告什么状? 她这么想,于是也这么判决了:“薛宴惊,你站在原地不许动,让寒泉真仙引雷劈你一道。” “这……陛下!”薛宴惊还没说什么,倒是寒泉真仙跳出来反对,“她一身妖邪法力,我如何劈得死她?” 凰凌不耐烦:“左右就是一道雷的仇,你劈不死只能怪你技不如人!” “陛下!” “快劈!”凰凌皱眉,“我待会儿还有其他事,没空一直在这里给你们做主。” 寒泉真仙只能咬着牙,尽自己毕生所学,不遗余力引了一道最大最粗的雷来。电闪雷鸣,撕裂平静的天空,劈在了不闪不避的薛宴惊头上。 雷声乍起,震耳欲聋,震得门窗吱呀作响,伴着闪电扭动,如银蛇乱舞,又如巨龙蜿蜒,天地之间电闪云翻,也算得壮观奇景。如此浩大的声势之下,被雷劈中的薛宴惊不痛不痒地抹了把脸,抹去一缕黑灰:“完事了?完事我就先告退了。” 凰凌阻止她:“我留你还有事,让寒泉一家告退。” 寒泉真仙咬紧牙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陛下当真公正严明。” 凰凌摆了摆手,谦虚道:“也还好吧。” “我们走!”寒泉真仙带着家人,拂袖而去。 薛宴惊含笑看向王座上的仙子:“多谢陛下。” “不必,”凰凌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叫你来是因为我提前得了信报,今晚族里有人要来找我麻烦。到时候你在门口记着点他们的脸,我后续可能需要你去杀人。” “是。” 这事儿的起因说来也简单,是薛宴惊连续杀了两名凤凰族人,族里再也坐不住,便打算请出族中地位尊崇的长老来见凰凌,要求她给个解释。 但凰凌对此的解决方式,是打算谈不妥就继续杀人,不得不说是位当帝王的奇才。 当晚,薛宴惊待在帝王的寝殿里,百无聊赖地揪秃了凰凌的两只绒毛软枕,换得她两个硕大的白眼,才见得仙兵来报,说长老到了。 随即几个凤凰族人涌进了凰凌的寝殿,和仙兵也就是前后脚的工夫,不等她点头,就一边嘴上说着好奇,一边在殿里摸索了一圈,薛宴惊打眼看到其中一人遮遮掩掩地将一只昂贵的白玉凤凰摆件收进了自己的储物道具。 凰凌显然也看到了,嗤笑一声:“倒劳烦几位长辈来寝殿迎我,难道怕我避而不见不成?这就走吧。” 几人眼神滴溜一转,看着被留在身后的薛宴惊和金笼中的鹤铭:“陛下就这么放心把这两人单独留在这里,也不怕他们旧情复燃,背着你做些什么?” “薛宴惊只爱财,鹤铭只爱他自己,”凰凌大步走在最前,甚至懒得回头扫他们一眼,“你们这种挑拨太低级了。” “……”薛宴惊与鹤铭颇嫌弃地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挺瞧不起对方的爱好。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薛宴惊才悄无声息地掠了出去,到了大殿前,悄然探头一看,才发现凤凰族这一次来的族人实在不少,说是谈判,倒有几分逼宫的架势。 一行人浩浩荡荡至此,凰凌的父亲就站在长老身侧,眼观鼻鼻观心,听着旁人唇刀舌剑围攻自己的女儿。 薛宴惊仔细一听,发现他们讨论的正是自己,大家要求凰凌处置了杀死两名凤凰族人的凶手。这是利用她夺了权后,打算卸磨杀驴了。 面对族人一直以来频繁的骚扰,凰凌不是没有让步过,他们要的肥差、宅邸,几乎要什么就给什么,唯独处置薛宴惊这一条她绝不松口。 “你们当我是傻子吗!你自己也说了,凤凰族养出的仙兵,不独我一人能动用。我把她处置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凰凌的父亲站了出来:“你连为父都信不过?” “你当我不知你什么心思?”凰凌一步一步逼近他,“女儿当皇帝,到底不如你自己去做这个帝君更舒坦是不是?” “你怎能这样与为父说话?你是我唯一的嫡女,自小千娇万……” “嫡女很稀罕吗?”凰凌打断了他的抒情,“想让朕听你的,就去把你在外面弄出来的几十个野种宰了,再来与我说话。” 薛宴惊隐在不远处,听着前殿里传来的嘶吼与争吵。 矛盾逐渐激化。 大家纷纷对凰凌指手画脚提着建议,且这些意见专门利己,毫不利人。 细听都是对耳朵的一种糟蹋。 透过打开的窗子,薛宴惊记住了每一个人的脸,便没有再听下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凰凌才回了寝殿,带着满脸的疲惫唤她:“薛宴惊。” “嗯?” “这些日子,有多少凤凰族人找过你,要拉拢你,说实话。” “很多,非常多。” 灯光下,凰凌双眼亮如火光跳跃,显然是已经下了决定:“帮我杀几个人。” “陛下请讲。” “刚刚前殿里,除了我,余下的所有人。” “包括你父亲?” “尤其是我父亲。” “……” “薛宴惊,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凰凌笑了起来,“但我保证,在这群人里,我绝对是疯得最轻的那一个,其他人都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私自利、蛮横无理,目光短浅又懦弱无能。” 鹤铭在笼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凰凌没好气:“你不认同?” “考虑到我目前的处境,我该反驳你的,”鹤铭躺在床上,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链,“但是我不得不承认,那群人甚至能把你衬得像一个德高望重的圣贤。” “你倒是懂我。” “我懂你大爷。” 薛宴惊看了他一眼,出事前,鹤铭仙君好歹表现得温文尔雅,如今却是越发粗俗了。 凰凌把他摆在这里,自己却从不踏入金笼,就好像是养了只鸟似的,每日勒令他换上漂亮衣服,打扮得光鲜亮丽地待在笼子里。 薛宴惊要转身离开,又被凰凌叫住:“小心些,他们这次带了不少人,别把你自己牺牲在路上,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用得上你呢。哦,还有,别总是把砍下来的人头带回来给我了,我又没有收集那东西的爱好。” 薛宴惊叹了口气纠正她:“陛下,牺牲是褒义,我若死在为你斩杀亲戚的路上,那叫客死异乡。” 凰凌居然不觉得冒犯,反而被逗笑了。 “那就小心些,不要客死在我的家乡、你的异乡。” “是。” 作者有话说:
第145章 145 ◎白玉凤凰◎ 月黑风高。 薛宴惊飞在夜色中, 很快追上了凤凰族的鸾驾。 凤凰族豪富,出行阵仗委实奢华,宫女捧花随行, 侍从簇拥左右。 薛宴惊起手便掷出一柄金剑直插人群中央,震碎了一片车驾,让里面端坐着的凤凰族人纷纷从中滚落出来。 刺耳的尖叫声划破了夜幕, 待看清她的脸后, 众人都是又惊又怒:“薛宴惊?!” 反应慢的还在质问她。 反应快的却已经转身要逃。 “是我, 不是想要我的命吗?跑什么?”薛宴惊扫了眼前众人一眼,凰凌的亲戚加上众侍卫约有百余人,金剑率先射穿了逃跑者的后心, “一起上吧。” 长老赤红着双眼指挥众人:“和她拼了!” 话音未落,倒是人头先落了地。 斩龙金剑随心而动, 就算一众侍卫将他保护在最中央,薛宴惊说要最先杀他,就一定不会不小心先伤了一旁的护卫。 人群惊恐地散开,高贵的凤凰族人们嘶吼着让侍卫先顶上,自己则四散奔逃。 薛宴惊哪能让他们逃掉?她负手立于半空之中,操控斩龙金剑在人群中穿梭, 微垂着眸,看着血色横流,听着鬼哭狼嚎。 她一眼扫到了躲在侍卫身后的凰凌父亲, 特地关照他, 在他身上多戳了几剑。 百余人里,除了侍卫们能勉强互相支撑着扛上几招, 其余养尊处优的凤凰族人, 有一个算一个, 都是废物。 凰凌的某位堂兄或是表弟,薛宴惊也分不大清,他甚至尿了裤子。 从凡间到仙界不知遇过多少敌手,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怂的。 不得不说,比之凰凌的胆识气魄,这些人的确要差得太远,但残忍和蛮横却不逊于她。 薛宴惊想到这些人以利相诱,想让自己帮忙对付凰凌时所说的话,以及刚刚在前殿,这些人纷纷给凰凌献上诱杀自己的毒计时的表情,便忍不住想发笑。 长久的生命,优渥的生活,永驻的容颜,无边的财富,并没有教化出他们美好的品德,也并不能让他们满足于眼前的日子,而是让他们短视、自私、自命不凡、贪得无厌,带着十足的优越感,永远只关注自己的利益。 当残忍和无能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时,也许尚可控制;但结合在同一族身上,那简直就是灾难。 薛宴惊在半空中歪着脑袋注视他们,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你们真的是凤凰吗?” 凡人将其视为神兽,对其画像顶礼膜拜,凡间女子成亲时要佩凤冠霞帔,又有龙凤呈祥、凤雏麟子等词语,人们赋予了“凤凰”极美极高华的寓意,用笔墨描绘着它们华丽的羽毛、高洁的品性。更有相信凤凰能救世的赤霄宫,花了几百年苦苦追寻其踪迹,若他们得知真相,不知会作何想法。 所以,“我还是把你们杀光好了,免得教凡间那些相信神话的小孩子们失望。” …… 薛宴惊回转时,凰凌正在案边自斟自饮。 “都杀了?” “一个不留。”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回去歇息吧。” “陛下。”薛宴惊却并未依言退下,而是大步上前,抬手在凰凌书案上放下一只染血的白玉凤凰摆件,正是今日她那亲族从殿里偷走的。 “我杀死她前,逼她交出来的。” 凰凌怔了怔,自薛宴惊认识她起,从未见过她露出这种接近于茫然的表情:“……你有心了。” “臣告退。” 凰凌阻止了她:“坐下,陪我喝酒。” “我也想要一壶。”鹤铭毫无眼色地在金笼中叫嚷着。 凰凌没好气地给他扔了一壶进去。 她看向薛宴惊,语气里居然带了一丝斟酌和安抚:“我派人打听到你父亲的下落了,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他。但早在你进入仙界前他就已经死了,我很遗憾,我明白你们下界的亲情和我拥有的似乎不大一样,你一定很难过。” “……”薛宴惊叹了口气,其实她心下多少已有预感,她的名字与事迹如今在仙界传得沸沸扬扬,如果父亲还在,总会想办法和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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