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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城同理，我想要把那些病毒发送出去，就一定需要一个初始的‘发起方’，也就是需要一个主机。既然主机是客观存在的，那想要给别人发送信息就必然会留下痕迹，这些痕迹可以伪装，但是其存在过的本质是去不掉的。” “所以神会只要想查某一信息来源几乎都是可以查到的。”傅梓深补充道，“这几次的舆论事件都是神会直接追查到发帖者的IP然后封号警告的。” 楚南芸：“那为什么神会两次都查到了具体的IP但就是找不到集体自杀事件的始作俑者呢？” “因为那个发出信息的IP地址经过了我的加密，一般人破译不了。尽管在人肉眼看来那些数字是一样的，但是在电脑程序看来那就是一团乱码，电子脑是识别不出来那串数字的。”林启明道。 “哦吼，不愧是小林子！”楚南芸比了个大拇指。 林启明：“所以，你们说的那个圣察廷黑客是真的很厉害，她差一点就能破解最后一道暗码了。” 楚南芸：“哇，芙妮这么强的吗？” 傅梓深：“毕竟她可是军方第一黑客。” 楚南芸：“她这么厉害为啥不直接做特招圣察官，而是来你第六小队当情报官啊？据我所知这俩薪资待遇不一样的吧？” 提到这个，傅梓深就冷哼一声：“因为她是颜控。” 楚南芸：“？” 傅梓深面无表情道：“当时老头让她自己选，她就把每队人员的证件照都看了一遍，然后贪恋上了莲的美貌。” 楚南芸：“……” 傅梓深意味深长道：“顺带一提，我入队之后，她更开心了，直言她的第二春来了。” 楚南芸：“为啥是第二春？她的第一春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傅梓深：“在发现莲不喜欢女的之后结束的。” 楚南芸：“……阿弥陀佛。”她瞬间想起在东海村时芙妮和她吐过的苦水了。 芙妮真可怜啊，遇到的一个两个帅男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楚南芸的脑回路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正题：“所以你用的IP到底是谁的？” 在明光城，所谓的主机就是人的电子脑，无论用哪一个电子脑发出那样的病毒信息都是很有风险的，楚南芸想不出来谁会甘愿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是先生的。”林启明道。 “哦……等等，我记得好像两次都是一样的数字来着？”楚南芸警觉道，“但是第二次集体自杀事件时，你那个先生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闻言，林启明皱眉道：“所以我也很纳闷，那次的病毒不是我亲自发送的，而是我制作好之后交给了塞特坎斯先生，最后应该也是他发送出去的。后来我跟进了事件，很好奇是谁发送了这个病毒，就去做了个溯源——然后我就发现那个IP是先生的。” 傅梓深：“这不可能吧，人死后大脑失去活力，电子脑也就进入休眠状态，彼时的电子脑是发不出去任何信息的才对。” 电子脑依靠生物电运转，因此一旦人死亡，那该人所佩戴的电子脑也会丧失其所有功能。 楚南芸意识到不对劲：“也就是说，那个先生的电子脑，还能运转？这可能吗？” “可是先生是在我们眼前去世的。”林启明道，“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啊……” 楚南芸连忙打断他的话：“先生去世之后他的遗体是怎么处理的？” 林启明道：“因为先生说不想在尘世留下念想，于是要求我们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火化。” 楚南芸：“最后一个接触他遗体的人是你吗？” 林启明点了点头，但随即他愣住了：“按道理来说，我是最后一个在灵堂看到先生的人，但是……” 他缓缓抬起头来，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但是，是塞特坎斯先生护送先生的遗体去火化的。”
第94章 地头蛇 ◎“不是外人，难不成是内人？”◎ 楚南芸转了转脖子, 淡淡看向林启明。 林启明咽了咽口水：“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随便去打扰塞特坎斯先生…… 然而后半句话林启明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嘴。 先生是他的救命恩人，整个桃源都没有人比他更希望看见先生还活着了。 第二次事件的电子脑病毒是从先生的电子脑里发出的，这是不是就说明先生还有可能活着？ 尽管希望渺茫, 但林启明还是忍不住去想。 “他可没有你想得那样不想参与权力的斗争。”楚南芸一针见血道，“说不定他此刻正在坐观鹬蚌相争呢。” 林启明下意识摇了摇头：“塞特坎斯先生是一位好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楚南芸回想起自己父亲的日记里也提到了这号人物，自然也就记起当时他父亲无论如何劝说, 塞特坎斯都不愿意加入黎明组织这件事。 当时楚南芸以为是塞特坎斯不愿意把脏水引到自己身上，不想和神会对着干，但从目前所掌握的情报看来，敢对神会的信徒发出那样的病毒制造自杀事件, 并且在背地里养着对神会威胁这么大的桃源，塞特坎斯绝对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懦夫。 所以，他到底站在哪一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一直不愿意向军方求助，是不是也是塞特坎斯的意思？”楚南芸问。 林启明点了点头。 楚南芸嗤笑一声：“表面上你是桃园的主人, 但实际上这个最高掌控者另有其人啊。” 林启明低下头, 看着自己的脚尖。 楚南芸道：“我们现在必须弄清楚塞特坎斯的立场不是吗？” 林启明肯定道：“塞特坎斯先生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楚南芸：“是吗？我不信。” 傅梓深偷偷瞥了楚南芸一眼, 腹诽道：来了, 倔牛脾气的楚南芸又出现了。 傅梓深叹了口气, 拍了拍林启明的肩, 好言相劝道：“你就告诉我们吧, 不然以你楚姐姐的性格，你接下来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楚南芸：“怎么在你嘴里我也像个地痞流氓一样？” 傅梓深讨好地攀住楚南芸的手臂，轻轻晃了晃道：“我这是在夸姐姐目标坚定呢！” 几人僵持了一会，林启明还是没能在楚南芸的威压下撑过两分钟。他颓废地坐回椅子上, 耷拉着脑袋道：“塞特坎斯先生每天都会在垃圾场附近溜圈……” 楚南芸点了点头, 拉着傅梓深就要往门外走。 “楚姐姐, 那个，塞特坎斯先生真的不是坏人……你能不能不要打他？”林启明道。 楚南芸：“……再说一遍，我不是地痞流氓。” 林启明：“那……能不能帮我问问，先生现在是否安好？” 楚南芸一愣，不忍心道：“他不一定还活着。” 林启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算了。”他摆了摆手，和楚南芸道晚安。 楚南芸和傅梓深离开他的房间后，林启明便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林启明在父母死后就被先生接到了桃源。先生是除了父母和东海村的人以外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他既像是兄长，又像是父亲，他教会了林启明很多东西，在他的养育下，林启明平安度过了好几年快乐的时光。 他知道先生身体不好，也知道先生很快就要离开他们，但是林启明还是私心想要先生多活几年。可造化弄人，好人不长命，先生很快就离开这个世界，林启明对此很是伤感。因此，在得知先生或许还有可能存活时，林启明的心跳无比剧烈。 可是，他的脑海中又忽然间闪过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他让你做一些事……’”林启明又将当时塞特坎斯对他说的话默念了一边，心中突然像多了个缺口似的，有浓郁的汁液在往下流淌。 他抬起头看向窗外晦暗的路灯，喃喃道：“先生，不会……我希望那不是你要求的……” . 第二天，楚南芸先是去其他地方规规矩矩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待吃过晚饭后才和傅梓深一起前往了垃圾场。 今天人造太阳落下的时间较晚，他俩赶到垃圾场时天空中还有最后一抹余晖。 站在垃圾场的坑口俯瞰，坑里正在分垃圾的穷人身影越来越少，他们已经完成了今日份垃圾场的工作，正要奔赴下一个工作地点继续劳碌。 温暖的余晖照在他们的背上，却丝毫照不暖他们的心。 “话说，小林子是不是没告诉我们塞特坎斯长啥样来着？”傅梓深道。 楚南芸：“你不是圣察官吗？居然不能用权限查一查吗？” 傅梓深挠了挠头：“想要查询公民个人信息就得连接神经网络，我现在要是连上去不就相当于给神会送人头吗？” 楚南芸：“说得有理。” 她低头在坑里劳作的人身上扫视一周，突然，她的目光凝聚一点，瞳孔细不可闻地颤了颤。 “我好像找到了。”楚南芸说道，还没等傅梓深反应过来，她就沿着坑口跳了下去。 正在弯腰劳作的男人注意到身边光线的变化，他抬起头来，用脏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看清来人后，他眨了眨眼。 楚南芸摘下帽子和墨镜，与他对视。 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温雅地笑道：“啊，原来是楚小姐，好久不见。”他的怔愣中并没有多余的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楚南芸会来找他似的。 “好久不见。”楚南芸道。 傅梓深站到楚南芸身后，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男人，眉头直皱。 他敢确信楚南芸在明光城认识的所有人人他都认识，可眼前这个男人却面生得很。 姐姐怎么好像和他很熟的样子啊！ “邦德先生，我的活做完了，那我就先走了，您做完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最后一个工作者向男人挥了挥手，随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垃圾场的坑口，遥遥而去。 “邦德先生？”傅梓深有些疑惑，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新名字？”楚南芸问。 男人笑了笑：“唔，也不能算新名字，只是大家都这么称呼我，不过嘛，楚小姐按照自己的习惯称呼我就好了。” 楚南芸点了点头：“好的，塞特坎斯先生。” 傅梓深：“？！” 他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传说中的黑市地头蛇，只见他穿着普通，和先前在这里忙碌的穷人们没什么两样，他的身上沾满了垃圾场里的污秽，浑身散发着酸臭味，除了一头的金发和碧蓝色的眼睛外，根本看不出他和那位地头蛇有什么联系。 哦，他还瞎了一只眼。那只眼睛上覆着一只黑色的眼罩……嗯，从这个角度来看，眼前的男人确实有一番黑老大的气质了。 塞特坎斯优雅地将手腕处的袖子往上折了折，笑道：“应该不是启明主动告诉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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