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遥瞧见他不寻常的异样,心瞬间悬起来,连忙拭了下他的额头,心下大惊,怎么感觉更烫手了? “我按照你说的用水煎了红莲子,怎会不管用?”方遥紧张又茫然,怎么喝了药他反而看起来病情更重了。 谢听喉头滚动,艰难道:“你……是不是拿错了药?” 方遥也不确定,直接去把第三排第二层晒药的笸箩整个端了过来。 谢听伸手在笸箩里扒拉了两下,挑出十数颗赤红果子,哑声低语:“这是刺鳞果,跟红莲子外表相似,但却是功效完全不同的两味药材……” 方遥近距离仔细看那些小红果子,发现两者色泽上是有些细微不同,但是长得太像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会拿混药材。 “对不起,我……”方遥有些手足无措。 她这半年来,只帮着他采药晒药,并不通这些药理,甚至是第一次听到刺鳞果这个药名。 看着他隐忍不适的模样,方遥心下惴惴难安:“误服刺鳞果会如何?” 床榻上的男子攥着被角的手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艰难地吞吐道:“刺鳞果……跟其他药草搭配,是味良药,可若,单独煎水服用,有催/情之效,若在两个时辰内,不行夫妻之事,则会心血逆流,暴毙而亡……” 什么?! 方遥瞪大双眼,如遭雷击地怔在原地。 不行夫妻之事,心血逆流,暴毙……而亡? 怎会如此? “阿遥……” 谢听低垂着头,面容陷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喑哑的嗓音压抑着浓重滚烫的情/欲,挣扎痛苦:“尽管我心悦于你,可我亦不能为保全自己的性命,而毁你清白,你出去罢,不必管我……” 花妖在神念里都看呆了。 这刺鳞果什么时候就成了服下后会暴毙而亡的毒药了? 虽然这药催/情效用猛烈,但熬过两个时辰后,药效一过,不就没事了吗? [佩服佩服,我活了近千年,接待了上百对入幻境的客人,你可真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第一人,哦不,第一妖!……] 谢听正是酝酿情感最关键的时候,嫌花妖聒噪,直接掐断了和它的神念链接。 他昨日趁夜在那晒药的笸箩混进了许多刺鳞果,为达到目的更显真实,他是真的将那碗掺了刺鳞果的汤药,全部喝光了。 所以,他如今难捱煎熬的反应亦是真的。 沾染情/欲的桃花眼湿润地浸出泪光,他紧咬下唇,防止喉中泄出低吟:“阿遥,若我……死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内疚,我的死,与你无关,你把这院子卖掉,拿着银钱去找你的家人罢,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自己性命攸关难保,还在操心为她找家人的事…… 僵在原地的方遥闻言心头五味杂陈,睫毛颤动,手指挣扎地握紧又松开。 她真的不知自己的无心之失,会连累他至此,更不知那小小的刺鳞果会有这般要命的毒性。 良久,谢听的意识已经要被欲念灼烧残尽时,听到旁边的脚步声动了,似是走到门口,阖住了敞开的门,掩住了灿亮的晨光,屋内瞬间寂暗下来。 她……走了吗? 片刻后,脚步声再度在屋子里响起。 谢听刹那间险些冷凝的血液,又恢复了流动。 她没走,她只是关紧了门。谢听紧张地捏住被角。 “谢听,是我拿错了药,害得你如此……” 一向清淡沉着的女声此时尾音愧疚轻颤,响在他耳畔。 谢听感觉到一缕若有似无的幽香萦绕倾近,像是冬日红梅抖落的雪香,手中攥着的被角被抽走,一只微凉柔软的手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无措的嗓音里又带着一丝坚定。 “我不会让你死的。” …… 【📢作者有话说】 :谢听,你可别太S了。 ——
第79章 丢失的那三年(五) ◎拉她下泥潭。◎ 谢听仰躺在床榻上, 他一向爱惜姿容仪态,此时因为辗转反侧,绸缎似地墨发散乱地瘫在身下,宽松的衣襟下坠, 露出一截冷□□致的锁骨, 几滴薄汗覆在滚动的喉结处, 狭长的双眸微阖, 因胀痛而潋滟的水光几欲滴落。 被角更是被他揉攥得不成样子。 而当他手中的被角被抽走后,薄被滑落掉在地上,身上继而又被另一种温热所覆盖。 他感觉到微凉柔软的指腹,带着些许力度, 擦过他眼尾湿润的泪痣。 “别哭, 等下就不难受了……” 方遥近乎呢喃地安慰他, 可她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难免手忙脚乱,不得章法, 慌乱生涩。 在她找到关窍处时,谢听的额头沁出细汗,青筋暴起,浑身酥麻,脊背绷如弓箭, 无处借力,只好五指抓着身下絮褥, 指节几乎变形。 他情难自抑, 喉头哽出一丝啜泣似的呜咽。 “呜……阿遥。” 谢听视线上抬, 恍如做梦般看着眼前的美景。 在暗沉无光的屋内, 她似一轮皎皎明月, 莹润夺目,风月半掩。她缓缓闭上清冷的眼眸,面颊染上了点点潮红,难为情地抵咬着唇瓣,被他诱骗着,一点点坠落泥潭。 “别,别动。” 方遥只想尽快为他解药,牙关紧抵,沉气撑在他腰际的手臂不住颤抖。 脑袋拉锯般的钝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惊雷劈中的树,又像脱水的鱼。 她的清醒、她的理智在这一刻,仿佛一面脆弱的镜子被铁锤一下凿出裂痕,尽数破碎。 周遭浓重的暗色更如一层层柔韧的网,密不透风地将她拢住,逃脱不得。 方遥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也误服了刺鳞果,为什么她的心烧得这么烫,几乎都快从口中跳出来了。 不消多时,方遥整个人酸软如绵。 而在她因脱力而后仰倒去时,她的后背被人伸手托住,同时从掌握主动权的那方,被反制身下。 谢听墨发顺垂下来,落在她的耳后,与她同样乌黑的青丝缠绕交织在一起,难分你我。 “阿遥,让我来吧……”谢听的嗓音仿佛砂砾磨砺,连声线都透着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方遥睁开汗涔涔的眼皮,恍惚间看到从门缝里透出来的曦光逐渐变盛,又逐渐变暗。 似是从清晨到了晌午,又从晌午到了晚上。 谢听的手心、额头和呼出来的热气依旧灼热发烫,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似乎有些无休无止的意思。 一只宽大的手掌托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拂弄雪枝红梅。狐族在这方面很有无师自通的技巧,每轻动一下,她就忍不住随之战栗,仿佛被拿捏住最柔嫩的命门。 他的手洁白修长,骨节漂亮,此时更是灵活轻巧,简直要命。 “药效……还没有解吗……?”方遥眉眼湿润,眸光泛泪,沦陷沉溺之中,隐隐还惦记着他药性未解的事。 “好像,还没有。” 身后的男人低哑着嗓子,动作缓重有度,谎话信手拈来。 她颈后白嫩的软肉被他叼在口中,泛着水光的薄唇紧贴,牙尖轻轻研磨,无可抑制地一点点暴露妖族野性。 他美梦成真,近乎一刻都不想与她分离,只想拉着她一起沉坠海底。 看着她清寒的眉眼,如雪山消融般一点点软化,看着珠玉无暇的她寸寸沾染上属于自己的气息,谢听胸膛震动,耽溺沉陷,无法自拔,早已没了理智那种东西,攀升到极点时,他眼尾赤红,几度差点藏不住尾巴。 这药可能永远都解不掉了,他想。 …… 方遥睡醒睁开眼时,她正枕在某人的怀中,屋子里闷热潮湿,气息浓烈,满室荒唐。 她扶着昏沉的额头起身,瞥见从门缝里再度透出来曦光,不敢相信,从她为他解药,居然整整过去了一天一夜…… 她方一动作,搂在她腰际的手臂动了动,似乎惊醒了身侧的男人。 方遥生怕再延续昨日那脱缰的荒唐,撑着酥软的双腿,赤脚下榻,拾起地上的衣物匆忙披上,落荒而逃。 …… 方遥连着两日,闷在自己的屋里没有出门,更没有搭理那个不分昼夜的禽兽。 她腰酸得快要断掉,有些地方更是斑驳得不能看。 他那哪里像是染了风寒又中了毒的人,吃干抹净还不算,就差把她拆骨扒皮了。 方遥更在反思自己,她为什么会纵容他至此??明明只是一场解药之举,为何会那般放肆激烈到,如同开闸放洪收不住的地步。 这和她认知的自己有些不同…… 她需要静一静。 夜幕初合时,谢听来给她送晚饭,敲开了门,方遥淡声说了句“谢谢”,接过饭菜,反手正把房门给关上,被后者眼疾手快地抵住。 “阿遥,我想跟你聊一聊……”月色之下,谢听凝看着她的眸光闪动,期期艾艾道。 她已经两天没理自己了,谢听知道自己过了头,这两日给她端茶送饭,没来纠缠扰她清净,给她足够冷静的时间。 但再这样下去,他有些心慌。 方遥没让他进来,转身把手里的饭菜放进屋里的桌上,堵站在门口,挑眉道:“你说吧。” 谢听看了看她屋里摇曳的烛光,语气低惆卑微:“能不能让我进去?外面冷……” 观他那晚龙精虎猛的样子,方遥猜测他的风寒早已靠发汗好了,不过秋末的夜晚确实很冷,方遥瞧他穿得单薄,迟疑片刻,终是松开了抵门的手。 方遥在桌边坐下,谢听没敢坐,在她抬眸看来时,犹豫又心虚地低声开口问:“阿遥,你那……还酸不酸?疼不疼?” “……” 方遥想到什么,耳根迅速骤红,片刻后,倏地起身:“你还是出去吧。” 谢听还没说两句,就要被赶出门,连忙牵住了她的手,迫切解释:“对不起阿遥,我前日太过高兴激动,是不是真的让你不舒服了?” ……不舒服? 方遥红着脸垂眸,认真回忆,她那日好像也没有开口叫停过…… 但这才让她感觉可怕,她明明不是重欲的人,怎么落到他手里,就像变了样子。 谢听见她不言不语,心下更慌:“阿遥,我真的好喜欢你,就算没有误服那碗汤药,那晚也是我夙愿得偿……你不要不理我好么?” ……喜欢? 方遥敛眉,那一晚,他似乎也说过心悦自己的话。 “我有点乱,你让我想想,我当时只是想帮你解药……”她咬唇迟疑道。 后面愈演愈烈的样子,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和掌控,现在想起来,方遥还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她不确定她身体的不拒绝,是不是也是喜欢? 谢听望着她闪烁不定的茫然神色,掌心攥着她手腕,问了她一个问题:“阿遥,假如误服汤药的不是我,换成是别人,你还会替他解药么?”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129 首页 上一页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