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君旻的胸膛,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挑眉贱兮兮道:“快和爹爹说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说到这个,零瑜眼珠子一转,觉得这是和自家儿子搞好关系的好机会。之前孩子年幼时,他总是忙着处理政务,没时间和君旻相处,君旻性子本就不善与人交流,时间一长,父子俩的关系难免有些生分。 如今终于找到个机会能和儿子套近乎,零瑜兴奋地不得了,觉得现在这时候如果君旻让他去给那个大杀神提亲,他都乐意。 君旻眉头微皱躲开零瑜拍他胸膛的手掌,还不给面子地擦了擦被零瑜碰过地地方,唇角微平,冷淡道:“父君你多想了,她是我师父,我怎么会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零瑜这人脾气贱的很,按照若安的话就是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心里就不舒服。听到自己儿子落寞地说出这句话,加上脸上难以掩盖地失意,手上还嫌弃他,他这个做爹的立马就将要和儿子搞好关系的誓言抛掷于脑后了,哼了一声道:“不该有的心思?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我有说你对那个大杀神动了什么心思吗?” 话一出口,君旻瞬间冷下了脸色,凉凉地盯着零瑜看。 零瑜脑子不灵光,君旻盯着他看的时候,他还愣愣地问了句:“看我干什么?” 好半晌,直到被君旻盯得有些发毛了,他才恍然大悟,矫揉造作地用手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君旻,顺便还眨了眨眼表达自己的无心之失。 他怎么就忘了自家儿子最是护短呢? 君旻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和他父君生气,只是收回视线,淡声道:“她名唤缘衣,不是什么大杀神。更何况,”君旻声音泛着凉意:“若当初我是她,我也会离开天界。师父她不过是为了活下来罢了。” 君旻说话时的语气十分认真,像是在立下什么心魔誓。这还是零瑜第一次看到君旻这么认真的模样,他一时有些愣神。 等回过神来,就听到君旻沉声道:“你看,你张口称呼她的都是杀神,你们见到她的时候只有难以掩盖的害怕和厌恶,我如何和她表明心意。” 零瑜这下更尴尬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君旻这话说的有道理。他的确是见到缘衣就条件反射的害怕,毕竟当年那场天魔大战缘衣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了,他到现在都记得缘衣杀红了眼的模样,一身红衣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衣服本身的颜色。 可是细想之下,除了那场天魔大战,缘衣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三界的事情。刚才听北阴的话,似乎这么多年来缘衣一直在暗中给大荒加固封印。这邪骨似乎好像也不是什么特别坏的东西。 零瑜这么自我反省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儿子,想了半天就差流露出后悔万分的神色了。 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觉得哪里不对劲,紧赶慢赶跟上前面的君旻,指手画脚道:“不对啊,以你的性子,不可能因为世人的偏见就放弃那个杀神,不对,魔尊缘衣的。” 君旻走的太快,他这个老父亲跟的气喘吁吁,眼见君旻走得越来越快,他吼了一嗓子,“你是不是还没让人家魔尊缘衣喜欢上你呢。” 前方的背影顿住了,零瑜没有萧鹜反应的快,一下子撞了上去,捂着鼻子心道:“这儿子身体怎么和性子一样硬邦邦的。” 君旻到底年少,像是被人碰到了逆鳞,整个人紧绷绷的,脸上挂着心思被拆穿的羞恼和无措。 零瑜一见这模样,顿时又兴奋了,“我就说,你这是自己没自信,还把责任推到其他事情上啊。” 君旻抿唇,半晌蹦出一句:“我没有。” 他的确没有,虽说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于他自己,但是他也希望将来有一天他凤冠霞披迎娶她的时候,她能受到万人崇敬和羡慕的目光,而不是如今满目的害怕和厌恶。 零瑜手搭在君旻的肩上,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个,依爹爹我的经验啊,你的好师父对你绝对是有好感的。” “什么?”君旻转头看向零瑜,眼里先是充满着不可置信和怀疑,但紧接着就是无尽的喜悦如潮水一般将他覆盖。 他似乎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又颤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零瑜耸耸肩,“就是你听到的喽。” 君旻黝黑的眼眸盯着零瑜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并不是在哄他,眼睛划过兴奋,随即转了转,软了语气,“爹爹是怎么看出来,师父也心悦于我的。” 最后几个字君旻说的及其不好意思,含在嘴里半天才将话说完。 零瑜喉咙一哽,脸色都气红了,之前他还觉得这孩子和自己与若安的性子一点也不像,怀疑是不是被人调包了,如今一看这不就是他儿子吗? 瞧瞧这见风使舵的性子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第72章 冥界与魔界毗邻,两界都彼此心知肚明的在边界设置了暗探,因此缘衣一出现在冥界的时候鬼卿就收到了消息。缘衣已经太久没有踏足除了魔界和人界的其他地方了,鬼卿下意识地以为缘衣是和冥界起了冲突。 只是他曾想过缘衣和冥界起冲突的原因或许是冥界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缘衣,亦或是缘衣只是单纯的不高兴去找茬去了,然而无论哪种情况他都已经在召集魔兵去给缘衣撑场子了,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缘衣不仅不需要他给撑场子,甚至还带回来一个要和他分摊权力的右使。 鬼卿毫不掩饰自己对萧骛的恶意,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睛此刻满是对萧骛的厌恶。 萧骛虽然一身狼狈,但这个从尸海爬出来的青年,人间的帝王,对上鬼卿这个手握大权的魔域左使丝毫不逊色。甚至因为他气定神闲的态度,隐隐更胜一筹鬼卿。 鬼卿里里外外地打量了萧骛,确定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法术的痕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阴魂后,他毫不客气地对缘衣表达自己对萧骛的质疑:“尊主,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阴魂,连一点修为都没有,何德何能担任我魔域的右使?” 缘衣斜躺在王座上,闭眼假寐,听到鬼卿的话,嘴角微扬:“何德何能?这话似乎似曾相识啊?是吗,左使?” 萧骛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打量着魔宫的设计,将所有的东西交给缘衣处理。毕竟她能让他来,那肯定是有办法的,若是连这个都解决不来,她就不值得他为她做事。 这话一出,鬼卿跪着的身体一顿,薄唇微抿,腰间的骨笛也隐隐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似乎预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鬼卿当然知道缘衣在说什么,当年他跨过刀山火海来到了缘衣的面前,终于得到了她的赏识,眼看左使位置唾手可得,魔域东南西北四位城主却偏要拿他年龄小说事,不让缘衣封他为左使。 魔尊左右使在魔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个位置何其吸引魔,多少魔族想着把自己家族的青年才俊安排进左使的选拔中,希望他们够杀出一条血路从而得到缘衣的青睐,坐上左使的位置扶持家族。 谁能想到这个位置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玄烈鸟的后代给抢了。鬼卿的实力他们是看得到的,他们没办法拿鬼卿的实力说话,只好拿鬼卿年纪轻说事,说他做不得左使这个及其重要的位置。 当年鬼卿刚从争夺左使位置的那场厮杀中出来,一袭白衣染血,无力的跪在地上,听到四大城主说他何德何能成为魔域左使,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 他是纯正的魔族,他自然知道四位城主在魔界的势力有多大,有一瞬间他心想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事情要成为泡沫了。 就在鬼卿感到绝望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魔尊开口了。她声音冷清却透着不容忤逆的意味:“年纪轻?何德何能?” 缘衣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拂了四大城主的面子:“何德何能你们不都是看过了吗?他打败了你们四大家族所谓的极其优秀的魔。” 缘衣喏了一声,眼神看向身后要不昏迷不醒要不血迹斑驳的四大家族的青年,讥笑道:“你们若是眼睛不好使了,要不直接退位将位置让给有能力的魔。” 四位城主当然知道他们输的彻底,但是被缘衣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又顺着缘衣的视线看去,入眼的就是一群不成器的废物躺在地上要么装死要么呻吟,一时间脸色十分难堪。 再听到缘衣让他们让位,他们瞬间就老实了,乖乖退到一边等着缘衣宣布魔域左使的诞生。 事实证明,缘衣的确没有看错鬼卿。他虽然年纪小,但玄烈鸟一族全族战死,他没有族人的庇护,是从最底层开始修炼的。他每日经历的都是低级魔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他不像世家大族有最好的修炼的资源,他需要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而去和等级比他高的魔挣得头破血流。 他有实力,又心狠手辣,同时也会处理魔族之间的冲突,将魔域管理的井然有序。在短时间内,就让那群当初眼睛放在头顶上的四大城主开始赏识这个左使。 但是如今缘衣要任命右使。鬼卿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蔓延上了心头。但心里想的却不是缘衣是不是发现了他和那位暗地里的交易,而是以后缘衣全身心相信的就不是他了,从此以后就多了一个名唤萧骛的阴魂。 他眼中渐渐染上阴骘,那一瞬间好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将被抢走了,随之而来的危机感使得他忘记了缘衣曾经对他的警告。 任何之后都不得背叛她,违逆她。 鬼卿急了,他害怕萧骛成为下一个自己甚至替代他,“尊主,可是他并未经过选拔,如何服众?” 缘衣抽回在君旻那里的思绪,恰好听到鬼卿的话,睁开了眼睛,缓步走至鬼卿面前,俯身使得自己眼中的情绪一览无余,“鬼卿,是不是这几年左使的位置把你的野心都做大?” 鬼卿抬眸清楚地看到了缘衣眼睛深处的冷意,明明是刺骨的寒冷,鬼卿却像是被烈焰灼伤了眼睛,他眸间划过一丝慌乱和受伤,狼狈地低下了头。 萧骛听到鬼卿低声道:“属下不敢。” 缘衣起身,望着外面满目黑暗的魔域苍穹,凉凉道:“既然没有的话,那本尊就再重复一次本尊的规矩,不得背叛本尊,不得违逆本尊。鬼卿,你还记得吗?” 萧骛挑眉,缘衣说的是“还记得吗?” 他想他知道缘衣为什么找他来做魔域右使了。 缘衣的话顺着魔风飘进了鬼卿的耳朵中,他虽然背脊仍然挺直,但是面色已经完全失了血色。 良久,鬼卿沉声道了句:“记得。” 缘衣的声音轻快了些,不复刚才的沉闷,看似十分满意鬼卿的回答:“听说你召集了魔兵,那正好,让他们来练武场,本尊亲自给他们介绍一下魔域的右使。” 鬼卿手掌划拳,应声办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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