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拿起其中一串要吃。 小鹤子欲假装失忆,昧着良心吃第二串冰糖葫芦。信天翁扇翅摇头,阻小鹤子吃第二串。 她吃什么都长肉,粽子般的一个身子,这样下去,它可飞不动了。 小鹤子的食欲上来,哪里会理会信天翁,转过身去吃。眼看小鹤子就要开吃,信天翁惨叫不住,用头去撞旁边石头,以死劝阻:“哇......” 在小鹤子眼皮下,信天翁一连撞了三下。 “我、我不吃就是了。”信天翁的态度强硬,再撞一下,满头脸都会淌出血来了。 人身微,鸟身更微,小鹤子拿它没有办法,不舍地放下冰糖葫芦。 见小鹤子放下冰糖葫芦,信天翁才停止撞头。 小鹤子叹着气爬上信天翁的背,嘀咕了一句:“回去再吃。” 信天翁背着小鹤子在地上跑了几圈以后才起飞,背着一个活人,翅膀扇得慢,翅膀慢了,飞行之速也慢下。 飞了一刻,也才飞了七百米。信天翁抱怨小鹤子吃得太胖,致自己飞行缓慢,小鹤子摸摸信天翁的头,一笑置之:“腾云有快缓,骑鸟也是如此嘛。” “哼。”信天翁鼻里哼声不断。 赤兔半落,周围笼罩紫色的彩云,彩云一团又一团遮着眼,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光景。 微风轻轻送来,小鹤子心神倍清朗,昂头四顾,伸手去抓彩云,抓不住,便就弯了腰,趴在信天翁背上睡觉。 眼睛才然闭上,连梦都没有工夫去做,信天翁就和两只忽然从彩云中飞出来的鱼鹰迎头撞上了。 信天翁的头方才狠狠撞了石头,如今架不住这一撞。一撞身子往后仰翻,往下落了好几米,身子好似败叶一般,一点也做不得主。 小鹤子如坐雾中,感到身子往下坠,阿耶阿耶叫,惊恐无比。 好在信天翁不是吃素的,在小鹤子的大叫之中稳住了身子。那鱼鹰也没好到哪里去,忽然一碰撞,不说头疼痛,只说晕得眼冒金星,也往下掉落了几米。 稳住以后,三只鸟在空中成摘角儿飞。 鱼鹰骂信天翁是眼瞎的,信天翁回骂好狗不挡路,鱼鹰又回一句狗嘴如不出象牙,信天翁冷笑一声,反骂声你么娘么爹的。互不退让,气势汹汹的,看上去是要干上一架。 不过没等三只鸟干上一架,小鹤子又发出了尖叫声,原因无它,只因鱼鹰的背上坐着那位杀鱼不眨眼的裴柳惊,她的手中还提着一个网,网里装了许多条肥美的鱼。 小鹤子脸色变了又变,道:“裴柳惊!” 在半空中和小鹤子相遇,裴姝也着了一惊,她坐直了身子,笑问:“诶,原来你也是骑鸟的啊?” “嗯……是呀,骑了许久了。”裴姝是只狐狸,狐狸之齿能齿决硬物,撕咬起鱼肉也毫不留情,小鹤子小心周旋着。 看到小鹤子的手中拿着不少东西,裴姝好奇问道:“你现在是要回家吗?” “是的。”此时小鹤子也看到裴姝带着许多行囊,也问道,“你是要离开扬州了?” 裴姝点头:“我要回家了。” 这么说的话,以后就不用担心会被狐狸抓去吃掉了,苍迟也没法再拿裴柳惊来吓唬她,小鹤子松了一口气。一高兴,她送了一串冰糖葫芦给裴姝:“那祝你一路顺风。” 裴姝鲜少吃糖,吃了糖,易患虫齿,疼起来的时候求三台尚书和狐仙奶奶也无用。但眼前的冰糖葫芦,果子又大又圆,色鲜味浓,食欲受勾,裴姝一点都不加防备,接过冰糖葫芦,向小鹤子笑语:“谢谢。”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再见。”小鹤子心情大好,坐着信天翁,朝东海的方向飞去。 到了东海,天边只剩下一点亮光了。 夜幕降临,菇奶奶就爱挑着灯笼到陆地上玩,自己是什么颜色的,就挑着什么颜色的灯笼。 灯笼照得海次温和明亮,小鹤子用眼来寻苍迟,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一点影子花,说句奇怪,两只脚就在沙土上乱踩乱踏。 小鹤子的脚下踩着松松波波,又微微坟起的沙土,她想把这沙土弄平整些,踩踏了许久,沙土还没有平整,于是跳起来踩踏。 跳第三十下的时候,沙土动了一下, 好像藏了什么东西,在她落地的那刻,一只龙爪破土而出。好巧不巧,小鹤子落地后踩中了龙爪,一个没站稳,她就在地上摔了一个发昏。 摔了一跤,沙子塞住了小鹤子的五官七窍。 小鹤子吐掉嘴中的沙子,抱怨:“什么东西啊……” 菇奶奶在一旁笑得几乎打跌:“嘿嘿嘿,小鹤子姐姐,你踩到龙太子啦。” 说完,苍迟的大龙头从水里抬了起来,身子慢慢地从沙里扭了出来。 苍迟只有一颗头扎在水里,脖颈以下的身子在陆地上,用沙子埋着。原本干干净净的一条龙,现在满身带沙土,活像个泥母猪儿一般。而 一个睡觉的功夫,热就退了,浑身温暖,但被小鹤子踩过的龙爪隐隐发疼,爪上的指甲折的折,翻的翻,苍迟倒吸着冷气,举着那只爪子,往小鹤子哪儿爬了几步,问:“刚刚是不是你踩了我?” 昨日回到东海吃了板蓝根后苍迟就退热了,但次日一早和伏双打了一架,热又忽然烧了起来,复吃了板蓝根后,以龙之形在海次上躺着。 不能以龙形入海,苍迟就在海次上刨出与身子等同长度的坑,躺下去以后把头扎进海里。但菇奶奶调皮,拿着小铲子,把他给埋了起来。 小鹤子哪里知道苍迟会刨坑睡觉,见问,心虚地移开眼睛,抱着头走了:“阿耶,我怎么会在这里?”
第30章 叁拾·乖龙恶取笑 鲤鱼精失财(1) 苍迟毕竟是东海的龙太子,被一条鲤鱼踩了一脚,虽有痛感,但也在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没有了痛感,苍迟却还举着那只龙爪跑去找乔红熹。 眼睛还没看见乔红熹,嘴里先嚷嚷起来:“娇娇,我的指甲断了,疼死了。” 扬州的五月天也炎热,乔红熹腰系水红小衣和大红纱裤子,外套一件黑纱汗褂,白银条长衫,底下一条玉色纱裙,舊獨脚上套着干净洁白的暑袜,坐在木椅上,摆甩着腿,哼着小曲儿做香囊。 苍小六是六月从壳里出来的,所以取名为苍小六,一转眼六月来,她的生辰也将到。前些时候苍小六说想要个香囊挂身,乔红熹想了想,正好是夏日,就做一个绿瓜遇粉蝶的香囊当她的生辰礼。 乔红熹拿着针线正在绣粉蝶,苍迟的叫喊声不断从背后传来。 明明龙涎能愈合伤口,也能宽疼,非得上她跟前来晃悠讨人嫌,乔红熹不耐烦回:“自己拿口水舔一下。” 苍迟想要乔红熹出言关心一下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关心,他难过了半刻,随后慢慢爬到乔红熹身后,甩去身上的沙土,在她的身上不松不紧地缠上两圈,又微微收了耳朵,一颗大龙头靠到她的膝上。 苍迟身上如榴莲刺一样的逆鳞,将乔红熹身上的长衫纱裙,勾划出一条一条不美观的线来。 缠上来以后又不说话,逆鳞刺得人怪痛,膝盖被龙头压得发酸,乔红熹放下手中的针线,没好气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孵蛋了。”苍迟静默了许久才说,“娇娇,我们再生只苍小八、苍小九或者苍小十吧。” 想孵蛋就得先亲香,乔红熹听了脸红如桃,嗔了苍迟好几眼,回:“你一边凉快去,天还没黑呢,就没脸没皮的。” 苍迟不肯走,乔红熹屈手肘来撞他的龙头:“走开走开。” 苍迟不觉痛,将乔红熹缠得更紧。 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怕,最后乔红熹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才肯慢慢地腾身而上,跑去找小鹤子算帐。 小鹤子原本和虞蛮蛮一样,住在龙王庙旁的小河里,但乔红熹来东海居住以后,她也厚着脸皮来了东海。 乔红熹的厨艺不错,她舍不得舌尖上的美味。 小鹤子夜间变成鲤鱼睡在水盆里,白日变成人在陆地上乱跑乱跳,今日她把买来的冰糖葫芦分了出去,洗身漱齿后就在盆里翻着肚皮歇下了。 苍迟不管小鹤子有没有睡着,拿起一根树枝,轻轻戳她的肚皮和两鳃:“让你踩我让你踩我。” 力道过轻,小鹤子只觉得肚皮有点痒,还以为是蚊虫来扰,甩了一下尾巴发气,发现痒意还在,气呼呼翻个身,游到底处去睡了。 苍迟看着头胖身圆的小鹤子,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他走到海里,寻了一条刚别孕的牝鱼,借了八条小鱼来,一只一只放进小鹤子的水盆里。 次日,海面渐渐放亮,曙色渐渐盈窗,小鹤子从睡梦中醒来,当睁开惺忪的睡眼,发现周身游着些小鱼,骤然吃着惊吓,她直接从水里跳了出来。 苍迟有心捉弄小鹤子,早早就起身了,看小鹤子跳出盆里来,佯装担忧,走上前询问:“一大清早的,你这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小鹤子落地后在地上弹跳了三下才成人形,指着水盆里的鱼说:“阿耶,怎么我的水盆里有小鱼?” 苍迟不去脸上的担忧之色,把眼往水盆里瞧,一瞧,只说那震惊的模样装得和真的一样,两眼圆瞪,指着小鹤子的肚皮说:“小鹤子,你生了小鱼啊!” “啊……”小鹤子心中模模糊糊,张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鹤子那种惊愕失措的样子,苍迟看得清楚,他一屈腿坐到地上去偷笑,一根指头在水里点点,数起里头的小鱼:“八条!小鹤子你生了八条小鱼!都叫你平日少吃点,你还觉得苍迟哥哥坏,你看,吃得越多,以后生得越多。” 小鹤子的脑袋简单,今次苍迟替她教训那个嘴脸丑陋的人之后,她觉得苍迟只是贪懒,不是卑鄙龌龊小心眼儿的人,并没怀疑苍迟一分。 好歹是位龙太子,哪有工夫干这可笑又可怪的事情呢。 刻下被他一忽悠,小鹤子更是神智不清了,连水盆里的鱼不是鲤鱼,是黄花鱼都没有发觉。 小鹤子两下里又惊又惑,拍着自己尚有赘肉的肚子,泪眼溶溶道:“可是你也没有告诉我,吃多了会生小鱼啊。” “这还需要说的吗?你瞧瞧那些有喜兆,重了身的姑娘,哪个不是肚皮圆滚滚的,和你一样都是吃多了。”苍迟啧啧有声,几句话说得非常滑稽,“我掐指一算,你现在的肚子里还有鱼呢,至少还有二十条。” 究是小孩子家家,不懂得也不明白这些东西,苍迟这么一说,小鹤子顿觉腹中时时震动,似乎真的有什东西在里面一般,急得脸红颈儿红,哇的哭出了声音,磕牙磕得结结巴巴:“那、那要怎么办呀?苍迟哥哥。” 苍迟为难地看着小鹤子,问:“真要苍迟哥哥帮忙吗?你不是不喜欢苍迟哥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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