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鹤子收拾好盆里的铜钱,离开东关街时,不忘找卫赐要一个粽子吃:“刺猬哥哥,我肚子好饿,能不能给我一个粽子吃呢?” 卫赐看着小鹤子长大,早已把她当成妹妹来对待,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他也当了一个好哥哥,不仅与了小鹤子粽子,还把一些新鲜的水果一并与了过去:“天热,要多吃水果,让你的乔姐姐,也多吃点。” “谢谢刺猬哥哥。”小鹤子心满意足,揣着一堆吃的离开。 苍迟在东关街街尾处蹲了一日,并不知小鹤子开着喉咙嘲讽他。 从早等到晚,路过的行人如织,却冷冷清清未开市,期间伏双来特地到他跟前来哈哈大笑。 到了日落时分,还是没有开市,苍迟无奈鹅行鸭步,眼皮都搭拉回东海。一回到东海,就听说小鹤子寻了一份好工作,日事钱有六金,老板还管吃喝,他两下里更是难过,一头钻进太古蚌里不肯出来了。 乔红熹在外头敲:“既然横劲去做,就不能轻易放弃。” 苍迟还是没有出来,只微微打开一道缝,伸出冰冷的舌头,舔乔红熹的手梢,告知她自己没有事。 隔着炮火都攻不破的太古蚌,乔红熹都能感受到苍迟的失落,不管在外面怎么敲,他都没有反应了。 乔红熹长叹了一口气,寻出一把尖头铲子,蛮力撬开紧合的太古蚌。那道缝隙就像用胶水粘住了一样,几近一刻才撬开。 但见苍迟在里头缩成了一团,一动不动。 乔红熹进去支陪他,刚坐进去,苍迟的头到乔红熹的膝盖上趴着,道:“娇娇伏双那狗东西今日笑我。” 伏双只是他失落的借口,乔红熹不拆穿:“你又不与他过生活,只要在意我的眼光和想法就好了。” “哼,大水马骗我。”苍迟心情不爽,想到什么说什么。 乔红熹温柔地摸起龙头:“这才第几日?事无三不成,以后会越来越好的。我当年当圬工,身为姑娘,一年到头都没接到几件好活呢,还总被人欺,但我是个叮叮当当响的婆娘,苍迟,你要学学我,别这么快就气馁啊。”
第49章 肆拾玖·鲤鱼欺乖龙 狐狸求孵蛋 有了乔红熹的一番鼓励,苍迟的心情好了一些,夜间与乔红熹上了半个时辰的巫山以后,甜蜜蜜地一枕嘿甜。 第二日醒来,苍迟洗过面,漱了齿,摇身一变,变成龙之态,咬着昨日那块木板要去东关街。乔红熹刚醒,揉着睡眼撑起身,开口留住苍迟:“明日再去吧,我今天帮你梳一梳龙毛,都闹成一团了。” “好!我去外头等娇娇。”苍迟当即把嘴里的木头吐掉,露出笑容,爬到海次上等乔红熹给自己梳毛。 小鹤子比苍迟早起一刻钟,掇了一张矮凳坐在海里。她的双腿泡在海里,嘴里吃着一个大馒头,看见苍迟来,手里剩下的馒头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 馒头过大,塞进嘴里连咀嚼的空间都没有,小鹤子含了好一会儿两排牙齿才嚼得动,几次被噎得脖颈发红。 “那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吃你的馒头。”小鹤子这样做,弄得他似一个饥不择食的饿死鬼,苍迟嫌弃地看着小鹤子说道。 “我才不信。”小鹤子吃完才回话,馒头噎得她胸口慌,她梗着脖子,吞了几口唾沫,直到胸口不慌了才一骨碌从椅子上跳下来,准备回屋里收拾一番,然后稍晚一些去胭脂铺里。 走过苍迟身边的时候,小鹤子的脚踝痒,微微一弯,五只足趾头够起一团沙,踢向苍迟:“吃我一记海沙袭击!” 苍迟满心期待乔红熹待会儿给自己梳毛,哪里有心思去防小鹤子,小鹤子话音一落,他兜头就吃了一团沙子。 沙子细小,流进毛中,钻进鳞缝里后痒滋滋的,苍迟不得已学起狗儿抖毛那样,疯狂甩了甩头,把藏在里头的沙子甩落。 小鹤子踢完沙就褰着衣裳跑了,不过在沙面上跑动,难以跑得快,苍迟甩完沙子,小鹤子才跑远了几步而已。 苍迟待地不动,呼来一阵风,朝小鹤子的背上打去:“吃我一记微风拂背!” 此风柔和,过树间叶子也只会轻轻一动,但舊獨风碰到小鹤子的背时,变成了一块流星似的,砸得小鹤子背上吃疼,脚踝走作,阿耶一声,双手前伸合扑在地。 扑在地上的姿势颇像一只在空中扑跳的青蛙,苍迟见状,肚皮与龙爪梢天,笑翻了身子:“哈哈哈哈哈哈,小鹤子,豆姑儿和瓜哥儿与你是亲戚么?” 笑不过三声,苍迟讪讪地闭上了嘴巴,也把身子翻了过来,原因无它,只因乔红熹手里拿着把大木梳,沉着脸向他走来。 小鹤子两腿有力,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摔在地上,乔红熹转眼见苍迟笑翻了肚皮,她用脚趾想都知道小鹤子摔跤是苍迟害的。 乔红熹一言不语,走过去扶起小鹤子。 小鹤子泪眼溶溶,使苍迟的低嘴:“忒坏,忒坏,乔姐姐,苍迟哥哥忒坏。” 乔红熹含笑,软声细语安慰了一番小鹤子,走向苍迟时脸色大变,在他脑袋上来了三个漏风掌:“一日不使坏,你皮肉就痒,痒得欠打。” 乔红熹的漏风掌打得响亮,苍迟身上有龙鳞,受打时,怕乔红熹打得手疼,他把鳞片收了起来,连受三个漏风掌,心里委屈,但也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小鹤子在后方偷笑不住,笑累了,回到屋子里头为容干净,骑上信天翁去了东关街。 苍迟收龙鳞的时候,乔红熹心就软了,仔细帮苍迟梳了毛后,又拿剪子修剪齐整,生死累出了一身汗。 梳子搔过皮肉,苍迟舒服得叹气:“娇娇,我今天想吃虾饺。” 话闭,海里的虾儿遇着大鞭炮似地跳上海次来,眼巴巴地看着苍迟。 “那你自己把虾儿洗干净,然后剥壳,我就给你做虾饺。”乔红熹拿起梳子和剪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苍迟把跳出来的虾儿一一拾回胞厨,放在盘子里。 可是洗虾剥虾,脏手又耗力气,苍迟抱着双关,和虾儿们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他道:“虾儿们……” 盘里的虾儿们身躯为之一震,静待苍迟的吩咐。 只见苍迟拿着龙太子的款,背着手,命令道:“自己脱壳。” 虾儿们不敢反抗,有的自己给自己脱壳,有的是互相帮忙脱壳,不到一刻钟,虾儿们光溜溜地躺在盘子里,苍迟甚满意:“乖了。” 虾是剥好了,但乔红熹却闪了他,一个人去了东关街。 乔红熹一夜未睡,想起当年淫店前那群托儿,心里有了想法,她带上五十两,寻到伏双,交给他二十两要他当个托儿,帮苍迟开市,让苍迟不会因为没有开市而心灰意冷:“惊世先生且就让他去琼州买些大西瓜回来,这二十两足够买好几个西瓜,也足够付路费了。” 然后又寻到卫赐:“你让他到西域或是暹罗,买些水果回来,银子不够你再管我要就是。” 伏双与卫赐愿意帮忙,但都没收乔红熹的银子。 交代完,乔红熹立即回到东海,但在东海她碰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是裴姝。 裴姝两片嘴唇开开合合,手里捧着一盒蛋蹲在海次上,不知说着什么,而她养的两只鱼鹰飞翔在海上欢然捕食。 乔红熹步履贴地无声走过去,想窃听裴姝在嘀咕什么,刚走进,裴姝从盒子里拿出一颗蛋来,道:“歪龙先生,如果你不肯卖肉给我,那能不能帮我孵蛋呢?我听说歪龙先生是一条会孵蛋的龙。” 口齿一不清,裴姝把乖说成了歪,躲在海下的苍迟气得往上浮了几分,欲冒出头去纠正裴姝的称呼:“什么歪龙,这只小狐狸是在笑话我么?说我心眼歪!” 但有一群小生灵不知礼数,摁着苍迟的头、肩,竭力阻止他浮出水面: “苍迟大人,你出去的话,就会被她屠了。” “苍迟大人,您忍一忍,大人有大量,别与一只小狐狸计较。” “苍迟大人,小六和小七公主还小,不能没有爹爹啊。” 小生灵的阻止和劝说让苍迟越来越气,想他堂堂东海龙太子,遇见一只狐狸精,要似偷儿一样躲起来,被戏呼为歪龙,还不能出面纠正,哪有一点面子可言,他气得两只耳朵和鼻子在水里不停出泡泡。 裴姝看着海面上的泡泡越冒越多,怕泡泡涌上海次,打湿鞋袜,她向后挪了几步,继续道:“孵一颗蛋,我与你一百两,可好?” 那些泡泡在裴姝的说话声中登时消失。 裴姝觉得奇怪,试探地一问道:“那歪龙先生,你可以卖肉嘛?” 结果,那泡泡又开始冒了起来。 裴姝大喜,她知泡泡底下有龙,放下蛋,站起身,招手把在捕食的鱼鹰呼过来:“你们快过来,帮我抓龙。”
第50章 伍拾·鲤鱼脑笨笨 脂粉学不明 裴姝拖着尾腔,喊来鱼鹰,苍迟与小生灵听见了,畏之如虎,往海底就钻,钻得快,鱼鹰来时自然没有从泡泡处抓出什么东西。 裴姝不曾摒弃取龙肉的心思,乔红熹由由忬忬,替苍迟捏了一把汗,看来往后的日子,苍迟不能和从前一样自由快活了。 “这龙怎么就不肯卖肉呢?”裴姝噭然一笑,掏出一方手帕,把盒里鸡蛋揾一遍。 这些鸡蛋是胡绥绥养的母鸡妹妹下的蛋。 胡绥绥和母鸡妹妹在荒山野岭里相依为命过一段时日,虽是狐狸与鸡,但她们感情比石坚,当年汉州征尘起,胡绥绥逃命也不忘捎上母鸡妹妹,离开府衙的那一日,胡绥绥在昏迷中也念着要捎母鸡妹妹一块去避嚣。 母鸡妹妹下的蛋,胡绥绥每一颗都爱惜,她说母鸡妹妹年老了,下一颗就少一颗,所以蛋都用盒子装起来,装好后藏在榻底下。 母鸡妹妹去世前,榻底存了有上千颗蛋,胡绥绥不许任何人吃这些蛋,即使这些蛋已经坏死。 有一回家中潜入一只饿鼠,偷吃了几颗蛋,胡绥绥心疼得捧着破裂的蛋壳大哭不止:“我的母鸡妹妹……呜呜,我的蛋......” 裴焱如何劝,胡绥绥的眼泪都是哗哗流,流了囫囵日,胃口一淡,鸡腿也不吃了,嘴里就念着母鸡妹妹和蛋这五个字。 好伤心。 那日夜间,母鸡妹妹入了胡绥绥梦中,告诉胡绥绥莫要伤心,它已成鸡中之仙,虽还是一只两脚鸡,但不愁吃喝,管着千百万只小鸡,过得甚逍遥。 做了这个梦后,胡绥绥方打叠精神,吃起鸡腿,她把昨日的鸡腿也补了回来,狼吞虎咽的,总共吃了八只,若没有裴焱阻止,她还能吃多四只。 这回来扬州前,裴姝想起有人说龙会孵蛋,坏了的蛋也能孵出新鲜的生命来,便就管胡绥绥要了一盒鸡蛋,捎到扬州去,日后和龙打好关系后,颜甲求它孵一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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