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加重“一根一根”这四个字,裴姝闻言,别有肺肠,淫邪的眼睛眨摩虞半白,还是回道:“好,我先去洗手,子鱼公子你稍等。”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邀她来摸尾巴似的,虞半白汗下如渖,叹息撩衣,等裴姝洗手归来。 明说了不能一根一根手指来摸,裴姝也不犹豫地应了下来,但虞半白没有想到裴姝手掌心摸完了后,要求手背也要摸一摸。 “子鱼公子,我的手背也想摸一下。”裴姝把手掌翻过来说道。 虞半白脸上的悲感之色犹可掬,暗骂裴姝狡猾,想尽办法讨他的便宜。 虞半白是生气的,但回的话却是:“你、你快点。” “嗯。”裴姝齿粲,把手背放到滑腻莫状的尾巴上,“子鱼公子,海底很漂亮吧?” “漂亮……” 裴姝的手背的肌肤比手掌心的肌肤软滑,色又莹然,这一摸,虞半白欲火上炎,思起衾中之温软。 见问,虞半白含糊回道。 “啊,我不会浮水。”裴姝忽然停下抚摸,“我也好想去海底看看,鱼儿在海底下畅游时的姿态一定很漂亮。所以子鱼公子,你可以在大盆里游给我看吗?”
第52章 伍拾贰·泉先摸狐耳 狐狸摸翘臀 盯着裴姝流着秋波的眼,虞半白启了唇又合,合了唇又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只吐了一声不长不短的哀气。 拒绝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裴姝折下声气,问:“不可以吗?” “再、再说吧。”虞半白移开了眼,才能说出拂人一片痴心的话来。 裴姝抿起唇,移动手背,不做声响继续抚摸鱼尾,摸着鱼尾,她似渴龙望水,枯花求雨,愈想看虞半白在水里游时的姿态了。 虞半白含含糊糊,未立即答应,裴姝便觉得那句话是婉拒之言,一想不能亲眼见泉仙游水的姿态,晶莹的珠泪从眶里滚出几颗来,一并滴落在虞半白的尾巴上,一点点流进鳞缝中。 裴姝就在自己面前掉态流泪,虞半白傻在原地,正想要问她为何哭,忽外边一道巨雷砸地。 裴姝被这忽如其来的雷响吓得两只手在鱼尾上缩成拳头,一颗粉首也缩进了腔子里。 巨雷连珠箭砸地,虞半白在海里生活了上百年,并未被这点雷声吓住,但见裴姝的拳头一点点捏紧,藏在掌心里的指头凝了浑身的力气,手腕有骨头凸凸,看来是怕得紧。 虞半白生起怜意,张开双手,手掌捂上她的耳朵,用自己的皮肉来隔绝雷声:“别去想这些雷声,越想听到的声音就越大,你想些美好的事物。” 肥瘦适当的手掌,实实地捂住了裴姝的耳朵。裴姝胆子小,脸皮薄,虞半白失了礼数,把手捂上来的时候,裴姝也被吓了一跳,狐狸耳朵就在这时候冒了出来,茸毛刺得虞半白手心发痒。 但这对狐狸耳,摸起来也怪软的。 雷声可透墙壁,虞半白的皮肉不能完全隔绝,但裴姝的注意力分散了,阁着泪的眼,痴痴地望着虞半白,想着一些美好的事物,耳朵里也不再只关注外边的雷何会想,而是开始感受虞半白手掌里散发的温暖。 偶视了大半刻,虞半白好不自在,直到雷响停止,裴姝收起了狐狸耳,他才收回了手。 裴姝搭上虞半白正要收回的手腕,笑道:“子鱼公子,我刚刚在想你在水里游水的姿态,定是尾巴一动浪花惊,漂亮得可让所有花儿都失色,且子鱼公子你蜂腰翘臀……” “好了,别说了。”裴姝的夸奖之词,虞半白听了后昏昏然,颜色如涤的脸颊稍有红意,“我下回……游给你看就是了。” 裴姝加深面上的笑容:“那子鱼公子,我今晚,能摸摸你后面吗?” “……”虞半白又开始沉默了,他想沉默到底,耗尽裴姝的耐心,可裴姝的耐心没有底似的,捧着腮颊等虞半白的回应。 边等,裴姝边夸虞半白: “子鱼公子,你生得真好看。” “子鱼公子,我爹爹说你是个温柔的人。” “子鱼公子,你的衣裳也好看。” 说啊说,一直说到赤兔落下。 虞半白在当天夜里,两只眼睛哭出了整整三盆大的珍珠,盆里的珍珠也一颗比一颗大。 至于有没有摸后面,那只有虞半白和裴姝他们自己知道了。 话说苍迟找伏双打了一架后,那天夜里他被乔红熹赶出了房门:“喜欢打架就继续去打,别来我屋里睡觉。” 乔红熹不是个温柔的性子,苍迟早已摸透,受骂受赶,不敢吭声,沁着头,跳到树上去倒挂金钩,将就过一晚。第二日一早,他拿上木板,去东关街揾银子。 伏双记得乔红熹的嘱咐,用自己半个月的日事钱给苍迟开市了。 他走到苍迟的铺位前,把沉甸甸的黄白物掷在地,自己写了一张镖单,商品要的是琼州的大西瓜,一共三颗,还有京城的馒头,口气如常不善:“听说琼州的大西瓜汁多肉脆,这天,热得快要将我烤熟了,就请苍老弟给兄长买些西瓜解暑,蛮蛮喜欢吃馒头,我听说京城的馒头味道美,你也给我带些来。” 苍迟不愿意帮伏双带西瓜,可转念想到乔红熹的叮嘱,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回话时口气也是不善:“行,只要伏老哥不怕苍老弟在路上下毒就行。后日此时,在这取货。” 伏双一走,卫赐接武而来。 苍迟见到卫赐,把脸一抬,向着天空,嘴巴撅起吹起剌耳朵的口哨声,哼儿哈儿试在赶人走,好不礼貌。 卫赐气得牙痒痒的,想把苍迟的头当皮球来扎,他努力平静下来,拿出精晃晃的银子,道:“暹罗有种水果叫菠萝,虽早传入我们这里,但稍不华实,我就是想试一下暹罗的菠萝,它头顶一把生锯齿的绿葱,果皮焦黄长鱼鳞,一颗三斤重,与你十两,买上十颗,其余当是路费吧。” 一日收到十来两,苍迟高兴又不高兴,提前收摊回东海,回到东海,他把今日的事儿告诉乔红熹:“这二人怪得很,神经兮兮的。” “但这是个好兆头,你开市了。”乔红熹佯装不知情,着手给苍迟准备好明日的吃食。 准备了糖蒸酥酪、桂花糕、象棋饼、桃花烧麦。 苍迟忍不住偷吃了一个桃花烧麦,馅足皮薄,味道清甜,颇能饱腹。 苍迟在乔红熹身边溜达,想张个眼慢偷吃。乔红熹早看穿他的心思,瞪了他一眼:“吃了明日就饿死吧。” 苍迟听了这才作罢。 把吃食装进竹篮里,乔红熹忽然想起苍小七的话,忙对苍迟道:“小七午时与我说想吃那鲜摘的葡萄,反正你也要去京城,多飞一会儿,到西域那边摘些回来吧,正好,我也想吃酸酸甜甜的葡萄呢。” 苍迟听了,却慢慢的,把眼睛转到乔红熹肚皮上,问:“娇娇你想吃酸的啊?莫不是怀了?可我最近也没弄进去啊,娇娇你和谁偷出个私孕了?那人可比我生得好看吗?” “……”乔红熹翻了个白眼,只是想吃葡萄而已。 次日天未亮,苍迟悄无声息地走了,先去琼州和暹罗买西瓜与菠萝,再到西域去摘葡萄,最后去京城买馒头。 他和个车轮一样轱辘乱转,途经山东,还给特地给小鹤子买了一盒红枣糕,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四处奔波,沾在龙鳞上黑黄的尘埃厚一寸,已辨不出龙鳞原来的颜色。 买的东西都挂在龙角上,方便极了,而那些无硬果皮的水果也不会被压坏。苍迟头一回觉得头顶上的舊獨龙角作用如此之大,就是西瓜太重,挂得脑袋有些疼,也挂得龙角快要断开。 苍迟回来时天刚擦黑,天上的彩云还留了一抹。 乔红熹偏背,胃口大开一口气吃了许多饭,无事可做,又不愿去行食,便换一件清爽的水田衣,饧眼睡在竹榻上,纤指轻点,数天上的星星,见苍迟回来,乐得满面春风,问:“这么久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苍迟卸下龙角上的东西,进到海里,身上的尘埃洗净了才化成人身出来。 东海的规矩刻薄,苍迟因以原身入海,又被大水马罚了银。 苍迟拒交罚银,要大水马绿豆皮儿——请退。 大水马拿不到罚银不肯走,好热闹的菇奶奶攒三聚五地蹭过,避在珊瑚后看戏,苍迟余光瞄见,使出奸计,从珊瑚里头抓出一只色泽艳丽的菇奶奶威胁大水马:“敢要吾交罚银,吾就拿菇奶奶毒汝,这东海里能解毒的只有龙,到时候可别哭着求吾。” 看见软乎乎、色艳艳的菇奶奶,大水马吓得脸色发青,尾巴抽搐着沉到海底去。 苍迟放了手中的菇奶奶,去把摘来的葡萄洗净、剥皮。 他端着一盘青绿可口的葡萄肉到乔红熹面前,合乔红熹嘚啵:“其实早该回来了,但……我在西域哪儿待了许久,哪儿的葡萄太多,可有的太甜有的太酸,有的籽多,吃着咯牙,我择了许久,才择到酸甜适度,籽儿少的葡萄。”
第53章 伍拾叁·狐鱼定确期 乖龙欲卖肉 苍迟给小鹤子带了一盒红枣糕,回来晚了,他以为小鹤子早已在盆中呼呼大睡,打帐明日再给她吃。 但看她屋中漏光,苍迟好奇地走近一瞧,只见她头上梳着两个浑骨丫髻,面朝烛火,手拿一叠纸,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紫粉,可以拿来做馒头,珍珠粉可以拿来泡柠檬,呸呸呸,紫粉是肤色黄者用之……那吃进肚子里的话能饱腹吗?阿耶,我刚刚背到哪儿了?阿耶,什么是紫粉?” 在窗外听小鹤子念了大半天,苍迟摇头嗤笑,决定红枣糕留给自己吃:“不应该给她买红枣糕,应给她买核桃补补脑。” 苍迟的说话声儿小,但小鹤子耳尖尖的,跣足从屋里头跑出来,问:“什么桃?是有甜桃可以吃吗?” “没有。”苍迟回道,“我是说你笨头笨脑。” “哼,又来消遣我。”没有甜桃吃,小鹤子哼一声,“苍迟哥哥,如果小鹤子今天没有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伤心的,一伤心,记忆更差。” “伤心就伤心,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苍迟不为小鹤子解烦恼,反拿不美之话噎她,小鹤气得跌跌脚,“砰”的一声关上门,继续背手里的知识去了。 背到天快亮起,好不容易背了下来,小鹤子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睡一觉了。”说着她跳进水盆睡了一觉。 不到一个时辰的觉,再次睁开眼后,夜间背的那些知识,小鹤子是一个字也记不得了。 醒来后,小鹤子把头靠在盆沿上,睖着眼去回忆,只忆起苍迟骂的一句笨头笨脑,她呱然而啼,急得在盆里来回游:“我怎么只记得苍迟哥哥的话呢,呜呜呜呜。” 开了市,苍迟忽然勤快,今儿天还没亮,就已经去了东关街,交了货后,心里美滋滋,想着百日后成为有钱的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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