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的腿也长。” 昨日裴姝的舊獨双腿在腰上半坠之景,虞半白想起来眼热心跳。 裴姝不知此话暧昧,停下来和虞半白比腿长,粗粗一比,差了他一折长:“以后鱼蛋哥哥走起路来一定和闪电一样快。” “再快我也会走在你后头。”来来回回走了半日,虞半白不用裴姝搀扶也能行走,毕竟是个大人,多学上半刻,除了脚步慢些,已和常人无异。 见虞半白能自己行走,裴姝捂着肚子道饿,袖着龙角,暂先回香鱼铺洗漱做早饭。 裴姝走后,苍迟、小鹤子和虞蛮蛮并肩而来,一来看见虞半白有了腿,虞蛮蛮惊呼:“你俩昨日是挨光了吗?我听说泉先和心爱之人挨光以后腿就会变成鱼尾呢。”说完,虞蛮蛮转身去寻裴姝要馒头。 挨光这个词,小鹤子儿时就听过,当时她问伏双是什么意思,伏双念她还小,解释是牵手的意思支糊了过去。 小鹤子记着这个意思,还常常随口乱说,说伏双和虞蛮蛮日日挨光,也说苍迟和乔红熹日日挨光,让人听着忒耳热。 小鹤子想起之前裴姝牵起虞半白的手说自己正在走风月,那会儿的鱼尾明明没有变成腿:“挨光?可是之前挨光也没有变成腿啊,难道那个时候子鱼哥哥还不喜欢小狐狸?” “你怎知道我们之前在挨光?”虞半白不知小鹤子理解的挨光是牵手的意思,听她这么说,以为这些事儿都被他们知晓了,心里好羞涩,耳垂红得滴粉。 小鹤子正经地回道:“你们光天化日之下挨的光啊,我瞧见了。” “没有啊。我们没在白日里做这些事情。”虞半白着急解释。 越着急,虞半白说的话越不对劲。苍迟听不下去了,嘲讽小鹤子记忆差,记不清东西还敢随便开口,小鹤子阿耶抱头去到角落里思考:“难道我又记错了?不能啊。” 小鹤子离开,苍迟和虞半白说道:“她以为的挨光是牵手的意思,不必与她多说,她的脑筋直,转不过来。” 看着在角落里喃喃自语的小鹤子,虞半白欲哭无泪,方才他都说了些什么话给苍迟听啊,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但苍迟自己的脑筋也直,并未多想,给虞半白解释完,脚步贴地无身来到小鹤子的身后,偷腔道:“胖头鱼,记忆差,只思吃……” 小鹤子蹲在地上,一听身后有人再骂她,一个转身后用头去撞身后人的小腿:“吃我胖头一撞!” 苍迟脚上的龙鳞未收起,感不到一点疼痛,而小鹤子的脑门开了一朵青紫色的花,倒在地上喊疼:“阿耶阿耶,疼死了。” “疼死你得了。”苍迟目光含鄙色,手在小鹤子的脑门上摸一下,那阵痛感立即消失。 小鹤子恍恍惚惚坐起身来:“脑袋不痛了,但好像记忆更差了。” 虞半白看他们打闹,欣然一笑,儿时走散的鲤鱼就在自己的面前,模样变了,但性子活泼未变。 小鹤子早没了那段在南海的记忆,她还活着,在扬州快乐地成长,如何走失又如何来到东海的经过知道也好,不知道也无妨。 虞半白小步地走到小鹤子身边:“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 “我一直叫你哥哥啊。”小鹤子莫名其妙地回道。 “我是说,以后我可以当你的哥哥吗?” 虞半白不打算和她相认,但想继续当她的哥哥。 一旁的苍迟态度不善,道:“认她做妹妹,就得给她拖狗皮,不过你有银子,不怕被她拖。” 虽然苍迟辞色不好,但小鹤子的笑容动听,道:“那你得问苍迟哥哥愿不愿意多个弟弟,毕竟苍迟哥哥养了我这么久,和亲哥哥一样了,有多久呢……阿耶,我也记不清了,反正好久好久了,小鹤子如今要认哥哥的话,得问苍迟哥哥才行。” 分别百年,这百年虞半白自知未尽哥哥之责,小鹤子当着他的管别人叫哥哥,他并不伤心。 虞半白真诚地问苍迟:“龙太子,可以吗?” 小鹤子这些年来口中的哥哥有许多位,什么刺猬哥哥、陆哥哥的,但这些哥哥是声礼貌的称呼,她只和苍迟是义兄妹。 刻下突然有人主动要做小鹤子的哥哥,苍迟高兴也不大高兴,他怕孤独,怕小鹤子认了其它哥哥后不再陪自己玩闹,但小鹤子那番话让他大改了态度:“嗯……可以。” “那子鱼哥哥是二哥哥,大哥哥还是苍迟哥哥。”小鹤子笑道,“日后就是一家人了,一起卖胭脂,一起揾银子。” 认了一个哥哥,小鹤子高兴非常,拍去手上的灰尘,着手杀花。 虞蛮蛮到了香鱼铺便喊着要吃馒头,得知苍迟和小鹤子也来了,裴姝洗漱后蒸上一笼馒头。虞半白和小鹤子认作兄妹后,裴姝带着冒热气的馒头过来。 一笼馒头有二十个,虞蛮蛮一个人就吃了七八个,裴姝吃着半个馒头问苍迟:“那个龙角,我要与你们多少银子呢?” 若没有欺负裴姝的阿娘,苍迟会狮子口大开,要上一百两,但他欺负了,心虚得话都说不清:“四两吧。” “十两?”苍迟紧张,“四”的发音靠近“十”的发音,裴姝听成了十两。 “十两也行……”多了六两,苍迟在心里偷笑。 才要了十两,裴姝觉太少,与银子时还多与了十两。 与了银子,吃饱了肚子,裴姝收拾行囊准备回汉州,小鹤子有些不舍了,问:“还会回来吗?” “回来的,到时候我还要来东关街,顺带把爹爹和阿娘一起带过来。”裴姝回道。 小鹤子举掌和裴姝排手约定:“那到时候回来,你还要给我们做馒头吃。” “好。”裴姝遂举起掌,响亮地和小鹤子排了个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小六昨日就嚷嚷着要行雨,估摸待会就要行雨了,我让她停一会儿。”苍迟望着外头忽然黑下的天说道。 话毕,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五日之后吧,等鱼蛋哥哥把手上的事情做完,那些脂粉做了一半,总不能救就这样搁下了。”裴姝道。 “五日之后?可是今日走的话……” 苍迟想说今日走就能在路上遇见爹娘,但虞半白急忙和苍迟溜眼色,咳几声嗽打断了他的话:“到时候我也随着一块去汉州,唉,胭脂铺恐怕得过些时日再开了,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虞半白的眼色,苍迟似懂非懂,小鹤子听到虞半白也要去汉州,脸呱嗒下来:“那这几日,又要和苍迟哥哥在街上调百戏和嘲歌了啊。” 这时候第一胭脂铺的伙计又在哪儿喊人去打勾脂粉了,裴姝沉默片刻,道:“鱼蛋哥哥,我自己回汉州吧,可不能让那么娘的第一胭脂铺在东关街上害人。” 虞半白想随裴姝回汉州,又怕第一胭脂铺没良心祸害姑娘,犹豫不决之际,小鹤子拍掌提议:“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和苍迟哥哥,还有祢衡,替子鱼哥哥卖胭脂,子鱼哥哥就可以随小狐狸回汉州了。子鱼哥哥放心,有我们在,那什么么娘的第一胭脂铺,定会死翘翘。” 只要美人胭脂铺开了门,被第一胭脂铺祸害的姑娘就会减少,小鹤子替他开铺,这是个好办法,虞半白喃喃道:“那我赶紧把没做完的脂粉弄完。” “我们一起干活。”小鹤子填饱了肚子,到一边去杀花。 苍迟被小鹤子安排得明白,反正也是条清闲的龙太子,开铺卖胭脂水粉,比在街上调百戏有面子,想至此干活也勤奋。 一连忙活了四日,雨也一连下了四日。 第五日的早晨,雨停了,乘着微弱的日出橙光,裴姝与虞半白带上行囊和龙角,动脚回汉州,才出城门,苍迟从天而降,眼皮垂垂,一副未醒的模样,开口说话前打了三个哈欠:“我恰好要去四川买咂麻酒,顺带捎你们一程,嗯……顺带。”
第82章 番外一·失路 苍迟不是一条能让人放心的龙,说顺带带裴姝和虞半白去汉州,可他飞行时犯困,眼皮般睁半开,龙头一拐,龙尾一甩,飞到了遥远的暹罗。 苍迟降落在一处林中。 到了暹罗,还不知自己飞错了地方:“醒醒,到了。” 裴姝一觉醒来,惺忪的睡眼环顾陌生的四周,问:“这是哪里?” “汉州啊。”苍迟懒洋洋回道。 苍迟打个哈欠,寻了一棵树到上方去睡一觉,但这儿的树有些臭,他屏住呼吸嘀咕:“好臭……这里的树怎么这么臭啊。” 散发臭味的树,树上结满了带刺水果。 裴姝在汉州呆了两百多年,汉州每一处地方都去过了,可从未见过这种树:“可是这里未免太热了,这个时候的汉州,不应该这么热。” 说罢,裴姝也受不住这种如烂蒜臭牛肉的味道,掩着鼻子,一头缩进虞半白怀里:“臭呼呼的。” 虞半白抬头看着那些带刺的水果,鼻中不觉臭,慢慢道:“如瓜大,舊獨皮生刺,散发烂蒜之位味,这莫不是赌儿乌?” “赌儿乌是什么?”裴姝好奇地抬头去看树上的果子。 虞半白解释:“此物嗅起来臭,但吃起来有酥油之香,果肉也白如酥,吃之可煞湿气,于女子皮肤与身子有益处,但这物据说只在暹罗生,暹罗炎热,赌儿乌娇气,不热不结果。” 这时一只鸟儿飞过,向来听得懂鸟语的苍迟,今次竟听不懂那鸟儿说了什么:“好臭好臭,龙太子要被熏呜呼也,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我都听不懂这些鸟语了。” 什么赌儿乌,什么暹罗,苍迟听不进去,他被这股味道熏翻了身,已经不敢用鼻子呼气了,说话声都有了一点哭腔。 虞半白带着裴姝在四周转了转,这儿到处生着臭树,又听苍迟说听不懂这儿的语言,他七打八肯定这儿是暹罗了:“龙太子,我们的语言与文字在这儿一点也不通。” “什么意思?”实在是臭,苍迟未变成人形,用龙角在地上掘出一个洞,面揾着地面,把鼻子藏在土里。 一开口说话,鼻子进了些泥土,痒痒的,但总比嗅着臭味舒服。 这下子比翻肚皮睡觉的小鹤子还不雅气。 虞半白不紧不慢地说:“龙太子,你可能是……飞出国界了,来到了暹罗。” “哇,一觉醒来过洋了?”裴姝捂住鼻子,离开虞半白的怀里,好奇地左顾右盼,想看看洋地方有什么新奇的,回了汉州可以说与爹爹和阿娘听,但除了炎热和这些赌儿乌,也没什么新奇的。 “龙大哥,你的嗅觉不行,目力也不大好啊。”裴姝蹲到苍迟身边,小心翼翼地摸着天灵盖上的龙角说道。 天灵盖上的龙角,看着更补身子。 暹罗这地方苍迟运镖时来过这儿买菠萝,那会儿来去匆匆,没留意暹罗有这臭东西,他迷茫地从土里抬起头,鼻腔被臭味猛烈袭击,他欲呕不呕,又猛地重新埋到窝里,尴尬地说:“犯困误目力……既然不是汉州,那么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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