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昏光里露出两枚犬齿,笑得无害:“我想跟北境王交个朋友,但她脾气硬,屡次拒我于门外,想请万家从中调和罢了。” 哈?万琛下意识看龙可羡,谁料龙可羡也呆呆地看向哥舒策。 他想的是姑娘还坐在这儿,就如此急色于旁人,这合适吗? 龙可羡想的是一扇门能拦得住他吗?真是好不要脸! 万琛迟疑片刻,想起件正事儿,道:“北境与王都的关系自来微妙,新任北境王在初掌三山军时就已经积累了名望,后来的封赏是王庭顺势而为。说白了,人家早就是北境的土皇帝了,骊王这封号赐下去就是锦上添花,封不封,人家都在北境呼风唤雨。” “那地儿,插不进人,”万琛叩着桌面,实话实说,“我们万家跟北境也搭不上关系。” “好歹头顶着同一片天穹,万家总比我说得上话,”阿勒不以为意,“是吧?” 万琛的回绝实际上是试探,与北境王交好这事儿,要做起来,对北境对万家都是百利无害,就是膈应,毕竟听说北境王跟封殊要好,这插一脚进去,怎么都有点儿横刀夺爱的意思。 但阿勒再度把话打回来,万琛就很意外。 万家和北境王交好,和他一个南域的贼头霸王有什么干系? “不是还听说你把人掳了吗?怎么又打上这主意了?” “怎么叫掳呢,”阿勒把龙可羡脑袋拨回去,手还搭在她颈后,“我们一见如故,请她去南域做做客罢了。” 万琛浸淫官场多年,一下就听出这话里透出的风向转变,航道开启在即,这无法无天的贼头也要跟北境王合起来止戈求和了。 他沉吟片刻,应了下来:“好。” 阿勒举杯:“昨夜这把火用得妥当,也可以是万大人升迁时的一把三昧真火。” 侍从换了酒,接下来两人不谈正事,天南海北地侃。 龙可羡反倒把自个儿沉进去了,颠来倒去地把那些话放进心里琢磨,越想越心不在焉,咬着唇角,把唇角那点破口咬得湿漉漉。 侍候的美人儿正剥果子,惊讶道:“小女郎嘴边是烫着了吗?” “不是,”龙可羡探舌舔了舔,闷声说,“是被咬了。” 阿勒一眼横过来,露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 宴罢,阿勒不要人送,带着龙可羡在楼里转来转去。 空气里滴着靡靡之音,楼台上随处可见交颈缠绵的男男女女,轻纱幽窗掩在雾里,那晦涩交叠的影子就压在门后,毫无保留地映入眼中。 龙可羡乖乖牵着阿勒,眼睛却忙活得很,像个坠进了糖罐儿的小蚁,用余光在左右汲味儿。 经过几扇没掩实的门前,她的耳朵轻微抖动,因为听觉灵敏,甚至连里边讲的什么话都清晰入耳,但没听几句,耳垂就被阿勒捻住了。 “爱看?” “不爱看,”龙可羡就是好奇,那点儿软肉被捏得微微烫,她偏了下脑袋,问,“去哪里?” 阿勒带着她走暗廊下楼,踹开了侧门,捞过龙可羡的腰,一把扛了起来,弯身登上马车:“听戏。” 听戏? 龙可羡不知道阿勒在坎西城里还有座别院,她跳下马车,抬眼就看到座高楼,蒙在夜雾里,只浮出了幽黯挺峭的轮廓,看不清全貌。 待得进到院中,龙可羡听见偏厅有调弦声,才知道是座戏楼。 戏楼里没有侍候的人,阿勒径直带她上了楼,推开道房门,龙可羡看到跟前挂着帘子,透出去便正对戏台,两边有个高低差,下边的人看不上来。 龙可羡撑在围栏边上往下看,刚要说点什么,身后就伸来只手,撩开了帘子,这个动作让阿勒身体前倾,胸口略微起伏着,和她的后背若有似无地碰在一起。 就像把她困在了双臂之间。 紧接着颈窝一沉,是阿勒把下巴埋了进来:“困不困?” 龙可羡摇摇头:“不困的。”她睡了大半日。 “那好。” 龙可羡的手腕被轻轻握住了,往后带离围栏,她低头时看到了捆过靴筒的发带,正在随着阿勒的手指一圈圈捆上她双腕。 与此同时,戏台鸣锣,伴随“铿——”的一道长鸣,阿勒扯掉了她的腰带,说。 “ 专心。”
第132章 印章 龙可羡很专心。 纱帘重新落下来, 她隔着薄薄的影看向戏台,注意力却全部跑到了身后,阿勒的呼吸就洒在她颈窝, 一下下又沉又慢, 烫得她发颤, 余息又凉飕飕的, 放肆地钻进了她领口,游进那不可视的暗色里。 她什么曲子都听不到, 耳朵里灌满呼吸声。 手被捆得很紧,从手腕到小臂绕了七八圈,发带不够长,腰带也使上了,只留出了她的手掌能够自由动弹, 龙可羡弯了弯手指,说。 “手。” 阿勒“嗯”一声:“手怎么?捆得难受了?” “不是, ”龙可羡摇头, 用手指头勾住了他的衣摆, 示意他,“这里还能动。” 她那神情一板一眼的, 像是在照本宣科。 也是,小少君不懂得这么多, 她只见过牢房里审人捆人,哪儿玩过这等花头,自然觉得要捆就得捆个严严实实才对,露着手掌算怎么回事儿。 阿勒这就笑出了声, 气音挨着她耳珠,那儿肉眼可见的就红了, 前边的纱帘也是茜色的,映下来就像在她脸上敷了层薄妆。 他拿鼻子蹭了蹭那点红:“这得留着,一会儿还有用。” 有用?有什么用?龙可羡脸上发热,猫儿似的应了一声。 “说什么呢?听不见,”阿勒偏要作坏,把耳朵凑过去,逗着她玩儿,“猫哼得都比你响,方才在宴上与人同席时可不是这般。” 龙可羡根本没有听出秋后算账的意思,她今日穿的是宽袖云服,这衣裳宽大,就靠腰带捆着,没了腰带那袍子里就空空荡荡的,十分别扭,亵裤都要掉了。她正要开口,外边突然传来一串脚步声,锣鼓似的敲打在耳膜里,龙可羡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往旁边避开半步。 阿勒箍着她,没让动,侧头看了眼。 厉天鬼精得很,有眼力见儿,定然不会在这时候凑上来。 而那串脚步声不重,两息就蹿到了门口,来了还不知道立刻报事,犹豫了会儿,左右徘徊了会儿,才磕磕巴巴开口。 “少君,甲字库房里边的东西都搬上巡船了,压在底舱充进军械库里,尤副将让我来取您的印子。” 果然是哨兵。 三山军军纪森严,少一道流程都办不成事儿,龙可羡闻言想去摸袖袋,突然反应过来手还捆在背后,于是她转过了头。 鬓发擦过阿勒下巴,心底有种隐晦的痒,阿勒相当宽容:“要我帮你吗?” 龙可羡想的是把手解开,但阿勒神情真诚,仿佛没有想到这一点,她默默点了下头:“袖袋里,有枚印子,一指长……” 话没说完,腰侧受力,龙可羡后脊都僵住了。 “是这里吗?”阿勒说悄悄话似的问。 龙可羡闷声道:“袖袋!不是衣带。” “对不住,”阿勒把衣带放下去,却不经意似的解开了里边的障碍,龙可羡的背肌在他手里僵麻,他无声地笑,然后问,“左手右手?” “左手,”龙可羡清晰地感觉到亵裤往下滑,她紧张地并紧了脚,汗都要滑下来了。 哨兵没听见回话,干脆把耳朵贴在门上,但这戏楼古怪得很,屋子之间的墙壁不知灌了什么,连门板也怪厚,他算耳目灵光的,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听到,他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声音不够大,于是扯开嗓子,响亮亮地唤了声。 “少君!您在里边吗?您听得见吗?您在干嘛哪?” 这声儿一出,别说龙可羡了,连戏台上的乐声都有一瞬停滞,她涨红了脸,忍不住低喊了句:“在里边!” 这一扭,亵裤一溜儿滑下去,雪似的堆在脚踝上,那羞耻感贴着脚踝往上爬,一把火烧得鼻子脸颊热辣辣,简直从里到外都要熟透了。 “哦!”哨兵一屁股坐下来,扯着那大嗓门儿,接着喊,“尤副将让我来取您的印子,您方不方便?” “不方便……”龙可羡紧张得要死,她感觉到袖里挤进来一根手指,正沿着她手腕小心探寻。 “不方便啊!”哨兵拍拍屁股站起来,手把在门框上,“您若是不方便,我自取来也是一样的。” “不准!”龙可羡脱口而出。 那一圈圈发带捆在小臂上,本来就把衣袖束得紧巴巴,哪里能容手指探入,环形的束缚感成为了阿勒需要穿过的障碍,他的手指头沿着袖口进去,挤开束缚的同时,也紧紧贴住了龙可羡小臂,随着灵活的探索,甚至压出了手指形状的凹陷。 哨兵抽了下鼻子,委屈地坐下来:“您别吼我。” “我,”龙可羡挨着袖里的碾磨和探寻,气息瞬间就乱了。 阿勒手掌没有道理地热,热还粗糙,一寸寸地压进来不是静止不动的,他一边咬在龙可羡耳边小声问印在哪儿,一边用手指在细致地搜寻。 龙可羡闭上眼,汗津津的好生狼狈,咬着牙说完,“不是要吼……” “少君?”哨兵搓搓耳朵,再度站起来,“您是不是不舒坦?是病了吗?是不是伤没有好透?您晕不晕乎?我去请大夫来!” “你少搅和事儿,”阿勒慢悠悠堵一句,“在门外等着就是。” “啊?”哨兵整个人都扒在门上,“哥舒公子?少君,您和哥舒公子在里边干嘛呢?” 在里边干嘛?龙可羡偷偷勾了勾脚,意图把亵裤勾上来,可阿勒留给她的空间太窄,后边是他,前边抵着纱帘围栏,连膝盖都屈不起来。 “下去等着,再多嘴一句,舌头割来下酒,”阿勒终于摸到了小印,他压低声音问龙可羡,“是不是这枚?” 龙可羡如获新生,一个劲儿点头:“拿出来,快一点。” “滑啊。”阿勒用气音回这句。 滑嘛,龙可羡汗湿了鬓发,连带小臂也汗涔涔的,说不清是谁的汗,黏哒哒地挤在一处,把两人的体温都烘得不正常。 龙可羡不知道这是更高一筹的撩拨,还是一次常规的帮助,她分不清,汗已经来到了眼睫,她眨眨眼,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小印被勾出袖袋,露了个头,阿勒为难地说:“勾出不来,能不能再进根手指?” 这还需问吗?伸手便是。 龙可羡胡乱地点了头。 第二根手指头怼进来。 龙可羡小臂外侧立刻便感觉到绷紧,但阿勒没再逗人,干干脆脆地取出了小印。 那罪魁祸首从小臂间滑出来的刹那,龙可羡如逢大赦,腿根儿都软了,阿勒把小印往下边一抛,哨兵早就含着泪捧着手等在下边,边撤边一步三回头地往楼上看,在心里把哥舒策捣成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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