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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循霄突然间跪下去，心口难受得要撕裂开，他低头揪住那处的衣料，看到的是一整团紫色魔气。 “化、化妖……阵……” 他手按在心口上设下一个小的法阵试图清扫这股魔气，可他的身体哪能承受得住在自己身上设阵！ 他痛得四肢都瘫软下去，眼前一切都在天旋地转，一头栽倒下去，俊俏的脸都被磕花好几处。 这魔气在他体内窜动，他越是使用灵力，它就窜动越厉害，循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手中能有利器就好了。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嘴唇哆嗦着，打开了眼泪的阀门，痛哭，“阿然……好疼……阿然，我好疼啊……阿然……” 山上的魔气恰好被归生沧浮感知到，他折返回去落在林子里，先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法阵。 “归一。” 归生沧浮拿出长戟一步步靠近法阵，“抬起头来。” 循霄看着落在眼前的长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昙香？”归生沧浮半蹲下来，一手掐住循霄的后颈，“你身上的昙香是花神大人的气息？你是什么人？” 他额上火红色朱雀神印突然出现，归生沧浮同他对视两眼，咬牙道：“你是溟澜帝女身边的那只鸟，朱雀上神的后裔。” 循霄有气无力，“不要、不要告诉……阿然，她、她看到我……会、会讨厌，我……” 归生沧浮看着他心口处那里的魔气，这完全已经侵入了他的肺腑，目前只有带他回到上界寻求消除之法。 他一肩扛起循霄，化为一道流光带着人赶回上界。 他并未提前通报纱漠然，这也有循霄不愿的原因在其中。 纱漠然独坐在兰台上，她已经将这鸟最喜欢的小窝摆好，等听到银铃的声音传来，今夜一闭眼就会过去了。 “……这鸟怎么越来越贪玩了？” 自溟澜帝女重回云城，她就一步也不曾下过兰台。 兰台下的人只看到她视线眺望着天空，时而会看着天空中飞得无忧无虑的鸟儿。 人们恍然想起，溟澜帝女曾有一只爱鸟，羽毛绯红，脚上会系着银铃。 她在等一人转世，也在等一只鸟归巢。 三月之后，溟澜神族传信，遣帝女归族。 这是溟澜帝后挂念她，三万年没一点儿通讯，还有守城之战更是让帝后忧心，想着她会尽快回来，却又跟着父神犟去了血海。 溟澜帝后在圣坛，听着来人禀报：“帝后，帝女已回住所歇下了。” “……这孩子，一只鸟也能让她伤心成这样，帝君让她出去历练，没想到跟鸟结了情谊。” “还有一事。护法的长老说，这月帝君就能出关了，请帝女前去一趟。”
第94章 折花献春（二） 上界, 须弥境。 仙帝在入口站着，乎听后边的脚步声就猜到了来人。 “闻阙，你看如何？” “须弥境留下的是创世神的元神之力, 为了清除循霄体内的魔气，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些？” 仙帝不懂循闻阙怎的如此讨厌自己亲骨肉，怎么说也是花神辛昙留在世间的血脉, 被他一手扔下上界也就罢了，如今找回来他也准备见死不救。 “你这, 到底你把循霄当什么了？” 须弥境里的灵力与春山的相似极了, 循霄被送进此处后体内的魔气就消弭了，连带着自身灵力也在增长。 他抬头看着面前那一尊金色灵力形成的大佛像, 问：“是你救了我？” “你要感谢的是在你心口处留了溟澜之力的那位帝女, 我不过激起了那股力量。” 循霄看着路也没有的这一层神境，又问：“我怎么出去？” 大佛笑道：“仙帝把你送进来可不容易，你能进来也是天命眷顾, 先别急着出去了。我这有个东西，需要教你。” 循霄毅然道：“不学。” “不学你是出不去的，你身为净灵根修习这个, 对三界都好。”大佛手扬起来, 在空中画下阵纹，“金雀阵, 千古第一杀阵，古往今来仅有我开过一次。” “金雀阵？”循霄颦眉，这在他看的古书上只有文字记录, 因为是创世神自己开创的阵法, 书中没有其他的记录。 “金雀阵攻击范围极大，当年我大战邪神便是用的此阵, 消耗也极大。”大佛把阵纹画好，刻印到了循霄脑中，“你很聪明，在阵法这方面，我都过犹不及。” 循霄失笑，“因为我炸山厉害？” “……也算。”大佛不知是哭是笑，还是哀叹一息，“邪神会再次卷土重来，金雀阵必然要再现世，三界的希望，就赌在你们后人身上了。” 从须弥境出关后，循霄实力大涨了很多，因为想起了循闻阙将自己丟入血海的事，立刻就和循闻阙交手，险些用阵炸了上神宫。 仙帝都没想到循霄从须弥境里出来之后都能与循闻阙打得不相上下，不仅没有怪罪他险些炸了上神宫，反而还赐了他“阵仙”名号，入列上神宫第十八位。 但循闻阙到底是他父神，循霄最后被他强关在朱雀宫，一步也不许他离开。 归生沧浮知道他们父子肯定心里都存有嫌隙，只好代替循闻阙去给循霄送些吃食。 “……我、吾不吃上界的东西。”循霄瞥了一眼这些花里胡哨的糕点，肚子很饿，但就是喜欢犟嘴。 “那你想吃什么？” 循霄用手比划了一下形状，“蘑菇汤。” 归生沧浮快速答：“上界没有那种东西，神仙不吃东西也不会死，你吃与不吃我也并没有很在意。” “我被关在这是拜你所赐，你答得挺干脆。” “你下了上界也找不到溟澜帝女，她已经回了族内，溟澜神族在哪你找不到的，” 循霄百无聊赖在桌上用手指沾了点茶水画阵，他这阵法研习得还颇有创世神的风范，谁也没想到须弥境那几日竟然让他还得到了创世神的真传。 归生沧浮到底是嘴硬心软，上界无要事他就一声不响下了人间——去摘蘑菇。 上界的仙子们在赶路时碰上他，看着他手里用袍子揣着一堆小蘑菇，互相对着眼神。 …… 循霄不过是出不了朱雀宫，这里的宫殿也大，除了循闻阙休息的那地方他不去，其他的角落多多少少他都摸清楚了。 他每天过得还算舒坦，不琢磨法阵的时候就会想方设法在循闻阙出宫殿的必经之路设几个折磨人的法阵，归生沧浮还被他设计过两三次。 怎么说他也位列了上神宫十八仙，有时召开会议他才能出去透一口气，从别人那都听说了循闻阙这人待人极其温柔，脾气也好。 循霄之前挺讨厌他把自己随意丢弃的，还以为被他禁足之后会被虐待，但是这老家伙、看着确实不老，脾气是真的不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是四灵朱雀的原因，不少神仙都敬着他。 循霄的站位被安排在了循闻阙旁边，他学着其他人把手背在前面，找了另一边的归生沧浮通灵。 “就站在这里？吾就不能早退吗？” 归生沧浮回答：“上神宫议事不容早退，既位列十八仙，就要恪守上界的规矩，再无趣也忍忍吧？” 循霄还想找归生沧浮继续唠叨把时间磨过去，突然额头上就被一道红色流光打中，强行切断了他与归生沧浮的通灵。 循闻阙瞟了他们二人各一眼，有些无奈，“这可是上神宫啊，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听的？嗯？” “……关你何事。”循霄把他的灵力打回去，其他上神看到一闪过去的两股灵力，打算一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父子俩是出了名的爱斗法。 - 回归族内没出几日，纱漠然就接了长老们的口谕去父神闭关的山洞外等候，只是与原先算的日期不太一样，溟澜帝君出关日一拖再拖。 除了进出这里的几位长老，纱漠然在这外面守着的时间里不曾见过其他人。 她花了好些日子淡忘那些过往，可每每闭上眼还是忍不住地会回想起来。 “去冥界求一碗孟婆汤能行吗？” 刚苦笑还没问出心里的结果，溟澜帝君闭关的山洞就一整个破开，那蓝光直通天际，威压之强让诸位护法长老都扛不住。 “沧澜——” 纱漠然将沧澜剑举握在身前，扛着这股威压往正中心看去。 山洞完全被炸开，护法长老们纷纷后退出来，对纱漠然道：“帝君……企图窥天机，这是泯灭天罚。” “天罚？父神……”纱漠然立刻提起精神，这天罚的威压最磨人的意念，也许跟沧澜剑是神器有关，她一步步过去这段路并没有长老们那么艰辛。 溟澜帝君睁开眼睛，视线模模糊糊，但辨认出纱漠然的身形对他来说并不难。 他哑声呼喊：“漠然，到父神身边来。” 纱漠然咬着牙一剑要斩破这威压，明明只有百米距离，她却如同走千阶兰台一般，越走越累。 “父神。”纱漠然来到他身边半跪下，从这里往外看一切都是模糊的，这天罚的力量完完全全将他们包裹，好像也在守着什么不可道出的秘密。 “……你知道窥天机的后果，我接下来说的，你都要记好了。”溟澜帝君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轻，纱漠然不敢放松，紧绷着一颗心耐心听他说，“邪、邪神破封，已是注定。” 纱漠然：“我不会让这事发生。” 溟澜帝君坐得端正，他慢慢摇头，“这场战只会比云城之战更艰辛，会死很多人，漠然，心里不要留着仇恨，不要后悔，你可记住了？” “漠然，谨记。” 溟澜帝君的身体已经逐渐消散成点点光尘，他呼出最后一口气，也说出了最重要的事，“溟澜神族闭塞太久了，这战若要胜，溟澜之力与金雀阵，都不可少。” 纱漠然抬眼看着溟澜帝君走的时候只能散成光尘，这是握不住的，她也正是知道这些，仍坚强目送着光尘散开，飘到世间各个角落。 溟澜帝后被这处的动静惊扰，她慌慌张张提着裙摆上来，只能用两手捂着嘴，可眼里流出的泪完完全全背叛了她。 “他不是在闭关吗？这天罚为什么降下来？怎么回事？” 长老们都低下头，只有一人出声回答她：“帝君窥天机，引来天罚。” 纱漠然等着天罚的威压下去，与溟澜帝后相比较，她情绪要稳定得多。 也可能是在人间的这三万年，她见过的生离死别已不在少数。 “金雀阵。” 这是创世神独创的千古杀阵，他们三古族的史书里也没有这阵的记载，况且开阵也并非所有人都行，专修阵法强的人能与创世神一样厉害，弱的人就不用说了。 纱漠然提着沧澜剑，又想到了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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