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不要乱跑了。”纱漠然控制灵力帮他疗愈,想着这艰险的一战,实在有太多的遗憾,“沧浮仙君就按我说的上报给上界吧,就说溟澜帝女蔑视人命,拒绝守城,落得苏王身死,人族覆灭。” 归生沧浮拿着长戟站到纱漠然面前,淡淡回答:“我会如实禀报。” “啾!啾啾啾!”笨蛋!没看见阿然为了这个破城付出了多少嘛?明明是你们神将来的太晚,你在干嘛去了!不能诋毁阿然! 循霄叫得凶,纱漠然就用手指卡住他的喙,“有劳仙君。” 归生沧浮倒是被这只小鸟吸引,他挺想上手去摸一摸,只是这鸟看着有些应激,他就放弃了。 红色的鸟…… 他盯着循霄,不知为何好像有种熟悉感,总觉得瞧见过。 - 云城守城战结束几日,纱漠然还留在城内跟着上界的神官神将清扫小的妖魔,救治尚有气的凡人。 她元气消耗很大,如果不是上界的神官多,只让她一人靠灵力修复破城完全不可能。 归生沧浮回到上界并没有听纱漠然的话,他把纱漠然拼死护城说予仙帝,人族大伤的罪他也如实说明是自己耽搁,没能及时进行支援。 上界的神仙虽然都觉得纱漠然定然是不可能一心一意守在那,可这禀报实情的人是归生沧浮,他也是古神族后裔,纱漠然或多或少也会对他客气些,他也不可能会包庇人。 …… 辗转已是一万年。 邪神三部下都被纱漠然打得落荒而逃,这一万年里也不曾有毒宗的消息,但上界也不敢放松警惕,在新的三国之内都派了神官驻守。 而天阙,是溟澜帝女自请守的。 铃铛叮叮当当响,纱漠然从兰台睁眼醒来,看着小朱雀叼着三只小蘑菇回来。 “啾。” “三只蘑菇你打算怎么吃?”纱漠然拨了拨他的羽毛,一万年了也没见这鸟长大一点,倒是胆子大了,什么都敢吃。 “啾,啾。” 循霄跳着凑到纱漠然腿边,铃铛响起来显得他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可爱。 他小爪子上系着的是纱漠然原先手腕上的那只银铃,一方面是这小家伙喜欢,然后给他系着也能让纱漠然随时听到他回来。 “帝女殿下。”兰台高度被她当年一剑斩低了不少,她在这见证了天阙几千位帝王,也有皇都里各种阴谋算计。 只可惜她不能干涉,只能当一个旁观者。 后面上来的是天阙皇宫里的使臣,他也上了些年纪,爬了百来阶长梯也够要命的。 “今日是陛下寿宴,老臣奉旨特来请的。” “……知道了,稍后备马车便可。” 使臣听了溟澜帝女的回答,又扶着自己的腰开始往身后的台阶下去,肚子两边弄得可是难受了。 使臣刚走,上界一道流光落在兰台,里面转出一位白发神官,恭恭敬敬请示道:“帝女,仙帝请您回溟澜。” 这一万年上界陆陆续续派了不少人来请示她回去,只是纱漠然都没放在心上。 如今的三界风平浪静,溟澜神族的事务即便帝君和她不在,自有长老处理,况且溟澜帝后也不是摆设。 “叫仙帝了了这烦恼,我纱漠然答应的事,不会轻易更改。” “可您在云城守了一万年了,斯人已逝,付出再多也等不到了。” 纱漠然抱着小鸟站起身,回想起自己在血海还有要事。 “我会辗转在云城与血海之间,过几日我便动身前去血海进行下一次净化,这段日子,上界可派神官来。” “啾?” 阿然又要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 循霄不舍蹭着纱漠然的手臂,像是在极力挽留。 身后的神官知道纱漠然来云城之前是接了溟澜帝君的指示去的血海,那里妖物每日成倍增加,净化难度之大是无法明说的。 “帝女……” 血海入口一段时间不能重开两次,纱漠然这一走千年也有可能。 马车在兰台下停住,纱漠然转身错开神官下台阶,“漠然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请诸位上神勿要再劝。”
第93章 折花献春(一) 赴宴结束后当夜, 纱漠然还想在这新建的皇宫里走走,就找了人借了盏萤灯照路。 萤灯里面点着的火也愈渐小了,这里离宫门出口还有一大截路, 得赶在宵禁之前出去。 “鸟大不中留,吃宴席吃得好好的突然就飞出去了。” 纱漠然嘴上跟一只鸟生气,在出宫的宫道上还四处张望着, 想着那鸟如果有半点儿良心也不会不等她。 她只顾着往着两边的宫墙,现在这个时辰也不早了, 一般来说不会有人跟她一样这么闲在这儿走。 “姑娘这么晚了, 是要出宫吗?” 黑乎乎的夜里,纱漠然提灯停下, 抬头看着面前出现的白衣少年, 恍若遇见了一位故人。 这少年声音温润如玉,稍有些寒冷的夜里,他的唇还是泛着深红色, 只是看到这儿,纱漠然竟然感觉自己有些垂涎。 她疯了吧?这才十万年她竟然会想着这种东西,你清醒点, 这可是个凡人! “姑娘?恰好我也要出宫, 不如一道吧?”白衣少年嘴角勾起来,握上纱漠然提灯的手背, 明明同纱漠然说一声便好,被他这么一碰,纱漠然整个人都感觉状态不对劲了。 她好像也挺喜欢这个家伙, 无礼的家伙。 “那便有劳公……”纱漠然抬头, 这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一抬头额头就磕到了他的下颚, 从低处仰视着别人还是第一次,“公子。” 循霄感知到纱漠然额头轻触着自己的下颚,他也故意把头往下埋,二人四目相对,纱漠然最先那眼神往下移,在循霄那与自己嘴唇相隔极近的唇瓣上停下。 他的嘴唇特别漂亮。 纱漠然抿着唇,维持这种姿势她想退后,后腰也跟着被这少年一手拦截,整个环住拉近着贴在他的腰上。 循霄带着白色面具挡住了上半张脸,他拦腰抱着纱漠然的手虽然瘦削,骨头有些咯人,但却格外有力。 他轻轻问着纱漠然:“要试试吗?” “试什……”纱漠然一脸茫然,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那漂亮的唇瓣就上来,将她这话完全堵在了嘴里。 纱漠然一手推攘他,头不停往后仰,循霄就跟着她一路吻,有他抱着,纱漠然也不会轻易往地上摔。 “咚——” 手里的萤灯被她松开,循霄也不管这萤灯还能不能照路,温柔的开始用两手将纱漠然拦腰抱起,贴着的唇瓣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分离开。 纱漠然双脚离地被抱在他怀里也没有任何不适,可能确实是十万年禁欲久了,纱漠然第一次选择了顺应本心要求得到满足。 这宫道她第一次走,循霄却不知道自己的第几次来了,找了个僻静的胡同进去,把纱漠然抵靠在冰凉凉的宫墙上,又是一番攻势。 她唇齿冰凉,还有酒味。 循霄吻完,还试着用舌尖舔了舔她的唇齿,说着话都挠人心痒,“喝酒了啊,阿然。” 纱漠然喘气有些急,可能真的是因为酒的缘故,她手都软绵绵的,只是这颗心好像被他牵着,怎么都停不下对这人的喜欢。 一个才刚碰上面的人她就如此喜欢了,这可真是最荒唐的事,就算她再对与魔族的婚约不满,也不能在婚约解除之前破了自己的戒。 循霄唇间留着昙香,这种花的香味在这个季节几乎不可能闻到。 他贴着纱漠然的唇角,还是太不舍,“偷情的滋味如何?” 纱漠然嘴唇被吻得泛红,她咬牙说出几个字,“无耻之徒。” “……无耻之徒,舍不得姑娘走了,可以叫你负责吗?” - 又是听着小朱雀腿上的铃铛声醒来。 纱漠然原以为喝了酒之后第二日定会脑袋昏沉,没想到意外的心里还挺舒畅。 “……”她眯着眼盯着床边木台上摆着的那一个瓷碗,脑子里瞬间涌来了昨夜那“倍感难忘”的记忆。 这醒酒汤是那个少年熬的,也是他一口一口含着送进纱漠然嘴里的。 若不是昨夜心不设防,我昨夜就拿着沧澜取了他的命。 “啾。” 纱漠然扶着头从床边站起来,外边天已经亮了许久,算着纱漠然也该早些奔赴血海完成自己的要务了。 “啾啾。” “我不想带你过去。”纱漠然摸着鸟儿的头,想让他自己另寻一个地方做家,“血海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小翅膀是不是又想折掉?” “啾啾!”循霄不听她的,扇翅膀坐到纱漠然肩头,看着什么也不怕,其实是在仗势欺人。 纱漠然叹着一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呢?自己捡来的自己护着呗。 对循霄来说,春山是他最好的修炼之地。 纱漠然每七日净化之后就会回到春山陷入三天的沉睡来恢复灵力,这段时间循霄也试探过了,她一点儿也感知不到外界的事情,也让当了好些天鸟的循霄能变回人身舒展舒展筋骨。 血海里待上十多日,人间就是过去好几十年。 纱漠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儿待上这么长时间,不过也算是难得能偷闲的一段时光。 循霄这些日子修炼不是很顺利,心口总有一股力量像是要破体而出,好几次趁着纱漠然沉睡他去血海找妖怪切磋,都因为心口这处痛得难耐,被魔气重伤。 然后只能重新变回鸟贴着纱漠然,借她的溟澜之力给自己净化。 血海入口半月才再现,纱漠然看着被自己净化了一半的血海,抱着小朱雀一步步走到入口处。 这一次,无妖魔敢拦着她。 …… 原本的打算是净化之后回族内,可二十年过去了父神仍在闭关中,她就重新返回云城,不少神官还被她这执着弄得头疼。 回城第一日,循霄许久没有自己飞着玩儿了,一入城就自己拍着翅膀飞出了纱漠然的视线。 归生沧浮是接任受云城的六多位神官,接到纱漠然从血海归来的消息,他就打算连夜赶回上界复命。 “沧浮仙君。”纱漠然在兰台下等到了归生沧浮,二十年过去,这人不过也就比初见时长开了一点点,“如实禀报那件事,咱们还没清算呢。” “举手之劳,帝女不必挂齿。” 纱漠然觉得归生沧浮似乎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我当年那话怎么说来着?责任在我,你一人揽责我揽了功劳,我心里可不好受。” “沧浮如实禀报,当年之事的确……” “行了,我不想听。”纱漠然打住他,“让你受罚守了十万年也是苦了你了,回去吧。” 归生沧浮还想说些什么,但纱漠然已经向着兰台上去,他也只好闭嘴。 循霄在一处野兽林里琢磨自己学的新阵法,只是每次灵力都没控制住,差点成了炸山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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