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晴好像从来没有听星复提起过自己的父母,虽然自己也没有过多地谈起自己的过去,不过如今想想,他们好像还没有完全了解彼此,就走在了一起,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都感觉他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吧。 "画上的女子很年轻......"杜若晴喃喃道,而星复说他独自在这里住了很久,而府上的仙侍也没有提起关于她的事,而关于星复的父亲更是只字不提,也许—— 杜若晴大胆地猜测,事实应当和自己的猜想相差无几,关于这段过往,星复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在杜若晴自己讲起这些事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在倾听,中心总是关于杜若晴自己的故事,而她,一直都是在说的那一个。 杜若晴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风斫,剑身雪白,剑柄却是乌黑,带着一股怪异的美感。好久没有拿过剑了,杜若晴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步一步地走近那把熟悉又陌生的剑,一只手伸了出去,轻轻握住了细长的剑柄,结果暗淡的刻印霎时间便恢复了那副金灿灿的模样,像是有一股气流顺着杜若晴的手向外推去,直直通向尖锐的剑刃,剑身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接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倏忽拍向杜若晴的面门—— 还来不及反应,一只温热的手一把拉住了了杜若晴的手臂,杜若晴像是逐渐回复了一些意识,转头正待去看,却被那人一把拉开,方才还满含杀气的风斫"铮"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生命,看着反而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 像是身体逐渐回暖,杜若晴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暖流从头顶逐渐流向四肢百骸,杜若晴转头去看,却发现星复的脸色十分苍白,本就浅淡的嘴唇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漆黑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淡蓝色,与那画中的女子更像了...... 杜若晴发现星复的嘴唇在微微地颤抖着,额头上也不知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这副样子比他不苟言笑的时候更恐怖。 星复什么话都没说,捧起杜若晴的脸就吻了下去,这个吻与先前的挽留更加激烈,唇舌粗暴地搅动着,仿佛要在杜若晴身上疯狂地榨取体温,杜若晴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一股恐惧的感觉在她的脑袋里面炸开,她双手抵着星复坚实的胸膛,不管怎样推都推不开,星复感受到杜若晴的抗拒,紧紧地箍住了杜若晴的身体,仿佛要将她给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杜若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粗暴的星复,好像要疯掉的那个人是他,要将一切搅得天昏地暗的也是他…… 新鲜的空气突然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里,杜若晴瞪大了眼睛,只看见星复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冰蓝的眼瞳渐渐变成了黑色,眼底已是一片彻底的疯狂。 刚刚恢复了意识,杜若晴身体一软就要倒了下去,星复一把挽住她的腰,杜若晴才勉强站住,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冲破门前的封印?”星复漆黑的眼底有着化不完的悲伤,就像锋利的小刀一下又一下刺痛她的心。 "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用手碰了一下,它就自己开了。" "你......为什么突然就回来了?"杜若晴反问。 "结界被破坏了,那股波动传到了我的手上。"星复抬起自己的右手,那只手有些僵硬地悬在半空,就像被冻住了一样。 这样说来,那他成婚的时候进的是哪里? "这里,是哪里?"杜若晴下意识地问了出来,星复愣了一下,双手缓缓地落下, "这里,是我父亲和母亲以前居住的地方,现在,是我的房间。" "那,画上的女子," "是我的母亲,很久以前就死了。" 地上的风斫忽然剧烈地动了起来,寒气与圣光交织在一起,仿佛在痛苦地挣扎着。 星复冷冷地望向那支剑,浓黑的眼底蓝光一闪,那把剑立刻安静了下来。 陌生,太陌生了。 杜若晴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来,望向星复:"上次,也是它吧。" 星复缄默不言。 那就是默认了。 "它的里面是不是封印了什么?"杜若晴不经意间一问,星复好不容易有点血色的俊脸刷地又白了下去 "是。" 又是长久的沉默。 "为何不将它放出来?"杜若晴真挚地问。 "封印了数万年,怨气积攒过多,已经不能再放出来了……"星复抬头,眼神变得空洞迷茫起来。 "那......又该怎么办?"杜若晴一把抓住他的双手,他的手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净化它,亦或是靠法力压制着。" 杜若晴看着风斫,雪白的剑身似乎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它是多么纯洁,多么修美,又有谁会想到这样一把绝世罕有的宝剑,居然有着如此重的怨气,净化之后,这股怨气自然会消失,只不过,剑里封印着的那个东西,也要彻底消失了。 "这样说来,你想把它给弄出来吗?"杜若晴问道。 星复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开口答道:"不,它要恨我还来不及呢。" 尚未问出下一句,星复俊美的脸庞缓缓转了过来,杜若晴居然从那里面读出了一丝恐惧: "晴儿,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这里杀气太重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出来的时候,天空依旧晴朗,仿佛只是过去了短短一瞬,路过的仙侍看见杜若晴和星复狼狈地走出来的模样,纷纷低下头去加速离开。星复对此置若罔闻,将杜若晴送回了竹居,恪儿还在和芝蓝她们玩耍,好像真的只是过了一小会儿,这一小会却在那个诡异的房间里拉长了好多好多。 星复扶着杜若晴坐到床上,跑到桌旁给她倒了一杯茶,杜若晴端着热茶一饮而尽,借此填充那可怕的沉默。 星复满脸关切,似乎还有些愧疚,伸手理了理杜若晴凌乱乌黑的碎发,后又轻轻划过后脑勺的头发。 "我......还有些事,晚一点才会回来,你若是累了,便先睡下吧。" "那、那扇门,"星复口吃了起来,"安全起见,晴儿你还是不要去碰了。" 杜若晴默默点头,没了其他的动作,星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那幅画像似乎有一种魔力,杜若晴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眼前就是白茫茫一片,细碎的雪花漫天飘舞,星复的母亲在雪地中如蝶般起舞,脸上的表情却是痛苦的。 ----
第28章 第二日,杜若晴又来到了正殿前,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的大门却是敞开着的,一眼望见的不是纯白的屏风,而是一张空白的棋桌,熏香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这房间.......不是昨天的那个样子了。 下一刻,两名仙侍从房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便是芝蓝。她们的手里拿着很多缎带,看着像是大婚时的装饰。她们看见门口的月柠,吓了一跳,手中的缎带都险些拿不住。 芝蓝瞪大了眼睛,急忙刹住了脚,满脸狐疑地问道:"杜小姐,你怎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怪吓人的。" 杜若晴张了张嘴,竭力保持住冷静,开口答道:"这里,怎么和昨天不一样了?"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杜若晴在说些什么,芝蓝便又说道:"这里,不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杜若晴愣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芝蓝又开口道:"这里是君上的寝殿,平时只有君上一个人,房门都是锁着的,今日是因为十日到了,房里的缎带该收了,君上才让我们进来打扫。" 杜若晴依旧停在原地,只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怎么了?" 月柠抱着恪儿,满脸笑意地出现在三人面前。芝蓝和那名仙侍对着月柠行了个礼,起身后便说道:"夫人,君上让芝蓝和润蝶过来打扫一下房间,一出门便碰见了杜小姐。" "这么巧,等等,你们认识?" 杜若晴笑着答道:"整日在这清云宫里,承蒙芝蓝和润蝶仙子的照料,我和恪儿在这里过得十分开心。" 刚刚清闲下来的月柠假装吃醋,抱紧了小恪儿,又恢复了那副爱开玩笑的模样:"若晴姐姐,你这样说月柠就不开心了,月柠也好不容易清闲一回,没想到......" "好了好了,"杜若晴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要逮着了机会,月柠就会开始卖惨,或许也是有个好哥哥惯的,"月柠公主,你抱着若晴的独子是想干些什么?" 月柠坏笑:"这小子,死活不让姐姐我抱,现在终于给我抱起来了,反倒一声不吭了。" 恪儿终于开口说了话,圆圆的小脸气鼓鼓的:"娘亲,月柠姐姐好坏,她说不让她抱就不带我去见你,呜呜呜......" "你这孩子,月柠姐姐就是开个玩笑嘛,怎么动不动就哭了起来,现在不是带你见到娘亲了吗......"月柠也有些手忙脚乱了,没想到恪儿真的哭了起来,小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 杜若晴赶忙走上前去接下恪儿,恪儿将头埋进杜若晴的怀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杜若晴无奈地看着闯了祸的月柠,月柠的脸上短暂地闪过了一丝愧疚之色,随后又干笑了几声: "额,那个,芝蓝,润蝶,你们不是还有事要干吗,先忙去吧,手上的事比较重要。"二人都懂得察言观色,脸上憋着笑,捧着一摞缎带,行了个礼就匆匆走开了,二人走远之后,月柠拉下面子,跑到恪儿的耳边,低声下气地道歉: "恪恪宝宝,不要这样子嘛,是月柠姐姐错了,是月柠姐姐错了还不好?恪恪不要哭了好不好哇,姐姐带你去玩好不好,姐姐我去过好几次的哦。" 杜若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见怀里的宝宝还开始发起脾气来了: "哼,不去,月柠姐姐又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月柠姐姐从来都不会骗人,刚才说要带你来见娘亲,现在不就来了?" "真的吗?"恪儿抽抽嗒嗒地转过脸来,好像有点相信了。 "嗯嗯,真的真的!" "那......那好吧。" "小家伙真可爱,姐姐抱抱!" 傻不愣登的小恪儿又自己回到月柠的魔掌里了。 于是,来到天界十日后,杜若晴第一次走出了清云宫的大门,一路上冷冷清清,静到只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 恪儿又开始害怕了,他耷拉着小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呀?" "别急嘛,好的东西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见到的。" 又过了一会儿,两旁的云雾终于渐渐散开,映入眼底的是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溪水周边闪着金光,水面上几朵莲花绽开。月柠带着恪儿走近一看,几条金色的鲤鱼顺着水流懒散地游动着。 "等着,月柠姐姐给你抓条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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