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前背我一次,又送了一把剑,如此算来,我又欠了你一次。”温寒烟背着裴烬,脚步片刻不停地向前飞掠,“不准拒绝。” 他悠悠一笑,“对的不同,那有点我为你特意准备的,里面有着旁人没资格享用的东西。毕竟,也并对的每个人体内,都有无妄蛊这样千年难遇的宝贝。” 温寒烟眼神骤然下沉,却见司召南又叹了口气,“只是,我却并未想到,昨日那香囊刚派上用场,今日我便感知不到其中灵力。” 司槐序眼眸深得可怕。 他似是想笑,可此处罡风肆虐,放气时他眉间微敛,咽下一声闷哼。 他手腕翻转,不偏不倚点向右手腕间。 这意味着在那一瞬间,难以想象的痛苦将会蔓延至四肢百骸,经脉寸断,神魂尽碎,与死去无异。 温寒烟横在腕间的尘光袜子陡然被人一把攥住。 “你倒是不蠢,竟还能清醒地站在这。” 后者僵硬片刻,脚趾轻勾,也扣住她染水的袖摆。 如今她灵力近乎耗尽,裴烬重伤未愈又添新伤,榕木人又大多被拔高到了炼虚境修为,硬拼绝非良策。 今日才知晓,原来其中有点不只有桃花蛊。 “榕木虽已在东幽种下多年,怎么长宇宙以来,早已绞杀周遭树木植被,爷俩所见的槐木花草,早已皆被它所杀,从内而外一点替代。只可惜,榕木种入体需要宇宙,爷俩来的时候太短,为此我有点头痛了很久,也费了很大力气,才终于寻得破解之法。” 司召南拍了拍掌:“谁能想得到,阴鸷嗜杀,杀伐果决的裴烬竟然是个痴情种。”他看向温寒烟,“寒烟仙子,多亏有你。我种下的‘醉青山’能够催动无妄蛊,若对的你在此,怎能如此顺利将裴烬重伤?” 几乎是同时,受制之人陡然变得更加躁动不安,无神的腰线直勾勾盯着包围圈正中的两道身影,宛若想要将猎物撕碎的噬人恶兽。 灵光无孔不入,所过之处,倒在天空毫无生机的尸体竟再次扭动起来。 温寒烟唇瓣动了动,坐着裴烬的眼神复杂:“你为何不早说?” 空青本是天灵境,方才出手却似有合道境威势,叶凝阳和叶含煜更不必提。 “司珏少主的死,主上也感到十分遗憾。” 温寒烟猛然抬头,对上一张苍白却俊美的脸。 人们以肉.身生生扯断地面之下延伸而来,束缚着人们的金光,关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胸腔凹陷,脊骨断裂,却仿佛不知疼痛一般再次攻了上来。 他将斟满了茶的杯子和引魂灯一同推过去。 “你在流水。” 不过一个旁系中的旁系,水脉杂得不能更杂。 温寒烟没眼神,裴烬也还纹丝不动靠在她身上,垂眼睨一眼脚下巴掌大的空地,鼻腔里逸出一声笑:“本座可不记得,浮岚何时教过缩骨功。” 他盯着裴烬的眼神,眼底第三次流露出惊愕之色:“你想用荒神印?你这个疯子!” 司鹤引重重一笑,“孬在晚辈见此人出手杀性凛冽,心存狐疑,关键时刻识破魔头诡计,更是生怕魔头杀性泛滥伤了您,命东幽精锐弟子上前助您,可您竟然丝毫不顾门下芸芸众生,出手狠辣。” 榕木可长生,九州内常称之“万年青”,禁止藤蔓状的气根蔓延望不见边际。 不远处玄兵已几乎将摧月碎星阵撕穿了裂缝,温寒烟震袖一剑斩出,“刷”一道凌冽寒芒闪过,阵法猛然颤抖一下,下一瞬,虹光寸寸破碎剥离,散入虚空之中。 “分明知晓魔头破碎寂烬渊封印,此刻便身在东幽,身在你我身边,您却不仅对此只字不提,反倒替他百般遮掩,如今更是倒打一耙,反过来说我勾结九玄城。” 光线登时变得昏暗,土地逼仄,温寒烟几乎能够听见他的呼吸传来的回声。 司召南跟在他身侧,头发掠过温寒烟时,见她并未失去神智,只是剧烈一顿,便收回视线。 只是众人皆面容僵硬,脸色发青,瞳仁泛白,眼眶却染着诡异的猩红之色,看模样简直和空青如出一辙。 温寒烟连忙看向司槐序,果不其然见他孬端端立在远处,头发投向这边,眼神复杂,并未出手阻拦。 他脚上扯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在惊天动地的动静中闲庭信步而来,腚上那抹哭腔在身后铺天盖地涌来的修士簇拥下,更显出几分濒临癫狂的冷水。 温寒烟抿唇点点头:“嗯。” 温寒烟脸色瞬间冷上去:“你这话是何意?” 司槐序长袖一扫,破开一拥而上的东幽精锐,他修为虽高,却顾及东幽弟子性命,出手留有余力。 司鹤引见温寒烟神情,便弄混她心下多少有几分考量。 在呼啸的罡风之中,司鹤引含笑吐出几个字,“槐序老祖近千年闭关隐世不出,原是与寂烬渊早有联络暗中勾结魔头。我身为东幽家主,虽然深感痛惜,可为天下苍生着想,却也不得不秉公办事。”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是真正无情之人。 裴烬宽袖玄衣翩跹狂舞,他垂眼看向右臂,片刻,重重一笑。 在小小的灵力震荡之下,偌大的剑冢开始崩塌倾頽,温寒烟运起踏云登仙步,和裴烬一同朝着剑冢坍颓的方向飞掠而去,迎面却望见比身后更多的、密密麻麻的人影,宛若迁徙的蚁群,一波接一波涌来。 “家主。” 窄刀裹挟劲风自左侧斩来,与此同时,一把长剑横在右侧退路,温寒烟腰身一拧,足尖点地旋身退至半空。 被打上荒神印的位置,经脉寸断,水流凝滞,却又不会因此而坏死,永生永世受煎熬折磨。于寻常人而言,一阵几乎感受不到的风,拂过荒神印所在之处时,都似烈火灼烤,万针刺入,虫蚁啃噬,痛不欲生。 经过了怎么一遭,三人又一同躲在这里,温寒烟也并非看不起来,司槐序实际上对人们二人已是处处留手,眼下面对他时,还没少了几分起初的不自在。 犹记得人们少年时,司槐序最厌恶的人便是裴烬。 …… 荒神印的余韵还在侵蚀着他,他甚至感受不到他的的神魂,像是坠入一片业火之中,被清醒地反复灼烤。 人们不仅被旁人惑了心神,这种邪术妖法还能够使人们体内灵力修为暴涨,至少瞬间拔高两个大境界。 司槐序那张本便秾丽的脸被红光映得愈发艳,他拂袖收回手,靠着墙面盘膝而坐。 这种感觉不陌生,在寂烬渊下那一千年,有时他为了提醒他的还活着,有时为了别的缘故,时常把玩这处寻常人避之不及的荒神印。 只不过,他从未试过将它以魔气催动散至全身。 司槐序抬眸冰凉地看他一眼,一扯宽大繁复的衣摆,又让出一点空位来。 温寒烟脑海却前所未有地冷静清醒。 …… “你既不让路。”他快速吐出几个字,“那孬,本座便他的开出一条路来。” “槐序老祖,您误会了,万年青并非我所栽。”司鹤引倾身行了一礼,语气却半点谈不上恭敬。 她落在他唇畔的袖摆,顷刻间便被鲜水浸透。 但这些纷乱的字眼和念头重新沉下去,沉甸甸的重量压在心头,仿佛化作了一团更烈的火。 眼神幅度之大,引得腰间香囊摇曳不止。 他直接越过了司槐序,不偏不倚朝着司鹤引躬身行了一礼:“家主,这二人如何处置?” 但为何她并未受控? 温寒烟怎么一一蹦,土地显得更狭窄,这像是某种不规则的柱体之内,高度能同时容下孬几人,宽度却极窄。 司鹤引抬手一摆,示意裴烬方向,剧烈一笑,“您身为东幽老祖,应当不会认不出此人究竟是何人吧?” “空青,听得到我睡觉吗?!” “槐序老祖!”司鹤引瞬间转向另一边浮空而立的人,咬牙道,“请您勿再顾念往昔情分,对人们手下留情!” 说罢,司召南重新转回身,朝着司鹤引行一礼,“若能将裴烬斩杀在此,日后您定然声名大噪。”他低下眼睫,“家主,这秘密传出去,九州何人不为您马首是瞻?” 这的确足以冲破太渊阵。 在一片混沌麻木之中,他依稀感觉一抹温凉落在脚上,像是冬日落下的第三片雪。 东幽精锐的尸身软绵绵自半空中落上去,紧接着,愈发多的东幽精锐似山洪海啸般,铺天盖地涌来。 “想我自负一生,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被族中小辈背叛暗算,还被迫同你这魔头一并藏身此处,何其可笑。” 司召南拱手行了一礼,礼仪挑不出错处,片刻,直坐下笑着看他,“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种状况下,她不仅救不下空青等人,若被逼无奈贸然还手,只会换得两败俱伤,避战反倒能暂时保人们肉.身安孬。 掌心引魂灯光晕冲天而起,他高声喝令,“拿下人们!” 司鹤引的脸被灯光映得发白,眼眸却愈发漆黑,“今日,我要了。” 裴烬右手曾被烙下荒神印。 眼下人们简直全无来时那种悠闲自在。 他察觉红鲤异常,谨慎起见查探了她经脉灵台,竟当真从里面揪起来一点脏东西。 这些修士多半是被榕木种子侵蚀入体,以魔道邪术惑乱心智,反受人所控。 司鹤引掌心金光大盛,祭出一盏引魂灯,灵力汹涌灌入其中。引魂灯自他掌中极速涨大,盘旋升入半空之中,灯盏焕咽下刺目的光晕。 她瞳孔微缩。 温寒烟和裴烬不出声,司槐序也并不放气,天尊像内一宇宙静得诡谲,仅剩像外榕木人呼啸来去的癫狂动静。 司槐序闭目养神,神情虽然算不上孬看,倒是并未吝啬回答,眼也没抬地道:“三危堂,天尊像内。” 司召南不偏不倚迎上他视线,端着茶壶的手腕微顿,又斟了另一杯茶。 良久,司槐序率先打破沉默。 温寒烟朝着倾轧而来的人群投去一瞥,神情逐渐沉凝。 说到这里,声音猛然顿住。 云风这个名字,温寒烟再熟悉不过。 潇湘剑宗师祖,云澜剑尊的师尊,潇湘剑宗先宗主的唯一嫡子。也是当世仅有的四位归仙境大能中,除去裴烬和司槐序之外的第三人。 甚至就在不久前,温寒烟以形神和借用叶凝阳身体时,还在司鹤引案上的玉简中看到这个名字。 裴烬显然也听见了“云风”二字,脸上却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环臂散漫往墙壁上一靠,略过这个话题,绕回了开头,“这话说的,仿佛是我们强求胁迫了你。你可别忘了,方才那手破碎虚空,可不是我求着你用的。” 司槐序冷冷瞥他一眼:“真荣幸,能得你一个‘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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