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看到我弟弟妹妹,凭什么说他们打人?”阮芸芸质问道。陈阿珍刚才的话显然也不确定双胞胎就是月月和星星。 “哼!”陈阿珍叉着腰,鼻孔朝天的说: “不是他们还有谁?只有乡下来的野孩子,才会这么野蛮,在幼儿园就敢动手打人。别以为住了大院子,就是城里人!”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是李宝东先动手的,他抢我们的果丹皮吃!”豆豆的学名是李宝东。 “月月,你们没受伤吧?”听到是月月的声音,阮芸芸看向门口。 只见月月和星星一人举着一串糖葫芦进来,陆卫平跟在他们身后,正把自行车抬过门槛。 阮月月“噔噔”跑到豆豆跟前,小眼瞪着他说:“李宝东,你赖皮,明明是你先来抢我们吃的,而且我们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摔倒的。” “就是!你追我们的时候摔倒的。”星星跟着月月的身后,朝豆豆做了个嫌弃的鬼脸。 豆豆看到双胞胎手上的糖葫芦,已经馋得舔嘴唇了,根本没有在意对方在说什么?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零食了。以前他经常吃到的糖、糕点、麦乳精,还有鸡蛋和肉,通通都没有了。他一吵着要,外婆就会骂他和爸爸是讨债鬼! “屁话!我豆豆从不说谎,哪像你们,小小年纪,满嘴谎言!”陈阿珍凶巴巴地说。 “我们才没有说谎……”阮月月被陈阿珍冤枉,急得脸色都红了。 这时,陆卫平从车头的摇篮里拿出一串糖葫芦,弯腰举到豆豆面前,“想吃糖葫芦吗?想吃就告诉我,你的伤口怎么来的?” “我追他们,故意摔倒的。”豆豆指着双胞胎说。 阮芸芸惊奇地看着豆豆,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弄伤自己,不疼吗? “疼……”大概是想起了刚摔跤的疼,豆豆神色有些瑟缩,但他很快又接着道:“摔倒了,老师就会给我糖吃。”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双胞胎推倒的?”阮芸芸没明白,那陈阿珍怎么会怪到双胞胎头上。 豆豆指着裤腿上的一个破洞说:“我的摔坏了衣服,外婆要骂。”他又开始舔嘴唇,“我现在可以吃糖葫芦了吗?” 陆卫平把糖葫芦递给豆豆,直起腰扫了一眼陈阿珍和李国华,“听到了,你们的孩子是自己故意摔伤的,还撒谎嫁祸给星星和月月。” 他比陈阿珍和李国华高出一个头,站在他们面前,颇具压迫感。尤其是李国华,在他手上吃过两次亏了,压根也不敢和陆卫平硬碰硬了。 但陈阿珍仍有些不服气,色厉内荏地说: “得意个什么劲!他们又不是运输厂的子弟,外来户凭什么在厂里上幼儿园?我能让他们明天就在幼儿园呆不下去。” 只要她回去宣扬双胞胎敢打家属院的孩子,就能让大家都孤立双胞胎,到时看他们还念得下去吗? 阮芸芸冷笑道:“不用显摆你的能力,今天是双胞胎最后一天在运输厂上幼儿园,他们要换学校了。” 陈阿珍昂着脖子,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你们除了靠陆卫平,哪里还有资格念其他幼儿园?” 按政策阮芸芸她们不是城市户口,如果没有单位或者街道证明,外面的幼儿园不会接收的。 “哈哈哈,让你失望了!”阮芸芸笑出声,“我现在是正经工人,工资比李国华还高!我妈也有工作了,不愁孩子入学的事。” 陈阿珍惊愕地睁大眼睛。她看了看笑得那么刺眼的阮芸芸,又转头看向不再低头畏缩的黄友梅。 突然就垂下了她一直撑着的脖子,连叉腰的手,都有气无力地放下来了,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在阮芸芸面前,最自豪的就是城里人的身份!这不到一个月,阮芸芸竟然就吃上商品粮了,还把老娘和弟妹都拉拔来城里了。 现在阮芸芸已经和她平起平坐了,就连阮芸芸那像个鹌鹑似的老娘,都敢和她叫板了。 陈阿珍顿时失去了力气,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以前低看了阮芸芸。早知道她就对阮芸芸好点,让阮芸芸早点嫁进来。阮芸芸可比李国华还靠得住…… “走吧。”她拽着豆豆的手臂,转身想走。她一秒钟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不想再看见阮芸芸。 阮芸芸上前堵住门口,“你们冤枉了我弟弟妹妹,道歉才能走。” “对!你们要给我的孩子道歉。”黄友梅牵着星星和月月的手,也挡在陈阿珍面前。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阿珍虚张声势地说完,急忙扭头看向李国华。 然而她只看到陆卫平像座山一样,挡在李国华面前,只听到陆卫平冷冷地说:“道歉!” 李国华从听到阮芸芸工资比自己还高的那一刻,就已经颓丧懊恼了。现在再被陆卫平一压,他破罐子破摔,有气无力地说:“我错了!我不该和阮芸芸退……” 陆卫平踢了他的小腿一脚,打断他的话,“轮得到你后悔!我是让你向星星和月月道歉。”李国华不退婚,自己怎么捡漏呢! 李国华痛得跳脚,被陆卫平打的记忆又浮上来,他灰败着脸说:“我们全家都错了,不该冤枉双胞胎。你们赢了,让我们走吧。” 今天在这个院子,他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阮芸芸这才移开脚步,让陈阿珍她们出去。 晚上,黄友梅缝着冬被,回想起陈阿珍颓败的脸色,还有些兴奋,“芸芸,还好你早叫我给月月和星星找幼儿园,不然今天就要被陈阿珍拿捏住了!” 不枉费她这几天硬着头皮打听幼儿园,终于在上下班的路上,找到一家幼儿园。她又找厂里开了证明,办好了入学手续。等后天周一,双胞胎就能去那上学了。 阮芸芸一边翻书,一边应道: “是吧,妈,咱们靠自己得来的东西,谁也拿不走。您给月月和星星找的幼儿园挺好的,双胞胎真要有什么事,咱们抬脚就能过去。” 得到女儿的肯定,黄友梅悄咪咪地笑了。她想起厂里正在热火朝天地签订单,也有些心动,“芸芸,你说……你说……” 她犹豫半天都说不出来,阮芸芸放下书,问道:“妈,您有话就直说,跟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黄友梅心一横,一口气说道:“我也想去拉订单,你说能成吗?” 阮芸芸大为吃惊,“妈,您说真的?” 之前她让母亲去给双胞胎找幼儿园都得费半天劲,现在母亲竟然主动提起去找订单! 黄友梅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嗯,我就是看大伙都能额外挣钱,我想也挣点……给你攒点嫁妆。” 眼看女儿和小陆就要结婚了,黄友梅想到自己做母亲,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心里不好受。即使等到月底发工资,她也只能领到18块的临时工工资。 这钱放在村里不少,可在城里真不够用,尤其是她还要给一对小儿女交学费。现在天气越来越冷,还要添置棉被、冬衣…… 黄友梅想到这,就觉得捉襟见肘。虽然陆卫平人不错,但她不想再听别人说女儿全靠陆卫平,她也要争取给女儿办一份嫁妆。 阮芸芸听母亲这么说,心里一暖。她和陆卫平都不在乎嫁妆,但如果这样能让母亲主动走出去,变得自信起来…… “妈,你只要想干,肯定能行!”阮芸芸毫不吝啬地鼓励母亲。 黄友梅脸上放出光彩,“那我试试。” 恰好第二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黄友梅吃过早饭后,见天气好,于是叫上月月,提着凳子就坐在胡同口,给月月编辫子。 她昨晚思来想去,想拉订单,就一定要认识人,先从邻居开始认识。但她想到自己不会聊天,于是从编辫子入手。这附近有不少小女孩,应该有人喜欢。 今天,她给月月编的是比较复杂的蝴蝶发髻,编好后,发髻会立在头顶,像蝴蝶一样。 果然黄友梅还没编好,就有几个小女孩围在旁边看了。等她给月月编出蝴蝶的形状,小女孩们“哇”的叫出声。 黄友梅好笑地说:“想要辫子的排队,我给你们编。” 留了长发的小女孩们立刻站到月月后面排队,短发的小姑娘只好羡慕的看着。 黄友梅不紧不慢地给街上的孩子们编各种形状的辫子,很快她的周围聚起了一群大妈。 这些大妈都是住附近的,看到黄友梅这里孩子多,也过来凑热闹。黄友梅听她们说说笑笑,也不插话。有人问,她就挑能说的回答。 等到下午的时候,黄友梅再出来,就带上一个碟果丹皮。她特意把果丹皮剪成拇指长短,请街坊邻居们吃。 大妈们问起这是什么,她就说是厂里发的福利,她请大伙尝尝。再多的话,她也说不来了。 这一天下来,黄友梅总算和邻居们混了个脸熟,知道东家姓王,西家有五个孩子…… 阮芸芸看着母亲进进出出地忙乎,也很高兴。但当她低头看到手里的初中数学课本,她又有些头疼了。她宁愿写1000字的作文,都不愿意学一道公式。 可是不学的话,她就永远只有小学学历,而吕万河还特意跟她说:“你还年轻,要想以后往高处发展,至少要有初中学历。” 阮芸芸只好咬牙拿起数学课本,但消失了几天的弹幕突然出现了。 【哦豁,村花又赶上明年的高考了!】 【别做梦了!阮芸芸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你觉得她这样能考上大学?】 【村花还有小陆啊,小陆可是学霸中的战斗机,14岁就考上大学了!】 阮芸芸:“……” 陆卫平不是高中毕业吗,怎么考上过大学? 不对! 重点是明年会恢复高考?!
第43章 不速之客 想到要恢复高考, 阮芸芸激动得蹦起来,又连忙捂住嘴巴, 她怕自己一激动说出去。高考都已经停了十年, 她说要恢复了,准被人当成疯子。 “冷静!冷静!”阮芸芸默默对自己说。眼下自己只有小学学历,怎样才能抓住这个十年难遇的机会呢? “芸芸,你怎么了?”陆卫平拿着暖水壶进来, 就看到阮芸芸捂着脸, 在屋里团团转。 猛地看到陆卫平, 阮芸芸放下掩面的手, “没什么。”她掩饰地笑了一下, “我看累了,起来走走。” 陆卫平走到桌边, 想给阮芸芸倒热水,看到桌上的数学书, 有些惊讶, “你不是喜欢看报纸和语录吗?怎么看起课本来了?” “吕厂长让我提高学历。”阮芸芸飞快地搬出吕万河的理由。她走到陆卫平身边, 好奇地问:“卫平, 你上过大学吗?” “上过,上了不到一个学期。”陆卫平很平淡地应道, 他还闲适地翻了翻那数学书,“这教材……十年不变。” “你真的上过大学!”即使有心里准备,阮芸芸还是感到很惊讶,“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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