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澧找回来的那件鲛绡,在兜兜转转后,落到了女主余姝容的手里。在余姝容将鲛绡送给宁靖川时,两个人顺势向彼此表白,终于走到了一起。 而宁靖川没有了宁淮序这个处处压他一头的庶兄,很快就以建章王世子的便利,接任了雍州龙君之位,一时好不风光。 双喜临门,余姝容也在此时答应了宁靖川的求婚。两个人喜结连理,堪称一场盛大美满的婚事。 在两人的婚礼上,宁靖川的父亲建章王喝醉了酒,高兴地嚷嚷出声:“雍州龙君之位,本就该是我儿靖川的!本王这一生最大的耻辱,就是有宁淮序这么个不孝子。索性他已烟消云散,也罢,人都已经没了,本王就原谅他了!” 这就是这个叫蕴儿的作者,写的故事。 这就是男女主之间感人肺腑的爱情。 玉澧真的想要大笑出声,她和宁淮序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命运,要为人家的爱情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呢? 宁淮序他,为什么就没有资格活下去呢? 玉澧低低地笑起来,又哭又笑,所有的情绪都在撕扯她的胸腔。 觉醒了,她竟在这个时候觉醒了…… 她不会再去南海找珠绡,不会再疏忽自己的责任,不会再爱慕宁靖川,不会再理余姝容和其他人对她出身的鄙视。 这场觉醒带给她的震撼太过深刻,那些文字和画面,几乎生成了一个现实的世界,将她置身在其中。她几乎是亲自走完了书的后半段内容,那么的真实,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玉澧转过身,望着夜色下黑水晶铸就的龙宫,和灯火间时而游走的、黑色的龙影。 她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宁淮序活下去! 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泪水,任眼角的泪痕被夜风吹干,玉澧眼中升起一抹雪亮,她走向龙宫的大门。 守在门口的两个侍从见状,对视一眼,玉澧看见,他们的眼神闪烁变化。 而在他们还没开口前,岑銮就已上前,问玉澧:“你要做什么?” 岑銮没有做出拦住玉澧的动作,但毫无疑问,他已是在阻止玉澧了。 玉澧只道:“岑銮你送玄珠回去吧,我进去看看宁大人。” 岑銮道:“你不能进去,宁大人已然闭关。” “我知道宁大人是什么回事,我都知道了。”玉澧说。 余光里,岑銮的眼底微微色变。 “我也知道,我执意进去会有什么后果。”玉澧的语调淡淡的,音色亦是天然的冷,可在场的人都觉得,从没有见过她这般平静而坚决的样子。 “但我,想要宁大人活。”她定定说。 “你……”岑銮被这样的玉澧惊到了,他沉默半晌,选择退开,“你既然已经想清楚,我也不劝你了。” “谢谢。”玉澧道,“送玄珠回她的水域吧,不必管我。” 王玄珠直觉觉得不对劲,岑銮和玉澧在瞒着她什么,她感觉是不得了的事,下意识开口:“玉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却见岑銮回到她身前,对她说:“走吧,不要再管,我送你回去。” “可是……” “这是玉澧自己的选择,”岑銮平静道,“走吧。” 看着岑銮和王玄珠离去,玉澧走到龙宫大门前,在两个侍从犹豫挣扎的目光中,说道:“开门。” 两个侍从看玉澧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复杂,一个侍从问:“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我想的很清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玉澧道,“开门。” 两个侍从无话可说,他们解除了宫门上的封禁,为玉澧推开厚重的大门。 “谢谢,”玉澧道,“后面的事情,你们不必再管,回头若宁大人怪罪,你们就说是我逼你们开门的。” 她走了进去,身后,是两名侍从久久难以平复的复杂目光。 行走在黑水晶铸就的宫廊上,玉澧忽觉得,好安静啊,这里只有她,只有空寂的宫殿,和深处传来的一声声龙吟。 她不是第一次在夜晚,行走于宁淮序的宫阙,可却是第一次觉得这样安静且平静,这样恍若隔世。渐渐的好似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和着那一声声渐渐靠近的、既痛苦又亢奋的龙吟。 既痛苦,又亢奋。这就是宁淮序忽然发病,又只许岑銮送他回宫的原因。 玉澧在觉醒原书的时候,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宁淮序的身子骨坏得那么快。 因为,本就因伤了元神而落下病体的他,又在龙族每五十年一次的发情期间,靠喝自己的血,不要命地硬扛过去。 这每一回的硬扛,都会给他每况愈下的这副病躯,再添沉重的打击。 他本可以不硬扛,但他那人的脾气,什么责任都自己担,又最重视感情的专一,怎么做得来找女人帮他这种事? 他甚至支开她和王玄珠,生怕自己待会儿会失去理智伤害到她们。 何况,他又早已生无可恋,随时随地死都无所谓。 可她不想让宁大人死,她不想宁大人落到烟消云散的结局! 这是她玉澧,欠宁淮序的。 原书里清楚的写着,宁淮序就是在这次硬捱过发情期后,身体彻底垮掉,短短二十年,青丝成白发,连出行都困难,也因此没能在蛟龙肆虐澧水时,及时赶到,阻止悲剧。 玉澧想,如果她能缓解宁淮序的身体情况,哪怕只是延缓他的恶化,至少,她也能获得更多的时间,去寻找让宁淮序康复的办法。 她不会再让宁大人,拿自己的命去硬捱了。 长长的宫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盘旋在深宫中的黑龙,感受到来人,向她望来。 玉澧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已经因充血而化为赤红,狂乱地认不出她了。 她不怕。 玉澧向着黑龙,张开双臂,她清滟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龙宫。 “宁大人,我在这里。” “来。” 粗壮的龙尾扫向她,带着狂乱的节奏,将玉澧卷起,卷着她堕进层层幔帐。 玉澧闭上了眼睛。
第95章 鱼美人(4) 玉澧被折腾了整整一个月。 她也明白的, 宁淮序从降生至今不知凡几,每次发情期他都硬扛,五十年又五十年, 无数个五十年积累在一起,如今一朝倾泻出来,便是比滔天的洪水还要恐怖狂猛, 无休无止。 玉澧想,还好自己是神,体质坚强。若换成还是鲤鱼精那会儿的自己,怕都要给折磨得死在宁淮序身下。 这一个月,她被黑龙卷着, 到了龙宫里好多处地方。有阴沉压抑的寝殿中那张黑柳木的大床,有书房里那张宽厚的桌案,有龙宫深处黑曜石打造的浴池, 还有宫苑中一树树榴花下的如茵草地。 这些本该是空寂单调的地方,却在这一个月里,频繁染上旖旎的颜色, 留下欢爱的痕迹。 有时候, 宁淮序也累了,伏在那里休息。 玉澧无事做, 就在他的龙宫里走走, 看看龙宫后面从山崖上流下的瀑布山泉。 那长长的瀑布,冲出一个小小的冰潭, 激起的水汽如上界的云雾般飘渺,湿润的水汽正是玉澧喜欢的。她便愿意待在这山泉瀑布旁。 但看山泉也看不了多久, 基本上没过一会儿,巨大的黑龙又会游走而来, 出现在她的头顶,将她卷回寝殿,抛在塌上,用那双龙爪轻车熟路地撕碎她的衣衫。 最让玉澧难受的,还不是时间持久,而是宁淮序意识不清下,只凭着憋了无数年的本能肆意发泄,“前戏”二字都是不用想的,经常在玉澧的身体还没准备好时,就强行攻占,横冲直撞。 这种每次开始时的痛苦,总是弄得玉澧难受得很,想咬牙忍着,时时也忍不住,最后只能赌气地掐宁淮序的龙鳞。 玉澧有时候也会想,宁淮序在发情期间执意要硬扛,甚至都瞒着她这样的女属下。他这样坚持,却被她给破坏,那在他清醒后,是否要怨恨她毁了他的坚持? 或许是她自私吧。她宁可被宁淮序怨恨,被他痛骂,也不要再看着他灯枯油尽,连灵魂都不复存在。 所以,趁着宁淮序还没清醒时,想掐他就掐他,想骂他就骂他吧,谁叫他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这男人也是真够恶劣。反正现在不骂他,等宁淮序清醒了,可就没机会了。 被掐得不适的黑龙,看玉澧的眼神变得更加贪婪而狂乱。玉澧只觉得自己被缠得都快断了,竟是越骂越起反作用。 玉澧生气了,捶打起黑龙,“宁淮序!” 她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直呼出来:“你是要让我死才罢休吗?实在不行,你变成人也好些,我真的疼……” 她连说好几遍,这回黑龙似乎听进去了,过了会儿,缠在身上的力量退去些,玉澧总算稍微好受点。 这时宁淮序也以人的样子出现,苍白的面色许是因着这些日的种种,而散发出一种不太真实的潮红,倒也不是鲜活的生气,只是纵情的潮红。他的那双眼睛也依旧如染了血,红的化不开,看在玉澧的眼中,她心下战栗。 在某个瞬间,玉澧恍惚觉得,那双赤红的眼像是能生出无数看不见的蛛丝,将她捆住,往里吸着。 玉澧忍不住颤抖,用手掐住宁淮序的肩膀,手心下是他潮湿温热的汗水。她咬着唇道:“宁大人,您认不认得我?若是还认得,对我温柔一些。” 她依旧是连说好几遍,而宁淮序,从他后续的动作来看,似也是听进去了,大约潜意识里知道她是谁。 但即便是这样,玉澧最后还是筋疲力竭,昏了过去。 整整一个月,偌大的龙宫里只有他们两个。 玉澧也看着宁淮序眼中的赤红,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消退下去。 全都结束后,宁淮序所有的精力耗尽,眼中残留的最后一丝红色褪掉。 他睡过去了。 玉澧躺在一旁,一下一下地喘息。浑身像是散架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 现在这座龙宫,又回到一开始的安静,和她在一个月前的夜晚踏入这里时一样,安静极了。 玉澧想翻个身,可稍微一动,浑身的骨头关节都又酸又无力。她只得无奈地继续躺着,茫然地盯着黑水晶雕刻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是一条黑龙的浮雕,约摸是宁淮序升起这座宫殿时,按自己真身的样子化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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