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玉澧不禁喃喃,她在师父眼中看到难以言喻的温柔与祥和,这种祥和,就和此刻澧水这方天地一样,再也没有灾难。他们成功解决了一切,保护住了这里的生灵。 这让玉澧感动不已,纤长的睫毛,根部已经被泪水打湿。 玉澧又将视线重回宁淮序脸上,看着这张清矍而俊美的脸,看着他漆黑凤眸中倒映的自己,玉澧刚想说什么,忽的感受到护心鳞回到自己胸口。她略略一惊,脸色稍变,启唇道:“宁大人,护心……” 她没有想到,宁淮序就忽然低下头来,堵住她的嘴唇。他不顾周围这么多双眼睛在这里,什么都不顾。他箍紧玉澧,仿佛疯了般地吻着她,狂猎到极点。 玉澧惊到了,她被吻的整个上身向后仰,一双手不禁攀紧宁淮序的双肩。 玉澧想说话,却根本开不了口。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宁大人,仿佛是要将她揉到自己身体里那样,豁出了他的全部。 他像是化成一团火,裹着玉澧一起燃烧。玉澧被吻得晕头转向,呼吸不过来,却能感受到,这样猛烈的亲吻中藏着的绵长的温柔,宁大人舍不得弄疼她一点。 周围人早已非礼勿视,退得远了,玄帝灵罗更是从原地消失。 等玉澧快被吻到头脑发胀时,宁淮序才离开她的唇。 玉澧气喘吁吁。宁淮序接着却展开斗篷,裹出玉澧,从不远处抓来那三条角龙的魂魄,丢给岑銮,然后就裹着玉澧,直接从原地消失。 等玉澧再从斗篷下出来时,发现竟已是在宁淮序的龙宫里。 她被宁淮序推到黑柳木打造的大床上,她的指甲勾到黑纱做成的芙蓉帐,将幔帐扯出道道暧昧的起伏。 宁淮序压到她身上,把她抱在怀里,疯狂的亲吻再度落下来。 “大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了。这熟悉的寝殿,熟悉的大床,还有此刻唇齿交融的感觉,让玉澧一时间不能不想起她与宁淮序的那一个月。 当时也是在这里,他时而是龙,时而是人,紧紧抱着她,疯狂吻着她,两个人密不可分。 只是那时的宁淮序,只凭着狂乱的本能,陷入到肉.体的欢愉中。 而现在…… 他所有的疯狂,所有的温柔和小心翼翼,都让玉澧感受到,自己在宁大人心里,有了怎样的分量。 他只会对她这样的。 除她之外的,无外乎对玄珠那样的;再其她的,不过对余姝容那样的。 玉澧连连喘息,乱葱葱的发丝,在枕上铺开,像是层层叠叠的枝蔓。 “宁大人……”她的嘤咛声,沙哑如水。 只是,玉澧还是推了推宁淮序,对他说:“大人,您别……” 可是宁淮序仿佛已经听不见了,他疯狂的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仿佛是要一口一口的,把玉澧都拆吞入腹才肯罢休,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补他心头排山倒海的疼惜;仿佛只有这样,他那颗被玉澧一点点打动的心,那颗如今为她燃烧不灭的心,才有着落。 当略有冰凉的唇,把炽热的吻,落在如天鹅般纤细的脖颈时,玉澧浑身一颤,仿佛有什么热流冲到头顶,却赶忙去推宁淮序,“宁大人,别……!” 无可抗拒的亲吻,沿着她脖颈滑下,吻到锁骨。一双大手剥开她的衣襟,衣衫沿着双肩向下滑落。 玉澧倒吸一口气,焦急地呼喊:“宁大人,快住手!” 男人仿佛终于听到了,他停下来,缓缓抬起上身,一双漆黑的眼珠泛着莫名的幽深光泽,像是耐心的野兽看着妥贴珍藏的猎物那样,死死盯着玉澧。 陡然他唇角一扬,那笑容无比的乖戾,仿佛下一刻就要将玉澧连骨带肉吃干抹净。玉澧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一丝让她心尖发颤的魔魅。 他喑哑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却有些发冷地问她:“是又要说,让本君爱惜身体,觉得本君体虚了?” 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被质疑不行,宁淮序阴晴不定的脾气,又上来了。 玉澧摇摇头,说:“宁大人,是翦涤夫人,她在看着。” 宁淮序万没有想到,玉澧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说什么?”他不禁问。 玉澧搂着宁淮序的肩膀,坐起来。宁淮序也揽过她,带着玉澧一起坐起。 玉澧道:“翦涤夫人的两魂四魄,在我身上,我把它们从龙门里带出来了。” 今日对宁淮序而言,注定是无法忘怀的一天。 他未曾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一日,雍州经历一场浩劫,所幸有惊无险。而玉澧化鱼为龙,接着,更带给他一件足以让他震撼而惊喜至极的消息。 他母亲的残魂,找到了。 两个人坐在黑色的大床上,宁淮序的身躯有些僵硬,是震惊,是感叹。 多年形成的阴沉,让他并未因激动而拉着玉澧不断追问,他只是抱着玉澧,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带着些颤抖的声线道:“母亲的残魂,在龙门里?” “是的,就在我跃过龙门,被霞光推进朱红色的门楼后,我看到了好几条鲤鱼的灵魂。” 玉澧将一切都告诉宁淮序。 原来,当跃过龙门后,便会进入一个独立的空间。 那个空间,就在门楼的后面。玉澧就是在那个空间里,被天道重组元神,化鱼为龙。 也是在那个空间里,她看到了几条无比激动的鲤鱼灵魂。他们好像已经在那里困了许久,已经变得浑浑噩噩。 当看到玉澧进来时,他们就像是被从一个噩梦里猛地唤醒,所有人都激动得无以复加,哭着喊着让玉澧带他们出去。 而在这些灵魂中,玉澧看见,有一条红色的鲤鱼。她的灵魂只有两魂四魄,看上去有些懵懂,像是神志不全。 玉澧一下子就明白她的身份,那便是宁大人的母亲,翦涤夫人啊!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宁淮序指挥着全雍州的力量,上天入海,找了几千年,都没能找到翦涤夫人的两魂四魄。 原是因为,翦涤夫人与其他那几只跃过龙门的鲤鱼,他们肉身粉身碎骨,灵魂却被推进了龙门后的异空间。 他们没有办法再化鱼为龙,便被永远留在了这个空间里。 只有新的鲤鱼,跃过龙门,进来这个空间,才能找到他们,带他们出去。 所以建章王宁钺,他知道翦涤夫人的残魂在哪里,却没有办法到达这个地方,拿走翦涤夫人的残魂,要挟宁淮序。 当这一切都真相大白时,玉澧只觉得,造化弄人。 原来,命运其实是这样一个东西啊。 “我把他们,都暂时收在我的鳞片之下了。”玉澧向宁淮序说着,她眼神温柔,有一丝入神,“我对玄珠说,命运命运,‘命’也许是上苍定死的,但‘运’却可以去争取去扭转。” “我成功跃过龙门,大人您诛杀角龙,以身作堤,守护住澧水。我在龙门中找到了翦涤夫人的残魂,现在我也多了一片护心鳞,可以分给大人。”玉澧眼中是幸福的光彩,一滴泪沿着眼角滑落香腮,“宁大人,我真的扭转了您以为既定的命运,我真的做到了。” 宁淮序用拇指,将玉澧那一滴眼泪擦去,然后再度抱紧她,无声叹出口气,手在玉澧背后轻轻拍着。 他在玉澧所谓的原书剧情中,为她承受万剑之刑,神魂俱灭;而玉澧,却付出一切,为他做这么多。 更是让他一颗死寂麻木的心,重新鲜活而热烈,让他重新找回希望和生的意义。 他的心,只为玉澧鲜活,只为她一个。 而他生的意义,就是玉澧。 宁淮序温声道:“母亲另外的一魂三魄,本君安置在龙宫深处,与我去吧,玉澧。”
第121章 鱼美人(30) 在龙宫深处的一间宫殿里, 玉澧见到了翦涤夫人的一魂三魄。 这间宫殿,玉澧以前从没有踏足过,就连与宁淮序亲密纠缠的那一个月, 黑色的龙缠着她,去到龙宫的各处地方,留下他们欢爱的痕迹, 都不曾靠近过这里。 这里是宁淮序最后的那点执念,即便是他在发情期中,几乎已失去神志,潜意识依然令他没有闯入这间殿屋。 这小小的殿中,摆满了翦涤夫人生前喜欢的东西。 玉澧看了看, 红色的衣裳、茶色的口脂、赭石色的螺子黛…… 翦涤夫人的形象,慢慢就在玉澧脑中勾勒而出。 一个朴实而爱美的女人,会把自己打扮得浓烈耀眼, 又很温柔。 玉澧又看向殿中那盏红水晶做成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几枝鲜艳的榴花。 原来翦涤夫人, 喜欢烈烈如红云的榴花。 怪不得这座黑水晶的龙宫里, 一切都是那么厚重阴沉,像极了宁淮序的风格气质, 唯有中庭的茵茵绿草中, 种着一树树榴花,让人感觉有些奇特。 宁淮序带着玉澧, 来到安置翦涤夫人残魂的鱼缸前。 漂亮的鱼缸中,一魂三魄像是四只荧光的游鱼, 在无忧无虑地游动着。 玉澧的手,在自己右胸的位置轻轻一抹, 将几团灵魂从鳞片中拿出,轻轻撒开。 四条鲤鱼的灵魂,落在了殿中,这是四个陌生人的样子。 而属于翦涤夫人的那两魂四魄,已然感知到残缺的另一部分,几乎是急切地飞进鱼缸中,与一魂三魄融合在一起。 随着灵魂相融,在宁淮序近乡情怯的目光与粗重的喘息中,翦涤夫人,现身了。 当穿着红色对襟襦裙,踩着一双木屐的美丽女人,温柔地看着宁淮序时,这一刻,宁淮序的眼角,红了。 “母亲。”他唤出这两字,沙哑,微颤,时隔四千年,他终于再一次见到母亲,终于能够在当面唤出这两字。 “淮序,是母亲不好,撇下你就去了,害你好找。”翦涤夫人的灵魂,有着半透明的恍惚,可那双眼却无比清晰,像是带着泪。 四千年前发生的事,翦涤都记得。 她在被困进龙门异空间里的前一刻,硬是分裂出自己的一魂三魄,回到宁淮序身边。 这种事,应该是根本做不到的,可她硬是做到了。尽管她知道,魂魄分离,她会变得痴傻,甚至会丧失神智,无知无觉。 可在那一刻,她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不舍,还是阴差阳错造就这一切。 这些年,那一魂三魄被宁淮序养在鱼缸里,时常听他说话,潜意识里,翦涤一直都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到此刻,魂魄融合在一起,一切宛如一场大梦,梦醒来了,梦中的一切也都像是大浪淘沙,留下了那些沙子,留在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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