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去清洗碗筷,不等回过头来盛出热汤,就被人从身后亲昵的揽住了腰。 江辞回头看她一眼,眉目舒展,由她抱着。 燕回将脸贴在他后肩,语调有些困倦:“谢谢师尊,不过师尊手臂怎么回事,擦伤一片,还有些淤青,待会儿我为您上药。” 她下巴刚好能够抵在师尊肩头,透过他的肩膀垂眸看那处受伤的地方,伸手碰了碰。 痕迹这么新鲜,看样子刚伤不久。 师尊因为魔气没有彻底消散的缘故,现在双目能视,他又行事稳妥,根本不可能会自己磕到碰到。 想到某个可能,燕回默了默,随后就听到师尊平心静气的回复: “没事,刚刚燕观澜非要和我打一架,擦伤而已,不算什么。” “……” 燕回松开江辞的腰,即刻将他掰转过身来上下查看一番,没看到有其他伤痕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将师尊按坐下来,托着他的手臂为他擦了药后,她低头轻咬了一口他的唇角。 “就算不动用灵力,只是点到为止的切磋也不能再答应了。” 江辞后仰在椅背上,见她这幅模样,弯了下唇,伸手将她抱过来捞到怀里,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嗯,”他点头,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阿回先吃一点东西吧,我喂你。” 炉灶上的砂锅被掀开,他盛了一碗排骨菌菇汤,舀出一匙吹凉,然后喂到燕回唇边。 见她一口一口吃干净,便放下碗勺,倾身过去,单手扶着她的腰,把她唇上沾染的汤汁一点点舔舐干净。 “味道可以吗?”江辞抬眸问。 燕回盯着他的薄唇,呼吸清浅:“嗯,还想要。” 江辞无奈:“我是在问汤的味道,厨具有限,暂时只能煲汤喝,阿回喝过三次我做的汤了,如果觉得腻,下次我想办法做些别的给你吃。” “不会腻的,”燕回吃了块他递过来的水果,捏了捏他的指腹:“只是还想吃别的东西,师尊。” 她意有所指,江辞当然也听得明白。 只是距离上次结束才过去多久,两日有余而已,再想亲近的话,未免也太频繁了。 她精力足,如果再继续纵容,一天一次恐怕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辞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拒绝道:“……不行,只接受卧房,其他地方阿回不要乱动心思。” 更何况这里不是客栈,清竹峰人多眼杂,连燕观澜都在这,他是真的好奇阿回怎么敢的。 身前裹缠的布巾被扯松了一些,江辞怔了下,随即身体一僵,立刻按住燕回的手。 可她已经攀住他的肩膀,低头吻住了他的薄唇。 唇舌纠缠间,江辞后腰发软,在渐趋稀薄的空气中,耳尖变红,不由自主的握住她的腰肢。 如果,如果她真的想,那,那也不是不可以。 她亲得……真的很舒服。 腰椎发麻,他其实也有点想她。 大概是曾经药效影响和积留的原因,不过是寻常亲吻,江辞就已经皮肤发烫,眼神渐渐迷蒙起来。 他的手指搭在领口,主动去解自己衣襟的暗扣。 可燕回却在此时松开了他,抹平衣物上的褶皱,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是时间去找我爹说正事了,”她恍然,活生生一个臭混蛋:“师尊如果动了情的话,就自己解决吧。”
第92章 幽闭 ◎你刚刚就是这样躺着的?◎ 江辞解衣服的手指顿了顿。 彼时, 他清冷的眉眼沾染了三月桃花的粉,宛若匿于雾中的早春河畔,望之便觉水光绵绵, 温润多情。 唇色被磨得薄红,肩头发丝绸缎般的滑落, 逶迤泄下腰间。 他抬起墨玉一样的瞳眸看了眼燕回, 复而落下眼帘。 “……我才不要。” 江辞侧开脸不肯再给她看自己狼狈的样子, 快速将衣襟上的暗扣系上,起身收拾碗筷。 在燕回走之前,他背对她道:“我也受伤了的,阿回待会儿可不准怪我。” 燕回一开始确实没明白师尊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在小楼后看到她爹时,才总算明白了师尊为什么特意嘱咐不能怪他。 ——因为这确实需要特意嘱咐。 燕回给自己平复了心绪,翻出相应的药膏, 暂时先找了个地方坐下, 等着他爹诉完苦后见缝插针的送温暖。 师尊这何止是能在她爹面前说得上话,她遥望着燕观澜的脸暗自感叹,简直都能直接掀桌子了。 昆仑墟之主听上去威仪不凡,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西洲疆域辽阔, 西北部多险峻峭壁、翠幽山峦,上达云霄,下入深渊。 中洲修真门派聚集在水汽浓郁的八千里川泽内, 西洲仙门则坐落在这壁立千仞之地, 外界常年烈风,疾雪,冰隙谷裂, 是普通人难以翻越的天堑。 迈过碧鸾江后的六千九百八十一阶登云梯, 穿过冰雾沆瀣的极夜静谷, 方才能入天门,正式进入仙门云集之地。 从燕回记事起,整个西洲修真界内,昆仑墟就是能以绝对实力傲视群雄的存在。 记忆里,燕观澜一向嚣张又高调,手段强硬,喜欢大肆挥霍祖传的家财,看他不爽的人很多,上至别宗掌门,下至市井百姓,甚至连藏在深山老林里的邪修都颇有微词,试图教训教训这个轻狂张扬的年轻后辈。 许多年过去了,之前那些试图教训他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坟头草都一丈高了。 可以说,她爹还是很厉害的,上次带伤的时候,还是她和燕及小时候互相丢飞刀,他跳出来制止被不小心扎到的。 可这次伤的居然是脸。 好新奇。 不远处,嶙峋山石上凿砌了一方平地,黑袍冠带的高大男人正屈膝而坐,气质幽怨。 而那张剑眉星目的俊脸上,多了一块突兀的淤痕。 燕观澜捏着晶蓝水镜,指着唇角的淤青正色道:“阿蘅,我向来对你的任何言行都绝对支持,但这次我真的要质疑一下了——你这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当然,独指江辞这么个玩意儿。” 他磨了磨牙,越想越气:“我好心给他当岳父,允许咱们阿回和他在一起,就是让他叫我一声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愿意叫就不叫呗,结果这狗东西不仅不开口,反而伤了我十里八乡都算俊后生的脸?!” 燕观澜委屈:“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好疼——我要阿蘅亲我一下。” 水镜内的姬蘅乌发丹唇,手指敲了敲镜面:“江辞容貌才能都出类拔萃,就是寡言少语了一些,除此之外,人更是比你稳重多了,我眼光哪里不好? 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回当初选择修剑未尝和他无关,他们两个你情我愿的事,你凑过去瞎掺和什么。都是相识多年的旧友了,还计较什么辈分,被打就被打吧,我可不心疼你。” 燕观澜听得扎心,又缠着姬蘅非要她哄,磨蹭半天,才总算切断水镜。 在父母恩爱不移的时候,燕回一般都会很有眼色的自动隐身。 看到燕观澜收回水镜,她才走过去,将药膏打开,叹息:“擦点药吧,爹,再晾一会儿,您这张十里八乡俊后生的脸就该破相了。” 她语气温和,一副为他着想的贴心模样。 其实修士修复能力强,这点小淤青对普通人都不算什么,更不用提燕观澜还是个大乘修士了。 但形象败坏的人总该相机行事,为自己博些好感,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省的什么时候她爹的不爽从师尊身上转移,看到她想不到半点好,跑过来和她算陈年旧账。 譬如说,这次不打招呼就带着师尊离开庚辰仙府其实是她的主意来着。 燕观澜浑然不知她的小心思,十分感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时间过得真快,当初还是个软乎乎的小孩子,一转眼居然已经长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他指了指自己唇角的淤青,笑道:“我看不到,阿回过来帮爹涂。” 平时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小混蛋,关键时候还挺乖的。 这么乖的宝贝,才养了十六年就要被半道跳出来的江辞拐走,真是让人火大啊。 虽然江辞那玩意儿已经答应了以后会入住昆仑墟,但这依然挡不住燕观澜看他不顺眼。 不过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燕观澜不得不承认,江辞其实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就比如他被一群蠢东西折磨了八年,前段时间才恢复了点人样,本来以为会菜得抠脚,没想到反应力和速度居然还在。 不动用灵力,稍微切磋,他不落下乘。 也对,到底是中洲最年轻的大乘剑修,再落魄也不至于成为废物。 庚辰仙府那位叶掌门脑子真是被门夹了,因为一个魔气,硬生生折损了仙府最顶尖的战力。 魔气最初入体时,数量并不算多,就算外界将其传的恐怖至极,但如果用对方法,还是能彻底清除掉的。 至于灵脉断裂这样的问题,只要肯花灵石,怎么可能治不好。 江辞被拖成今天这个样子,大半个庚辰仙府都是帮凶。 不过这玩意儿人缘是真差啊,待在庚辰仙府几十年,居然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 燕观澜咂舌,撑着头问:“阿回啊,你叫了江辞这么久的师尊,他有没有教给你什么有用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燕回想了想,道: “师尊之前身体一向虚弱,前段时间才好了些,送了我半本剑谱。大概是庚辰仙府的秘传,等阶不低,与我身法契合,我看了几遍,现在能参悟大半。” “啊,那确实。” 燕观澜掀了掀眼帘道:“江辞之前混得还行,庚辰仙府流传千年的剑法秘籍大概都学过了,你有什么不懂的东西尽管问他,江辞记性不错,应该都记得。当个徒弟把自己都送出去了,这可不得狠狠榨干他的剩余价值。” 燕回有点心虚。 她想,如果真能有时间正正经经的向师尊请教,他也不至于抽空把剑谱默写下来送给她了。 帮燕观澜擦好药后,燕回收好药膏,自觉的去帮他锤捏肩膀,温和微笑:“有点事可能要麻烦您一下。” 燕观澜被她捏得舒服,懒洋洋的问道:“说吧,什么事?” “一堆麻烦事,”燕回想了想说:“关于混元之灵、异世来客,以及魔物本体的事情,您能者多劳,体谅一下。” *** 燕回回到自己房间时,窗外橙红色的晚霞正燃烧满整片天空,将窗纸都涂染成金红色。 前段时间离开时走得匆忙,房内陈设没来得及收拾,记忆中有些凌乱,可现在地板被擦得一尘不染,桌面物品陈放整洁,甚至就连桌角上那一瓶干枯的花也被人新换了水,插.入了新鲜妍嫩的花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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