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格外考验耐性。 在燕回这个逆徒还没有做出什么恶劣的事情前,他总是顾虑太多,既想赶她走,又控制不住的馋她的血,等她一走,他又成宿成宿的不肯睡,从天黑熬到天亮。 想亲他。 在她犯上作乱,对师尊又亲又抱之后,他仍旧沉默少言,却很容易脸红害羞,口是心非起来让人爱恨交加。 想过分一些,睡了他。 喂了几颗药频繁了一段时间之后,他突然就转了性子,越来越主动,越来越粘人,甚至会开口相邀。 燕回真的不想成为一个太出格的变态。 可他实在是太好亲了,腰窄腿长,亲得重了,还会低吟,会脸红,会用手臂遮住眼睛,眼尾湿润。 现在依旧是在这般相邀。 燕回把他重新放在草地上,扶着他的腰侧,俯身去吹气,吹了半天,她低下头,用唇瓣浅浅的印了一下。 “这样的力度可以吗,师尊。” 江辞用自己褪下的衣袍掩盖住整张脸,在浮浮沉沉的暧昧情绪中,忽然颤了颤眼睫。 他连带着手指都染上薄红,压着脸上的衣服不肯拿下来。 他哑声:“不许弄了,阿回,那边没事,你——你再弄成这样怎么办。” 一点点黏津津的水声响起,只听声音,江辞都能想象得到现在的情形。 ——他仰躺在草地上,毫无防备心的被随意汲取。 舌尖舔抵过完好无损的地方,碾压,勾挑,激起的酥麻和战栗让他再次沁了汗,微微喘息。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燕回的声音传来:“强迫症犯了,想让两边对称一些。” “……” 所幸她没真的胡来,多磨了会儿后就松了口,拿出早已备好的药膏和绵软巾带。 涂药,横缠。 被燕回这么一打岔,江辞对缠胸的抗拒消散了大半。 他撑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被缠了白色巾带的胸膛,忽然忆起一桩旧事。 庚辰仙府藏书阁顶层最偏僻的角落有间无窗暗室,里面陈列着记述违禁术法使用案例的卷宗。 这些卷宗记述事件的主角多为庚辰仙府的弟子,偶尔会有宗内长老,虽然胆敢使用违禁术法的人不多,但仙府创立三千年有余,年年岁岁累积下来,数量可观。 当初无聊,随手翻阅之时,他看到了这样一则记录: 百年前,弥湮真君挚爱离世,他思悼亡人,施展禁术,炼化亡妻与己身精血于腹中,欲结珠胎。 尔后一年,独自诞子。 然禁术偏邪,以阴覆阳,致真君身体抱恙。 需日日裹缠布巾于胸膛,方能护身,不至……溢乳。 初观此则秘闻,江辞其实并无感想,卷宗所载事例异乎寻常的不在少数,和其他事例相比,真君之事大概也只算毛毛雨。 可望着自己现在布巾缠紧胸口的样子,不知想到什么,江辞突然就红透了耳廓。 如果能抛开一切潜在隐患、和阿回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血脉的话,当然不能让她承受育子之痛。 他其实,也可以那样的。
第90章 笨蛋 ◎但这又不代表我还清白◎ 再入落霞川, 已经是一天后的事了。 彼时天清云淡,江面粼粼,远处山峦幽碧, 烟波浩渺。 街角的客栈内,有风尘仆仆的修士入内, 落座窗边, 放下自己的佩刀, 叫来一壶凉茶,三四碟小菜,等到悉数吃光,连日奔波的疲惫也消散了大半。 “人间真是越来越乱了,我从北边赶回,一路上频见军士调动, 银枪长戈, 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邻桌的女修素纱披肩,冠带飘飘,闻言颔首, 附和道:“这个倒不曾知晓, 只是听闻北部那几家氏族争夺灵气浓郁之地,现在惹起的骚乱可不小。” “道友指的是从原那块地方?当初从原吴氏被庚辰仙府那位道君灭了满门,血气冲天, 三日不散, 吴氏府邸下方的灵眼都被染红,这样的地方终究阴寒,有什么值得争抢的?” 女修饮下清茶:“人性趋利, 如此行事, 当然是有利可图了。” 客栈外的紫藤萝树依然盛开正茂, 江风荡过街道,就会摇下纷纷扬扬的花瓣。 燕回拉着江辞的手,踩过这些花瓣向江边的方向直走。 她听到客栈中两个修士的只言片语,眉眼不动。 只是随口问:“庚辰仙府被尊为道君的似乎只有师尊一人,之前见过的仙府弟子大多因为魔气对您避而不提,但我很好奇,师尊以前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阿回还是不知道为好。” “为什么,”燕回不解:“直到现在,我对师尊过去的认知都是出于旁人之口,主观性太强,我觉得不太符合实际。” “——就比如说我爹,在他口中,师尊是一个表面木讷寡言,心理却十分阴暗,修为强,却总是受欺辱的笨蛋来着。” 她停下脚步,转头,手指虚虚托着江辞的下颌,左右打量了一番:“可我觉得,师尊不木讷,也不阴暗,但确实是个容易受欺负的笨蛋。” “……” 周围设下了结界,外人看不清他们的真实样貌和身形,也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江辞下颌脱离她的手指,轻笑一下,认真仔细盯着燕回看了片刻。 “阿回最近是不是对我有很多怨言,”他低头看她,瞳色温润,故作困惑道:“否则怎么会越来越没大没小。” 以前相处时,她虽然同样不安分,但至少还会装模作样的自称一下弟子,以示恭敬,自从上次被她绑了相思之后,就再没有听过她那样自称。 到现在,都敢说他是笨蛋了。 江辞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问:“容易受欺负是指哪个方面?” 当然是哪个方面都有啊。 燕回任由他捏,刚动了动嘴,话未出口,就被他低头亲了一下。 浅尝辄止。 她好歹还残余一点道德感,耐心纠正:“青天白日的,虽然有结界挡着,但我们现在终究是在大街上,师尊,这样不太好。” 他又低头亲了她一口。 不等燕回挡住他的脸,江辞就已经停下动作,恢复了正经清润的模样,墨玉一般的眼底泛起春水涟漪。 “只是魔气入体后受到掣肘,才让阿回看到我的时候惨了些,在此之前,我只是服从仙府的命令调度,受伤其实只是少数,就是一个人过得比较孤单,倒也没有受欺负。” 至于过得孤单的原因,是他自己僻冷,又没几个人愿意和他相处,而不愿意和他相处的原因,大多出于畏惧和不甘。 毕竟他曾经做过的事,桩桩件件,哪次不是满手鲜血,惹人非议。 还是不让她知道为好。 江辞也不是不知道庚辰仙府内有人嚼舌根,说他来路不明,却独得掌门和长老们的青睐,占用了太多修炼资源,性格更是孤僻冷漠,难以亲近,对仙府没有一点归属感。 他其实并不在乎。 这些人背后说得起劲,可见了他的面,恨得要死也要赔个笑脸。 难受的又不是他。 江辞用手指帮燕回理了理耳侧的碎发:“至于另一方面……躺着给你欺负,你还叫我笨蛋?” 那确实不能这样叫了,燕回想,再这样说下去,师尊不给亲了怎么办。 *** 江辞眼底仍然残留一丝暗红,他重新蒙上缎带,抬臂间,仍然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胸膛上缠裹的东西。 有些紧。 这样真的很奇怪。 他略微犹疑,明明已经过去一整天了,却还是没有彻底恢复过来,是不是以后该管管阿回这个癖好,让她少吃点。 如今胸膛尚且平坦,他不想因为这种事进行过多,而变……大。 即使是那位弥湮真君私自动用的、能以男子之躯受孕的禁术,也没有这样的后果。 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当初江辞翻览卷宗之时,也顺手将陈列在一旁的禁术书籍看了一遍。 这些书本来就陈放在这间暗室中,盖因藏书阁顶层属于禁地,唯有仙府尊者才有权利踏足,而修为臻至化境的尊者没几个闲到来看繁杂古籍,更不会傻到学习禁术自毁前程,所以这些书就被随意列放,而不是严格封存。 好巧不巧,江辞就是其中最另类的那个。 他天资高,悟性也不错,庚辰仙府九位尊者中,他年纪最轻,辈分最小,修为最强。 素日里,除了修炼和下山执行任务,他就几乎没什么事可做了。 在玄空的剑意扰乱心志的时候,江辞就会前往无人参阅的藏书阁顶层,焚香净手,一坐就是一两日。 所以他不仅看了那个禁术,更是闲到发慌,甚至有时间推演了一遍其中的关窍。 到现在为止,禁术上的字字句句依然记得清楚。 精血为引,容于腹腔。 江辞回忆了一下燕回的身形,颀长笔直,尤其是她的腰,细韧流畅,很漂亮。 他的脸又烫了起来。 江岸旁的风轻柔而凉爽,燕回来到上次来过的坟地旁。 坟茔上覆满了青翠的植物,一把古朴陈旧的剑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在江风中微微晃动。 剑刃上的花纹暗淡无光,它早已没了生息。 燕回顿了顿。 上次将它带出庚辰仙府的剑冢时,它还在小声的讲述自己和主人的过往,听起来很开心。 此次途径落霞川,她只是过来询问一下它的意思,如果它还想回到剑冢,继续等待下一个有缘人的挑选,她就带它回去。 如果它想留在外界,不受仙府拘束的游历山川,她自然也不会强加干涉。 但现在,这把剑灵韵消散,已经彻底成为一件死物。 腰间悬挂的重明哀鸣阵阵,她回过神,抬手抚了抚它的剑柄,以作安抚。 江辞摘下缎带,走到墓碑前的剑旁屈膝下蹲,手指触上剑刃,感受了一番。 “它主动散去了灵韵,和葬在此处的修士融为了一体。” 坟茔上植被如此青翠繁密,也有剑内灵韵滋养的缘故在。 江辞直起身,将剑拔出,拿出帕子为它擦去剑身上的尘土和滋生不久的锈斑,被帕子擦过的剑柄处,露出了两个篆体小字,凌寒。 他记得,仙府收录在剑冢内的灵剑,剑名以凌字开头的共计一百三十二把,其中九十五把皆是由仙府统一锻造,赠与当年远赴人间阻杀妖魔的各脉杰出弟子。 九十五人下山,归来时带回了六十七把无主之剑。 算算时间,那已经是六百年前的事情了。 修真界最不缺时移世易,沧海桑田,也最不缺没有尽头的等待和无望的重逢。 看外观,这把剑应该也是当年统一锻造的灵剑之一。 只是太长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在眷念着曾经的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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