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做了这样的事?” 声音冰冷刺骨,似是骤然间便退散了酒热。
第25章 求婚 江端鹤愣神望向却倾, 他原便苍白无色的脸,愈发惨淡。 “却倾,我……” “你什么?江端鹤, 你还想解释什么?” 却倾昂首, 眼尾渐渐染上浓重的绯色。 ——因着醉酒,她更是控制不住嗓音,近乎是叫嚷出声。 江端鹤再不敢多言了,只怕更惹恼了她, 又做出什么事来。 他虽操纵着蛇身,肩膀却因着主人的恐惧而微微颤动着。 “你这般行事, 同臧禁知有什么分别?” 却倾头脑浑涨, 不忍垂下头猛地晃了几下。 江端鹤有些担忧, 向前走出一步,意欲扶稳她。 却倾却是抛开他的手, 一个踉跄, 便狠狠撞在江端鹤盘曲的蛇尾上。 “我原以为, 原以为至少你, 你不会!罢了!” 却倾迅疾扬起左手,使劲挥了挥, 自弃般道: “罢了, 你们便就这样欺瞒我吧,骗到我老,骗到我死吧。” 江端鹤紧紧蹙眉。 他当然是哄骗过却倾,却不是这样, 也绝不该是如此。 “左右也不过是一辈子的事, 人的一辈子,也不过百年而已。” 却倾喃喃念叨着, 口中吐出的话语已然不很分明了。 “却倾,我真的,真的只是不想教你离开我。” 江端鹤挪动蛇尾,飞身向却倾而去。 他将却倾紧紧搂在怀中。 “却倾,求求你,你可以不同意,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尹却倾任凭他拥着自己,身体却僵直着,似是已然失去思考能力。 算了,凡是什么,也不必分得太清楚。 ——能保全她性命的,都是好的。 【全文首发晋江】 次日,却倾一早便醒了。 江端鹤见了她,也只是胆怯地望去一眼,并不敢多问。 尹却倾的样子,瞧着倒仿佛并不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 “江端鹤,烦你帮我个忙。” “啊?嗯。” 江端鹤愣了楞,受宠若惊似的,忙小步跟上前去。 “我只想知道自己的右手可还能用。” 却倾望着桌面的一只茶盏,说道。 当尹却倾第无数次尝试着用右手拿起茶盏,而其又再次脱手砸碎时。 ——她便知道自己的右手再也无法正常使用了。 可却倾还是向着江端鹤道: “江端鹤,你再复原一次吧。” 江端鹤也不厌其烦答道: “好。” 尹却倾望着在金色法力环绕下,渐渐聚拢起来的碎片。 未有几时,一只崭新的茶盏便重又出现在桌上。 却倾却久久不曾伸出手。 江端鹤一直凝视着她,见状不禁警惕几分。 却倾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风轻云淡一般。 “罢了。”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江端鹤忙起身,抬起她的手,细细端详着。 如若是前几天,却倾大概会撇开他的手,还要驳斥一句:“原先你便无法子,现在又能怎样?” 可这一次,却倾只是淡淡望向江端鹤。 ——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右手的情况。 她只能觉察出神经某处微微的颤动,艰难抬起臂膀时,前臂却已全然失去知觉。 ——这一切的一切,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 江端鹤指尖流淌而出的金色法力泛起璀璨的光,可一接触到却倾的右手,便骤然如消散如尘埃。 如此之事,这些时候,她见得也是太多了。 江端鹤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放回原处,抚平袖脚。 他垂下眼眸,甚至不敢去瞧却倾的神色。 “是我去得不够早。” 却倾面不改色,只是别过头去。 ——表示她并不愿再听他相似的解释。 “却倾,你是不是不情愿嫁与我?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旁的办法,我可以送你回桉城的,或者阙国旁的地界去,教你离这儿远远的,再也不见着那些个不想见的人。” 江端鹤说得极快,甚至有些含糊不清,从头至末,他都不曾抬眼看过却倾。 他不住地颤抖着,仿佛还沉浸在却倾从楼上飞跃而下之时。 ——江端鹤只是怕却倾整个人,都如了这无法复原的手臂,永久地归于一片易随风逝的尘土。 却倾深深望了一眼桌面,那只类雪白瓷茶杯复原如初,依旧残余着些许法术的光辉。 她又垂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 因着仍在孝期,她今日着一件素雅些的杏花褙子,可江府供给的衣着华丽,连衣袖边上都细细密密地描摹出纹样。 衣着这样端秀,内里却是一只再不能动弹的手。 却倾知道,自己的手与那杯盏是两样的。 ——杯盏易碎却能复原,手臂好歹也健全着伴了她小半辈子,说坏便坏了。 尹却倾是才将目光落回江端鹤身上。 在却倾的眼中,江端鹤仿佛从来便是这样低声下气着。 可这几次的事,已经足以教她体会到江端鹤的权势。 ——甚至于如若没有他和臧禁知,恐怕四年前却倾便已遭人□□致死。 在外一直高高在上的江司阶、光禄卿,却只是为了能让她活下去,便殷切恳求到如此地步。 也是他屡次身犯险境,救她于危难之间。 却倾理不清她对江端鹤的感情,但或许江端鹤对自己,却是真心的。 父亲很早便离开家里,却倾不知道一段完满的婚姻,应当是如何。 可她见过李二狗子和冯小果。 李二狗子在乡里那堆男人里,也不算是个窝囊的了,可还是护不住自己的婆娘。 冯小果死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合不上,眸中倾诉着吐不尽的怨言。 尹却倾不想成为冯小果,死得不甘不愿。 亦不想同娘亲那般,愁绪连年,最终死于敌国士兵的刀刃之下。 其实却倾先时从未想过婚姻嫁娶之事,她只想一生待在小小的桉城,长久与娘亲相伴。 ——如今却不得不想了。 如果嫁与一个身在铎朝,又身负权势的男人。 ——是不是便不会再重蹈覆辙。 江端鹤不敢抬眼,却倾却很认真地打量过他。 如果是江端鹤的话,或许这样赌一次,也无妨。 却倾伸出双手,捧起江端鹤的脸。 他的肌肤总是这样凉,可却倾的手是热的,两者仿佛相触,仿佛能得以相融。 “你总是这样怯懦,等婚后了,还这样可不好!” 却倾笑时莞尔,眉眼弯弯似刀月。 这一抹笑意,全然是对着江端鹤的。 ——所有的柔和暖,也都是为着江端鹤。 可一向最是渴求这些的那个,却只是怔然,如若恍惚入梦。 “怎么了,痴傻成这副样子?” 却倾捏了捏他的脸颊,俏皮地调笑道。 江端鹤还是愣愣的,并没应答些什么。 他一动不动,连泪水都凝滞在面上。 却倾放下他的脸,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嗔怪道: “普天下的女子,哪有愿意找一个傻儿郎做丈夫的?你再这样,我可不愿理会你了。” 江端鹤忙晃了晃脑袋,泪水零落而下。 他几欲解释些什么,但嫌是口笨舌拙,一时说道不出些什么。 “人也不小了,还当着大官,总是呆呆傻傻的,怎么像话。” 却倾稍稍转念,眼神流转中,灵机一动似的,佯作正色道: “好啦,我可要回房中去了,你便在此待着,好生反省吧。” 说罢,却倾便很快从椅上起身。 江端鹤茫然,扬首几欲唤住她。 可他尚未触碰到却倾,却倾先折回身。 一瞬的光阴。 说慢,倒如影箭,难以捉摸;说快,却隽永深刻,长久凝滞在心间。 却倾只退过一步的那刻。 ——俯身落吻,轻轻触过江端鹤的脸颊。 江端鹤方才好容易反应过来,眼下更如昏醉之人。 ——久久沉溺于已然过去的那时那刻。 “罪魁祸首”却倾,则是将双手背在身后,点着步子,跃动着离去。
第26章 梦中楼阁 江端鹤从前才至司阶时, 已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如今升了官职,在官场之上便更是得意。 江府上的诸事,便也有专人安排着, 绝不敢怠慢, 更不可任何差池错漏。 而江端鹤迁居一事,负责的专人乃是张先仁。 “竟是他么?” 江端鹤眉间微蹙。 “是,他带来的那些人,我去瞧过一眼, 面生得很。” 温禾柒应道。 ——臧禁知自从上回的事后,便一直告假, 温禾柒便顶了她的差事。 江端鹤扫了一眼温禾柒。 他能力虽不及臧禁知, 人却是要机灵的多。 “嗯, 许多事,你也可以帮衬着去做, 否则岂不是要太辛苦了他去。” “是。” 温禾柒应声称是, 便预备领命而去。 “还有一事, ”江端鹤忽又唤住他, 复而吩咐道:“却倾此时在何处呢?” “回大人,尹姑娘半个时辰前, 领了些下人去院中搬运物件, 此时想是还在院中。” “唔,这样,那你便再安排些人过去,要机敏些的。” 江端鹤微微颔首, 下令道。 “是。” 光禄卿诸事繁忙, 而未来的光禄卿夫人,此时也正忙碌着。 “这个, 可得仔细埋好了,这可是我亲制的梨花酿。” 却倾伸出左手,指着一坛金漆描画的酒罐。 她的右手被层层覆带包裹着。 ——是江端鹤说新居人来人往,往怕她右手被磕到碰着,再伤了便更是不好。 【首发晋江,请支持正版】 “夫人,您手还真是巧呢!” 旁边帮着招呼的一个小丫头,向着却倾道。 却倾闻言一愣,忙板正脸色,小声驳道: “八字还没一撇,就别这样称呼,从来便没有这样的规矩。” “是,是。” 那个抖机灵的小丫头忙闪身到一边去,不敢再多言。 “搬了这许多酒,拿来做什么的?” 江端鹤忽然走至却倾身后,双手环上她的腰肢。 众人见了江端鹤,忙不迭放下手中物件行礼。 当着这样些人的面,怎好意思太过亲密。 却倾于是闪身避开,红着脸面,佯作责怪道: “瞧瞧,江大人一来,这些人都忙着要行礼,再不忙活我的事,听我的话了。” “是谁,谁不听你的话,你且告诉我,连主子的话也不听从了,得是要治一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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