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云淡风轻,好似任何人都无法将其与魔尊联系起来。 “哦?” 娄挽意并没有在这个关口急于戳穿。 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来做。 她回归正题,“但我想凭借你与魔尊大人的关系,想必有些事并不难办。” 娄挽意已经很久没有要求屠廷为她做什么了,但她几乎本能地认为,他并不会推辞。 “怎么,你不是平时最看不上那群人?” 高高在上且狂妄自大的魔尊大人说这话时几乎不自觉地就有一种傲娇之感。 潜台词却溢于言表。 快来求我吧。 屠廷甚至难得地自整衣衫,彷佛自身的形象与身价一下子因为得到娄挽意的器重而与众不同了。 卸下披风。 那双直勾勾的眼随时等待着她的赞许一般。 “以往是的想法太过狭隘,对魔域的人抱有偏见,”娄挽意一副虚心改正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如今局势不同以往了,不仅是我们修仙界的人遭到诱骗与玩弄,而连带着将魔域的名声也给辱没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魔域的人压根儿就不在意那些。” “他们常年替人背锅,早已习以为常了。”屠廷说这些的时候百无聊赖,他从来没有朝任何人倾诉过这些,往年如此,未来也将是如此。 别说是一条莫须有的金锦鲤,稍微有风吹草动的破事都能联系上他们。 “那日后,就不会如此了。” “你又在说什么胡说?”屠廷露在这件事上忍不住麻木地自嘲,“你大可不必因为我对魔域的人全都改观,该死的人确实很多,有些邪修走火入魔后杀人如麻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转而不想替娄挽意做那些事了。 他本以为她只是纯粹为了维护自己以及她身后的修士故而找上他。 但娄挽意的谋划里显然不止于此。 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就因为看破了他的身份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帮上他? 娄挽意了解屠廷对虚名的毫不在意,又或者长久以往的大环境使他不得不如此,但此时的她据理力争,“至少,这件事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魔域不过是人为指向的另一个矛头。要是他们想偷鱼,早在百年之前就已经偷了,轮不到眼下再偷。” “那群起哄的要么就是傻子,要么就是收人钱财才昧着良心造谣……” 这是屠廷第一次听见高雅如娄挽意会在真实生活中评价人并称其为“愚蠢”,想必并非为了曾覆那个老头,恐怕很大的因素事在于自己吧。 但屠廷强压下心中的窃喜,不情不愿道,“那你又能如何呢?” 屠廷大抵是明白娄挽意已经探知其身份了,可娄挽意不过是一在他眼底金丹期的年轻女修,她如何为魔域在这一次众矢之的中轻松洗白? 难不成那群乌合之众将菜叶朝着她再砸一次? 他不允许。 “我若是没有两全其美之法,我又怎会找上你呢?” 娄挽意见过屠廷故作洒脱,比如眼下此刻将她推开,自己为是地不需要任何人对于魔域之事的干涉。 在此之前,其实她从没设身处地想过他的境遇,更没有想过他在成为魔头之前经历的惨状,怕是没了师尊,她与他的出身并无不同。 更是如此,她越是感同身受。 很显然,他并不希望自己被牵扯进去。 娄挽意顿了顿,假装并非是站在他的同一侧,而不过恰好站在与他一道的事理那一侧,“我们不能姑息放过一个恶人,但也不能令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心寒。” “娄挽意,你觉得会有人信魔域并没有参与么?” 当有人为他做什么的时候,屠廷怎么可能不感动,更何况,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女人。 但理智告诉他,“你解救你的曾叔就够了,用不着多此一举。” 但娄挽意并没有因此而退却,“可此事一定需要魔域的人的参与,我又不是特意为了他们之事,不是我协助他们什么,而是他们为自己的同时顺道帮了我们。” 娄挽意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又在屠廷临走前夕,仔细叮咛。 而期间,既要小心翼翼地维护好屠廷的自尊,给足其想要的颜面,告诉其自己不会受到波及与伤害,又要注意好她所使之法的着实有效。 “屠廷,这个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居心不良的小道友的诡计,相信很快就能在我们手中解决的,”万千的话化作一抹清浅的笑,虽不娇媚却很迷人,“魔头那里,就拜托你你多用心了。” 娄挽意素来是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可面对此时的气氛,以及屠廷略微的抗拒,她不由捧着脸将这些话说出。 “就是不知道,高高在上的魔尊大人他会不会答应呢。” “信我,他会答应的。” 屠廷的回答掷地有声。 - 屠廷走了,他马不停歇地回到魔域,他甚至今天没有心情去处置那一群为非作歹看不顺眼之徒,而是全身心投入一条他不在意的死鱼之上。 恰逢申公往魔域来,拿着本月按照念念所说的多配一味的药。 申公一手提着那药包,不可思议地看着心情畅快的屠廷,问,“你今天是已经吃过药了?” 作者有话说: 屠廷:你会不会说话!?还有,你那药什么玩意,不会真的补肾吧啊啊啊啊? - 不好意思,今天去给老头买个小电压力锅,晚了会儿~ 感谢读者“之之竹”,读者“岁杪”,读者“祝修”,灌溉营养液~
第26章 XXVI ◎“她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你。”◎ “会不会说话?” 申公赶紧岔开话题,“我听说你们魔域又得为别人背锅了,我说你小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小偷小摸的事情肯定看不上……” “这次,不会了。” “不是吧?” “你要屠城?” “你有病吧,”屠廷反问,“难道我不可能对那一群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屠廷,要杀要剐,你随意啊,可别玩这么变态。” “娄挽意说她要帮我出面解决,”屠廷说整件事的时候就连自己都不可置信起来,黯淡无光的眼中燃起微弱而又容易随时熄灭的小火苗,“她或许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但她非但没有退却,却想着无论如何要在这一件事上帮我处理圆满。” “屠廷,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老婆娄挽意是为了考虑念念的周全,”申公不由调侃,“看在孩子的面上,她才给你几分薄面的。” 屠廷却较真了,“一派胡言。” “哎哎哎,你先别生气,此事确是说来蹊跷,一群人盯着一条假锦鲤,我看是这群修士想得道想疯了,自己升不了更害怕别人升呗。” 想起那群扶不上墙的烂泥,再想起他们是如何欺凌自己的女人的。 男人顿时戾气颇重,道,“做梦去吧。” 申公得知屠廷的身份败露,二十余年经营魔域的一切唯恐毁于朝夕之间,“屠廷,要解决此事事小,我担心的是你的身份一旦暴.露,魔域的局势不稳,而老头那里估计也不太会风平浪静……” “我管他做什么,”屠廷话锋一转,“他唯一的贡献,大概是为我挑了还不错的老婆吧。” 对于这种三句话离不开老婆的行为,申公表示十分唾弃。 他从来也不知道屠廷是这种人啊。 在进入画卷之前,屠廷的打打杀杀惹人心惊胆战。 自从重返魔域,申公肉眼可见的是那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分明心慈手软了许多。 不过,原以为屠廷在经历父母之间阴阳相隔的惨案之后不会懂得情爱,而当他仍然愿意相信这一切的时候,申公在这一点上还是很钦佩娄挽意的。 他不知道要拥有怎样的耐心,才足以打动屠廷这小子。 但他并不知道男女之间完全是另一件事。 一旦情意缠绵过,有些人,注定被盲目牵引且难以切断。 话说,屠廷落实娄挽意交代之事尚且还未结束。 火急火燎中,又有人叩开不该叩的门。 潮幻山的掌门仙尊莅临到访,这人与屠廷有几分交情,就比如在屠廷穷途末路之际给过几本邪体修炼的书籍。谢璧自以为屠廷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毕竟,连他父亲都对他熟视无睹,不闻不问之际,是他救助了这位落魄的少年。 也或许就是在他的指引之下,他才登上了今日魔尊的宝位。 可是,屠廷在此之前竟然从没找上过他,表达过一二。 今日他破格前来,自然是希望看在过往的情面上,屠廷在此事上能为自己办事,陡然间,那张久居高位养尊处优的脸变得热络起来,等着通报过后的魔尊亲自迎接。 可是,他等了又等,至始至终没有等待屠廷的任何回应。 - “谢璧来找你?” “随他。” 想起这个人申公就恨得牙痒痒,别说谢璧表面看上去风度翩翩,为人在修仙界为人称道,可不知道的是此人心思阴毒,竟然会给自己的挚友亲生儿子送上四处被禁的邪书,刻意引导屠廷向恶,若不是当年他恰好经过,屠廷的身子想必比今日更加糟糕。 那些个歪门邪道怎么不给自己儿子用上,却舍得加以在别人孩子身上。 于是,申公几乎可以判定,潮幻山的人绝非人们所看到的表面这么简单。 “哼,这老头精明着呢,听说刚才还在外面以魔尊的亚夫自称,”申公忿然地啐了一口,“真不知道谁给他的脸面。” 比起申公对那人的憎恶,屠廷的内心复杂许多,确实,在那样一个饥寒交迫的极寒天气里,他以为自己曾经敬仰的德高望重的谢叔叔会上前来递上一根救命稻草。 万万没想到,那根救命稻草天生带着剧毒。 谢璧想要施以小惠,引导自己从恶,这事根本经不起细思,更有甚者,谢璧希望自己成为他的一把刀。 看穿的屠廷十分不屑,但也仅仅是不屑而已。 以往,走过那段路的屠廷已经不再回首,只是看不上那群以正义自称的道貌岸然的家伙而已,但是由于他儿子的身份特殊,与娄挽意差点成真的婚约,他也不至于会如此厌恶这一大家族的人。 “无碍,既然来了,我们会会他也未尝不可。” 他倒要看看,这伪君子隔了百年是否还是同一套的说辞。 申公躲避至隐蔽处,只见屠廷的行事作风仍然是那么随心所欲,毫无章法。 好像他唯一上心的只有娄挽意。 “魔尊这里有请潮幻山仙尊。” 谢璧喜不自胜,一路夸赞着魔域的各类摆设,对准着那燃烧未尽的银色烛台,“器物如此精巧大方,是谢某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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