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谢璧又轻松了起来。 这一任的魔尊大人并没有直接公开其身份,也就导致这六界之中鲜少有人知道屠廷就是魔尊。 那这样一来,他与屠廷的见面也就无关紧要了。 “不知魔尊殿下到来,是何意啊?” “贤侄,那鱼我若是不销毁,岂不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谢璧夹杂在其中,小心翼翼地不愿意得罪他道,“贤侄对我的一番心意我已经接受了,还请贤侄往我殿来。” 屠廷的兴师问罪还没有消停。 “我问你鱼为什么不自己吃,是看不起我,才不想吃吗?” 谢璧感觉到对方强累的压迫感,使得他动弹不得。 “是我谢某不配。” “不,你配,”屠廷神情极为戏谑,“臭鱼配你这条烂虾。” 谢璧在六界之中就没有受到过此等的评价,他平日里为人作风都往深明大义的君子那方向靠拢,如何接受得了此等辱没名声的评价。 但他还是能在娄挽意这种稍显正常的人身边摆一摆谱,但在屠廷面前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贤侄说笑了。” “要我说,谢璧,我劝你要好好管教你自己的儿子!” 谢璧大惊,虽然这些年谢璧的精进着实惊人,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但按理说,屠廷与他并不在一界之内,两人没有共同追逐与竞争的资源。 而屠廷如此憎恶且内心不平地提及谢景行,难道是变相地在承认他的儿子过分耀眼么? 自己亲生儿子能被高高在上的魔尊注意到并视为眼中钉的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以往,他无论如何怎么努力,徐又年这种过分凭靠天赋的人也永远不会正视自己。 谢璧窃喜,却不知嚣张的魔尊怎么回事,扭头就走。 作者有话说: - 屠廷:我要你好好管好自己的儿子,免得这么绿茶,整天想办法去勾引我老婆!
第30章 二更 ◎“还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谢璧不明所以地惹来一身腥。 云席提议之初, 不过是料准了他对于曾覆一流的厌恶,还不如湖中天的人,知道该要攀附与结交谁—— 而不是一味地自以为是地冒进。 谢璧心存困惑,云席这么急于杀死娄挽意又是为何, 难不成就因为人家娄挽意没有给他那几条本来孝敬给他的鱼, 便起了杀心? 不过, 云席既然已死, 死无对证。 但令谢璧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尽管他十分小心谨慎地处理着云席的尸首, 但这一件事仍然如同疯魔了般传遍六界任何人的耳中, 渐渐演化成“此事本来就是潮幻山作秀”的流言,谢璧气得心头一口老血喷出。但与此同时, 他的辩解几乎毫无意义。 他与魔域的关系也被广泛议论。 屠廷的殷勤不再是被称之为尊崇潮幻山的做法,而是他们相互勾结的证明。 谢璧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那未尝不是屠廷故意而为之的, 毕竟,鱼已经销毁了,众仙家捧着他又有何用……谢璧背脊发凉,他实在想不到屠廷会通过抹黑他魔尊本人的形象借此来一并抹黑自己。 他是疯魔了么。 还是说,自己有什么不知情的地方得罪了他。 谢璧做事讲究的是周全, 见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很是烦躁。 就好像从深渊一双直视自己的双眸,哪怕他站在最阴暗见不得光之处,也要拉扯着自己一起坠入。 谢璧光是想想,晦涩的眼阴沉了下来,他不忍打了个寒颤。 - 而此时, 娄挽意正在问询并观察着谢景行的伤口, 并从芥子袋中取出些许灵药。 “不疼么?” “不过是小伤, 倒是劳烦挽意了。” 娄挽意端庄清秀的脸上倒是恬静一笑,笑容并不深邃,像是出于礼貌性自责,“此事怪我。” 两人性子极为相像,外人面前冷冷清清,所以这也是谢景行这么些年将娄挽意视为同类的原因。 “谢兄此举令人意外。” 谢景行一味归责自己,“切莫再如此说了,我之前已经说过,本就是我管教不严。若是我一开始就能了解此人的秉性,那湖中天的师叔与曾前辈也不至于为了那假鱼而争得面红耳赤了。” 娄挽意宽和,“哪能事事料事如神?” 两人客套寒暄间,娄挽意一直观察着谢景行的神色,她至始至终不明白,可以置身事外的谢景行为何会站在她的一侧,甚至会不惜性命替她挡箭。 而她手中竟然缺了一味药材。 娄挽意望向血色染红的伤口包扎的布条,“我先回趟寻泽山?” 缺了的药材叫夜交藤,既能活血通络,也能在伤口结疤之时止痒。而寻泽山后山终止了大片的何首乌,而这夜交藤恰巧事何首乌的茎藤。 “不如,我陪你一道回去?”谢景行提议。 娄挽意几乎没有理由拒绝。此人是因她而受的伤,唯一的抵触自然是由于昨日刚从魔域搬来的屠廷,怕是他极为不喜。 娄挽意:“你这受了伤,来回奔波的话,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应该不会,”谢景行说此话时微微自嘲,似心中也有隐忧,“其实是我心中一直有所担忧,怕娄道友是有去无回,不愿意再来我们潮幻山,也不愿意见我了。” 娄挽意沉声问,“何出此言?” 虽然娄挽意经历此事对潮幻山改观,也等着师尊出关以后一一说明。 可对于谢景行,娄挽意并无太大的反感,又或者意识到潮幻山也好,修仙界也罢,早晚会落入这个人的手中……娄挽意并不愿意多有得罪。 谢景行私下如何她不算了解清楚,至少在公德这件事上,暂时没有欠缺。 而谢璧纵有万千沟壑的心思,也已经在他儿子的一剑之下,没了踪影。 “我并不希望一些凡尘世俗之争影响了我与谢道友的关系,”娄挽意特意在此说清,“我想我们都是一心向道的人。” “是啊,我们都是一心向道的人。” 但谢景行心底却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偶尔露出张牙舞爪的爪牙——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情谊了吗? 谢景行旁观着娄挽意的为人处事,她的分寸感极强,边界感也明显,是什么样的感情促使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曾覆的一侧。 是作为女人,一时心软?抑或是,想要联合行山派,未来在仙门百家展露头角?替她的师尊扬眉吐气? 又或者说,另一个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是为了那个男人呢? 乱窜的魔气在高阶的魔修那里是可以自控的,可他那把魔域的不周伞太过招摇。很难不令人浮想联翩。 谢景行觉得更有意思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师出名门,可以在未来修仙界立足之地的娄挽意为何会这么想不开,会和一个魔界的人密切交往,可越是如此,谢景行就越是好奇。 他以往对婚约之事并没有那么上心,可娄挽意着实和别的女人太不一样了。 不出片刻,娄挽意带他来了寻泽山。 草药随处即是,但女人将其规整得特别有条理,她定定心心地为他挑选研磨,最后放置在一枚小巧的暗格里,赠予他。 娄挽意送完药草,却发觉谢景行没有先行一步离开的意思。 他饶有兴致地望向自己,就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自己一般。可天色已晚,屠廷要归来,与谢璧交易一事她还没问清楚,屠廷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她虽习以为常,却又恼怒。 而念念,方才来到寻泽山第一晚的念念是否会因不熟悉而感到焦灼。 这更是作为一个母亲,日夜所牵挂的。 娄挽意知道她如今心中杂念甚多,但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这种神奇的感受又令她感觉到她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而不只是一个寻泽山的首徒,管教几位师弟师妹的大师姐,或者说是个规矩而又适合修仙的工具。 常年清冷如孤月的谢景行喃喃自语般,“娄道友,不请我留下吃饭么?” 娄挽意以为谢景行为人决计不可能在外讨要一顿伙食,便以为这是一个玩笑,“以谢道友的修为,怕是早已辟谷多年了吧?” 而此时,恰逢谢景行用唯一一条健全的手臂支开一张竹桌的骨架。 他面露难色,仿佛认定自己并不会拒绝。而得知自己的并不情愿以后,他尴尬一闪而过,而后草草地收拾完自己的伤口,便决议要离开了,“挽意,夜色已晚,是我打扰了。” 娄挽意于心不忍,但还是送走了谢景行。 谢景行一走。 屋内的人并没有变少,屠廷出现了。娄挽意心中早有预判,怕是屠廷在这附近守着许久了。 她嘴上嫌弃,“你来干什么?” 屠廷轻笑,一点一滴地带娄挽意重新回忆起今早的光景,“不是娄道友亲自请我和我的儿子一起来常住的么?” 明明身份上几乎已经被戳穿了,却能说得如此顺理成章,她接她过来分明是看孩子年幼,以为他们在魔尊的手下讨一个生活。 可他身份败露……还不听自己的安排,还好意思这个时候顶着张盛气凌人的脸见她? 娄挽意站在制高点上先发制人,“我邀请的不过是我以为需要我救助的友人,恐怕不是目中无人的魔尊吧?” 此话一说破,屠廷并没有因此惊慌失措,甚至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哀叹或者是引人怜悯的悲哀,仿佛堕入魔道一事并没有多丢人现眼。 相反,屠廷很快换了一种语气,气势也骤然不同,“既然知道本尊的身份了,还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当我是摆设不成?”
第31章 三更 ◎“倒不如来亲本尊一下,以示奖赏?”◎ “你说什么?” 硬是在过几天温婉清秀的女人也忍不住薄怒。 娄挽意本以为以屠廷今日之心胸, 断断不可能与她计较于谢景行之事。 “你说我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娄挽意更感到气愤的在于屠廷竟然堂而皇之地将自己身份拿出来,摆明了今时不同往日的架势,她一把扯过他的披风,却不料手掌触及他的胸口, 娄挽意立马收回, 手腕却落入那人之手, 被屠廷死死拽紧, 她强撑着道, “还想借着你这六界之中最叫别人看不上的魔尊之位朝我施压?” “别人看不上不要得, ”屠廷始终挂着一抹嚣张的笑,“但寻泽山的大师姐在画卷之中看得上就够了。” “你无耻!” 男人总绕不开那一段她投怀送抱的日子。 “可是我强迫你的?”屠廷觉得胸口一阵痒意, 女人所及之处,如火中烧。 他将心绪强压了下来,过了许久, 总算松开了那急于挣脱的雪腕。 他心中所想,不外乎谢景行一经离开,他彻底感到这里的氛围与之前的截然不同,娄挽意分明对谢景行可能还有半个时辰就愈合的伤口耐心处理,又是用药, 又是包扎。而娄挽意说话时不说绵软,也算是轻声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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