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文说得绘声绘色,“是啊是啊,魔域那地儿我是最不放心的,师姐又是我们寻泽山的主力,若是受到奸人所害,我们内心过不去的。” 而一旁的曲为易也是从中附和,“大师姐,魔域凶险,那里的人不通文明,不懂教化,我们放你一人过去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是去送信,不是去赚钱的。” 娄挽意心领神会,觉得她有必要说明一下,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解,让这两位贪财好色的师弟师妹陪同自己跑这一趟。 更何况,她本意确实不是送信。 “送信就送信呗,反正我们近来也不忙,陪着师姐转一圈呗。”秦文文亲自听着大师姐特意撇清能赚钱一事,心中便是愈发坚定固有的判断,如若师姐不是去赚钱,那何必特别说明呢。 娄挽意惊呆了。 她确实不止是送信那么简单。 师尊年轻时在魔域认识两位长老,她本可以借送信的名义挖掘下屠廷替魔头办事的真相,可若是亲自带上自己的师弟师妹再出发,想来她也是没有机会问的,更别提伺机而动,撞破屠廷的秘密了。 “你们非去不可么?” 娄挽意重复问了一遍。 秦文文和曲为易当场点头。 娄挽意眼见自己一下子根本就摆脱不了师弟师妹,也没办法,只想着带领他们一路先过去,再想办法支开了。 可今天的秦文文和曲为易就和狗皮膏药一样,对她寸步不离,生怕错过了几万灵石。 娄挽意总算是再途径魔域与修仙界之间的衡川,见当地有各种摆卖的小物件,掏了灵石令师弟去买,“帮我买个纪念品吧。” 而曲为易硬是愣在原地呆了多久一动不动的。 娄挽意实在没了法子,只能自己想办法逃脱自己的师弟师妹了。 可秦文文盯得非常仔细,甚至连去茅房表示也愿意和自己一道。娄挽意总算是明白这么些年她的师弟师妹到底是什么人了。 但就算是无时无刻地紧盯,也无法在自己偷偷换衣以后一眼从人群中找到自己。 娄挽意总算是趁人多之际拜托了这两尊大佛。 她的内心依旧很复杂。 就她分明在做一件很正直的事情,帮助自己画卷之中的友人迷途知返,可偏偏因为师弟师妹的过分关注,导致她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甚至于有一些偷偷摸摸。 但娄挽意并未太过在意,毕竟她是寻泽山的大师姐,她处理起这些事来游刃有余。 总算是历经万险,娄挽意到达了魔域的领地。 可能是以往过分地区别是非黑白,娄挽意极少涉足这一块场地,原因有二,其一是她觉得魔修走的并非是正道,和他们这些正道弟子总是不同的,二是魔域就算近些年是安稳的,但前些年肆意猖狂的时候,可没有少做祸害人间的破事。 现在只能说是六届达到了一个相对的平衡,娄挽意觉得一旦有人得道升天,魔族的人势必趁机作乱。 所以,纵使对于师尊曾经的友人,她并没有十分通情达理地理解其中的苦衷,而是觉得他们走的本就不是正道。 那些强加于自己身上的道德束缚更是不少,导致了娄挽意来之前的整个人已经进入了要去劝导屠廷的状态。 所以,送信事小。 她并未上心,却见对方的一位魔族长老十分不信她会亲自到访。 长老十分热衷于外面的那些流言,“你可是徐又年的首席大弟子娄挽意?” 娄挽意也适时表现出了大门派的海纳百川,性情温和地回应起,“正是在下,不知长老有何事吗?” 魔域长老一个劲地狠夸,“别的不说,就羡慕两个字我得说烂了,徐又年好福气啊,召个弟子都是这么仙气飘飘,清新脱尘。” “长老谬赞了。” “以往只听传闻,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为人清高不待见人的高门弟子,没想到今天相处起来竟然这么平易近人。”人家长老明显拉扯着自己试图还想说些什么。 娄挽意这就受之有愧了。 她毕竟心中泾渭分明,虽然她愿意和这些魔域的魔修交往,但她心中仍恪守着自己的观念。 面对着过分的夸奖,她一时间也不知道作何回应。 不过,几十载来形成的素养,使得这边的娄挽意无论有无这番闲情雅致,她都没有单刀直入,就算聊的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注定双眸注视着对方聆听。 而这位长老也暴露了一些魔域的现状。 “小魔头不能说不好吧,就是这脾气和性情着实令人捉摸不透。一会严打严杀,一会又自己图一轻松省事……干脆对我们魔界上下不管不问。” 这时,娄挽意附和了几声,终于不疾不徐提及了自己真正想问的人。 “长老在这这么些年,可曾听说过一个叫‘屠廷’的人在替魔头办事?” “屠廷?”长老一问三不知,对着陌生的名讳毫无了解,“屠可是九黎之姓,按理说不应该啊。” 那长老没多说两句,将话又绕回去,将那高高在上阴晴不定的魔头又吐槽了两遍。 娄挽意眼见没了希望,从魔族长老这也得知不了什么有益的信息,她决议离开此处,不做逗留,免得外面的师弟师妹真以为她在外独自谋财,不带上他们两人。 可正当娄挽意要走之际,她从魔域的三重天里绕至玄关口—— 一张久违的满是倦怠的面孔又浮现在她眼前。 “屠廷!” 她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恼怒,明明不带孩子的人是自己,最没资格讲这种话的也是她本人。 可娄挽意却做不到袖手旁观,纵容他执迷不悟地出现在魔域,替那群魔头办事。 “我不是说好了会给你灵石的吗!?” “为什么偏偏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谋财,你这么做难道我会理解你的苦处,念念也会以你为荣吗?” “与你无关。” “我倒是真希望这与我没关系!” 屠廷见惯了女人温柔小意的模样,倒也未曾想过她还有这么尖锐且露出棱角的一面。 只不过是因为对方在意的人是自己,是担心自己在魔域受伤…… 屠廷突然在打斗过后找到人生的新乐趣,他有意想要再逗一逗她。然而,尾随在她身后却跟出来一个魔族长老,屠廷不过是抬起眼眸寡淡地扫了一眼,那老头顿时就不敢说话了,连忙以手示意,嘴封得比魔域三重天的石窟还要牢实。 “我没事,不过是偶尔出来接点活。” 女人着急万分,眉梢之上的情绪无处消散,化为清冷美人眉心的一丝忧郁而令人驻足的忧愁。 “我说了‘不许’!” 屠廷顿了顿,并没有保留执念,也没有和娄挽意做多解释,而是类似于安抚她一般配合道,“你说不许的话,我便作罢。” 只见那长老惊讶到无言以对,语塞到无以复加……他这到底亲眼瞧见了啥。 这是名门正派的女弟子将他们马首是瞻的魔头管得服服帖帖么? 他的眼睛到底看见了啥啊,第一个知晓的他不会被魔头当晚杀了灭口吧!? 作者有话说: 娄晚意:师妹师弟,勿cue 秦文文:老三,她在赚钱 感谢在2023-01-05 12:16:46~2023-01-10 12:1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照君、D、-=≡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章 Ⅺ ◎金钱蒙蔽◎ 这时候,娄挽意仍旧以为屠廷不过是魔头下面的一个小喽喽。 而他之所以误入歧途,一定也是为生活所迫。 思及此处,她对屠廷烨多了一分的耐心,甚至愿意主动化解开导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以前投奔魔族的事情我也不想计较了,日后,你重新做人便是了。” “知道了。” 屠廷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在娄挽意看来,他是无知者无畏,不知道在一个阴晴不定的魔头下面一旦办错了事,有了片刻的差池,他将万劫不复。 屠廷草率地应了一声,他没想过娄挽意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这里。 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回来这一趟。 被娄挽意当场抓包的感觉也挺奇妙,他分明已经纵横魔域百来年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被她看破以后,他仍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那你向我保证。” 屠廷这辈子就没有做过什么承诺,他奉信的世界里“强者为尊”,哪怕是说得再冠冕堂皇的承诺,那随时都有可能是一张废纸。 更何况,屠廷绝大多数的时光都是独自在这魔域度过。 他如何骗人说自己不会再回来呢。 可女人画里画外就没有这么不依不饶过。 娄挽意见屠廷可以称得上是漠视这种事,仍然想要轻飘飘的一句带过,而她不允许。虽说他们也只是在那里有过一段缘分,但屠廷身为念念的父亲,整日里做这种危险而又冒进的事情,于孩子的成长而言,毫无裨益。 屠廷总算是在她面前讲出了实情。 “我若不出来跑跑,屠念等着喝西北风吗?” 屠廷黑眸深处鲜少涌动这般无奈的暗流。 “你送来的灵石也不过是一时的,你毕竟是个名门正派的大弟子,难道你整日不思进取,就谋算着如何赚钱不成?” 娄挽意这才听见屠廷的心声,原来是嫌自己送的太少。 “赚钱的法子千千万,你何必如此冒险激进?”她不得不和他说清这其中的利害,“你可知那魔头是什么人吗?” “是什么人?” 屠廷这大魔头佯装不知,内心又不着痕迹等待着娄挽意的评判。 “他无恶不作,现在看上去势头不过如此,但我想一旦修仙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必定第一个出来作乱。” 屠廷:“无稽之谈。” 他试图为自己挽回两分颜面,“或许魔头是个挺讲义气的人呢。” “你这就是被金钱蒙蔽了双眼。” 娄挽意分明最初的时候见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的,也不知何时起,可能是从她说那魔头的不好开始,屠廷便愈发冥顽不灵了。 她说不上自己是何种感情,但她不能纵容着屠廷一错再错了。 而那头的魔族长老不知道是怎么憋住笑的,他撞破魔头被教训也就罢了,还有这种当面教训的,真是这辈子活久了什么都能看见。 不过,许是屠廷这一抹警告的眼神太过明显,那长老没多久就消失不见了。 而剩下滞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如何劝说都不得的娄挽意。 娄挽意静下心来仔细去想屠廷的去处,明显发了难,但她无法在这一片滞留太久,她的师妹和师弟怕她赚钱不带上他们的这件事,已经满世界在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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