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上一秒还在哭,都能即刻将泪水憋回。 仰头,微微睁大眼,绽在唇畔的两颗小梨涡若隐若现,沁着蜜般地甜。 紧紧抱着他胳膊,像颗甩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哼~我就是喜欢你,我就要黏着你,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记忆里,牛皮糖小姑娘的笑颜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颜嫣那张写满虚情假意与倦怠的脸。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对你笑?” “真真假假,你分得清吗?” …… 他当然分得清何为真,何为假。 她若发自内心地笑,眼睛会变弯,就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不一样,叫人看了,也想跟着她一起笑。 这些日子,颜嫣也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对他笑,可谢砚之又怎会不知道,那些笑统统都是假的。 分明就是包裹成蜜糖的毒药,明知它可致命,他仍饮鸩止渴般,大口大口地吞咽着。 屋内谈笑声渐大,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得如此肆意烂漫。 他左手臂内侧那道本该愈合的疤,再度裂开,鲜血四溢,他却弯起唇角,无声地笑。 可明明伤得是手臂,为何心口会这么疼? 作者有话说: 芜湖~狗之马上就没老婆了 下章死遁+柳月姬最后的结局
第64章 ◎“你永远也别想抓住我。”【重要章节】◎ 周笙生在栖梧宫一待便是两三天, 直至第四日清晨方才离开。 也就是这时候,颜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砚之早已离开魔域。 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颜嫣颇有些兴奋。 虽已隐隐猜到谢砚之因何而离开, 她仍装作不知情,跑去询问青冥,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冥朝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为了你,君上他又去找溯世镜了。” 颜嫣压制住心中的狂喜, 不发一言地离开青冥住处。 她此刻尚不能轻举妄动, 魔宫内仍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接下来的日子, 只剩一个字, “等”。 时光在一片沉寂中悄然流逝, 谢砚之不在的日子里, 颜嫣又搬回了她曾住过的揽月居。 太久没回来住了, 从前所熟悉的那一切, 犹如隔着层拨不开的云雾。 颜嫣今日换了身半旧的窄袖衫裙, 拿着小铲子, 在颜璃留下的那株紫藤花树下一阵挖掘。 她这番动静着实不小,阿梧探头探脑地缩在月洞门后偷看。 又紧张兮兮地将自己所见所闻, 以传讯的方式转述给青冥。 “大人,大人, 夫人她从紫藤花树下挖出了个盒子。” “那盒子我有些印象, 夫人她当年埋的时候,我也在场。” “大人, 大人, 夫人把盒子拿走了。” “大人!大人!夫人看过来了!我好像被发现了……QAQ” 颜嫣目光扫来的那霎, 阿梧呼吸一窒,连忙躲至月洞门旁的芭蕉树后,拍着胸脯,絮絮叨叨地继续念叨。 “完了,完了,夫人她真看见我了,真看见我了,我该怎么办呀,呜呜呜……” 颜嫣盯着阿梧的藏身之处看了半晌,甚是无奈地摇摇头,让阿梧来监视她,这种事怕是也只有青冥能想得出。 她佯装没发现阿梧,拿着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小铁盒,一瓢一瓢舀着水,冲洗覆盖在铁盒上的污泥。 五十个年头转瞬即逝,这个半尺大的铁盒几乎要与紫藤花树下的泥土融为一体,颜嫣太久没干过粗活了,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恰好阿梧又鬼鬼祟祟摸了过来,在距颜嫣十米开外的长廊中踌躇不前。 阿梧很是纠结,该如何去与颜嫣坦白,告诉她这些事都是青冥大人强迫自己做的。 颜嫣见阿梧这般愁容满面,只觉好笑,假装没发现她的苦恼,朝她招招手,笑道:“阿梧你来得正好,有活干,来把盒子外面的泥巴洗干净。” 阿梧当即喜笑颜开,撸起袖子哼哧哼哧干起了活,再也不纠结该如何向颜嫣开口,果然,细作什么的,根本就不适合她来干。 也不知这盒子有何妙用,洗干净后,夫人又往里面装了好些东西,用绸布细细包裹好,再次埋回土里。 阿梧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撂担子不干了,可当青冥问起时,她仍十分没出息地全盘托出。 魔宫的另一端,听到最新情报的青冥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什么毛病?挖出来,洗干净又埋回去了?” 他很是惆怅地在心中想,这等奇葩事该不该与尊上汇报。 最后,青冥还是将此事上报给了谢砚之,谢砚之反应一如既往地平淡。 又问青冥:“她今日过得可还好?” 青冥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同一句话,谢砚之今日已经问过六遍了,距上一次问,才过不到半个时辰,能发生多大变化? 青冥不敢把这话说给谢砚之听,只能绞尽脑汁地来敷衍他。 “夫人她自是过得极好,天底下再也不会有比夫人过得更滋润的女子了。” 谢砚之沉默半晌,又道:“那她今日可有提起我?” 青冥登时愣住,啊……这,这,这话不好接啊,分明就是道送命题! 搜肠刮肚思索良久的青冥着实装不下去了。他仰天长叹,难得正经一回。 “君上,要不咱还是放她自由罢,何必再相互折磨呢?君上您不在的时候,她的确是挺快活的,也从未提及您,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当真犯不着啊。” 青冥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讲了一大通话,谢砚之又怎听得进去? 最后的结果是,青冥黑着张脸来到揽月居,心不甘情不愿地与颜嫣说着违心话:“都这么多天了,你总该给君上发个传讯罢?” 正坐在紫藤树下发呆的颜嫣撩起眼皮,扫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哦,那你替我向他问声好。” 青冥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正欲发作,悬在他腰上的传讯玉简不停闪烁。 他眼睛倏地一亮,瞬间化身狗腿子:“君上,是您要回来了呀? 说到此处,青冥倏地拔高音调:“什么?您竟这么快就找到了溯世镜?” 他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瞄颜嫣,心道:她怎还是这么一副被人欠了千儿八百万的表情? 颜嫣就静静地看着青冥用他那蹩脚且浮夸的演技来演戏,心中未掀起半点波澜。 青冥见她这般油盐不进,是真没辙,只能战术性选择撤退。 颜嫣则早已回房,为跑路做准备。 她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点跑,主要是出于以下三个考虑。 一、如今已确定谢砚之仍在回魔域的路上,只要她动作利索些,必然能够避开,不怕一出去便会撞上他。 二、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魔宫内所有人皆已对她放松警惕,她又时常屏退阿梧与众宫娥,在房中一待便是整天,如今,所有人都对此事习以为常,她哪怕是在房中待再久,也无人会起疑心。 三、这些天她又将自己在五十年前挖通的隧道清理了一遍,并来来回回走了数趟,早已摸清隧道那头都能通往哪些地方,纵是突发变故,亦有应对之策。 亥时已至,天光湮灭。 颜嫣见院中已无半点动静,起身吹灭蜡烛。 待眼睛彻底适应昏暗的环境,正要动身,屋外传来了阵不急不缓的叩门声。 推门一看,来者竟是阿梧。 颜嫣心中暗松一口气,笑着与她道:“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呀?我这里不需要人守夜,快入秋了,天气有些凉,你快回去,别冻着了。” 阿梧盯着她看了许久,愣是没接话,像藏着心事。 过了好半晌,她才道:“小姐,今晚我想陪陪你,就像咱们从前那样。” 月色透进窗,她眼中好似隐隐有泪光闪动,颜嫣怔了怔,没拒绝。 阿梧动作倒是利索,不消片刻,便将自个的被褥抱了过来,开始铺床。 从前,最难熬的那几个夜,都是她睡在外间的牙床上,一宿一宿陪颜嫣聊过来的,彼时的她们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逮住什么都能聊上大半宿。 那样的日子早已不复返,回忆是暖的,而今只余悲戚在流淌,却道物是人非。 颜嫣不发一言地帮阿梧整理着被褥,待床铺铺好,她朝阿梧笑笑。 “好啦,都弄好了,你躺上去感受下,看还有哪里没弄平整,咱们一次给它弄好。” 阿梧很听话,说躺就躺,颜嫣便趁这个机会朝她撒了把迷药。 阿梧的笑顿时僵在脸上,目光开始涣散,四肢逐渐松软,须臾间,连扭头的力气都无,纵是如此,她仍固执地望着颜嫣。 颜嫣迎上她的目光,柔声说道:“莫要害怕,不消五个时辰,你便会醒,也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怀疑与我同谋。” 阿梧却在无声地哭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颜嫣轻叹一口气,替她擦干泪,甚是无奈地道:“你哭什么呀?” 阿梧眼泪越流越汹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你是不是要走了,再也不打算回来了?” 颜嫣拍拍她的肩,只是笑笑:“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否则又怎会突然说要和我睡?” 阿梧没接话,她的确一直知道颜嫣想离开,却没想到竟走得这般急。 阿梧之所以会发现颜嫣要离开,也是个意外,若不是突发奇想来问颜嫣可要喝甜汤,她也不会发现大晚上穿戴整齐的颜嫣。 颜嫣一贯不爱拘着自己,不论从前还现在,不出门的时候,怎么舒服怎么来,若不是准备好了要出门,定不会穿得这般熨帖整齐。 故而,阿梧一眼便瞧出了,颜嫣要走。 阿梧哭声渐大,鼻音浓厚。 “我知道你床底下那个洞,这些年我都把它藏得好好的,我没告诉任何人。” 若不是阿梧有意遮掩,床底下凭空多出这么大个洞,又怎可能不被发现? 哪怕颜嫣当然准备做得再充分,亦抵不过时光的腐蚀。 阿梧用力吸了吸鼻子,又道:“还有,你记得拿走我腰上这个储物袋,尊上送的东西可千万不能用,你若带着那些东西逃,指不定刚走出魔域又被抓回来了。” 颜嫣突然也觉得眼眶发涩,被人真心以待的滋味当真太好了,她摸了摸阿梧的脑袋,笑道:“傻姑娘,我怎会拿你的东西?” 听闻此话,阿梧顿时就急了,哭得愈发厉害:“这些本来就是为你而准备的,你快些拿走呀。” 颜嫣无声地笑,掏出个一早便备好的储物袋塞入阿梧衣襟,缓声说道。 “将来,你若想出宫,便去和他说一声,他定不会为难你。” “可你出宫后需得留个心眼,千万记住,莫要在他人面前露富,哪怕是知根知底的亲朋好友亦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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