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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栾打了个响指，周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好像在另一个次元里，不存在于任何时空。
第179章 契约达成 脚下踩着类似水的触感，却能在水面上站稳。 世界的周围幽幽散着蓝光，戚洛苡的面前是一身长袍的沈栾。他像个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虽然她从未见过真神。 戚洛苡是不信这些鬼神的，遇见沈栾后发现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科学来解释清楚。 虽然此时沈栾只有八条尾巴在后面盛开，他在她面前，像极了山海经里的故事。德至鸟兽，则狐九尾。原来山海经里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些奇珍异兽。 戚洛苡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半刻有些惊呆。 “我本上古神兽，九尾与天同寿。”沈栾白色长袍的衣摆轻轻在下面摆动，戚洛苡没有感觉到风，似有风拂过。他双目逐渐变成赤红色，戚洛苡似乎听到兽类的嘶吼，一阵嗡鸣。他本可以成神，此后再无可能：“本尊只问你一次，你可想好？” “……想好了。” 为什么是本尊？戚洛苡很想问问，但在严肃的状态下她硬生生给咽下去了。 沈栾手里一团紫色的火焰，在戚洛苡点头的时候紫色的火焰更旺了。 似乎心里有个声音，他说：戚洛苡，这一次你再也不能丢下我，我们达成契约，你不能再让我伤心。 好，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 “契约达成。” 白光一闪，戚洛苡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在睁开双眸已经是九年前的那天。 戚洛苡根本没想到时间重塑，她能看到过去，往日的景象周围的风景都是曾经的样子。她回头看着沈栾，沈栾微微点头。 “我们达成契约，我帮你做事，你不能让我伤心。” “啊？哦，我知道。” 怪不得！ 那个心里的声音说：契约达成，你不能再让我伤心。当时戚洛苡以为是自己乱想的，原来那时候他们就相互达成契约。 指尖一凉，戚洛苡低头看，中指上一个银白色的戒圈，狐狸头和狐狸尾巴缠绕在手指上，狐狸的两颗眼睛是赤红色的钻石，尾巴尖尖是白色的钻。沈栾也是，同样的戒指缠绕在他的中指上，只是比她的粗一些，没有那么多钻。 戚洛苡试了一下，这个东西根本摘不下来，这大概就是契约达成后的物件。 “如果违背契约呢？” “你违背契约，魂飞魄散，永世魂魄无法凝聚。”沈栾眯起眼睛，显然对戚洛苡的问题很不开心：“你要违背契约吗？” “不，我就是好奇。” “不许好奇，也不可以解除契约。” “好。” 她哪里还敢，退一万步讲，她也不想魂飞魄散啊。下辈子她还想做个人，做个快乐的人。最好有前世的记忆，让她在下一世事半功倍。 雾蒙蒙的一片散开后，是熟悉的长安街。 已经是九年前的事情，戚洛苡对这段记忆没有太大印象。但能见到九年都未见到的父亲，她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还是熟悉的人，熟悉的曾经。 “你不要跟你妈总吵架，我们让着点她。她本来就脾气不好，你比她还暴躁呢。” “凭什么。”戚洛苡吃着冰淇淋，撅起嘴：“我就不，她又对我不好。她成天说我，爸你为什么要和那样的女人结婚？” “你不能让爸爸在中间为难是不是！”戚洛苡的父亲没说为什么。 在戚洛苡的印象里，父亲的脾气一直都很好。无论她和她的母亲做错了什么事情她的父亲都能原谅。原来她不懂，她觉得父亲懦弱。后来多少明白，过日子总要有一个人退一步，对方不退步只能是自己往后退。 她的父亲不是懦弱，只是不想计较。 这么好的父亲，戚洛苡此后再也没有了。 戚洛苡一阵恍惚，九年前的那天重现在眼前，一幕幕，是她的故事，却像在看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沈栾握住戚洛苡的手，十指相扣：“情景再现，但我不能改写历史。” “我知道，能再让我看到我父亲一眼就已经很好了。” 不是他做不到，是他不想反噬太多，他想用余生的时间陪在戚洛苡身边，就当这是他的自私。 一个人只能和一只神兽签订契约，也只能签订一次。 他自私一次，改写戚洛苡父亲的命运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元神消散，他再也没有办法出现在戚洛苡身边。 绿灯之后所有车辆都缓缓往前走，从左边突然窜出来一辆车。谁也没料到，也没看清那辆车是怎么漂过来的。前面的车立刻转方向盘，那冲出来的越野车横冲直撞，戚洛苡的父亲来不及判断，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把她护在怀里。 “砰——” 金属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切都结束了。 哪怕是预料到结果的事情还是让戚洛苡掉了眼泪，谁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亲人死掉的场面。她捂着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沈栾抱住戚洛苡：“都过去了，都不重要。” “沈栾，沈栾……我的父亲，他……其实该死的人应该是我，他是为了护我周全才……” “我知道，如果我是你父亲，我也会护你周全。” 戚洛苡擦掉眼泪，咬着下唇。她还记得当时的判断，是前面的车反应过来，但她父亲没有反应过来。 前面那辆车，好像就是白邢肃的车。 当时她就在想，前面那辆车好幸运，不幸的是她的父亲。她却不能恨任何人，只恨自己当时吵着从家里出来。如果那天没有在家吵架，她少说两句，她的父亲也不会出来追她，带她去餐厅吃饭。 如果如果…… 如果……就好了。 白邢肃从车上下来，肇事司机见没有把白邢肃撞死。白邢肃还在好几辆车之间，有意还是无意，他看向肇事司机，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像是挑衅。肇事司机根本无从下手，咬牙倒退车离开。 之前这些细节戚洛苡都不知道，现在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白邢肃和那个肇事司机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笑，为什么肇事者逃跑，为什么肇事者的表情是不甘心？ 那么多为什么却在当初无从考察这些细节。
第180章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爸……爸爸……救命，谁来救救我爸爸。啊……啊……为什么呀？” 场面一片混乱，有警察有医生，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观众。警察把车祸现场围起来，记者拼命要从黄线钻进来。有人要采访戚洛苡，有人想要安慰戚洛苡，戚洛苡什么都听不见，看着呜呜泱泱的人群，还有已经没了呼吸和生命体征的父亲。 她最后看到的人是白邢肃，白邢肃停在她面前。 那时的白邢肃一身白色的衬衫，在车祸现场里他是那么的干净，那么一尘不染。当白邢肃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时候，在一片红色当中戚洛苡看到了救赎。 “救救我……”戚洛苡攥紧白邢肃的裤脚，她的视线被血染红了，只剩下一点点白：“求求你，救救我。” “你在求我？”白邢肃温和一笑，低下头看着满脸是血的戚洛苡，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滑过戚洛苡的脸蛋，擦掉一滴血：“我可以救你，但我是个商人，我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你以后要听我的话，要报答我，你同意我就救你，保你衣食无忧。” “好，我同意。” 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戚洛苡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白邢肃。 往后她也是如此，记得白邢肃的救命之恩也记得他们的约定，跟在他身边长达九年。 顺理成章，喜欢过他，把喜欢放在心里。因为她更知道白邢肃是永远不会喜欢别人的，喜欢上一个没有心的人注定让自己受伤。所以戚洛苡即便喜欢白邢肃，从来都没有任何要求。她乖，她听话，白邢肃说她是最好的利刃，她以为那是表扬。 原来，不过真的是利刃，杀人见血，不脏了自己的手。 白邢肃救了她，手术三个小时。 红灯一直亮着，白邢肃面前有个哭得很惨的女人让他头疼，楼梯见他抽着烟，地面上七八个烟头。有人路过时从下面两层就能闻到楼道里的味道，想说几句，但白邢肃的眼神太过犀利，让路人把劝阻的话硬生生咽进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推开走廊的门：“白总。” “还醒的过来吗？”白邢肃吐出个眼圈，他眯起眼睛像是在回味：“那孩子的眼神很好，是个不错的物品。” “醒的过来，没伤到主要部位。” “我救了她一命，她是不是应该感激我？”白邢肃歪头，他一笑眼神是冷的。他把戚洛苡抱过来，白色衬衫沾着戚洛苡的血，此时在走廊里光线都被挡在外面，白邢肃冷漠的神情更多是算计。 九年前的白邢肃还没有现在为人处事的圆滑，与人相处更多了一份犀利。 “您的意思是……”医生有些不懂，试探问了一声。 “趁着她没醒，我要她的眼角膜。” 那医生点头，明白白邢肃的意思。只觉得那个女孩子可惜，但他只是医生。 戚洛苡瞪大眼睛，捂着嘴。所以她的眼角膜是白邢肃的，而她自己的眼角膜在白邢肃那里？ 明明白邢肃和医生都说是车祸让她的视觉神经受损，她信了。 她无条件相信白邢肃的每一句话，因为救过她的命，所以她对白邢肃说的话深信不疑。这些年她总戴着墨镜，看不清阳光，她都认了。 其实眼睛不好的人不是她，是白邢肃。该死的人不是她的父亲，是白邢肃。 是白邢肃，都是白邢肃。 戚洛苡闭上眼睛，脸色苍白。她的世界，她所有的感官似乎在回归现实这一刻全都崩塌了。就算有时候不赞同白邢肃的做法，但只要是白邢肃说，她就去做，她的听话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如今他们的信任基本崩塌。 戚洛苡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身体里最后一次氧气全部耗尽：“他救我一命，拿走我的眼角膜，两清了。但是，我的父亲……要怎么清清楚楚？” “我该怎么办呢？我不怪你，我也不能乖白邢肃，我只能怪我自己为什么要吵架离开家。” 戚洛苡只注意了自己的难过，沈栾脸色比她的还要白，脖颈下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进入肺部的氧气似乎太稀少，根本不够他的呼吸。 沈栾的异样戚洛苡一点都没看到，她眼神呆滞。真相跟她知道的事件完全不一样。 长时间的沉默，时间都静止下来。 过了一分钟，沈栾呼吸接近平稳：“整件事情最重要是要知道肇事司机为什么要撞白邢肃？肇事司机和白邢肃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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