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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要缓一缓。”戚洛苡抬头，眼神迷茫：“为什么要我看到这个？如果你不给我看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但又不是你的错，我该和白邢肃不共戴天的，他对我又确实很好。” 对与错，是与非，到底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沈栾，你说你活了那么久，这些问题你知道吗？” 沈栾摇头，曾经封印司鹿时，司鹿是不甘心的。他说：九尾，你要记得，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沈栾那时不懂，他受人祭拜，贡品络绎不绝。 人心这东西，就是千年万年也猜不透。 “白邢肃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查不到他太多资料。”沈栾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说的是客观事实，不喜欢他归不喜欢，我没有想要贬低他。” 戚洛苡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邪恶的人类远比善良的妖兽更可怕，坏的不是妖兽，是那颗心。心是黑的，就算是天使也会坠入成魔。 沈栾微微皱眉，再也承受不住体内的反噬。 “噗……”一口鲜血成喷射状态。 “沈栾！沈栾你怎么了？”戚洛苡跳起来，连忙跑到沈栾面前。 在沈栾倒下去的那一刻接住他，但戚洛苡怎么可能扛住沈栾，和沈栾一起跌坐到地上。 沈栾摇头，嘴唇透明化似的，看不出一点血色。 这么快就反噬了吗，他以为没那么着急。让戚洛苡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他想要的，到底还是让戚洛苡担心了。沈栾抹掉戚洛苡衣服上的血，血碰到衣服渗透进去，根本擦不掉。
第181章 我最怕你哭 沈栾吐出血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用力擦着衣角上的血。擦不掉的，怎么也擦不掉。 “不擦了，没事的，我不介意。”戚洛苡抱着沈栾的脑袋，她能感觉到沈栾的体温在下降，沈栾的身上那么冰冷，像是手里抱着冰块一样：“你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好不好？沈栾，你告诉我。” 沈栾的双眼湿漉漉地看着戚洛苡，手死死攥着戚洛苡的衣角。那眼神委屈，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沈栾的眼睛很好看，古代都说狐狸是狐狸精，勾人魂魄，沁人心脾，更是因为那双桃花眼太过招人。沈栾的双眸更是，这是戚洛苡看过最好看，最干净的眼睛。 透过眼睛看心里，沈栾的眼里都是她。 哪怕沈栾什么都没说，戚洛苡马上就明白了，沈栾这是要她不要把他扔下。 不弄脏她的衣服，不添麻烦，不喊疼。他不是麻烦，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把他扔给司鹿？ 不是麻烦，沈栾怎么可能是麻烦呢。 “我们回家好不好？”戚洛苡握住沈栾的手，不让他只是攥着衣角：“我们回家，我们去找游依，总会有办法的。” “戚洛苡……戚洛苡……” “放心，我不会再把你给别人了，我们一起面对。” “好。” 沈栾什么都不怕，不怕死，不怕元神消散，他本就活得太久，再活百年还是陨落都无伤大雅。他怕的，只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再次不要他。 是有多胆战心惊，又是有多害怕呢？ 没人知道沈栾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尤其是前半年。他吊着一口气，每天疼痛难忍，只为了见戚洛苡一面。后来他活着最大的动力就是要报仇，当年抛弃他的仇恨在滋生，日复一日。 见到了，看到了，所有的恨意都消散。他哪有那么恨戚洛苡，只是不甘心，为什么就抛弃他了。 沈栾虚弱地站不起来，戚洛苡的力气也不够，她一边拉着沈栾站起来一边掉泪，很久很久她都没有这么束手无策过。正好湛政进来，见到沈栾大口大口喘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湛政关上门。 戚洛苡抬起头，见到是湛政松了口气，她擦了擦眼睛：“帮我扶起来，我抬不动他。” “要不要去医院？”湛政背起沈栾，好歹沈栾一米八八的个子，湛政憋得满脸通红：“这是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我要带他回去。” 戚洛苡也没多说，知道沈栾是狐狸的只有游依，湛政是普通人。 沈栾比湛政高出一点，湛政背他的时候全身都在用力。不懂好端端一个小男孩儿怎么就长这么高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 “行，白总那边我去说。实在不行带他去医院吧，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戚洛苡点头，她很感谢湛政。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湛政都站在她这边。 “行了，跟我就没必要说谢谢。” 湛政摆摆手，给沈栾扣上安全带站在台阶上：“洛苡，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有些事情你可以信任我。我们的目标，也许是一样的。” 戚洛苡一愣，是不是湛政感觉到了什么。 还未等戚洛苡多想，湛政推了下镜片往回走。 容不得戚洛苡更多思考的事情，她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回去。不管湛政知道了什么都不重要，如果有需要湛政会告诉她。认识这么多年，她可以保证湛政是不会伤害她。 路上开车给游依打了电话，那边响了两声才接通。 “喂？我刚睡醒。” “你现在去我家，沈栾出事了。” “怎么回事？”游依严肃起来：“我没有感知到九尾的能力，他怎么了？” 戚洛苡侧头看了眼双目紧闭的沈栾：“你到了再说，挂了。” 沈栾疼到晕厥，五脏六腑，甚至是每个毛孔都是疼的。如万箭穿心，也如同千万只蚂蚁撕咬。 到家后，沈栾似乎撑不住了，狐狸和人类的形态来回转变，甚至变成人的时候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沈栾的耳朵抖了抖，毛茸茸的，跟尾巴一样。可爱是可爱，不过戚洛苡来不及看沈栾可爱的一面。 “我不难受了，你不要哭。”沈栾挣扎着起身：“你别哭，我最怕你哭。” “我没哭啊。”戚洛苡赶紧摸脸，脸上湿湿的，她哭了：“我哭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乖，不哭。” 沈栾的指尖是冷的，冰冷的让戚洛苡打了个寒战。如果这个体温放在人身上恐怕早就失去生命体征，沈栾还能撑到现在。 游依来的时候脸色大变，她预料到最坏的情况未能想到会这么坏。 她来后在空中画了几道符咒，密密麻麻戚洛苡也看不懂。金色的符咒形成一串串文字。游依咬破手指，双手合十，周围冷风四起。 茶几上的东西被吹倒，戚洛苡感觉周围的风逐渐强起来。 游依睁开眼睛，从口里吐出一个字：“开。” 飘在半空中的物品都掉落下来，周围的风也逐渐停止。 客厅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当一切都静止后，空气中还是很冷。不只是错觉还是真的冷，戚洛苡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了。 “他扭转时空了？”游依皱眉。 “嗯，带我看到了过去。” “怪不得。”游依脸色不太好看，她不知是怪戚洛苡还是该怪谁，也是沈栾心甘情愿才会那么去做，作为守护者守护九尾本就是她的职责所在：“如果单纯让你看到过去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九尾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我只是看到了过去为什么这样？” “是你动了要改变过去的心思，你们签订了契约，你的恶念全都让九尾遭到反噬。幸亏你只是有这个心思没有这么去做，否则现在九尾元神消散，永世都无法凝聚。”游依平静道，这些沈栾都知道，他还是那么去做：“九尾本可以成神，他因人类的善念存活，也因人类的恶念反噬。我不知道你的过去看到了什么，但你产生的恶念太过强烈，这才反噬到九尾身上。”
第182章 我只是在通知你 怪不得，她那么生气，那么想要白邢肃死，但表现出来的是平静。她以为她已经能控制自己的心情，原来不是她平静，是她所有的恶念都转移到沈栾身上而已。 戚洛苡抹掉眼角的泪，原来总是做错的人是她，是她不停地给沈栾添麻烦。 她凭什么配得上沈栾的喜欢？她有什么资格这么有恃无恐？ “他是上古神兽，可以逆天改命，可以扭转时空。代价是灵力匮乏，这是他灵力即将四散的表现。”游依吐出一口气，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一种绝望：“他要等到成为真正九尾的时候要把尾巴给司鹿，这种状态下若是把尾巴给司鹿，他……” 后面的话游依没说，但戚洛苡懂了。 会死的，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九尾。 山海经里剩下的奇珍异兽本就寥寥无几，千万年之间陨落，隐姓埋名，离开人间，生在云海，死在云海。剩下的能在人间找到的，也就只有九尾和风狸。 “有什么办法吗？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戚洛苡问。 游依摇头，人类疾病可以求神来保佑，神之间的对错有神来管，沈栾的事情超出她能力范围内：“这一次我真没有办法，扭转时空，元神俱灭。别说成为上神，此后这世间再无九尾。” “……怎么会这样……” 沈栾睁开眼睛，他的眼眸如零星的星辰，里面的光芒让戚洛苡沦陷。 这一双好看的眼睛，怎么可以就没了呢。 沈栾拉住戚洛苡拼尽全力才说出完整的话：“我自私了一点，我……我不想死，所以没有逆天改命，只是扭转了时空。洛苡，你会不会怪我？” 戚洛苡摇头，她怎么会怪沈栾：“我不想知道真相了，我只想你好好的。” “死不了。”沈栾笑着，他嘴唇苍白，每说一个字都用了力气：“我还想跟你过日子呢，你好不容易才追我。虽然……虽然你根本就没有追我，我出差你都不给我打电话。” “是啊，我追你呢，你怎么可以就走了。我这么不会追人，你要教我才行。” 游依叹气，他们总是错过。很多原因，也有她的过错。她尽力弥补，到最后才发现自己的无能为力。 反噬像天劫，就是神都难逃天劫，况且九尾还未成为真正的神。 “好歹司鹿也是妖兽，我去跟他商量一下，没有办法我也会想出办法。”游依从怀里拿出采灵石：“这本是司鹿的东西，当年女娲开天辟地忘记的一块补天石，这石头有灵气，放在九尾身边能保住他的元神。” “好，我知道了。” 游依点头，没再说什么往外走。没想到沈栾会为了戚洛苡能做到这一步，感情里的事情旁观者谁又说的算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戚洛苡请了两天的假，都是让湛政帮她请的假。最后白邢肃很生气地给她打电话。 第一次，戚洛苡不耐烦。 她已经不理让自己不去恨白邢肃，不是因为白邢肃值得，而是不想让沈栾受这反噬之苦。因为恨一个人伤害到自己最爱的人，这本身就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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