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修远被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这很难说,我的记忆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再者,我知道我自己下过忘川,所以我能很轻易判断出来我失忆了,但……” “如果失去的记忆是少部分,”他举起酒碗举例,“拿喝酒来说,倘若你只喝了一两口,你是发现不了你醉了,因为你的清醒的意志占据了大半部分,但倘若你喝光所有,第二日醒来,也许你会记不得你是怎么醉的,醉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可你一定会知道,你就是醉过了一场,我想失忆应该也是一样,缺失的少了,或许会有察觉不出来的可能,这都说不定。” 他道:“姑娘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落颜儿抿唇笑了笑,转而关心道:“那你就不想找回你失去的记忆么?” “不想,”侯修远不假思索道,“该忘记的,总有它忘记的道理,执意去找,反而会自寻烦恼,就顺天意吧。” 侯修远没待多久,他的时间不多,说是连喝醉的资格都没有,喝光手里那碗,他便离开去寻边齐心,打算继续商议退亲的事宜:“哪怕让她打我一顿出气都好,不退亲她以后还怎么论婚嫁。” 对面的位置空了出来,走了的那个人成了谈论的对象。 落颜儿偏过头来:“大人,你觉不觉得侯修远这个人好像太过于淡然了?听到我们要抓他回地府,他很快便接受了,半点没有显露出要逃的意思,我们要取走的可是他的命呀。” “他逃不掉,又何必徒做挣扎。”渡无回道。 落颜儿:“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他接受得太轻易了,你看啊,薛衡不逃是因为兰月姐姐,秋寄不逃是误认为阿瑾便是百锦,被伤得太深,了无生趣;而侯修远呢?好好地,在阳间还找到一个心悦之人,难道他就不想试一试或求求情?” “刚刚说到……”落颜儿回想侯修远介绍的那个名字,“哦,边齐心,刚刚说到边齐心的时候,他分明脸上都是不舍,却能说退亲就退亲,说断绝就断绝,见到我们还能如寻常好友般,淡定的和我们坐在一道喝酒聊天。” “他没得选择,当机立断,才是对那位姑娘最好的安排,”渡无回道,“你怀疑他什么?” 落颜儿:“说不上怀疑,就只是觉得他好像到了一种置生死于度外的境界,太淡定了。” 酒香持续勾人,渡无回不让她在外面喝,她软磨硬泡,求得了一壶外带回客栈喝。 酒楼的酒到底和客栈的味道不同,客栈里卖的主要倾向于比较涩,从酒楼带回来的这壶,入口醇香浓郁,饮后口齿留有甘甜回味,好喝,容易贪杯。 喝醉的落颜儿向来主动,她的脸上晕开薄薄的红晕,眼尾被酒精染上桃花媚色,双目秋水荡漾,波光粼粼,樱红的嘴被滋润得更加艳丽娇嫩,咬上一口,仿佛就能咬出汁来。 脱去鞋子与足衣的秀美的莲足似妖娆生长的藤蔓,从脚踝慢慢沿着渡无回的小腿缓缓向上爬,酥酥痒痒,在做无声的引诱。 本是想看完最后一点公文,再处理这只不安分狐狸,结果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了落颜儿脚握在手心:“再闹,明日便别出门了。” “不出门就不出门,”落颜儿将另一只脚搭在渡无回的膝盖上,“大人,陪我喝酒。” 渡无回磨了磨牙:“若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是敢喝醉,便把你装进锁灵待里贴身带着。” 把落颜儿抱到床/上。 一黑一红,戴着同心结手绳的两只手,十指相扣。 翻云覆雨…… “大人,停下。” 落颜儿喊停,渡无回停了下来,轻哄:“乖,快了。”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天亮起,落颜儿休养了半日,被伺候得几乎成了一个小废人,药帮擦、衣裳帮穿、饭送到口中,走路要抱。后半日,落颜儿恢复精神,抛弃忙着处理公务的渡无回,自己一个人下楼觅食,顺带走动走动,透透人气。 渡无回不让她走远,只让到楼下,并且离开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她挑了个位置,屁股刚坐下,忽然有个女子怒冲冲闯过来,重重拍了下她的桌子:“是不是你?” 猛地有个人烽火雷霆般出现,落颜儿吓一跳,以至于坐下去时没控制好力道,痛得她五官周起,想揉又碍于位置不好揉,只有强忍着:“你是?” 眼前的女子,身型瘦小,发髻前面留了根辫子垂于胸前,有点肉肉的脸蛋,是偏为可爱的长相,说话时气势很足,仔细看去,就是眼底有一种不该属于她的落寞,其中还参杂着写别的情绪,很难读懂。 女子生气质问,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是不是因为你,修远才要跟我退亲?” “侯修远?”落颜儿端详着眼前人,“你就是边齐心?” “是我,”边齐心坐下,“我昨日看到你们在酒楼一道喝酒,他没有别的认识的人,无缘无故怎么会单独与你喝酒,是不是你,蛊惑他和我退亲?” 某个方面来说,也可以说是她让的,可怜人上门找个说法,竟然找到了她的身上,误会了她与侯修远的关系,落颜儿道:“有没有可能,你看漏了,我身边还坐在一个人,不是单独。” “我只看到了你,”昨日经过,看了两眼,便气得离开,边齐心看到那时,并没见到有其他人,“你不否认,就是承认修远是因为你才和我退亲的对不对?” 不清楚侯修远具体打算怎么做,生怕承认下来会弄乱侯修远的计划,落颜儿挑了部分解释:“你误会了,我和侯修远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就是以前的旧识,偶然撞见了,就聊了两句,问问近况,仅此而已,再无其它。” “旧识?”边齐心不信:“你是他什么旧识,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好,即便你说的是真的,他失忆了,又是怎么认出的你?” 落颜儿:“也许是因为我见他第一面,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边齐心:“还有呢?” “嗯?”落颜儿不明何意。 边齐心步步紧逼:“你即是他的旧识,除了名字应该还知道一些其它的吧?” 侯修远的信息缺失,她哪里知道什么其它的,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她泄气道:“你还是让侯修远跟你解释吧,给个建议,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直接去找侯修远。” 边齐心:“他要是肯说,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落颜儿:“我不会告诉你,这个只能由侯修远亲自跟你说。” 边齐心抓住重点:“所以你知道,修远与我退亲的确与你有关,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听你的话,不要我了?” “真没什么关系,”落颜儿解释累了,干脆说出,“我有喜欢的人,至于他为什么跟你退亲,得由他跟你说,你在这乱猜没有用,我是不会说的。” “你有喜欢的人?”边齐心稍感意外,却仍是不信。 不得已,落颜儿带她上楼,让她眼见为实。 她领着边齐心到住的房间,推开房门,指着房里那名坐得端端正正的玄衣男子道:“看到没有,就是他,这下信了吧。”
第76章 隐藏 落颜儿:“那日在酒楼他也在, 不信我们可以跟你去酒楼,你可以当面问清楚。” “什么事?”渡无回问。 边齐心上下打量走出来的男子,男子五官凌厉, 气质霜冷,比她高了大概有一个头多余,与他对视, 需要仰起头才行。她见男子在转头看向身着红衣的那位姑娘时,浑身的霜寒瓦解,眉眼变得柔和, 满心满眼仿佛只能装得下她。 这位姑娘亦是用同样的眼神回应着。 她深刻的懂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望着二人, 心中不由得觉得羡慕。 落颜儿与渡无回说明情况:“这位是边齐心, 侯修远那未过门的娘子, 说是昨日看到我单独和侯修远在一块,生了些误会。” “单独?”渡无回眉毛凝起, 眼神疑惑。 落颜儿提醒:“酒楼。” 搂住落颜儿纤细的腰肢,渡无回眼底的疑惑愈加明显。 视线扫过渡无回自然放上去的手, 边齐心转换了态度:“不知姑娘有了情投意合之人, 是我疑神疑鬼, 我该知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抱歉。” 她有些出神,走反了方向又拐回来, 驻足问:“你知道他要退亲的理由,你们都不愿意说, 我没办法不去想, 越想我就越害怕, 我就问你一件事, 求你告诉我。” 面对边齐心的恳求,落颜儿为难道:“你说,但我不一定能回答你。” 边齐心声音微颤:“他之所以跟我退亲,是不是跟他的记忆有关?” 落颜儿摇头:“不是。” “谢谢。”来时气势汹汹,走时萎靡不振,落颜儿的回答让边齐心松下了一口气,却不足以使她释然。 送走了边齐心,渡无回收紧力道,将落颜儿拉进怀里,下巴点了点边齐心离开的方向,问道:“你还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落颜儿眼神躲闪。 然而,渡无回仿佛能够一眼就将她给看穿:“真的什么都没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落颜儿微仰起头,眼神澈亮,认真非常:“我说我有喜欢的人 ,她不信,我就带她来看看。” “嗯,”渡无回声音低沉,透着愉悦,“现在她信了。”落颜儿回来的时间太快,他柔声问:“吃饱了?” “啊!”点了菜,她忘记了,“我得赶紧下去,不然人家得以为我不要给撤了,银子都给了!” 渡无回拉住急匆匆要跑的落颜儿,“不要跑,叫人送上来。” “我想到下面吃。”老在房间里待着,她想吸吸人气。 顺着落颜儿的意,渡无回放下手头的事,陪着落颜儿下到了楼下。 “听说了么?有人买下了那废弃许久的顺远镖局,据说是用来改做存放东西的仓库。”客栈人杂,总能听到各种闲言长语,有些嗓门大些的,坐在一旁,总能听到一二。 “这都多长时间了?有两三载了吧,顺远镖局里面爬满的蜘蛛网,恐怕比围墙都要厚,我还听说,昨日有一姑娘,特意赶去,要回了顺远镖局的牌匾。” “胡说,那是去年发生的事,哪有两三载。” “是么,怎么我也觉得这事发生了好久,顺远镖局的牌匾不是早就拆下来了嘛?” “谁知道,也许是放在里屋的某个地方保存着吧,造孽啊,当年如此风光,说没就没了 。” “还不是自家养了个好儿子吗,能怪谁呢,诶。” 连连叹气声,闲聊的几个客人吃完就走,一个故事只讲了一半,落颜儿听得兴尽意阑,半知未解。 边齐心的住处,距离那些人所说的顺远镖局,算不上远,屋里没人,侯修远站在门口等候,话在脑海里面演练了数十百遍,见到边齐心回来,却还是成了个哑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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