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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注意到的就是日光正在与自己金色的鳞片交相辉映。桃乐丝起码花费了五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见过吞尾蛇以后长出了翅膀。终于等到能探索新事物的好时机，桃乐丝毫不犹豫将翅膀拢在自己的怀里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 她的翅膀大概比她的胳膊长上两三个手掌的距离，内侧触感和皮肤相似，而外侧布满了拥有亮丽光泽的鳞片，导致虽然摸上去极为光滑，从翅膀传递过来的感官却有些迟钝，像是隔着好几层衣服。翅膀的厚度更是轻薄，桃乐丝从边缘处摸索时感觉和绸缎的厚度相似。重量则是就算包括了撑起形态的骨头也依旧轻若无物，若非亲眼所见，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后现在已经多了一双龙翼的重量。 除此之外桃乐丝又做了不少尝试。在轻轻松松收回龙翼以后联想到了龙族姿态时的翅膀肯定和人类体型时有所差别。她尝试着更加舒展龙翼，在两三次里终于找到了窍门，目睹了龙翼十分轻松地伸展成更加宽广的模样，最后甚至能够将她整个身体都包裹进去。 随后她小心翼翼在自己周身树立好了用来防护的风墙，轻轻煽动翅膀成功漂浮在了空中。她对风元素魔法的熟稔使得她在空中如鱼得水，使用翅膀倒是和使用风元素魔法飞翔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翅膀更加省魔力还能够防御以外。不过翅膀的幅度对她这个新手而言更加难以控制，她一个不注意使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许就差点笔直地撞上天花板。还好她未雨绸缪的风墙阻挡了她的继续上升，否则桃乐丝怀疑自己可能会把木质天花板撞出一个坑来。毕竟她的头上还有万分坚固的龙角。 桃乐丝摸索着尝试了很多事情，唯一没有实验的是龙翼的坚韧程度，她不想拿刀对着自己的新翅膀，同时也觉得这是根本不需要实验的项目。龙鳞的防御力不容置疑。 海尔达曾经告诉过她长出翅膀代表着龙族的心灵得到了完整的成长。桃乐丝最开始听到的时候没能理解这么模糊不定因人而异的条件，现在终于有所明悟。 也许她和吞尾蛇的交易就是她自己的一次成长。 龙翼的力量也因此认可了她，确定她拥有了飞翔的力量。 桃乐丝抬手抚摸着自己的翅膀，不免为自己的变化感到了欣喜。可惜等她收回龙翼准备换衣服下楼吃饭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自己已经被撕裂的睡衣。显然龙翼的势头势不可挡，根本不是普通布料能够阻挡的。 看来以后穿衣服的时候也需要注意一下材质和款式了。桃乐丝没有那么浪费，使用一次龙翼就报废自己一件衣服。她最后选择了一件稍短的上衣，好让位于腰部的翅膀能够在不损坏衣服的前提下露出来。 她收好睡衣，高高兴兴下楼将翅膀的好消息告诉了大家。 欧文一边恭喜一边皱着眉头立马开始检查她的身体状态，显然十分担心龙翼又会分走她身体里原本的能量。不过好在火元素「龙化」一直以来都在烧灼着桃乐丝的魔力，导致龙翼对她的身体几乎没有造成任何额外的负担。不过欧文还是让桃乐丝喝下了一瓶味道难以形容的魔药。 一直盯着翅膀的丹尼斯立马把自己手里的巧克力吐司递了过去。 “太难喝了，哥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改进一下味道啊。”桃乐丝摆摆手示意丹尼斯和尼姆罗德随意，继续向欧文抱怨，“你明明答应过我要帮忙改善味道的。” “母亲和我最近太忙了。这次我加了春实进去，还是不够吗？”欧文拿回魔药瓶，闻了一下残存的味道，“可能是树蛇骨的味道太糟糕了。” “我还是第一次摸到翅膀诶，好神奇。”尼姆罗德饶有兴趣观察着龙鳞的光泽，随后小心翼翼伸出了自己的手，“而且和羽族的翅膀区别真大。他们有时候走一路掉一路羽毛。” “羽族喜欢一直展露着自己的翅膀吗？可是我在月光厅遇到的羽族都没有露出翅膀。”桃乐丝好奇地问道。 “在炎城的时候他们喜欢互相攀比羽毛的状态和翅膀的形态。不过在外要保护翅膀，同时也需要提高警惕预防战斗，他们就基本上不把翅膀露出来了。毕竟羽族没有【飞翔】的权能，他们的翅膀几乎全是摆设只有观赏性。”尼姆罗德解释道。并且在丹尼斯朝自己瞪眼之前收回了自己放在桃乐丝翅膀上的手。 “原来如此。我本来还有些奇怪没能在月光厅看到羽族们引以为傲的翅膀。”桃乐丝在视觉死角处瞪了一眼一直在摸的丹尼斯。 “羽族进月光厅之前，他们商队的派洛队长应该提醒过他们不要显露出翅膀给耀塔添麻烦。”欧文一边给克洛丽斯写信一边回复道，“如果满地都是他们的羽毛，就会增加我们的工作量了。” 桃乐丝在丹尼斯遗憾的目光里收起了自己的翅膀。她没有忘记自己今天要做的任务，可在家中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火红的身影：“海莫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它？” “我好想也没看到。”欧文停下笔抬起头环视一圈，“应该是又去暴雨领地巡视了吧。四日城肯定有很多让它感兴趣的东西。” 桃乐丝决定等今天的工作结束以后再去找海莫。 虽然已经和吞尾蛇达成了共识，但一天的时间显然没有办法得到什么明显的变化。送入耀塔的伤患和从隔壁城市转过来的重病患者依旧让医师们忙得团团转。唯一令人高兴的就是桑德学姐成功按住了又想要继续战斗的莎乐美学姐，桃乐丝给对方包扎的时候伤口还在渗血，根本不是能够立刻归队的状态。 她越发熟练的治疗魔法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了木元素清新的颜色里。桑德夸赞了几句她的进步，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盯好莎乐美，不让这个武痴擅自行动给医师们添麻烦。顺带为了感谢她还用幻觉魔法变出了一朵美丽的玫瑰夹在了桃乐丝的衣领上。 “至少能够坚持一天的时间为你带来好心情。”桑德打了个响指，“玫瑰的香气我就不模拟了，免得扰乱了你的感官。”这位细心的学姐显然也同样注意到了桃乐丝敏锐的感知能力。 桃乐丝笑着向她道谢，在莎乐美有些生无可恋的表情中走向了自己的下一个任务。 午休的时候桃乐丝撞上了意料之外的场景。她本来正在琢磨着最近能去哪边比较空旷的地方试一试用龙翼飞翔，在看到熟悉的跳动着的红色以后下意识抬头，才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海莫此时确实出现在了耀塔月光厅的后院里面。而单手正托举着海莫似乎在于其交谈的则是即将要出院的羽族商队队长派洛，桃乐丝对她有模糊的印象，因为她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桃乐丝身上「龙化」火元素波动的羽族。 这位拥有锐利眼瞳身材高大的羽族颇有礼貌地向桃乐丝打了招呼。之前兽族在她脸颊处留下的伤口已经尽数愈合，只剩下零星的羽毛能够证明那里曾经遭受过攻击。 “我正在和海莫聊天。”她说话时似乎根本没有抑扬顿挫和起伏，“她是你的家人吧？” 海莫已经飞离了派洛的手臂扑到了桃乐丝怀里。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派洛最后和海莫对视一眼，离开了月光厅种满了日芒花的后院。 桃乐丝推测刚才与派洛交谈的实际上是海尔达。所以她在布下隔音结界以后，直击正题。 “吞尾蛇答应了我会抑制兽族的动乱。这场闹剧很快就会结束了。”她用无比确信的语气向姨祖母宣布道。
第271章 “你已经做好所有最糟糕情况的准备了吗？”海尔达的声音从燃烧着的火焰中传了出来，“如果吞尾蛇在达成目的以后立刻撕毁协议你想好要如何保护自己了吗？如果她立刻消失，你知道该如何从土源的葬身之地脱离吗？” 海尔达的语气甚至没有带上责备，而是一种近乎无可奈何的平静：“就像我母亲当年没有办法阻止我来到炎城一样，看来我也无法干涉你去见土源的决定。” 桃乐丝当然早有准备。她为了如何能让自己在关键时刻起到作用，早就构思好了完整的计划，好让所有最关心自己安危的亲人们都无法挑出任何问题与矛盾。 “这是吞尾蛇最后的尝试，祂已经提前意识到了作为诅咒和惩罚她与土源相关的所有计划都会失败。就算有我插手叠奇也不会恢复神智与祂交谈。祂只是想让叠奇在最后一刻能够清醒过来，与想要道别的人道别而已。”桃乐丝将海莫抱入怀中，静静地欣赏着月光厅后院里洁白的日芒花，“我已经长出了翅膀，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成为真龙，我想这已经足够证明我现在的实力了。只要我不踏上最后一步，土源对龙族的诅咒便与我无关，我会安安全全的回到大家的身边。” “没有那么简单。”火鸟摇着头叹气，知晓根本无法改变桃乐丝的决定，“只要土源愿意，诅咒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更何况那时候你就在祂眼前。” “很多年前我凭借自己的天赋无意识来到了祂的面前，是祂用龙神留下来的东西救了我。”桃乐丝在研究系统界面里的私聊频道时，在整个透明界面的背景里找到了近乎微不可查的普莱温德拉的名字。这符合她的猜想，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惊讶。而且吞尾蛇找上她更是侧面印证了她的全部推测。 在龙神骨都无法唤醒叠奇的现在，吞尾蛇需要拥有龙神气息的新道具以及拥有龙神血脉的存在。桃乐丝和系统完美地符合这两个选项。 “现在应该是我偿还恩情的时候了。因为我并不清楚将这份礼物送给我以后，是否对祂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系统的本质是约束和保护。如果叠奇将其使用在自己身上，抑制自己无法掌控的混乱思绪和力量，也许就能获得更多清醒的时间和自主思考的能力。 “我花费了很多精力才让你能够安然无恙面对吞尾蛇。”海尔达抬眼看向桃乐丝，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在这双眼瞳里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以至于她难得开始回忆起那段总是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她在向着母亲宣布火元素魔法也一样能够完成大业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毫无畏惧的神情呢？ 至少在那个时刻，她对自己的正义与决定坚信无疑。 “我没有办法保证土蛟的可控性。迪安和母亲的龙鳞都不适合用来守护，我自己的更是由于持续燃烧会无差别伤害所有接近的物体。”海尔达没有停止思考， “不，也许能用来烧灼罪孽的火焰最适合现在的场景。诅咒也是土源罪恶的一部分、火元素对他和龙神来说也足够特殊。” 桃乐丝等待着海尔达做出决定。 “我很清楚自己能够与吞尾蛇交谈都是多亏了姨祖母和奥塔姐姐的制约，才让我这样不成熟的年轻人得以公平和吞尾蛇达成交易。”桃乐丝十分清楚自己的依仗无非是吞尾蛇绝对不会对自己下杀手，“我会听从您的安排的。当然，除了让我取消交易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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