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需知道。” 呀,生气了?问一句就生气,典型的恼羞成怒。她现在感觉自己脑袋一片绿,却没证据。
第55章 夜宵 不到一天,手下带着一位船夫颤颤巍巍地进来:“主子,他知道一些线索。” 谢景宸坐落于高堂上,温声道:“说吧,老人家别怕。” 渔夫大爷瞅了一眼目光如锋的楼玉树,吓得跪在地上,手下连忙扶起他,黄橙紫还亲切地为他准备了吃食,再询问他。 渔夫大爷不安地瞥了一眼冷芒毕露的楼玉树,缓缓开口说:“我也不记得多久了,但是这画像的女子我倒是记得。那日一大清早,我准备下船去远湖捕点鲈鱼去卖,忽然看到几个男人拉着两个女孩一块上马车。我与同村的张二哥一块出湖,好心上去问他们怎么回事,哎呀你猜怎么着,那家丁跟恶犬似的,对着张二哥来了一拳,啐我们一脸子唾沫星子,说我们多管闲事,看样子不是我们安州这边的话,倒像是鄢陵县的。” 他们同样询问了渔夫张二哥,听到差不多的回话,便赏了他们一点钱,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往隔壁的鄢陵县。 一路上,他们一边等待韩宣的消息,一边寻找珍花与巫师的下落。 傍晚时分赶到了鄢陵县,东雅累得直吐,黄橙紫同望年扶着她去客栈房间休息,两人更筋疲力尽。 望年饥肠辘辘地吃了客栈里的饭菜,到了晚上被外头街边香气扑鼻的吃食勾得失了智。 “树树……”望年起床朝楼玉树走去,晃了晃他,“好饿,我们出去吃东西吧,我请你。” 楼玉树睁开眼睛,冷漠地推开她,沉默不语,大有拒绝的意思。 “树树,好饿呀。” 楼玉树站起身,话里带刺:“还不穿鞋,等着我来?” 望年不禁解颐,匆匆忙忙跑去穿鞋,挽着楼玉树的手臂往外走。 楼玉树正要扯开她的手,手臂遽然被她捏了一下。 “哇,你的手臂好壮好硬呀,”望年满脸欢笑,“这就是高手的手臂吗?好羡慕……” 楼玉树猝然绷紧手臂,好似特地展示给她看,略有不耐烦:“够了。” “不够,我要继续享受高手的强壮。” 楼玉树继续绷着手臂,硬邦邦的手臂,明明手感不舒服,他不懂望年还摸得这么高兴。 喧闹繁华的街坊夜市摊位颇多,灯光昏暗,热腾腾的水雾萦绕在灯下,香气飘散快馋死入睡的小孩。 他们第一次大晚上出来觅食,有些新奇。 望年看到路边的宵夜,这边买一点尝尝,那里买一点试试,最后扔给楼玉树,又去买了别的沾几口。 楼玉树兴致乏乏,不重口腹之欲,坐在摊位凳子上等在面前买吃的望年回来。 一辆马车悠悠地驰过衢道,车上散发出浓郁的酒气。管家撑起马车窗,让主人通通气,能缓解酒意。 视线望向车外,管家猛地摇醒家主,朝车门喊:“停车停车……” 王佑康不悦地睁开发红的眼睛,蹬了他一脚:“什么事?” 管家揉了揉大腿,指向窗外的望年。 王佑康看了一眼,登时醒了大半,跳下车,气汹汹地拽住正在买东西的望年:“你个臭娘们,快跟我走,吃完饭就跑?” 望年还没反应,楼玉树一脚如重锤狠狠地踢在王佑康的胸膛上,痛得王佑康吐出一大口血。 小摊店主害怕出事,连忙跟楼玉树道:“爷,这位可是王老爷,您可不要乱来。” “老爷……”管家慌忙跑过去,扶起王佑康,趾高气扬的语气说,“你给我等着,得罪我们王家可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 “那就在你报复之前杀了你们。” 望年立刻拦住楼玉树的拔剑:“我没事,算了,他看起来神志不清,应该喝醉了。”她担心这么光明正大地杀人,楼玉树会惹来官府通缉,她可不要当通缉犯。 楼玉树懒得同这种废人计较太多,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没有半分爽感。 管家等仆人把王佑康扶回马车,马车离开望年周围,王佑康动怒地扯他衣襟:“叫上打手,杀了那个男的。” 中间出了个小插曲,没影响望年继续逛夜市,只是大饱一餐后,望年困得直打哈欠,才决定要回客栈。 他们沿着街市走回去,突然一群手持武器的男人们清空了街道,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刚刚还热闹的夜坊须臾间阒然无人,深巷隐隐有狗吠声。月光清冷地照射在地上,拉长了楼玉树巍峨颀长的身躯。 “你们快走吧。”望年不禁为他们担忧,更为自己担忧,楼玉树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必然会杀死所有人。 以后她是不是要也要逃亡了?不要啊,她还想清清白白。 “树树,这里杀人要被通缉的,你知道吧?被通缉,咱们俩就难了。” “废话!”楼玉树眸中闪过一丝鄙夷,转了转手里的剑鞘。 出来闯荡江湖,被官服通缉自然会麻烦,所以平时做任务,他尽量选择没人看到或者抓到偏僻的地方,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突然清空街道必然同官府沆瀣一气。打手们通常杀了人,清理现场,官府再假模假样地巡逻一下,无人问责。 “躲好!”楼玉树让她靠着墙,剑不出鞘。 迎面十几把刀剑劈头盖脸而来,不容分说,楼玉树于危难中云淡风轻,挥剑斩击,无形的罡气汇聚成风刃,杀气凛然,逼退所有人。那些打手的招数还没发挥出来,被楼玉树打得溃散四乱。 仅仅几个眨眼的时间,望年嘴里的加油都没来得及脱口,就结束了。 “妈的,王佑康这老不死的,没说这么厉害。”他们伤势很严重,相互搀扶着离开。 俄而间,结队的捕快正义凛然地追捕了几个打手。楼玉树揽住望年的腰,飞腾直上,轻身跨过房瓦,消失在黑夜里。 “树树,你真棒。”她朝楼玉树的脸上亲了一口。 痒痒的感觉从脸颊向四周扩散,胸腔里的心开始雀跃起来。 “再乱来,扔你下去。” 望年并不畏惧,搂紧楼玉树,睡意沉沉地靠在他身上,任由疾风在身上驰骋,不由自主地沉沉入睡。 系统:[记忆碎片掉落,请宿主接收。] 祖父久久地伫立在村头,等待一辆香车宝马缓缓驰来,但每次等来的都是瘦弱的老驴与来来往往的村民。 “别等了,小树享富贵呢,回来跟你种田吗?” “小树那么小,以后回来都忘了你,谁要一个泥腿子当阿爷。” “阿爷回家吧,他不会回来的。” “我就说嘛,没有血缘都是白眼狼。” 祖父没说话,坐在衰败的柳树下,望着夕阳西下回窠的鸟儿,祥和而温馨。 他才不信他们的话,鸟儿都留恋旧林,更何况是人呢。 “小雪,祖父给你做好吃的。” “汪……” “做什么好?做小树爱吃的炒肉片。” “汪汪……” 小楼玉树双手发颤地夹起一块肉片,不慎落在地上。 这是他今天唯一的一片肉,因为他今天背不出一本书,被先生打了三十下手,眼睛都哭红了。 旁边的男孩见状立马抢走地上的肉,在这里吃慢一点就要被人抢走。庄园里的少年们每日进行严格的武力训练耗体力,总是饥肠辘辘的。 眼下来个小的,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他碗里的饭菜,一把推倒他。 他力量小,根本守护不住,每次没吃几口就被抢走,只能求他们给自己留一点。 灵武族坐落于伏神山深处,重重叠叠的山峦困住想出去的,头顶的天空只有那么一小块。 从离开家那天起,他每天都好想祖父与小雪。 家里的天空辽阔无比,他经常在麦田里同祖父躺着数天上的云,悠闲地度过一下午,醒来总是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床上。 他控制不住大哭,管事的男人瞅了他一眼,觉得他的哭声很烦,抽起鞭子朝他手臂上一挥,他哭得更厉害了。 “我要见我阿娘,叔叔,让我见见阿娘……” 男人一脚踢开他,一双眼睛如野兽般骇人:“这里没有阿娘,只有主人。” 这里每天都有先生逼他们打架,小楼玉树不喜欢打架,他想回到祖父身边。 晚上,他趁巡逻的人不注意,在地上摸爬滚打,准备偷溜出去,想恳求阿娘别送他走。可庄园大成迷宫,他只记得一点路,稀里糊涂地钻进各种花坛和狗洞,终于爬出了灵武族的庄园。 远处星光点点,山前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路面根本看不清楚,山间隐隐还有狼嚎声。 他鼓足勇气,一边哭一边跑下山,身后的灯登时亮起,照亮了路。他吓得在山间翻滚,如同要被送进屠宰场,轻而易举地被人抓住。 “我不要,我要阿娘,祖父,来接我回家,祖父,祖父……”他歇斯底里地挣扎,哭到快被背过去,一路上如何挣扎都不管用,还落得一巴掌拍得他头晕眼花。 狼狈成狗般被拉到杨绯月面前,她坐在明亮高堂,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俯瞰可怜的他。 “怎么好端端跑了?小树,跟阿娘说说。” 他哽咽地恳求她:“阿娘,我见不到你,我害怕,他们欺负我小,我想回家,我见祖父。” “在阿娘身边不好吗?” “我要祖父。” “行啊,只要你打赢他,我放你出去。” 小楼玉树望向门口一个挺拔的少年,比两个自己还高。 “我……我打不赢。” “那就学,学会了便能回去。” 第二天,一个飞踢过来,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快被踢碎了。他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打趴下来,根本打不赢。 他没日没夜地练习握匕首,把练武房里的靶子扎得千疮百孔,隔天又带着新的疤痕接受新的招式,新的挨打。 这一日,他同那少年打了一架,看着胡搅蛮缠,终于用匕首割伤少年的手。随之而来,被少年整个抱起来摔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昏迷在地上。 醒来后,一天不吃不喝的他虚弱无比。他呼唤了许久,无人愿意为他倒一杯水,便艰难地起身,走去倒水。 他正要喝,被同房间的人手疾眼快地抢走杯子。 “给我……” “要喝?”男孩嘲笑地把水倒在地上,“小狗狗快舔。” 结果其他人捧腹大笑,你争我抢地涌上来,把水壶里的全部喝完。 他缓缓地走出去讨水喝,被人一脚绊倒在地上,摔得更疼,哄堂大笑闹成雷声,在他耳边阵阵刺耳。 等他喝到水回来,床上的被单被人弄湿。 他盖着湿漉漉的被子,眼眶湿润。躺在床上的他想起祖父的腰伤,不知道祖父腰伤好了吗?没有他倒水,晚上渴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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