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她跟旁人接触太久,楼玉树总是气生气死,恨不得毁天灭地。为了不被楼玉树抓到把柄,她主动远离男主,走到楼玉树身边。 “想什么呢?” 楼玉树沉声道:“那个女人为什么会闷闷不乐?” “离开爱的人当然会悲伤呀,”望年将他认真思考的样子纳入眼里,便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长得不好看,又没钱,又窝囊,离开这样的男人不是该开心吗?”楼玉树十分纳闷,以望年的标准,她喜欢长得好看的,武功厉害的,还有钱的,最好是他自己,为何这个跟望年相似的女人喜欢这样的男人呢? “因为你不懂爱,姐姐教你,人类有千万种爱,作为旁观的你觉得她应该开心,是因为你没爱过,可于她而言是痛苦,是因为她爱得入骨。人类的悲喜不相通,我们如何才能相通呢?或许,将心比心,想象此刻你就是珍花,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甚至将之视为你的一切,会因为他身体的缺陷而嫌弃吗?” 楼玉树冷漠的眸里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俨然是个接受教育的小孩,有些领悟。 “纵然人世间的爱那么多种,我只爱你一人哦。” 楼玉树:“……” 欣婷缓缓从家里跑来,手里的烙饼刚做好,珍花已经离开了。她一路追着过去,谢景宸看不下,让手下策马带她过去。 “珍花,珍花……”欣婷迫切地呼唤她,直到快接近马车,驾马车的车夫停下来,千言万语皆哽在喉咙。 欣婷举起一袋烙饼送到车窗口,直到珍花露面,她含泪哑声道:“珍花,给你吃,我错了。” 东雅帮她接过烙饼,为难地打量面无表情的珍花。 “珍花,等我找到妹妹,我去找你玩吧。” “你保重吧,也别来找我。”珍花关上车窗,喊车夫驾车,静静地坐回马车内,而欣婷的声音越来越远,消弥于耳际。 欣婷望着远去的马车,眼泪淌湿那张纤瘦的脸,轻声呢喃:“珍花,再见,愿你一切安好。” 得到下一个线索,黄橙紫急着出发,谢景宸自然不可能倾尽全力帮欣婷寻找妹妹,便让暗卫去暗网收集她妹妹的音讯,并让赵大人的手下一块在鄢陵县周边寻找。 欣婷依旧感谢谢景宸,朝他磕了几个响头,愿意同他的手下一块去寻找妹妹。 街巷那边跑来一个矮小又黝黑的男人,一身干净的衣物依旧掩盖不住他的痞气,身上酒味久久萦绕,他大声喊欣婷回家。 欣婷同他们道别,慢慢走向父亲,却被他一拉:“贵人要收你当妾室吗?” “阿爹,我求你了,别乱说。” “赔钱货,没关系,城西的孙二爷看上你了,你收拾收拾,今晚就过去。” “我不去。” “你不去,你弟弟,你阿娘身上还有个小的,她们吃什么?你不去,孙二爷也会把你绑过去。” “你这是要我死……你杀了我吧,阿爹,我求求你了……” 他拽住欣婷往家里走,脸上满是怒气:“死也要抬过去。” 谢景宸伫立在城门边,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无奈挥来一个得力手下,命令他跟上去解决。 听闻长白之巅常年冰雪,只有冬日,望年怕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耽误大家的行程,提前跟黄橙紫要一剂增强体质、预防风寒的药单。 出发之前,两人在鄢陵县逛了一个时辰,储备好药材与生活用品。只是楼玉树突然不见踪影,望年喊了好几声,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下了马车,她们把药材提在手上,谢景宸的手下主动帮她们拎回房间。 望年捂着嘴巴,在黄橙紫耳边轻声说:“楼玉树终于不在,我可算能正大光明地看谢景宸手下的英俊侍卫了。你有没有注意谢安旁边那几个年轻点的手下?当护卫太可惜了,来当我的心上人吧。” “你好不正经呀。”黄橙紫娇嗔地瞪她,拉着她急急忙忙往客栈走,小声地说,“他们习武之人耳力敏感,会听到的。” 前面帮忙提药材的护卫耳朵瞬间红熟了,挺着健硕结实的身板,愣愣地加快脚步。 “真的听到了吗?我看看……”望年撒眸环顾一周,好奇地打量冷酷的护卫们,“哎呀,还真听到了,你看他们,耳朵都红了。” 黄橙紫脸烧成一片红云,羞耻地低头,大步流星地躲回房间。 周围的护卫们原本还偷偷害羞,忽地被道破,耳朵上的火热立刻蔓延到刚毅严肃的脸上。他们面面相觑,又难为情地垂眸,假装没听到。 房门打开,她迎面看到楼玉树正站在窗台边,冷眸里暗藏着无尽的厉色。 望年怔了须臾,若无其事地笑笑道:“回来了,我给你买了糖吃。” 他神情冷峻,恻恻的冷意在笑里荡开,好似下一刻要拔剑剁了她,迈进一步,想震慑她。 望年头皮发麻,早知道就不口嗨了。她浅笑盈盈,迎了上去,胳膊亲密地搂住他脖子:“去哪里玩了?人家叫了你那么久都不来,非得要我用这种的方法,你才肯出现。你一离开,我就好想你呀,哎,以后我都离不开你了。” 脑袋靠在他的胸膛,楼玉树又开始犯心疾了,很不舒服。他抱起望年,放在桌上,走到门口关上门,想教训她。 望年掏出一块糖,在他走来时递过去,杏眼盈盈,展眉舒笑:“吃。” “你为何不吃?”他张口说话,疑心她会下毒,又被她塞了一口糖。 “吃糖容易老啊,我可不要变老。” 楼玉树:“……” 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后,谢景宸敲敲她的门,轻声道:“楼兄,我可否进来?” 楼玉树怏怏不乐地走去开门,迎上谢景宸那张略有急色的神情。 “楼兄,为何杀了欣婷的父亲?” 望年错愕地望向楼玉树:“你……你刚刚去杀人了?” 方才在城门,楼玉树远远地听到他们父女的对话,想起望年说的将心比心,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女人,该如何自处? 肯定是杀了他! “对,你说的将心比心,那女人不希望他死吗?” 望年:“……” 误人子弟啊,她可没教他杀人。苍天饶命,她再也不要当楼玉树的知心姐姐了。 “楼兄有些冲动,父亲死了,解决不了欣婷的事。” 楼玉树面无表情地望向望年,像是要一个奖励:“所以我杀了那个孙二爷。” “你把她家顶梁柱打死了,她们以后吃什么?” “孙二爷的钱放她家里。” 短短的时间就干了这么多事,望年惊愕到恍神,颤着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高手,动手真快。” 嘴里的糖融化在津液中,楼玉树的心病消散不见,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稍纵即逝再次化为那张冷峻的脸。 谢景宸:“……” 关上门,望年走到他面前,又给他塞了一口糖,低声问他:“为什么要出手?” “是你说我不懂,我现在学会了。” 望年倒吸一口气:“下次杀人之前要跟我商量一下,你忘了吗?我们是一体的,我不要被通缉。” 楼玉树厉色冷然地注视她,被她一手搂下脖子,垂下脑袋,侧耳听到她说:“既然那么听我的,把你钱庄的钱都转给我吧。” 楼玉树拉开她的手:“……” “一半,就给一半。” 楼玉树退后一大步,剑指着她,让她远离自己。 粉嫩的指尖轻柔地摩挲他剑鞘上精细的纹路,她缓缓前进,笑得不怀好意:“不给钱,那就给我摸摸,让我色色一下。” 剑利落地出鞘,发出龙吟般的锋芒声,楼玉树的脸冷出骇人的温度,吓得望年连连退后,闭上嘴巴。
第60章 龙兴镇 两天后,他们继续往北前行,目标是长白之巅。然而他们这群人从未去过雪山,就连楼玉树也只是曾在附近的城池做过任务。 越往北走,天气越冷,甚至清晨时能见到雾凇洁白地挂在树枝上。 望年与黄橙紫两人一路添衣服,一路发抖着北上,好在有先见之明,望年在喝补药,抵御风寒,不至于在进入长白之巅时染上风寒。 一个月后,他们在长白之巅边陲的一座小镇停留。习武之人不畏风寒,就连黄橙紫都不似望年裹成一颗球。 万里无云,天空分外湛蓝纯净。龙兴镇地处长白之巅山下,远远望去是此起彼伏的绵绵雪峰。 拥挤的雪镇街道车马嘈杂,人群熙熙攘攘,打南边来的三教九流住满了客栈饭馆,冰天雪地的艰难没有阻碍人们的生活。 为了进山后的用药需求,黄橙紫提议去逛逛药材市场,而谢景宸去寻找几个带队进山的地头蛇,所以,保护黄橙紫的任务落在谢安身上。 楼玉树对谢安的到来很不爽,暗自把望年同谢安拉开距离,剑柄抵着望年的腰,警告她。 望年啧叹一笑,只好挽住黄橙紫的手前进。 镇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商贩嘴里喊着吆喝声,各种海鲜、肉类、吃食琳琅满目。 龙兴镇靠近雪山,盛产的药材大多是山地药材,其中最为出名的是人参与黄芪。拥挤的药材市场人声鼎沸,很多进山狩猎的猎户成队地过来购买药材,主要采购外伤药与冻伤药。 街道上的人们摩肩接踵,他们一到市场,便有一群小商贩簇拥上来,但被楼玉树与谢安的剑一吓,不敢上去同黄橙紫与望年搭话。 黄橙紫走到大户一点的药材铺,想买点固根培元的药材与冻伤药,可药材铺卖得比其他地方贵许多。他们一队人多,购买量也多,经不起这么折腾。 望年提议:“多逛逛几家再决定吧。” “也只能这样。” 他们走出药材铺,门口摆摊的一个满口黄牙的老汉跛着脚,热络地凑上来:“公子姑娘,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我们可便宜了。” 黄橙紫瞥了一眼他的摊位,药材品相不错,但没有她要的东西。 “你要什么说给我听,我可以让我儿子回去拿。说嘛,要什么,我这里最便宜了。”老汉热情地推荐,指了指旁边断手的儿子,“他动作很快的。” “买我的,贵人们,我的最新鲜,你们看看,童叟无欺,不满意还能退。”一个身形单薄,衣衫褴褛的少年老练地把自己的药材箱打开,“别看我这么破烂,人不可貌相,材料都是一顶一的好。” 望年看了一眼,看不出药材好坏,倒是隐隐看到一只精致的哨子,像是用野兽骨头制作而成的。 “好小子你来抢什么生意?”那老汉斥责他,结果被少年推倒在雪地上,撒落了一地药材。 “吵什么?买不买还不一定呢?”望年蹙眉地蹲下身帮老汉捡药材。 老汉艰难地起身,捡起地上的药材,接过望年手中散落的药材,饱含热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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