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弋清眸光冷冽,却又夹杂着讥笑:“青阳的人?” 她的目光并未看那个男人,而是落在了晏无邪的脸上,两人视线交织,让晏无邪有一种眉目传情的错觉。 那双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乃是要去与长泽仙君共谋拯救天下的人,你二人小小贱民,岂会知其中轻重,还不快把房间让出来。” 宋弋清笑而不语,眸色狡黠的的盯着晏无邪。 刚才没细看,弘屠现在却见桌上掩面的女人眉眼生动,一时间动了歪心思,笑意猥琐。 “看你这反应,是不想走?如若不想走,也可留下来一起风流快活,今晚上本大爷保准让你——” 话未说完,脖子上已经贴了一把利剑,而出剑之人,却是那个年龄偏小的随从。 握剑的少年气质冷然,面若冰霜。 徐子澜站在一旁,刚才明显被剑光晃了眼,但少年剑中并无一丝剑气,不像是修仙之人,现在见少年抵着青阳男子的脖子,更是胆战心惊,面露忧虑:身边这两人……应该打不过吧? 宋弋清眸光暗淡无色,浓黑的墨团眼珠像是漩涡一样,引人深陷:“轻尘。” 方才还稳坐如山的女子缓缓起身,身形与身边的少年一般高,语气低柔轻薄:“我们走。” 少年收剑的动作倒是利索,跟他出剑时一样。 被剑指的青阳男子并不想就此放过,刚才那小崽子才用剑指着他,要是这么轻易让人走了,太丢面儿了。 在他手里的铁球被转动着砸了出去:“站住,我有说可以走了吗?” 徐子澜心中暗叫不好,当即拔剑抵抗,但奈何铁锤威力实在是太大,只挡了顷刻就被弹走了。 晏无邪不动声色的射出了一根银针,看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在那铁锤距女子三寸远时,硬生生将铁锤弹开。 银针将铁圆球戳得下陷一块儿,最终钉在了木墙上,动作太快,以至于在场很多人都不知是谁出的手。 徐子澜心有余悸,吞了吞发涩的津液,双目瞪大给自己增势:“这位……公子……” 身边的师兄徐子鸣怒骂一声:“你干什么?”那些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他们一个不入流的小门派,怎么敢惹这种人。 在对上弘屠怒火中烧的虎眼时,徐子澜饶有偃旗息鼓的颓败感,声音都在发颤:“修道之人,宽大为怀,得饶人处且饶人。” 徐子澜与转身的女人四目相对,总觉得那女子在笑,不知是不是嘲讽他的懦弱,瞬间脸色爆红,窘迫埋头。 宋弋清冲徐子澜弯了弯眉眼,人那张粉面含春的脸瞬间红润,明显是被戏耍到了,格外纯情。 “你小子还想英雄救美?你知道她面纱下那张脸长什么样儿吗?难不成你还想给人当后爹?哈哈哈……” 徐子澜涨红着一张脸,他皮肤白皙,增点色就格外明显:“你——” “今日我偏要看看那张脸。”弘屠作势上前掀宋弋清的面纱一探究竟。 晏无邪端坐拭目,嘴角浮笑,一副看戏好奇的模样。 徐子澜疾步上前阻拦,被人轻推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还是死死挡在宋弋清面前:“公子,不可,既是掩面便是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闪开,不然先杀了你。” 两人身形差距过大,那彪形大汉一掌都能拍碎徐子澜瘦弱的胸骨,徐子澜下意识阖上双眼瑟缩脖子,抬手挡住头颅。 又是一根银针。 这下弘屠彻底恼里,环饲四周:“谁?是谁?” 周围有人对他的做派很是唾弃:“人都把客房让出来了,你还要怎样?” “真是欺我墨澹无人?你个青阳人,在我墨澹别太放肆了。” 弘屠不甘怨恨,但眼见又要挑起一番事端,再加上方才出手那人武功一看就在他之上,那人在警告他。 从客栈出来,天空阴暗一片,浓云诡谲,是山雨欲来的趋势。 刚一挪动脚步,身后便是一声匆忙的叫喊:“姑娘留步。” ---- 晏无邪:(北·青阳)小殿下 戚明轩:(南·上岐)小侯爷 书祈珒:(东·墨澹)泽屿派掌门人,长泽仙君
第3章 人心所向 从客栈内追出来的男子一身白袍,不过他的白跟宋弋清身着的不同,他那一身毫无花纹配饰,就像是一条白布随意扯的。 “公子何事?”女人的声音温婉悦耳,听来犹如清风拂面。 徐子澜抓着剑柄半垂着头,整个人局促羞赧,根本不敢看宋弋清那双眼,言语都磕磕绊绊:“现如今天色已晚,二位在外恐有危险,我送二位去客栈吧?” 宋弋清收起了笑意,那双清明澄澈的眸子溢出少许悲色,银色的月光之下,斑驳虚影洒在徐子澜那张隽秀的脸上,让宋弋清好一阵恍惚。 被这样盯着徐子澜心里直发怵,急忙憋着窘态解释:“姑娘莫要误会,在下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宋弋清淡淡的收回眼神,神情冷淡:“走吧。” 好在这地儿还有几间小客栈,不过从三人踏进店里,有几位带着砍刀的人就盯上了他们,眼神不善。 “大哥,你说那小娘们遮着脸,是长得好看还是不好看?” “儿子都那么大了,指定是奇丑无比,怎么?这种半老徐娘你也有兴趣?” 徐子澜跟在宋弋清身后,那些人身上的杀伐之气很重,不像是正派之人:“姑娘,我们换一家吧?” “天色不早了,就这儿吧。” 宋弋清仪态端庄,肩背直挺,腰肢瘦弱,白色的流仙裙在她身上像是一株昙花绽放。 屋内的烛火被点燃,房间狭小简陋,与宋弋清身上那气质并不相配,她端坐在靠近窗前的案桌旁,像是跌入凡尘的堕仙。 宋弋清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踌躇的徐子澜:“不进来吗?” 徐子澜立在那儿进退维谷,清秀的脸愁眉紧皱。 宋弋清勾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多管闲事,被你师父他们赶出来的。” 被戳破窘境的徐子澜窗笼一红,连带着眼梢都染了绯色。 追着宋弋清出来的时候,师父吼了一句要敢走就别回去,看来是被那姑娘听见了。 “真不进来?你还有地方可去?” 女人取下挂纱,真容得以显示,容颜姣丽精绝,肤质宛若白瓷,唇色红润欲滴,杏眼旖旎含情,像是只貌美的狐狸精。 明月皎洁,悬挂在女人身后,但与之对比,徐子澜觉得,面前的女子更清冷干净,眉宇之间灵动生机,又有少许英气,一颦一动撩拨人于无形。 他断定自己是个下流的无耻之徒,因为他像是被那狐媚的女人勾了魂一样,踏出了自己的脚步。 三人坐在方桌上,静得出奇。 女子只顾饮茶思忖,徐子澜不敢多看身侧的人,他的脸色到现在还通红一片,明显是动情之兆,而在他对面的少年,冷肃极冽,只是这样直杵杵的盯着他,让徐子澜很想心慌。 “姑娘?” 宋弋清的思绪被打断,神情平静淡然:“姓宋。” “你也是去泽屿参加比试的?” 提起这事儿,徐子澜的情绪昭然若揭,眼睛弯成一轮弦月。 “对呀,你应该不知道吧?长泽仙君广召天下侠义之士齐聚泽屿,此次比试,天下修道之人皆可参加,听说长泽仙君还会收徒,如果能成为泽屿弟子,那……” 不等人打断,徐子澜自行缄口泄气:“成为泽屿弟子我就不想了,我就是想去一睹长泽仙君的风采,听说长泽仙君要成仙了。” “成仙?”宋弋清莞尔轻讽:“他成什么仙?” 徐子澜仰头憨笑,陷入了对长泽仙君的敬仰中,并未察觉宋弋清此刻的脸色。 “上仙啊,得道飞升上仙,自此归于混沌,不受俗世羁绊。” 宋弋清:“他这辈子都成不了仙了。” 宋弋清这话冰冷无情,跟她此刻的容貌一样,冷若冰霜,甚至还有嗤之以鼻之嫌。 徐子澜透亮的眸子瞪大,饱含迷惑不解与纯真:“为什么?” 宋弋清斯条慢理的饮了一口茶水,眼波流转含殇,回答得恣意放肆:“不为什么,我不想他成仙。” 男人的表情瞬间低落,清澈的瑞凤眼中掺杂着几丝愠怒:“长泽仙君成仙难道不是人心所向吗?” “他要是成仙,就更有能力保护天下苍生,就跟三百年前那样,用归尘剑和轻羽剑诛杀魔种,封印魔尊,保我人族百年安危。” “你现在能过上安逸清闲的日子,不也是因为长泽仙君吗?” 徐子澜说这话时意气风发,很是激昂,与之前的怯懦拘谨大相径庭,最后还不满的小小责怪了一番宋弋清的谬言。 “我偏不向。” 宋弋清回答得强势逼人,有一股气直冲徐子澜身上而来,刺得他骨骼颤栗,浑身发凉,对上那样一双如浓墨一般晦涩的眼睛,徐子澜也哑言了。 徐子澜:算了,人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就算这位姑娘不想长泽仙君成仙、长泽仙君也会成的,又不是她说了算。 “不早了,歇息吧,轻尘,你晚上跟他睡一屋。” 轻尘轻点了下头,并未出声,表情无情无欲,但一对上徐子澜,又有股似有如无的敌意。 宋弋清下了逐客令,徐子澜也不好再留,起身拱腰作揖:“多谢姑娘收留。” 天际满轮圆月,月下倏闪过一道黑影,最终落在了房梁之上,与顶梁女子并肩而立,两人一黑一白,周身气质也迥然不同。 魏沢负身而立,腰间别了一柄黑色的剑,一身暗涌的阴气,脸上也是邪戾冷漠:“红尘客栈那些人都是去往泽屿的。” 提起这个名字,宋弋清脸上的嗤笑过于明了了,容貌妖冶媚惑 。 “想不到过了三百年,他长泽仙君的名号还是这么名扬九州,真是讽刺啊。” “青阳殿下晏无邪,上岐小侯爷戚明轩,岚山周伯阳,都是皇室和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都想去泽屿问道,那位自己的道都还没修明白呢,也不怕误人子弟。” 戚沢很是不屑:“都是自诩名门正派而已。” 宋弋清:“话说这个戚明轩,他还与你有些渊源。” 戚沢并不着心这事儿,他从始至终都注视着宋弋清,他的眼里只有她,以至于现在涌出的感伤更浓:“览淅的人也来了。” “览淅?”宋弋清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这才恍然:“苗疆?” 戚沢:“嗯,不过柳青芜没来。” “哼,换了个偏颇正派的名字一时还想不起来,柳青芜,老朋友了。”说到‘老朋友’三个字时,宋弋清眼里杀意尽显、深恶痛绝。 “苗疆当年因阴邪残暴被逐出九州,没成想却让柳青芜在西处各番国自封为王,三百年不入九州三国境内的她、现如今居然还敢卷土重来,还是来泽屿参加比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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