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弋清本就是诡,那雷刑她也会受,一道道雷电劈在她身上,心肺具损,肌肤滚烫似火焚,可宋弋清全然不在意。 又是不知胜负。 诡气也逐渐缠绕上宋弋清。 混沌之间,所有的过往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中浮现,可有些却格外清晰,师父的死,书祈珒的背叛和折磨,书析伝死后的浑噩,天下凋亡的惨状,所有的痛与恨都充斥于她体内。 仅存的理智让她知晓,这是轻尘蛊惑她的手段,可她……却再一次能完完全全看清那张脸,书析伝的脸。 他斯文儒雅,笑时眉梢都泛着柔波,春日风夏日泉,眼睑之下,是笑吟吟的皎洁莹润,他抬手,替她拭去眼下的泪痕,指腹间残余温热,摩挲时,眼下的宠纵险些将她溺亡。 轻尘猩红的眸底遍布贪婪,死死绞紧了那二人,嘶吼的音色不再如他的本音,而是无数恶灵尽数张牙舞爪。 “宋弋清,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明眼人都能看出,宋弋清和徐子澜不敌,迟早会被轻尘吞噬,可千钧一发之际,二人却遽然变成三人。 “宋弋清。” ---- 修勾复活,白月光也给我复活
第117章 两魂一体(小修9.26) ====== 声色如风拂杨柳,娓娓动听,可太过久远,久远到恍如隔世,如梦似幻般虚浮万千。 宋弋清掀开轻阖的睫羽,眼睑轻颤,眼前不再是黯淡与轰鸣,而是一道人影。 他一袭白衣,身无点缀,可勾唇含笑时,眸中沾染着上神的悲悯与仁善,模样清秀而不过分昳丽,褪去凡尘俗气,白璧无瑕又仙姿玉色。 琼宇之下,金鳞溢洒,映照在他身上,令人不得不感叹他的惊为天人。 就连跪倒在地的书祈珒,也死死瞪着乌黑的瞳,惊恐万状。 “书析伝?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宋弋清只觉得是幻境,是一场绮梦,可她宁愿在轻尘的蛊惑下醉生梦死。 手臂轻抬,颤颤巍巍的白玉指尖轻触到那张朝思暮念的脸颊时,温热与细腻传来。 四目相对,无声之间,宋弋清早已潸然泪下。 “书、析伝。” 她顿了下,磕绊的念出那个早已经刻在心底几百年,却极少从她口中吐露的名字。 书析伝同样刻苦铭心,替宋弋清拭去唇角血迹,眷恋的狎昵柔情似水。 余光轻瞥,悬空的轻羽剑就落于他手。 他与宋弋清无需多说,只一个默契的对视,两人两剑,相得益彰,顷刻间,就将轻尘禁锢于阵法中。 轻尘未挣扎,收了力,神色寂然,俨然也震惊于书析伝的现身。 万籁俱寂,几人翩然落地。 徐子澜呆怔于一旁,目之所及,是书析伝牵着宋弋清的手,二人亲密的相视一笑,他心中五味杂陈,又疑惑居多。 书析伝嗓音清越:“这阵法只能束缚他片刻,山下的魔族也早已被徐公子除去,诸位要想逃命,请便,能活几日,就看诸位的造化了。” 逐客令一下,不少人逃窜得极快,拥堵的人潮霎时只剩下寥寥无几。 宋弋清一刻不离的盯紧了书析伝,担忧眨眼间,人就会烟消云散:“书析伝?” 事到如今,宋弋清仍觉得这是镜花水月,幻梦一场。 书析伝莞尔,眉眼间笑意晕染出桃色:“是我。” 一时,难以言喻,又情难自抑。 眼见二人十指紧扣消散离去,徐子澜步伐微晃,却被一旁的叱月误以为是要追上去,还拦了一把:“徐公子。” 这下,几人面面相觑,都怪异不已。 叱月讪讪一笑:“三百年了,想必他们有许多话想对对方说,就让他们二人待片刻吧。” 徐子澜垂眸,神色晦暗不明,本就破碎的面容因颓靡,更是死气沉沉。 “他没死,他是从我体内出来的,为什么?” 叱月否然:“他已经死了,死了三百年了,至于你和他,也是有一段缘分。” 徐子澜不知缘从何来,心头杂乱,也不愿多想:“我和他……看起来真的有些相似。” 戚明轩安慰:“你是你,他是他,宋弋清与书析伝不过是前尘往事了,如今你才是她名副其实的夫君,这种就相当于他是……亡夫,你是续弦,没什么可比较的,况且她心里有你。” 徐子澜不欲多话,只内心思忖。 想到以往宋弋清也说书析伝是她的夫君,想到以往宋弋清与书析伝是迫不得已才分开的,他也想体会宋弋清和书析伝的难处,可心中怎么都不是滋味。 魔气褪去,亓云山又恢复了些许绚烂夺目的光彩和神气,流云雾绕,日照金山,让人心底不觉宽慰。 二人立于山巅凉亭俯瞰,岁月不曾蹉跎,只静谧安好,他俩仍旧是曾经的容颜,却心境不复。 书析伝眼下满是怜惜心疼:“似乎……让你独自一人吃了许多苦。” 宋弋清倚在书析伝怀中,怆然涕下,本就憔悴的容颜因沾染了泪,眼眶湿红,更是楚楚动人:“还好,只是会很想你。” 书析伝:“我也是,我也想你。” 不同于如胶似漆的缠绵,寥寥几语,有久别重逢的愉情,亦有心酸,还有依附。 “我以为我死后,连化作天地间的尘埃都是奢侈,可我却在几具肉身中,弥留了一丝残魄。” 宋弋清心有灵犀:“别琢?” 书析伝颔首,轻卷起宋弋清青丝,缱绻的勾在手中把玩:“嗯,几世之后,那具肉身就成了徐子澜,倒是冥冥之中有天意,让我再次遇到了你。” “在他被轻尘诛魂时,我的那一缕魂与他躯体相离,才得以和你相见。” 宋弋清扭头侧目,翕动着薄红的唇欲言又止,眼底的缱绻与心痛骤然生出更多的泪。 书析伝不厌其烦的替她抹去,虽轻笑,却总归掩不住怜爱:“在此之后,我就会彻头彻尾的消亡于这天地间,不会再留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重逢的愉悦太过短暂,宋弋清只知啜泣而哑口无言。 书析伝捧起宋弋清消瘦到下颚线凌厉的面颊,竟比三百年前瘦弱了太多了,清冷眉眼间早不复当年恣意肆行的自在,娇俏也荡然无存,有的只有被这世间疾苦压抑的郁结。 书析伝心尖泛疼,轻声细语哄道:“别哭,我最不愿见你哭,不然我会后悔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叫你不得安生。” 宋弋清摇头,却怎么都止不住泪:“一定有办法可以救你的,一定有,你不该死,你不能死,书析伝。” 书祈珒和柳青芜被扔回了暗室,柳青芜却神思恍惚到失常,嘴里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书析伝怎么会从徐子澜的体内出来?一人两魂?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弋清不会那么做。为什么?他们居然可以?他们为什么可以……” “不是任何人都行的,一定有某种特别的牵连,书析伝和徐子澜共身,凄凄和宋弋清,究竟是为什么?” 回想到书析伝与徐子澜的容颜,再想到那认主的轻羽剑,柳青芜疯癫更甚。 蓦地,又一把扑倒书祈珒身旁,尖利地咆哮着逼问:“书祈珒,你说呀,你告诉我为什么!” “徐子澜和书析伝是什么关系?他俩是什么?巧合吗?他们为什么能存于同一具身体内,你告诉我!” 书祈珒与柳青芜恰恰相反,他清醒,镇定,隐隐约约间,无光眼底竟蹦出振作,全然不顾一旁胡搅蛮缠的柳青芜。 “两魂容纳于一体,要魂魄和肉.体都契合,自然不会是巧合。”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那个答案,只是你自己不敢说出来罢了。” 柳青芜心如死灰,猛地跌坐到身形不稳,趴伏在地,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她却不信,摇头晃脑,痴傻得惊叫连连。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书析伝不可能转世,他用了禁术,他早就魂飞魄散了,绝不会入轮回道,凄凄也不可能,徐子澜不会是书析伝的转世……” 最后那一句,柳青芜连说出来都不敢。 “你明明告诉过我,凄凄死于邪灵手中,她的魂魄会散于天地间,成为飘渺,再难凝聚,也不会转世,你骗我?” 书祈珒沉着自若:“我没骗你,理应如此。” “理应”二字叫柳青芜不得安宁,理应不会,那就是有别的原因,叫徐子澜成了书析伝的转世,宋弋清是…… “不可能!”事已至此,柳青芜还是认定书祈珒在信口雌黄。 可一对上书祈珒那一潭死水幽寒黑瞳,猛然如坠冰窟:“你早就知道?你知道宋弋清是凄凄的转世?” 书祈珒:“不是转世,只是在几百年前,她俩的魂魄同属一脉。” 这下,柳青芜彻底狂躁,神志疯魔,揪着书祈珒散乱的衣袍撕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书祈珒厌弃的拂走柳青芜:“从来都知道,遇见她的那一天。” “从来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告诉你了又能如何?”他无情,薄唇间多讥诮。 柳青芜泣不成声,却歇斯底里:“那是我妹妹!” 却只让书祈珒唇角讽刺笑意愈深:“她不是,那是宋弋清,不是柳凄凄。” 柳凄凄目眦欲裂,揪着书祈珒,利甲都快刺入书祈珒冒着汩汩鲜血的皮肉间:“是你告诉我她的魂魄不会再留在世间的!” “又如何?柳凄凄是柳凄凄,绝不可能是宋弋清,你难道不想让她复活吗?别忘了她是怎么死的,当年要不是你,她会死于邪灵手中,会落得如此下场吗?” 柳青芜叫得愈发刺耳:“我只是想要她有个好的结局!你要是早说她有魂魄弥留世间,能得善终,我又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可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她!宋弋清不是她!” 书祈珒也再难维系沉着,怒气上涌后,朝着柳青芜吼了回去,音色粗哑,眼底布满猩红,脖颈青筋暴起,浑身因情绪不稳而战栗。 柳青芜刹那回魂,却又霎时狠甩了书祈珒一巴掌,晶莹泪珠也急遽下淌,笑得哀凄:“难怪,难怪你对她那么好,好到我都替凄凄不值,原来是这样,原来至始至终,你只是把她当做替身!” 到头来,该不值的是宋弋清。 可也察觉有异:“那你师父呢,你都看得出来,他难道看不出来?” 又是短促的静默,柳青芜更是笃定:“他也知道?他居然也知道!你们一起骗了她!” 书祈珒双眸无神,眼底却仍有一分冷峭:“从一开始,宋弋清就是他补偿给我的替身罢了,他当日无情,为了他心心念念的道不愿出手救凄凄,后来又不忍见我意志消沉,所以才勉为其难将宋弋清留下。否则你觉得凭宋弋清再好的天赋,一介女子,和我们为伍,会徒生多少麻烦,师父怎么可能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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