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离,我没让她来,将她困在了红尘客栈,你知道的,我们第一次相识,就是在那儿……” 初见时,宋弋清头戴轻罩,姿态轻柔,只凭借眉眼,徐子澜便能看出她仙骨不凡,继而心之神往。 宋弋清也回想到了那天,自红尘客栈时,他就已然为她做到舍生忘死了,她那时还以为徐子澜不过色胆包天。 “区区一个禁身阵,你不会真以为就能困住老娘我吧?” “你们修仙问道的就是废物。” 暗离现身时,周身魔气泄露,众人自知是魔族,也曾有人见过她,一些道法低微的人,见人后立刻退避三舍。 暗离目眦欲裂:“敢动我的人,我今日就血洗了你整个仙门百家。” 如此来势凶猛,可面色却惨淡虚弱,想来强硬破阵也费了她不少劲儿,撂的狠话衬着那双眼,阴森可怖。 暗离想着打破阵法,冲那些阵眼弟子下手。 书祈珒一个眼神,一旁的书嵊心领神会。 眼神又落在交缠在一起受刑的二人身上,两人皆是一袭白衣,那位形似书析伝的弟子,如此一看,倒是更像了。 从徐子澜口中喷溅而出的鲜血血珠染了宋弋清满脸,男子奄奄一息,双眸发软的险要闭上。 “徐子澜……”宋弋清低喃着他的名字,如此反复。 徐子澜却在宋弋清一次次的呼唤中,脑中重现着以往宋弋清唤他名字的场景。 有姿态端庄的,有气恼的,也有羞怯涟漪的。 一旁的剑化作虚无,凭借意识而成的剑,不再是那柄清透泛白如冰的剑身,而是剑身发青,像是缠龙盘踞,正气凌然,波澜壮阔到地动山摇。 书祈珒有所察觉,却又难以置信,双目失神僵滞。 只等生死未卜的白衣少年手指轻动,那剑好似有共鸣一般,竟落入徐子澜之手。 徐子澜全身经脉好似重塑,身体好似注入了大股灵气,阵法异动,不仅如此,所有人手执剑柄皆有颤动迹象。 执剑在手的少年倏然起身,样貌昳丽,眉宇强势,形体坚若磐石。 几招,对少年来说轻而易举,便破了那阵法。 此前稳坐如山的书倾在认出那把剑时,就已是坠云雾中,从贵椅上起身。 “轻羽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早在三百年前,轻羽剑便连同归尘剑在巍冥山封印了温恪瑜,如今又怎会在这儿? 且随着书析伝的身陨,他将再无转世的可能,轻羽剑也该无人再握,这人也必不可能是书析伝的转世。 可那人手握的,定然是轻羽剑不假,不然不会有这么强的剑气,冲撞得他都得踉跄两步,扶稳座椅。 同书祈珒和书倾一样,宋弋清许是普天之下最熟悉轻羽剑之人,她也同样诧愣出神。 场面一时陷入寂静,有的只有无数的长剑颤栗。 一头发花白老者也算见多识广:“青龙缠柄,润玉之色,通体凛然正气,一剑既出,万剑归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 “轻羽剑?” 百家门派的质疑声不绝于耳。 “怎么可能是轻羽剑?这轻羽剑不是长泽仙君的佩剑吗?而且还封印着温恪瑜?” “归尘与轻羽两把剑,想来是当年的轻羽剑剑主转世成人。” 立于众人中的男子英姿飒爽,满嘴血迹更衬得肤白胜雪,一身浩然正气。 徐子澜眼尾似挑似垂,迎风而举,嗤嗤轻笑,清俊疏朗的面上,满是对不远处之人的不屑。 那一刻,书祈珒甚至觉得那倒是就是书析伝,是书析伝回来了,来找他寻仇,来向他护短质问。 徐子澜:“书祈珒,你既说她是魔族,那我今日就想知道,修行禁术、残害同门、欺师灭祖的你,又算什么?” ----
第79章 剑指仙君 =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皆是不敢相信这人所说是真的,可那人又手执轻羽剑,日后指定是成仙之人,又无人敢明面置喙。 “为复活往日情人柳凄凄——也正是如今览淅派掌门柳青芜的胞妹,背弃师门多年教诲,逆天而行修行禁术。” “贪图师妹躯体,为已死之人借尸还魂!不惜引魔灵入同门师妹体内,让她受万魔吞噬,堕入魔道。” “如今你也敢口诛笔伐除魔正道?” “你配吗?” 徐子澜字字铿锵,掷地有声的言语,是他对宋弋清往日遭遇的疼惜与不甘,以及对这位虚伪作态的清明仙君的不屑。 想他当日还为了给书祈珒正名,顶撞宋弋清,自认为宋弋清一介女流,不明事理。 她哪是不明事理,她是看清了那位世人口中救苦救难的长泽仙君真面目。 当庭对峙的少年不惧不退,眸中闪着万千柄利剑。 柳青芜与落渊也早已停战,眼见众人嘀咕交谈,对徐子澜所说难判真伪,唯恐大乱。 “住口,魔女的拥护者也敢口出狂言、妖言惑众,谁又会信你?” 书倾:“长泽仙君乃浔阳真人座下弟子,浔阳真人心系天下,实属我仙门百家之表率,他的弟子,自是品行端正、怜悯苍生的长泽仙君,又岂会是心思不纯才堕入魔道的她。” 宋弋清被暗离扶起,自是身虚体弱,可一对上书祈珒,又是那般蔑视无畏:“这是在为我师傅清理门户吗?” “他老人家仙逝多年,你又从何而知?” 即便是区区四人,暗离也仍旧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无妨,等下让他亲自去问侯浔阳真人。” 明明未占据人多势众的上风,但却狂狷到唯我独尊,瞧着倒俨然是邪门歪道。 书倾:“与妖魔为伍,还说不是魔族?” 宋弋清虽毁了容,但眸色与气质清冷脱俗,傲慢恣肆:“不过区区一个歪风邪气的野道士出身,凭你,还没资格评判我。” 书倾丧了脸面,凶相毕露。 徐子澜同宋弋清情绪差不了多少,轻藐,愤懑:“品行端正?怜悯苍生?除三百年前封印魔教温恪瑜,他还做过什么?” “他做过的,你们又怎知宋弋清没做过!” 悠悠重口过于聒噪,徐子澜不自觉拔高音调,为自己造势,也为了能相持书祈珒。 “长泽仙君,你敢说,当年你是以一己之力诛杀的魔种,封印的温恪瑜,与宋弋清毫不相干,她在其中未出半分力,毫无用处吗?” 徐子澜在赌,他虽不知当年往事,但他深知宋弋清并非是会大难当前,而不管不顾之人。 “你说呀,你敢承认吗?” 宋弋清被徐子澜这猝然一吼吓一哆嗦,好在腰身缠上一只手,将她往他身上带,她也牢牢的靠在了徐子澜怀中 少年双目凶狠且猩红,书祈珒确认,他不是书析伝,书析伝才不会这般失态无礼。 “他自是不敢承认的。” 飘渺如风的话自半空而来,旋即,从一灵龙身上落下两男子。 还有各类奇形怪状的妖兽显现成人性,也算魑魅魍魉,沾染浓郁的妖性。 戚明轩自那日出了侯府,想着万一路上有耽搁,误了时日就不好了,于是就去找了汩麟,也恰好碰见了晏无邪。 两位玄衣男子容貌俊朗,身姿矜贵,又是皇权贵族,一出场,引众人瞩目。 晏无邪一见徐子澜手中的轻羽剑便知当年往事如何了,淡薄言语中略有轻蔑:“因为……温恪瑜并非由这位长泽仙君封印,魔种也并非由他所诛。” 此言一出,全场惊呼。 柳青芜:“胡言乱语!” 戚明轩也是不惯着她:“这么着急反驳干什么?有这么心虚吗?” 柳青芜虚眯起混浊黯淡的眸子:“有何心虚?” 晏无邪看了眼隔着众人的宋弋清和徐子澜,归尘剑和轻羽剑的主人,当真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良配。 “温恪瑜自是由归尘剑和轻羽剑的剑主所封,如今轻羽已出,敢问长泽仙君,您是归尘剑剑主吗?” “既是归尘剑剑主,如今巍冥山封印已解、温恪瑜已出,何不看看你的佩剑到底是不是归尘?” 晏无邪冷言冷语,面色波澜不起,却字字咄咄逼人。 而众人只关乎一件事儿。 “归尘和轻羽的封印解了?那魔头岂不是被放出来了?” 众派顷刻间便乱如散沙,惊惧得可用懦弱来形容,全然不见修仙救世之人的风采。 即便是如今修炼之人相较三百年前数不胜数,却无一人可担得上拯救苍生,只因真正的众位修者,早已在三百年前那一战,早已死伤殆尽。 宋弋清本以为书祈珒能重振仙门百家辉煌,但她错了,书祈珒志不在修仙问道,又或者,比起成仙和振兴门派,他心中的执念更重。 其中不乏还算清醒之人:“诸位莫慌,长泽仙君在此,轻羽剑剑主也在此,一定可以再次封印温恪瑜。” 晏无邪见书祈珒面色隐晦,也算神态自若,不免轻勾眉尾,以示挑衅。 书祈珒一旁的柳青芜也历经过风浪,自不会因三言两语就乱了阵脚。 “诸位,巍冥山封印三百年未解,如今这人,虽是轻羽剑新主,但因召出轻羽剑,致使巍冥山封印有损,放出了温恪瑜,定然是受了那魔女的指使。” 柳青芜手指着徐子澜和宋弋清,暗离无语汗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戚明轩恨毒了柳青芜,瞧见人就浑身不适:“分明是你把温恪瑜放出来的,你个满嘴谎话的老妖婆!” 被唤作‘老婆娘’的柳青芜青色的额筋都暴出来了好几条:“戚小侯爷和青阳皇子指定也是受了那人的哄骗!” 如此牙尖嘴利,还真是把一群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对,他们几人就是一伙儿的,泽屿大选时我就见他们是一路人。” 暗离气恼得骂了两声粗话:“你们正道之人还真是愚不可及,” 两三下忽悠就把人唬得傻不愣登的。 宋弋清自揶揄了一句:“什么叫我们正道?我们现在可是同属邪魔。” 戚明轩年岁不大,性子也偏激,当即暴跳如雷应下:“啊对对对,一伙儿的,你要怎么着我?” “不过我可说好,我一人所为,与上岐、与镇北候一脉毫无干系。” 晏无邪深知以他几人之力,是断然救不下宋弋清的:“宋弋清于我青阳渊源深厚,烦请长泽仙君高抬贵手,将人交由我带回青阳。” 先兵后礼,也算顾及了书祈珒颜面,书祈珒要是不答应,他还会抖出宋弋清归尘剑主的身份。 晏无邪:“不然于我,于整个青阳皇室,都不好交代。” 猖狂至极,还搬出了整个青阳。 柳潇潇:“还真是沆瀣一气,蛇鼠一窝。” 览淅什么名声,在场之人无人不晓,晏无邪不知青阳竟有朝一日还能被览淅诟病。 书祈珒罕见启唇,声凉如水:“你青阳皇室是要与整个人族为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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