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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点了点头：“嗯，就是那家。” 张蔻蔻麻木道：“所以自然研究所的真实身份是？” 沉默许久的小白，解释道：“是专门管理妖怪的官方机构，化人后的妖怪都归自然研究所管理。研究所负责监管妖界的秩序，妖怪在人间生存必须遵守法则。不可以向人类透露身份，不可以伤害人类，不可以随意使用妖术，否则就会受到惩罚，被研究所抓起来去踩缝纫机。” 张蔻蔻的认知从今天下午开始，不断被高频率的颠覆刷新。既然自然研究所是监管妖怪的，那所里的工作人员岂不是...... 她颤声开口：“所以......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也是妖？狗哥、胡菱、熊所长都是妖？” 小白点头：“对。狗哥是中华田园犬，胡菱是红狐狸，熊所长是熊猫。” 好吧，好吧......原来电视剧里的妖怪就在她身边...... 她的员工是妖，顾客也有妖...... 小兔补充道：“老板，妖怪不会主动伤害人的，我们只不过比正常人类活得久一点而已，平常大部分时间都在修行。” 张蔻蔻问她：“你几岁？” 小兔的耳朵重新冒了出来，耷拉在头顶，不好意思道：“我还是孩子呢，才两百多岁。” “......”张蔻蔻又慢吞吞问，“普通人类都能看到你们的本体吗？” 小白摇头：“如果妖怪不主动暴露本体的话，大部分人类一辈子都察觉不到，除非是修行特别高的人类。” 张蔻蔻很不理解：“那为什么我能看到？我并不是什么修行大师啊......” 小白推测道：“还有一部分开了阴阳眼的人类，也能看到鬼魂妖怪本体，这都取决于开眼程度的深浅，所以大概率是你的开眼变深了。” 张蔻蔻震惊道：“这还能变深？能变回去或者关上吗？” 小白为难摇头：“都是天生的。” 张蔻蔻再度陷入沉默。 “老板，你能看到我的本体，这不就说明我们有缘嘛！好多人想看都看不到呢！”小兔轻轻摇了摇张蔻蔻的手，试探问，“老板，你应该不会开除我们吧？” 张蔻蔻没有正面回答她，站起来疲惫摇了摇手：“那个，很晚了，我想静静......” 小兔不解：“老板，静静是谁？” “......” 从厨房到房间的路上要经过会客厅，现在已经快要凌晨，厅里灯火通明还能听到说话声。张蔻蔻本想直接回房间，但身体违背本能下意识往会客厅走去。 今晚小兔和小白把老底全交代了，俞仁是鲛人玄宇是仙鹤，但当她问到圻胤的时候，两人支支吾吾怎么都不敢说。 张蔻蔻站在会客厅门口，手指放在门上犹豫不决。她垂下眼睫，深呼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下一秒，她僵站在门口，眼前是从未见过的奇幻场面。 诺大的会客厅里，规规矩矩站着不少人。这群人统一头戴黑色乌纱帽，身上穿着一摸一样的红色仙袍，有人手捧着黑色或红色的圆罐子，有人手里拿着毛笔。 而圻胤束发戴冠，穿着华丽威仪的云纹仙袍，眉眼冷厉端坐在上首位置。身旁站着的玄宇，同样穿着仙袍，眼神惊讶盯着她。 这并不是张蔻蔻第一次见到圻胤古装的样子，她像从前一样闭了闭眼再睁开。而这一次，什么都没变，他没有变回现代装束。 屋内的人也没有消失，所以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如果张蔻蔻第一次来这里，一定会以为自己误入某古装剧拍摄现场。 但，这是圻胤的家。 这是，她住了好几个月的地方！
第78章 小吊梨汤三 灶仙们正在汇报工作, 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交谈声嘎然而止。屋内所有人的视线，一致落到意外出现的张蔻蔻身上。 空气凝滞, 鸦雀无声。 灶仙们显然忘了人类并不能看到他们这回事, 一位穿着红色仙袍的老者，手里捧着圆罐子正站在圻胤面前。 老者虽然转身盯着张蔻蔻，但他手中罐子流出来的红色荧光, 依旧在源源不断注入到圻胤桌上的圆罐子里。 隔着距离, 张蔻蔻和圻胤无声对视了几秒后, 主动讪笑道：“那个......打扰了哈，你们忙。” 说完, 立刻把门关上开溜。 老者转回身准备继续汇报工作，转瞬间又反应过来不对劲，随即不可置信看向圻胤, 错愕道：“灶神, 这小姑娘能看见我们？？？” 灶仙们面面相觑，顿时哗然。 怎么可能, 普通人怎么可能见到神祇？ 座位上的圻胤，瞬间闪现到张蔻蔻面前, 他挡在她身前，深深注视着她：“别怕。” 圻胤倏地消失不见, 屋内的灶仙顿时炸开了锅, 七嘴八舌八卦起来。 “那小姑娘是谁啊？她不是人类吗，怎么可能看到我们呢？！” “少见多怪, 怎么不可能, 说不定她开天眼了呗！” “嘶，那她的天眼应该是全开了吧？这么多年, 我从没见过天眼全开的普通人呢！” “你们都搞错了重点！重点是她谁啊？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住在灶神家里？” “对啊，她是谁？” “总觉得面相有点眼熟。” “以我在人间百年的经历，灶神大人刚才紧张追出去的态度，充分说明两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诶，鹤大人，刚才那个小姑娘到底是谁？” 玄宇嘴巴锁死，打死不说，几名胆子大的灶仙干脆趴到门缝上偷看。屋外，小兔和小白躲在不远处，紧张观察着张蔻蔻这边的情况。 月上中天，霜白的月光在圻胤肩周围覆上一层淡淡的清辉。他身姿颀长，黑眸幽暗深邃，面容清冷淡漠，无形中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以前只是在刹那间看过他古人的打扮，而现在，张蔻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他和店里的灶神画像毫无差别。 圻胤嗓音微哑，安慰她：“别害怕。” 经过小兔本体的暴击和小白的科普，张蔻蔻现在承压能力还不错。她小幅度点了点头，指尖指了指会客厅，小心翼翼说：“那些人，是你的下属吗？” 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张蔻蔻眨了眨眼，在心里反复酝酿了十几遍后，鼓起勇气问道：“所以，你是灶神对不对？” 圻胤紧抿嘴唇，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在顾虑能不能告诉她。 张蔻蔻用力瞪着他，故意凶巴巴地说：“我已经知道小兔是兔妖小白是白虎，自然研究所是管妖怪的，你最好说实话。” 圻胤自知躲不过，微叹了口气，终于承认道：“是。” 他承认的干脆，反而让张蔻蔻有些不适应了。 她静默数秒，小声道：“可是，神仙不都在天上吗？” 他解释道：“灶神掌管人间灶火饮食，也是一家之主五祀之尊。监察人间善恶降福免灾，神职工作都在人间。” 他倒是没撒谎，张蔻蔻虽然对神祇了解不多，但因为外公是厨师他格外重视祭拜灶神，是非常虔诚的信徒。所以受外公影响，所有神祇里她对灶神的了解是最多的。 灶神起源很早，从古至今信徒基础极其庞大。古时候，不管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都对灶神毕恭毕敬，就连皇帝都要拈香行礼在神位前祭拜。 张蔻蔻联想到圻胤之前帮她做的种种事，忍不住困惑问道：“灶神世间信徒千千万，你干嘛跟着我啊？” 圻胤的目光变得很柔和：“信徒千千万，但神祇也会有偏爱。” “偏爱？为什么？” 他垂下眼睫，语气有些不自在地说：“因为你比较特别。” “我比较特别？”张蔻蔻会错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盯着他，“要钱绝对不给，要命随便拿去。” 圻胤：“......” 她看他表情有些无语，意识到不对，又试探说：“难道是因为我外公一直虔诚供奉了灶神几十年？” 圻胤沉默不语，盯着张蔻蔻的目光非常复杂，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此时此刻，两个人脑子里想的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张蔻蔻就当他默认了，自顾自在心里暗暗想着今年过年回家，一定要去外公墓地上多烧点纸钱。 要不是他几十年的虔诚供奉，灶神哪能跟着她，还帮她做事啊！ “这么说的话，我也算你的信徒吧？”张蔻蔻眼神变得期待起来，“可以许愿吗？看在我们家多年供奉的份上，有求必应？” 圻胤眉峰很轻地扬了下：“你想许什么愿？” 她摸了摸脸颊咳嗽了声，真诚发问：“那个......下期双色球最大奖的号码，能不能透露一下？” 圻胤：“......” 张蔻蔻干笑两声：“哈哈，开玩笑的。我先回去睡觉了，刚才做了小吊梨汤放在冰箱里，你忙完了记得喝。” “我.....”他往前走了一步，想去拉张蔻蔻的手。 指尖还没触碰到她，她已经转身飞快跑走，速度快到好像背后有猛兽在追赶。一边跑，一边嘴巴里无意识念叨着：“阿弥陀佛！祖师爷保佑！上帝快救我啊啊啊啊！” 救命啊，不管是国内国外的神仙，能保她小命就行！ 张蔻蔻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留出来半张脸暴露在空气中。她其实很想把头全部缩进被子里，但她怕自己还没被吓死，就已经先憋死了。 黑暗的环境里，张蔻蔻一双眼睛上下左右来回转动，时不时往门口警惕瞟一眼。过会儿又忍不住盯着窗户看，深怕房间里突然冒出什么东西。 就这么折腾了一个小时后，她忍不住拿起枕边的手机找到李志微信号。也不管现在是凌晨一点的时间，手速飞快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李道长，你下午卖给李太太的平安符还有吗？？？ 对方没回，大概率是睡了，她只好等明天再给李志打电话。 她平时没有开灯睡觉的习惯，但今天一连遭受连环暴击，难免自己吓自己多想。她打开落地灯，一夜开灯睡到天亮。 虽然开着灯但是入睡后，张蔻蔻又做了一夜天上飞地上跑的怪梦。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在张记工作群里发了一条今天关店歇业的通知，她决定继续躺在床上静静。 发完通知后，正巧看到李志给她回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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