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道:“这秘境中不像是会有危险,你们不用担心,还有今今在。” “可是师父,还有闻人前辈,都还在山下等你的好消息呢。” 褚今今神色担忧,“师兄,你……” “师父不会怪我。”闻人鹤打断他的话。 几人无奈,纷纷朝正在品尝美酒的慕时使眼色。 钟离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峰没有展开,有着化不开的愁绪,比之前更甚。 慕时抿了抿唇,“你之前都吃过橘子和糖的,怎的不能喝这酒。” 闻人鹤眸光微滞,那日是他被蛊惑,怎能和现在相提并论。 他轻声道:“不一样。” “这个更香。”慕时将酒杯塞他手里,“你试试嘛。” 她豪言壮语,“不好喝你打我!” 闻人鹤眼皮跳了跳,“真的?” 慕时:“……” 她顿时垮了脸,“这你就来劲了?” 闻人鹤忍俊不禁,“逗你玩的。” 他不动声色地把酒杯放回桌上。 “你……”慕时不死心,“那个人都死了,之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因为这个错失机会,不觉得可惜呀。” 闻人鹤不语。 盯着她手里的酒,清澈的酒水能倒映他的脸。 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慕时眼中的情绪一闪而过,“好吧,算了。” 闻人鹤蓦然僵住。 她刚刚……是在对他失望吗? 慕时无声叹息,走开去喝自己的酒,越喝越气恼,越想越觉得不行。 她气冲冲折回,对着闻人鹤几乎是命令般道:“你坐下!” 闻人鹤:“?” 他欲言又止,不知谁把椅子搬到了他身后。 慕时摁着他的肩膀,强行让他坐下,让他矮自己一截。 她说:“就这一次,我保证。” 在闻人鹤不明所以,自然没有防备之时,她施针扎入他的穴位,让他暂时不能动弹。然后伸手钳住他的下巴,让他张嘴,直接将杯中酒灌下。 “咳!咳!” “快快快!”慕时着急道。 旁人多是震惊,唯有眼色的鹿见汐连忙给她递酒。 “咳咳!咳!” 闻人鹤头脑空白,抓在椅把上的手用力到指骨发白,溢出的酒流入他的脖颈。 他将针逼出时,三杯酒正好灌下。 “你……” “我错了!”慕时立刻低头,诚恳道,“我知道错了,大错特错。” 其他人唯恐被波及,尤其鹿见汐这个帮凶,逃得远远的。 慕时扯着自己袖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嘴角和脖颈。 痒痒的,闻人鹤心情复杂。 “我保证就这一次,师兄会原谅我的,对吧。” “走开!” 闻人鹤将她的手打掉。 慕时抿唇,一副老实模样,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摇晃。 “师兄,师兄?师兄……” “小时。” 慕时闻声看去,钟离砚这次也没有回避,眉目间的担忧还添了几分怒意。 “秘境之后,你还是跟我走吧。” “啊?”慕时满脸的懵,“我们之前不是……” 钟离砚捏紧手心,“不以你未婚夫的身份,哪怕只是你的朋友、兄长,我也不放心你在外飘荡。” “更不放心,让一个幼稚、分不清孰轻孰重、不负责任且不顾大局,甚至还需要你哄着的人去保护你。” 闻人鹤抬眸,神色晦暗不明。
第68章 他听得到 气氛忽然变得紧张起来,连带风中凉意都更甚。 慕时陡然松开扯着师兄袖子的手,眼看薄薄的布料垂下,闻人鹤没由来的心生恐慌。 好像她撇下的不是一片袖子,而是清晨她执意要抓住的铃铛。 松开……就代表不要他了。 “小时。” 钟离砚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跟我走,好吗?” 慕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怎的突然这么严肃,一个一个,非得都赶这个时候吗? 她在心底诽谤,察觉到身旁之人欲起身,唯恐火药味更浓,她匆忙出手,狠狠摁下他的肩膀。 闻人鹤愕然,无暇再“迎战”钟离砚挑衅的目光,注意全都落在连站都不让他站起来的慕时身上。 “我没有在外飘荡,师门是我第二个家,我又不会流落街头,大可不必把我想得那么惨。” “可……” “可什么可!”慕时打断,“爹娘都放心,你又瞎操心什么。” 钟离砚只觉心中压着大石,“你的身边即便不是我,我也只能接受,那个人比我强。” 他话音一落,闻人鹤侧目而视,再度起身……依旧被摁下。 慕时咬紧后槽牙,可谓卯足了力气,但他似乎坚决,两人暗暗较劲。 她没法,恶狠狠道:“你给我老实坐着!” 闻人鹤:“……” 满目呆滞。 慕时显然气恼,“我的身边是谁,甚至需不需要有这么个谁,都是我说了算,何时用得着别人肯定。” 钟离砚愣住。 “那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干涉我生活的人,还有那种别人一激就意图表现,证明自己不是无能之辈的人。前者不见得多聪明,后者也绝不英勇,各有各的愚蠢!做作!” “……” 两个男人几乎同时低眉垂首,多少有些窘迫。 慕时前后各扫一眼,“谁再敢在离开秘境之前叭叭些跟秘境无关的事情,别怪我翻脸!” “听到没有!” 她没好气地踢了闻人鹤一脚,但没敢看他。 闻人鹤有理由怀疑,这人是在借机禁止他计较刚刚被灌酒的事情。 “知道了。”他小声嘟囔,哀怨而不自知。 慕时窃喜,绷着愠怒的表情,偷偷掐着自己,免得笑出声来。 非常好,逃过一劫! 四周喧闹不断,待杯盏皆空,酒意四散,又有暖风过境,抚慰众人。 众人一眨眼,居然回到了骊山山顶。 但眼前并非骊山现在的模样,地面的花草植被更为茂密,鸟鸣声不绝,连蓝天白云都更为纯净。 这当是,千年前的骊山。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酒香,证明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错觉。 众人纷纷向酒香浓重处靠拢,是无字石碑前。哪怕过去一千年,它都没有变换位置。 此时此刻,石碑前有一蓄满胡须的男子盘坐,他只着普通的褐色布衫,看着像是乡野村夫。 “棠午剑仙!” 一向沉稳的钟离砚喊出声来,虽然声音不大,但也难掩兴奋。 慕时将那静坐的人打量,他闭目凝神,专心打坐,肉眼瞧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在他身边,也并没有那把传说中的绝世之剑,只有倒地的空酒坛和一粗糙的皮革酒壶。 “肯定是棠午剑仙!”人群中有人猜测道。 史书中关于棠午剑仙的记载良多,但对其相貌记录少之又少,少有人能像钟离砚一样,只一眼便能肯定其身份。 大家久久观察,等着棠午剑仙或者石碑给出下一个提示。 可是没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除了他们这些逐渐失去耐心的秘境闯入者干着急,整个山上风平浪静。 棠午剑仙一直在打坐,一动不动,唯有被布带潦草捆绑的发丝随风轻扬。 “只能等呗。” 众人围着棠午剑仙和石碑席地而坐。 慕时看向对面,不知一向挨着她的师兄是不是故意的,没坐在她身边。他坐得板正,是一贯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盯着地面的草,不知在想什么。 闻人鹤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余光里她忽然直起了腰,就在他以为,她会换位置的时候,她……只是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人。 慕时轻咳了两声,滕玉棋会意,倾身听她耳语。 “越老太爷寿宴,你会去吗?” 滕玉棋冷笑一声,“我还在禁足呢,怎么去?家主大人没提前叫我准备,定是没打算让我去。” 慕时叹了口气。 “怎么了?” “那日越家肯定热闹且人多混乱,我本想让你帮我掩护一下,我好溜回家瞧一瞧。” 滕玉棋若有所思,刻意道:“有啥好瞧的。” “之前爹爹为了救我元气大伤,后来又因为我不肯跟他回家气着了。我至少得回去看看他,看他是不是身体痊愈了,有没有气消。” “哦。” 滕玉棋见她认真,微微蹙起眉头,“既然这样,也别等寿宴了,那时候虽然人多好混,但能认出你的人也更多,万一谁火眼金睛呢。秘境结束你就去,早去早回。” 慕时用掌心托着脸,“说得轻巧,你当越家很好进吗?” 滕玉棋撞了撞另一侧的钟离砚,“让他带你去。” “嗯?”一直盯着棠午剑仙的钟离砚终于扭头。 慕时歪了歪脑袋,“他不也在禁足吗?” “他只要承认你已经死了,不再执着找你,应该就会被放出来的吧。而且你诈死后,他经常去看望你爹娘,随时进越家都不会惹人生疑。你就装个他的随从,跟他一起去见你爹。” “小事一桩。”钟离砚撂下这么几个字,又回头望向棠午剑仙。 滕玉棋啧啧称奇,“看吧,他开始敷衍你了,你已经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了。” 慕时白了她一眼,低头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爆发欢呼,大家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慕时反应慢了一拍,抬头看去,原来是棠午剑仙睁开了眼。明明他只是缓缓站了起来,却莫名让人觉得气势滔天。 他随意抬手,气流中仿若涌入了墨,绘成他手中的剑。流动的墨又渐渐画出另一个同样握剑的人,与他对打。 两人于半空短兵相接,你来我往地强强对抗,旁观者无不惊艳。 “这什么情况?”慕时诧异。 “这是棠午剑仙的成名战。”钟离砚微微激动地解释道,“对面那个,是他们那个时代觉醒的西陵剑心。” 这一战的结果人尽皆知,西陵剑心落败,棠午剑仙一战成名。 “看吧,这就是西陵桥不来凑热闹的原因。”滕玉棋笑道。 慕时撅着嘴点了点头,只见将西陵剑心打倒的棠午剑仙于空中挥手,召来酒壶,对日而饮,豪气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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