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翼瑰”吗天道院便是以此为容器,吸纳无数灵师内力化为己用,还炼化出转灵丹此等秘药,实在恐怖如斯。 可比这翼瑰更令人胆寒的,是那个头戴恶鬼面具的男人。 “又见面了,小老鼠”他悠然自得地歪了歪头,隔着昏暗的夜色,他与秦栀遥遥对视,一时之间火花四射。 “真是巧呢,在哪都能遇到你。”秦栀冷笑一声,手中已在悄悄捏诀。 “要不我说有缘呢” 他轻叹一声翻下房梁,见褚云祁仍是下意识挡在秦栀身前,他笑了两声,道:“明明可以做这统帅四方的魔修,偏要跟在这只小老鼠的身后走人间大道,多可惜啊”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褚云祁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浑身内力都被他附着其上,已是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那人声音里带着惋惜,“啧啧,真是可惜了,今日本想再收个徒子徒孙,然后烹一只小老鼠好好尝尝,如今,得烹两只。” 秦栀冷嗤:“就凭你” 下一刻万钧雷域将周围一圈包裹其中,手腕一翻,霆霓剑毫不留情削向他脖颈,刺目剑芒如银蛇一般狠狠咬了上去,意料之中的血渍并未出现,只见他脖颈忽然化为漆黑一片的岩石,硬生生挡下了秦栀的剑气。 他手掌虚空握住,秦栀便发觉呼吸一窒,仿佛有什么禁锢着她的咽喉一般,她胸膛忽起忽落,呼吸间断无序。 这便是八阶修为的存在吗 秦栀几乎可以断定,林子懿就是天道院的尊上,可惜她似乎没有机会将这个秘密带给白曜,还连累褚云祁陪自己一同赴死…… 绝望之际,她回身望了眼褚云祁,只见他周身再度弥漫黑气,俨然一副要被镰鼬鬼骨附体的模样,见此情形,秦栀几乎是拼尽全力释放本命灵兽,激出那股纯粹的绯月之力灼向尊上的手掌。 如她所料,他终是收了手,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掌心灼烧的痛感。 “好纯粹的黑暗之力,没想到,你也是个潜在的魔修。” 秦栀奔向褚云祁,身边不老藤不知怎的轻轻指了指沧海三生镜,秦栀立刻会意,知道它想要做什么。 于是她停下脚步,故意激尊上:“你不是想要我们都成为你的马前卒吗那便追上我们再说!” 而后带着褚云祁穿进沧海三生镜,身后尊上微眯了双眼,轻声喃喃:“若你窥见你我的过去,怕是情愿立刻死去。” 可惜这番话秦栀已是听不见了,他似乎觉得很有意思,竟真的跟上了秦栀的脚步,一同踏入镜中,岂料他进去的一瞬便被幻境中的雷电囚牢困住,天空之上,修为达到八阶的秦栀遥遥望向他。 “我真是运气不错,竟来到了未来。” “而在未来,你我旗鼓相当,胜败未可知。” 尊上望着那根根堪比巨树的雷霆朝自己滚滚而来,犹如长锯一般将要把他生生撕碎,却没有半分惧意。 他只说了句:“原来,未来,我还能在你身边。” “废话少说,今日你就算不死,也要留下半条命来!”秦栀持剑指向他,可他面色不改,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下巴轻点,似是指向秦栀身后,“你不如先看看,未来的好徒儿是个什么东西。” 秦栀心里一沉,缓缓回头望去,只见身后匍匐着一头三丈高的巨虎,浑身苍白与玄墨色的毛发根根竖起,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般,修长粗壮的尾骨不断地锤击着地面,仿佛下一刻便要狠狠扑上来咬断秦栀的脖颈。 他入了魔,还兽化成狼了,也就是说,他此刻至少是个八阶的魔修,还是失去神志的魔修。 秦栀眉眼之间是难掩的痛色,咬紧薄唇,自识海中问系统:“这就是褚云祁的未来吗你不是说,有我的干涉,他就能摆脱被镰鼬鬼骨侵占躯壳的命运,如今这一幕,是不是意味着我所做的一切全部注定都是失败的!” 系统沉默良久,秦栀第一次在他那无甚情感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心疼,他安慰道:“大人,未来是不可控的,但却不是天注定的,事在人为,而且如今的褚云祁只是一个兽化的魔修,并非被镰鼬鬼骨附体,这就说明未来您真的帮他剔除了镰鼬鬼骨呀!” 秦栀闻言打量了几眼,又试探了褚云祁的气息,发现真的没了镰鼬鬼骨的拿分邪气。 可是,他为何还会堕魔,究竟因为什么 她正苦思,系统却抢先回答:“若我没猜错,应当是因为大人您,他为情所困,从而堕魔。” “……” “都这种时候了,你非要玩这些不正经的吗” 系统委屈:“我没有不正经呀,我在审时度势地分析时局,我在帮大人您考虑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此局何解……” 话音刚落,蛰伏已久的褚云祁忽然目露凶光,巨大的身躯犹如闪电般射出,将秦栀狠狠扑倒在地。 另一边,被雷霆困住的尊上一边躲避雷暴一边哈哈大笑。 “我最喜欢看自相残杀,尤其是师徒相残的画面了!” 他一副恨不得全世界永无宁日的模样,着实气人。 系统着急道:“大人不如试试唤醒褚云祁最后一丝灵智!” “怎么唤醒” 系统扭捏了几息,道:“不如说您喜欢他” 秦栀几乎将白眼翻上天际,恨不能手刃系统狗东西,都这个时候了,非要玩这种不正经的东西吗 她慌张开口,道:“云祁,是师尊啊,师尊!你好好看看我呀!” 闻言那巨大白虎当真垂下眸子,血色的双眼反复打量着秦栀,接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 虎舌上的倒刺几乎划破秦栀的皮肤,她扭开头避了避,却也因此触怒了白虎,他的虎爪用力几分,秦栀的右臂骨骼痛得险些碎裂。 “云祁,你乖一点,乖一点好不好”她忍痛用哄孩子的语气待他,却似乎并无成效。 系统狗狗祟祟来了句:“我早就说了,你该说你喜欢他,要不要打个赌” 秦栀封闭识海,目光落在白虎的脸上,一字一顿十分坚定地说着:“褚云祁,若你弃了魔修之躯,恢复神志与人形,我就同你双修!只要不修魔道,想怎么修就怎么修!” 白虎眼中浑浊血色顷刻间褪去,一双清亮的黑瞳此刻紧盯着秦栀微粉的小脸,接着,竟真的慢慢缩小,化为人形。 “师尊,你说的话,不准反悔!” 好小子,未来的他竟敢这般硬气地同他师尊说话! 秦栀点了点头,目光瞥向万钧雷域中被死死禁锢住的尊上,此刻他那双阴毒怨恨的眸子锁在二人身上,恨不能将其粉身碎骨。 “先解决他!” 二人对视一眼,秦栀正欲上前与尊上博弈,却被褚云祁伸手拦住。 他赤着上身,本命灵兽附体,那双黑瞳之下暗流涌动。 “对付他,不必脏了师尊的手!” 灼目雷霆碾压向尊上,他身上衣物尽数碎裂,连带着那副恶鬼面具一起落入尘埃,就在秦栀上前几步想要将他面容看清时,天空之中忽然伸出一根藤蔓,环绕着她与褚云祁的手臂一起拉他们出了幻境。 “好险!”秦栀往前跌跌撞撞走了几步,扶着柱子方才站稳,“幸好在未来我们与他有抗衡之力。” 似是想起些什么,秦栀回头望向褚云祁,想要同他解释,一回头便撞进他坚实的怀中。 耳边响起他粗粝低沉的声音。 “师尊,方才的话,还作数吗”
第68章 和修 不对劲,十分之中有十一分的不对劲,就好像褚云祁与系统一起同秦栀设了个套,哄着她往里面钻。 她胳膊被青年双手紧紧箍住,头顶天井自他身后洒下月光,在秦栀的身上留下暗沉沉的影子,她看不清他眼底是何神色,只轻声说了句:“你先放开我。” 褚云祁犹豫了一瞬,竟并未应允,反而箍得更深。 “我不放手,除非师尊给我一个答案。” “我给不了你答案,”秦栀伸手掰他手指,神色锋锐凌厉,“这是你同师尊说话的态度吗” 她拉起褚云祁的手,伸手托住不老藤放在肩头,而不老藤悄悄顺走了书案上的一卷白鹿纸,三人循着入口出了这间密室,没了尊上,裴府的守卫根本挡不住他们,她翅羽伸展不过几息便将一人一藤带离裴府,在城外一处茅屋与柳凝二人会和。 “柳凝姐姐。”秦栀迎了上去,拍了拍肩上的不老藤,后者十分虚弱地动了动枝条,似是满心歉意般耷拉着茎叶,接着抽出一根藤蔓轻轻缠上柳凝的手背,露出了那张被它带走的写着试题的白鹿纸。 柳凝接过不老藤,伸手安抚着它,秦栀感知到它身上有过一丝魔气,于是替它解释道:“那裴府之中隐藏着天道院的尊上,应当是他操控了不老藤骗取姐姐的信任,接着偷走秋闱试题,天道院一向不守规矩,怕是想借机作乱。” 柳凝点了点头,身旁苗子越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对二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是以大同派为引子给你二人捏造了身份,以防裴府派人来寻,如今你们就不能继续留在城郊别院了……要不送你们回扶桑山……” 苗子越话音刚落,秦栀目光便“唰”地望向他,神色里带着些许考究与试探,看得前者有些许发毛:“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扶桑山如今已将秦栀与褚云祁二人是为异类,回扶桑山无异于让褚云祁送死、秦栀则被软禁。 秦栀莞尔笑了笑:“无碍,扶桑山现在还不便回去,我们自有其他去处的,苗大哥不必为我们忧心。” 而后她轻抚不老藤的枝叶,道:“我救你出来是存着自己的私心,我需要你的一根藤条炼丹,这枚丹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她的肺腑之言还未说完,一根断裂的藤条径直落在她手中,不老藤轻柔地抚过她脸颊,似是道谢,似是信任她的话,秦栀不禁心头一热。 “前些日子它看了些江湖志怪的话本,总是带些侠气的。”柳凝解释道。 秦栀当即笑着补了句:“日后得了好看的画本子,我第一个拿来给你看!” 听到秦栀的允诺,不老藤枝叶轻轻抖动了一下,像是十分欢愉。 告别了苗子越与柳凝,秦栀与褚云祁避开城镇,踏上新的旅途。 一直缄默不言的褚云祁见秦栀回头望向大同派的方向,问了句:“若是不舍,或是担心他们受到伤害,我们大可带上他们。” 秦栀摇了摇头,答道:“他们是白曜的人,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若是白曜想要动他们呢”褚云祁目色一凝,他想起了在沧海三生镜中来自未来的秦栀对他说的话。 提起白曜,她说褚云祁嫌命长。 那在将来白曜定与秦栀二人处于敌对的状态,让秦栀对心中白月光死心,当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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