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在褚云祁意料之中,秦栀蹙了眉,接着开始为白曜辩驳:“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于是,褚云祁不再与她争执,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看着月光撒在她瘦削的肩头,像是覆了层轻盈的蚕纱。 二人催动内力释放本命灵兽,不过一夜便到达赤霄城。 眼看天渐放亮,秦栀便在附近山间寻了一处旧庙,十分熟稔地收拾起屋内杂物来。 “你我如今身份敏感,不便光明正大地闯进去,还是等入夜再说吧。” 这旧庙墙体厚实,门窗虽早已腐朽,却仍然能密不透风,屋内灰尘不多,似是有人定期洒扫,秦栀只是简单收拾了下床榻,便盘膝而坐开始恢复内力。 此处名为平岭山,当初白帝起义、北上夺权时,便途经此处,被叛军包围,死里逃生。 如今秦栀对这旧庙这般熟悉,怕是曾与白曜逗留于此,想到这处,褚云祁心底忍不住有些发酸。 他紧挨着秦栀坐下,出声打破沉默:“师尊从前来过此处” 秦栀面无表情答道:“苍夷起义不久,我便来相助白曜,曾在此休整过,这里算是一处战事旧址,他每月初都会派心腹前来打扫,很安全,你且安心修炼。” 褚云祁声音轻了些,语气却十分别扭:“当初平定叛军,师尊同他也在这榻上歇息吗” 秦栀睁眼睨着他,眼底有几分防备。 “昨夜赶路消耗不小,你现在该好好休息,待皎月寻到噬灵兽的位置,我们需赶赴天道院一番恶战夺其内丹,身后还有扶桑山的追兵,接下来的日子很是紧迫,你该收收心了。” “我的心,不是师尊你勾起的吗,如今师尊倒是轻而易举说放下便放下了”他逼近几分,“师尊的嘴惯会说谎,先前甜言蜜语恐怕尽数都是哄骗,我该信你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闻言秦栀沉默了,她垂下眼帘,那一夜握雨携云,是她冲动了,未曾想到褚云祁体内的镰鼬鬼骨会因为他对她的好感度高低触发,也怪系统不早早提醒,落得这般尴尬的境地。 既然已到了这步田地,就算秦栀将系统一事全盘托出也无济于事,他怕是很难相信系统的存在,只会觉得秦栀又想了个法子欺骗他。 秦栀只好先哄着他跟自己完成正事,待镰鼬鬼骨彻底自他体内剥离,再慢慢同他解释。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都温柔了起来,“云祁,师尊是有苦衷的……” 可褚云祁只听了一句眼底便划过幽深之色,目光微冷,犀利反问:“师尊不是说,只要我不入魔道,便想怎么修便怎么修,又劝我一同上榻修炼,恢复昨夜赶路消耗的内力。” 他逼近几分,长臂伸展箍住秦栀的后脑,拉进她蹙紧眉毛的小脸,“我现在,想跟师尊一同灵/修,师尊不会拒绝的吧” “你敢!” 秦栀毫不犹豫掌心聚雷,朝他胸口拍去,可他不躲不避,就这样冷着一张脸看向她,见秦栀犹豫,他又补了句:“师尊,你从前说过,只要有你在,没人能伤我,如今你又说话不算数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栀脸颊微热,不自觉收回掌中暴烈雷霆。 他眉毛微垂,满怀希冀地说:“那师尊可以跟云祁和修吗” “……不能。” “师尊果然一直在骗云祁。” 他状似无意般提了句,眼底难掩落寞,秦栀无奈扶额,“除了和修,其他都行。” 岂料褚云祁眼前一亮,又夹杂着几分狂色。 “既然师尊不愿和修,愿做其他事,那便是答应与我尤花褆雪” “什——” 不等她做其他反抗,褚云祁扬起下巴吻住她的樱唇,将那些他不乐意听的话尽数吞入腹中。 本命灵兽附体,粗粝的虎掌一路翻越层层峰峦,触及半山处的翠竹,酒香味萦绕鼻尖。 褚云祁伸手轻轻刺开竹皮,自指缝中溢出丝丝缕缕的清酒来,他十分惬意地垂下头轻轻舔舐,舌苔倒刺一点点享用芬芳甜酒。 “褚云祁!……” 他抬起头来,脑袋上那两个毛茸茸的白色虎耳耷拉下来,十分委屈地说:“师尊这便受不了了吗当初陨冰室里,云祁浑身上下骨骼寸寸断裂,可比这痛得多。” 秦栀强行忍下又痒又痛的触感,自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那不是我做的,与我无关。” “可师尊就一点也不心疼那时的云祁吗” “……” 研棍倒刺被他收拢了些,而后放入研钵轻轻捶打起来,娇花醉成烂泥,却仍有源源不断的花蜜自研钵中溢出,撒在花草丛中。 舂捣至酣处,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秦栀的脸上,她目色迷离地望着褚云祁,唇齿之中是难掩的呼声,尾音止不住颤抖。 “云祁……够了……” 话音刚落,褚云祁握住她推阻的小手放在他胸口,那里有一处烙铁留下的烫疤,只是轻触一二,都刺得秦栀指尖发颤。 见秦栀咬着薄唇满脸隐忍,他吻过她眼角不自觉落下的眼泪,擦着她耳尖问道:“平定叛军时,师尊也和白曜在这榻上修炼吗” 他重重舂捣着研钵,微磁的嗓音里是藏不住的威胁之意。 幸好此时秦栀尚有几分理智,“自是没有。” “可师尊方才明明说过,你们途径此地休整过……” 秦栀不禁暗自腹诽了句,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小子这般色胆包天…… 旧庙之中,情意缠绵,修士之身本就比寻常人硬朗,这番舂捣便折腾到了申时。 庙外暮色渐起,他终于肯放过她,替她松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又简单收拾了床榻,为她换上干爽的衣物,而后取出几道食材开始制膳。 “白日宣/淫,实在有辱斯文!”秦栀端坐在榻上,一身素净衣裳的她丝毫瞧不出方才的狼狈与荒唐,唯有那时不时微微颤抖的双腿隐约诉着此前一幕幕盎然春意。 褚云祁切菜的手猛然一顿,挑眉看她,“师尊方才情动难抑之时,可不是这般说的,你明明说……” “好了打住吧,我不想听!” 见秦栀双颊泛起绯色,褚云祁丝毫不停顿。 “你说,你快活得将要死了。”
第69章 殿下 枝繁叶茂的柳树垂落到溪流边,荡起圈圈泛着凉意的涟漪,明明正值夏日,可山林中却莫名一片萧瑟,鲜少听见鸟兽走动的声音,引得人心中隐隐不安。 “云祁,你不觉得这赤霄城附近太过安静了吗,这可是南诏以火为尊的城镇之一,更是王室所在。” 吃饱餍足的褚云祁此时十分乖顺,他伸手勾着秦栀的手指,被后者无情躲开后也只是轻笑一声。 听了秦栀疑惑的问询,他随口答了句:“年前我听说赤王权位不稳,朝堂上有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与之相抗,如今这萧条光景,怕是赤王失势了吧。” 赤霄家那位八岁称王的小殿下,如今算起来也是年近而立之年,她与秦栀山洞一别至今已有二十年之久,当初她赠秦栀饭食,救命之恩此生难忘。 于是听了这番评价秦栀心中不畅,有些为赤王担忧。 褚云祁若有若无提了句:“师尊,您着急寻南诏赤王,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栀不再保留,直截了当道:“为了无尽之炎,在大同派藏书阁中有所记载,无尽之炎存在于南诏王庭,而且……” “她是个好人,”她笃定道,“赤王殿下于我有恩,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帮她。” 褚云祁眸色微闪,似是捕捉到秦栀对赤王境遇的细微感触,他沉了眉,答道:“怕是难度不小呢。” 秦栀略微挑眉,“怎么说那摄政王就这般厉害吗” 褚云祁点头,娓娓道来:“传闻摄政王杨明策乃是前朝国公遗腹子,满腹才学,十六岁时被先王指给年仅七岁的赤霄瑾为太子少师,二人亦师亦友相伴长大,先王因病退位后,赤霄瑾称王,继承其父国公爵位,辅佐赤霄瑾坐稳王位。” 秦栀不禁嘟囔了句:“从前的相知相遇,互相扶持走过最艰难的岁月,如今怎会到争锋相对的地步” 褚云祁继续说:“一切的转变,就在白帝登基的那一年。” 秦栀眼皮一跳,只听他道:“白帝元年,赤王首当其冲对白帝俯首称臣,成为白帝收复天下最大的依仗,却也因此触怒了南诏不少世家,对于传承百年的世家而言,皇室颠覆不足为虑,可却不能影响他们本来的生活。” “一旦掀起战事,没有哪个世家能独善其身,于是,他们认为赤霄瑾不配为王,反而投身支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杨明策麾下,时至今日,朝局已经彻底割裂成赤霄一派与杨氏一派。” 秦栀不解道:“可后来白曜胜了玄帝,登基称帝,也意味着赤王她根本没选错人。” 褚云祁面色古怪了一瞬,“世家能享福百年,全凭底蕴和人脉,白帝所行新政夹杂着大同派的理念,多年来一直在削弱世家的权势,切断了各个世家之间的联系,比如当年与赤霄家旗鼓相当的赤焰一族,便是在白帝的打压下分崩离析,如今已溃散成无数分支。” “赤焰……”秦栀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这个姓氏,“遴选那时,我曾与赤焰家两个小辈一同拜入扶桑山,后来不知怎的,二人竟相继入世,离开了苍炎府。” 现在想来,便是那时家族形势巨变,父辈们分家避祸,霍宁惜与霍星洲也被召回了各自的分支,帮衬着父辈,独当一面。 王城的夜十分寂寥漫长,秦栀与褚云祁隐匿行踪,悄悄潜入,避开王城中几道灵师气息所在,一点点靠近最中心的位置,也就是赤王的寝宫。 小叶紫檀的花窗被轻轻支起,清风吹进寝殿散去浓烈的熏香味,赤霄瑾斜倚在侧,手指拂过珠帘,又隔着细纱被一只手轻轻攥住。 “放肆!”她柳眉微微蹙起,略有些不耐道:“杨明策,注意你的身份。” 窗纱后的男人缓缓靠近,隔着这层如烟似雾的屏障淡淡启唇:“殿下觉得,我该是什么身份” 赤霄瑾冷嗤一声,声音冷冽:“乱臣贼子” 不知是哪个字引得杨明策止不住地发笑,清朗的声线中隐隐藏着几分狂意。 他逼近几步,赤霄瑾丝毫不退,就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她脸颊时,森白刀光闪过,血迹喷涌而出,他捂着被割伤的手臂倒退几步,嘴角却笑意不减。 “殿下刺得臣好痛。” 赤霄瑾冷笑着,手中匕首指向他,“死了就不痛了,国公大人想试试看吗” “死在殿下手里是臣的荣幸,只是,臣还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还不想就这般轻易死去。”他转身往殿中走了几步,任由鲜血撒在昂贵的金线织绣毛毯上。 大殿之内空空荡荡,她摒退了所有侍从与婢女,杨明策悠然自得地盘膝坐在蒲团上,面前是一盘未下完的棋局,他侧过头望向赤霄瑾,笑得儒雅温和:“殿下,这盘棋还愿意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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