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与祝言昂有关之事时,阮秋楹本就是疯狂的,云挽突然有些不确定,她到底是否会在乎那些弟子的性命。 也就在这时,剑阵之外突然传来了骚动,云挽抬眸看去,却一下子怔住了,因为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不是谢玉舟,是沈鹤之,他此时竟站在崔见山身后,而他的剑则搭在了他的肩上,剑刃紧紧贴着他的脖子。 他怎么会来? 他不是受伤了吗?他不是......还要照顾凌苏苏吗? 云挽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分毫不挪,可沈鹤之面上并无异色,她根本判断不出他到底何处受伤了,那伤势又是否严重。 但他既然会来,那应当是不严重吧...... 云挽有些想不明白,她听阮秋楹说沈鹤之受伤时,便猜测他是因在浮玉林中接下了来自崔见山的一剑。 可如今,他却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崔见山挟持,这便说明,即使崔见山的实力并不输给他,也不至于仅凭一剑就将他震伤...... 那他的伤又会是从何而来? “沈师兄,你要做什么?!”有弟子惊恐地大叫了起来。 “你快将大长老放开!” 程惠风和别叙很快便带着一众弟子将挟持了崔见山的沈鹤之包围住。 崔见山的肩上贴着一张困灵符,可短暂地限制他的行动,也正是因此,他才被沈鹤之偷袭。 沈鹤之只道:“把剑阵撤了。” 众弟子面面相觑,皆有些犹豫不决,崔见山却吼道:“不必理会他!” 他面上不露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冷笑了一声:“沈师侄,你是何身份,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祝云挽如今私通魔族,你却为了维护她,不惜对我出手?你这是打算和阮秋楹一般,当太虚剑川的叛徒了?” “你为夺掌门令,不惜用弟子性命作为赌注,”沈鹤之道,“这叛徒,我有何不敢当的?”
第062章 “沈师侄, ”别叙皱眉道,“你何必如此冲动行事?” 程惠风也道:“祝云挽私通魔族已经铁板定钉之事,强行维护她之人, 又与叛徒何异?” 沈鹤之却并未回答他们, 而是再次抬眸看向了围在四周的同门,他押着崔见山, 神色冷冽, 说出的话却是:“你们可知那被困于剑阵之中的人是谁?” 如今的太虚剑川内, 认得阮秋楹的人不多,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自阮秋楹一剑斩碎整座戒律堂后, 弟子们便一直在私下偷偷议论, 沈鹤之这般问起时,他们倒也能答得上来。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那位正是太虚剑川第三十七代掌教门下, 排行第五的阮秋楹, 依着辈分,我们都该称她一句阮师叔。” 沈鹤之便顺着他们的话继续道:“阮师叔近二十年来并未出现在宗门内,是因她犯了错事,被关押入了悬渊地牢......至于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可有人知道?” 这问题就没人能答得上来了,阮秋楹的所作所为乃是辛秘之事, 除了几位涉事的核心长老,根本无人知晓。 沈鹤之顿了一下,才道:“二十余年前,她擅用禁术逆山河, 用旁人性命做献祭......” 这话一出口,有些机灵的弟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沈鹤之道:“以阮师叔之能, 悬渊地牢根本无法困住她,她亦不会将太虚紫阳阵放在眼中, 她昔日就敢使用禁术,现今又怎会顾惜各位的性命......” 话音还未落下,被制住的崔见山就猛地一挣,居然径直从沈鹤之的剑下挣脱开来,那贴于他肩上的符箓也随之燃尽。 崔见山面色阴沉,他的本命剑迅速出鞘,直将沈鹤之的剑抵开,这才大声吩咐道:“不要听他胡言乱语!立即起阵!” 可那些弟子却并未立即执行他的命令,他们踌躇不前,眼底尽是狐疑之色,竟真的因为沈鹤之的话犹豫着不再动作。 沈鹤之在门中威望颇高,他所说的话自是令人信服的,在场众人皆是太虚剑川的精英弟子,修炼不易,没有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三长老程惠风见状连忙道:“不要被他的话诓骗了,阮师妹从前作为敬重师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太虚剑川弟子痛下杀手的!我们亦不会拿各位的性命做赌注!” 沈鹤之大概本也没有当真要挟持崔见山的打算,如今他已成功动摇了一众同门,便没再急着对崔见山出手,而是道:“祝师妹被怀疑与魔族勾结尚未有定论,阮师叔因与上任掌教,也就是我师父是挚交好友,便离开悬渊地牢,维护他的女儿,又令小师叔外出寻找真相......” “三位师叔,”沈鹤之目光灼灼地看向了三峰长老,“我实在不明白,你们为何就这般等不及,就不能等小师叔回来再下定论吗?” “还是说,三位是觉得......只要在此时咬定祝师妹勾结魔族,再将她迅速处置,便能顺利拿到她手中的掌门令?” 他如此清晰地将事情讲明,就是要让其他弟子也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众弟子也果真神色变幻,心中皆有了自己的计较。 崔见山不禁怒道:“太虚剑川乃昆仑三仙宫之一,怎能被旁人要挟!” 他剑指沈鹤之,大声斥道:“今日不听令起阵者,皆与他、与阮秋楹一般,乃是太虚宫的叛徒!” 可也就在这时,一声冷笑从天际传来,那声音不大,却足以令所有人听清,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崔见山,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剑术不见得精进多少,冠冕堂皇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这声音突兀出现,所有人都齐齐向天边望去,崔见山的表情立时变得极为难看,阮秋楹却露出几分喜色,低声说了一句:“他们终于来了。” 云挽不认得那声音,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而那话音落下之后,竟有一道碧绿色的剑光从天而降,径直插在了空地之上。 众人定睛一看,就吃惊地发现,那柄剑竟是小师叔的本命剑,碧朝海。 而更令他们吃惊的是,此时那柄剑的剑刃上,正串着一大团如胶质般蠕动的魔气。 那团魔气被封魔链捆着,不停挣扎地同时,发出了痛楚怪诞的尖叫声,隐隐露出几分人形,又被锋利的剑刃死死钉在地上,脱不开身。 从魔气之中不停伸出凌乱的肢体,不住地四处乱抓着,仿佛那团魔气本就是由成千上万的不同灵魂构成的,又好似是将不同的肢体缝补在了一起。 这就是独属于天魔的特性了,它本就是由成千上万的人的负面情绪组成,天魔自也拥有着千万张面孔,因此它的残魂才能变幻成任何人的模样。 眼前一幕实在太过骇然,所有人都露出惊恐之色,就连此前一直叫嚣着的三峰长老都脸色难看地沉默了下来。 而片刻之后,一道遁光也终于出现在了此地上方。 一只巨大的玉葫芦凌空而立,上面站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而在她身后的另外两人,云挽都认得,一个是谢玉舟,另一个竟是药仙宫宫主扶向柔。 玉葫芦很快落地,又迅速缩小,被扶向柔一拂袖收了起来,而那紫衣女子也到了众人近前,云挽这才彻底看清她的脸。 她生得美艳,浓妆艳抹,朱唇如血,黑眸又似耀星般明亮,带着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地妖异妩媚。 仔细观察之下,云挽就有些吃惊地发现,这女子的五官轮廓竟和谢玉舟有五分相似。 崔见山也在这时,缓缓念出了她的名字。 “谢绮眉......” 他的目光在女子身上扫过,又看向了站在她身后的扶向柔,这才冷声道:“不知星机宫宫主和药仙宫宫主同时来访是何意思?” 谢绮眉......原来她就是星机宫宫主谢绮眉! 云挽的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心底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她从前在藏灵峰中读过这位星机宫宫主的手稿,对她一直有几分有限的了解,也曾暗暗猜测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掌门会是怎样一个人,却没想到,她竟会在今日这样的情形下,见到她本人。 随后云挽又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这位谢掌门与小师叔一般,同样姓谢,他二人的模样又有几分相似,难不成他们之间当真有什么别的关系...... 阮秋楹似是看出了云挽的疑惑,她低声对她道:“谢掌门是谢师弟的亲姐姐。” 云挽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阮秋楹便又道:“知晓此事的人很少,谢师弟亦不愿被人称为‘谢掌门的弟弟’,所以他不会主动与旁人说。” 谢绮眉此时已双手环胸,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看向了崔见山。 “崔道友,昔日的祝兄都不会与我这般说话,你这都还没当上太虚宫的掌教呢,就对我这般嚣张?” 她所提及的“祝兄”自是指云挽的父亲,也就是太虚剑川上任掌门祝言昂。 她慢吞吞上前几步,走至了那被钉在地上的魔气团旁,这才朗声道:“今日造访贵门派,为的便是这天魔残魂的碎片!” “众所周知,天魔伏诛之后,其魂魄被撕裂成三块,分别镇压于昆仑三仙宫的禁地之中,而我与扶道友作为三宫掌门,自有看管天魔残魂之责。” “近日太虚剑川的谢长老找上门,我等才发现,原该被关押在星机宫禁地中的天魔残魂,竟已在二十余年前逃脱,还现身于了太虚宫,被太虚宫的一名弟子在禁地浮玉林中遇上。” 谢绮眉手臂一伸,指向了那被钉在地上的魔气:“为查明真相,我等迅速行动,将它捉拿,又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望仙道,便是想见一见那名拼死抵抗天魔的弟子,再向她询问一番当日的细节!” 谢绮眉不愧是一宫之主,说起话来自带一股威严气,几乎立时便洗清了云挽的嫌疑,甚至隐隐将她说成了除魔卫道的英雄。 她目光四下看去,高声问道:“不知那位弟子此时在何处,贵门派可否将她请出让我见上一面?” 她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云挽,谢绮眉便也顺着众人的目光看来。 她的视线先落在了阮秋楹身上,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很显然,她与阮秋楹,应当是旧相识。 谢玉舟站在谢绮眉身后,此时也看向了云挽。 “快过来!”他笑盈盈地冲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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