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是要买什么东西? 一大早的召集这么些人入府,还亲自接见。 这伤势还没养好呢,有什么事儿不能交代他们去做的? 这么琢磨着,他也没理那些人,只掀了帘子跨进门。 这一抬眼倒好。 嚯! 满屋子的箱子,一个挨一个摆在地上,里头全是各式各样的布匹和成衣。 再看桌面上,一个挨一个的匣子,里头金银首饰胭脂水粉应有尽有,琳琅满目,盒子样式儿都看的人直犯晕乎。 郑毅一脸茫然杵在门口,猛地拍了拍头,确定自个儿不是在做梦,不由喃喃自语。 “布匹倒还好说,这到年关了,做几身儿常服也在情理…,就是,四爷啥时候喜欢这么娘气儿的布料了?” “这…这胭脂水粉,是干啥玩意儿?” 嘀咕了一阵儿,脑子里'叮'地一声。 郑毅顿时咧开嘴笑了,清了清嗓子,艰难的绕过几口布匹箱子,扯开嗓子吆喝。 “四爷,您这是要干啥?摆的什么邪乎阵?难不成想开了,要收几房姨太太养府里了?” “唉,这也不用太心急啊,您这本末倒置了不是?” “那都是先给人纳进屋里,再'咵__'地这么一摆列,让太太她们自个儿捡喜欢的挑,那样才能高兴啊!” “您这么着囫囵的盲收一大堆,那又费银子又不讨好儿,怎么就知道日后的姨太太能喜欢?” “那要是不喜欢,还得再这么重新摆列一回,那多费事儿啊…” 他这厢面对着一屋子箱子滔滔不绝,耳听身后传来脚步声,咧着嘴回头。 “四爷您说,属下说的对不…” 话头,戛然而止。 郑毅的笑脸僵在了脸上,本来就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瞪得溜圆,张着嘴一脸惊愕。 他瞧见了啥? 他家主子爷,穿身儿板正的白衬衫,下配墨绿军装裤,脚踏军靴,那是修眉凤眸骨相俊逸,气质自是说不出的清贵。 只是,此时此刻,他臂弯里,竟然搭着两条旗袍! 一条大红,一条大绿,色泽艳俗非常。 “四…四爷。” 郑毅满脸匪夷,咽了咽喉,干笑一声,眼睛止不住的往那两件旗袍上瞟。 “咳咳,您这是,干啥呢?” 若不是理智还在,他差点儿以为自家主子爷刚试过了。 不是,搁着就搁着呗。 拿屋里去… 让人怎么能不想歪? 聂混眉梢动了动,眉眼冷峻,随手将两件儿旗袍扔在箱子上,双手扶胯叉腰,视线在两个装满了成衣的箱子里游荡。 嘴里随口回了句,“没什么,不喜欢。” 郑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视线在那两箱子成衣上晃了晃,还没等反应,就见聂混又捡了两件儿素净的旗袍,拎在手里打量了打量,转身要进屋。 郑毅猛地一个哆嗦,扑上前去,一把拽住聂混肩,语气里满是惊悚。 “四爷!” 聂混驻足,回头看他,挑着眉,没说话。 郑毅扯出抹笑,声线发僵。 “您拿它干啥呀?” 聂混看了看手里的旗袍,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 “难不成摆着看?试穿。” 郑毅一噎,猝不及防被口水呛了一声儿,满眼匪夷打量聂混。 “啥玩意儿?!” “您?拿旗袍?试穿?!” 是他想的那样吗? 不能啊!昨儿人不还好好的,今儿怎么突然就疯了? 聂混被他一副'天塌了'的神情,整的也有些莫名。 再看郑毅一脸惊恐的伸出手来,像是要摸他头,他瞬间就恍悟了。 聂混哭笑不得,抬手就冲他脑袋'pia'了一巴掌,笑骂一声。 “脑子抽疯了?乱想什么?” 郑毅缩了缩脖子,扶着被拍歪的军帽,扯着唇呵笑一声。 “属下不懂了。” 说着,他瞄了眼聂混手里的旗袍,满脸一言难尽。 到底谁脑子抽疯了? 聂混懒得理他,抬手将人挡开,转身绕过屏风,去了里屋。 郑毅僵在原地,见他'毫不收敛'的架势,顿时一脸灰白。 “完了,完了完了…” 孟枭进门时,就瞧见他杵在那儿,似是被雷劈了的囧相。 视线一一掠过屋内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以及胭脂水粉,孟枭只惊讶了一瞬,倒也还算平静。 绕过箱子间隙,他走到郑毅身边,伸出食指在他肩头戳了一下。 “喂!愣什么神儿呢?见鬼了?” 郑毅神情恍惚,魂不附体,点点头回他。 “见鬼了,比见鬼还可怕。” 孟枭挑眉,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顺着他的视线往里屋打量。 “四爷屋里藏女人了?谁送进来的?外头那些人?我说,那都是什么人?什么来历?你心里有数吗,你就往里带?” 郑毅一愣,猛地侧头看他,一时眸光闪烁没接话。 孟枭被他这一惊一乍的架势,整的有点儿懵,嘶了一声,他抱着臂压低声儿。 “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我知道你是着急,四爷老大不小了,的确该开枝散叶了,但你再心急也得心里有数,不能什么女人都往四爷身边儿送,万一要是…” 郑毅蹙了蹙眉,开口打断他。 “我没送。” 孟枭一愣,扫了眼里屋的方向。 “你没送,我送的?” 郑毅眉头皱的更紧了,默了默,反问他,“你说四爷屋里藏女人了?” 孟枭目露茫然,看了看周遭一堆的女人物件儿,呵笑一声。 “不然呢?这些旗袍,胭脂,首饰,难不成是赏给你我的?” 说完他一脸纳闷,上下打量了郑毅一眼,嘿了一声。 “嘿我说,合着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搁这儿一脸出大事儿了的表情,给谁看呢?” 郑毅张口结舌,“我…我我是以为,这些东西是四爷他…” 他比划在半空的手一顿,把话咽了回去。 不太灵光的脑瓜子这会儿转了过来。 不能说,回头传到四爷耳朵里,不得扒了他皮? 郑毅一脸后怕,拍着胸脯心里直犯嘀咕。 这人啊,脑洞不能太大,真是啥都敢想! 四爷怎么会穿旗袍? 郑毅啊郑毅,你简直是疯了。 然而,他这话虽然说了一半,但孟枭从他这副变化多端的神情里,也什么都看出来了。 他忍俊不禁,捂着肚子压住笑声,肩头抵了抵郑毅的肩。 “成啊,老郑你思想够开明的!敢背地里意淫四爷了,哈哈哈…” 郑毅握拳抵唇,咳了两声,粗声反驳。 “瞎说什么呢你!我可没那么想,你丫少泼我脏水,笑笑笑,笑个球!” 他说着,突然急中生智,连忙转移话题。 “四爷屋里有女人,不是你送进来的,不是我送进来的,那是谁送进来的?” 孟枭笑声顿消,两人四目相对。 一时,既茫然,又谨慎起来。
第16章 我是四爷的谁?是四爷养的小狐狸精 堂屋里,郑毅和孟枭杵在一起,盯着里屋紧闭的门扉若有所思。 而里屋的聂四爷,此时正坐在八宝桌前,背对着床帐的方向,长腿轻搭,修长的手搁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打拍子。 “好了没。” 倒也新鲜。 想他聂混这二十多年,何曾想过有朝一日,会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 陪着她挑三拣四。 由着她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竟是还一点儿没不耐烦。 聂混摇摇头,自己养的狐狸精,可不是新鲜? 多几分耐心也是有情可原的。 毕竟,别人想养还没有呢。 他这厢自顾犯嘀咕,没听到身后有回应儿,不由扭回头看去,这一看,视线便顿住了。 少女穿身儿天水碧缎面旗袍,上有银线绣绘栀子花纹,旗袍十分熨帖,勾勒出姑娘窈窕妙曼的身段儿,她原本就白,欺霜赛雪一般,这浅青的色泽穿在她身上,衬的整个人如冷玉雕琢出来的,通身上下每一条弧线,都完美无瑕。 明明气质是出尘清丽的,可偏偏生了张昳艳狐媚的脸,未施粉黛,就已姿容绝丽。 简直,霞姿月韵,魂色授予。 眼下,她赤着玉足,腰肢款摆,站在妆镜前绾着长发,冲他眨眼一笑。 “我生来就是白狐,还是喜欢净色,这身儿好看,先凑合穿吧。” 聂混喉间滚了滚,眼睫低垂,‘嗯’了一声。 “午后有裁缝过来,到时给你量了身,再做些新衣。” 说完。长腿杵地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珠宝首饰,都在外头,样式太多了,你自个儿出来挑。” 白夭素手灵巧,很快将一头如瀑乌丝盘成了圆髻,眼尾扫见他要走,溢笑的狐眸光泽狡黠,似不经意地开口唤他。 “四爷~” 聂混单手插兜,步子一顿,缓缓回头。 她唤他‘四爷’? 唤他‘四爷’的人,太多了。 可这声称呼从她嘴里唤出来,怎么就听着那么酥麻入骨呢? 她不都是,直呼他名讳的吗? 就见那小狐狸精扭过身来,足尖儿点地,步伐优雅轻盈,向他走来,嗓音也软绵绵的。 “我化了人形,日后跟在四爷身边,四爷又待我这样好...” 说着,她已走到聂混身前,笑意乖巧娇软,伸手过去搭住他臂弯,狐媚姿态尽显。 “那回头别人问起来,我是四爷的谁?我该怎么答呀?答不好,会让别人误会的~” 聂混修眉轻挑,垂头盯着她,眸光漆黑幽深,一时没开口。 白夭心下忍着笑,素手顺着他臂弯缓缓上移,掌心贴在他胸口,细声低语。 “我知道,我这副模样啊,天生讨男人喜欢的,四爷这样警惕的人,对我却如此轻信,还体贴细致,该不会,也喜欢白夭这副皮相吧?” “您待我这样好,又有恩于我,可是想要白夭,以身相许?” 聂混唇角抖了抖,搭在胸前的那只小手,一下下挠着他心口,撩拨的意味十分明显。 “咳。” 他眼睫低垂,清了清嗓子,一手握住她素腕。 再看白夭时,另一只手捏住她精致的小下巴,声线低磁含笑。 “以身相许?改主意了?不修行了?决定留在爷身边,亲自完成爷的心愿?” 白夭轻咬朱唇,纤柔的身子轻轻晃着,笑的一脸乖巧。 “那不成,修行还是要修的,人妖殊途,我不可能一直陪在四爷身边,早晚有一日,是要离开的。” 聂混眸底墨色流淌,突然明白了她这番矫揉做作的举动,是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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