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郑毅,就这样被他掐着脖子,所有的挣扎都像是徒劳。 聂混用一只手,就将他桎梏住。 完美诠释了。 螳臂是可以挡车的。 “你再不放手,他真的就死了。” 清悦柔媚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聂混缓缓回头。 方才还灯火辉煌的走廊里,影壁灯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灯光由近及远陆续熄灭。 走廊瞬间昏暗。 尽头宴会厅里,杂乱的交谈笑语声,还回荡着。明明是觥筹交错笑语嫣然的热闹,眼下听起来,却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你是谁。” 聂混一动不动,侧身看向走廊尽头。 '哒' '哒___' '哒___' 皮质鞋底,磕碰大理寺地面的回响声,十分清脆。 宴会厅里,欢笑声也渐渐消匿。 雕花漆金的廊檐极具西洋风格,日光横斜投下阴影,阴阳横切线,正照射在来人腰间。 方才的迎宾小侍,站在台阶上,正背着手笑盈盈看聂混,笑语玩味: “你再不松手,他可就真死了,这人,对你还是很忠心的呀,这你都下得去手?” 聂混目若冰潭凝视他,掐在郑毅脖颈上的手缓缓松开,一字字重复: “你是谁。” 迎宾小侍歪头笑着,姿态俏皮狡黠,笑语娇媚: “你知道的。” 他的模样分明是个男人。 可语声却是明媚少女无疑。 一切都没有逻辑性,既虚幻又真实。 聂混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你为什么在我梦里。” “与其说是在你梦里,不如说是在你的回忆里。”,迎宾小侍语气漫不经心 她四下打量着,“这是你藏在心里,最不想回忆的一天,是不是?因为你的母亲吗?” 聂混面若寒霜: “这是你的伎俩?你为什么在这里,图谋什么?” 不管是什么歪门邪道,这人的确有本事。 难道,是武家那边… 他攻下了川省,武家绝地反击了? 迎宾小侍唇角浅扬,静静与他对视,柔媚悦耳的女声尽是蛊惑: “你说你的母亲会死,就在今天,你不去救她吗?或许还来得及。” 聂混腮颚线紧了紧,声线冰冷。 “立刻滚。” 面对他拔枪的举动,迎宾小侍轻笑出声。 “你清楚自己杀不了我,还是别浪费感情了,你不想让你母亲活过来?” 聂混平臂举枪,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是杀不了你,因为这都是虚构的。” “所以,爷的母亲,她也活不过来。” 迎宾小侍怔了怔,继而抱臂失笑: “你倒是蛮有意思的,活的挺清醒。” “已死之人的确不能复活,但是或许,你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听一听她活着时的临终遗言,或许就不会那么遗憾。” “你想不想见她最后一面?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聂混唇角弧度冷漠,“在这里?” 迎宾小侍挑眉,“在这里。” 聂混嗤笑一声。 “既然是爷的回忆,她说的,只会是爷能想到并想听的,不是吗?” 迎宾小侍眉眼淡漠,没再吭声。 '嘭___'
第4章 她竟然跟着他? 安城医院。 寂静的病房中,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 '嗷呜___'! “我去!!” 郑毅一个激灵,被这叫声惊醒了,身体条件反射性在沙发上弹跳了一下,张嘴就咒骂了一声。 他人歪在鹅绒沙发上,一脸蒙圈,拍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好半晌,才回过神。 正对面,法式四柱雕花大床上,只见一只通体雪色的狐狸,这会儿正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绕圈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郑毅抬手扶正军帽,张嘴就呲嗒: “吓死你郑爷了!你个臭狐狸,一惊一乍的玩个球呀!魂儿都让你吓飞了!” “转转转,转个球!干啥?三急啊?要撒尿还是拉屎,滚出去解决啊!” 白毛狐狸昂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呲了呲牙。 别惹它! 它也很气的好不好! 它不过就是在梦里试探了一下,想看看助她破除封印苏醒过来的人,内心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 它只不过是想报答他,完成他的心愿好吧! 它招谁惹谁了?! 一片好心,成居心叵测了?! 它该冲谁发脾气啊!它想挠花躺在这儿装死的,这位'四爷'漂亮的脸蛋儿! 可惜,郑毅不能理解她的气愤。 见这狐狸冲他龇牙咧嘴的凶。 他'嗨'了一声,虎目圆瞪,握起拳头作势要锤它: “你还横楞上了!不是看你死皮赖脸,又属实圆毛好看,信不信我这就剥了你的皮,做狐皮领?” 白毛狐狸眼尾上扬的狭长眸子一眯,表情生动地,愣是让郑毅看出几分不屑来。 他更气了,摘了军帽要扔它。 狐狸十分激灵,一溜烟儿奔到了聂混枕边,老老实实蹲下。 郑毅提着军帽的手顿时停住: “得,你还挺会找人撑腰的。” 嗤笑一声,他重新戴好帽子,走上前去看聂混。 他家主子爷睡的这叫一个沉。 足足三天三夜了。 还没有要醒的动静。 郑毅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流那么些血,这只睡着也不是回事儿啊,不吃不喝不活活饿…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四爷,您就当小的放屁了啊。” 白毛狐狸蹲坐的端端正正,歪了歪头,狐眸里闪过丝微不可察地笑意。 好像在嘲笑郑毅出丑。 童言? 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童言个屁,臭不要脸。 郑毅没察觉,只细细观察了一番聂混的脸色,继而站起身: “四爷,您睡着,属下去解决下下三路啊,马上就回来。” 这安城医院里,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来去倒是也放心。 临走,他又一指蹲在枕边的白毛狐狸,粗声威胁: “老实守着四爷,听见没?郑爷很快回来。” 等他一走,屋里静下来。 白毛狐狸冲着门翻了个白眼,两只前爪虚空挥了挥,自床上一跃而下,旋即便化了人形。 白夭伸了个懒腰,妖娆的眉眼尽是火气,嘴里絮絮叨叨回嘴: “球球球,就知道个球,好好的人不会说人话,满嘴污言秽语,跟只可可爱爱的小狐狸叫嚣算什么本事!” 哼了一声,她叉着腰转回身。 看着床上睡的安安稳稳的人,香腮鼓起。 哒哒上前两步。 一手叉腰,一巴掌拍在他脸上。 聂混额前的碎发,被小手儿带起的小风,扇的忽闪了忽闪。 白夭一边拍着他脸,一边磨牙碎碎念: “好好说话,你非要动粗?” “若不是看你好几日都不醒,我会耗费力气去试探你?你的梦是虚幻的,但我是真的呀!” “真被你打伤了,会伤元气的!你拿什么赔我?你拿什么赔!” '啪啪啪' 连拍了七八下,白夭略略解气。 收回手,瞧见他额前的碎发有些乱。 她心虚的回头看了眼房门。 手上快去的挑弄着那缕碎发,替他规整好。 做完这一切,白夭愤愤地,叉着腰冲他吐舌头: “让你能耐呀!你倒是起来打我呀!” “那么嚣张,现今还不是躺在这里被我'啪啪’打脸?若不是看在你有恩于我,皮相生的也还算合眼缘,我早对你不客...嗝~” 语声戛然而止。 白夭被豁然睁开的那双冷冽眸子,给硬生生吓出一个嗝。 空气里弥漫的氛围,诡异又尴尬。 聂混醒了! 他依然一动不动躺着,只是正直勾勾盯着她看。 那双漆黑的瞳仁犹如千年寒潭,直直看进人心里,冻得人想打哆嗦。 “咳!” 白夭喉间干痒难忍,抑制不住发出一声咳。 这声咳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她猛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你,何时醒的?” 都怪她自己,得意忘形了,竟然没察觉这人醒了。 该不会... 是她刚才,拍他脸的时候吧? 没来由的心虚。 白夭咽了咽口水,连忙端正了身形,做出优雅恬静的姿态来。 想着解释一番,自己方才掌掴他,并非是为了撒气。 然而,没等她想好理由解释,聂混开口了。 他的声线低哑微沉,语气里都透着冷意漠然。 “你是谁?” 这问话如此熟悉。 白夭一下子就回想起来,方才在梦境里,他高高在上的狂态。 还有那不由分说,就开的枪! 白夭板着脸,撇开眼,淡淡敷衍了一句: “不小心走错了房间,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的方向去。 聂混丹凤眸微眯。 只见头也不回就要离开的女人,穿一身儿雪白的广袖云裳,乌发如瀑,行走间纤腰款摆,步态轻盈。 只一个背影,莫名的熟悉。 是她…… 武家宗祠里那个凭空冒出来的女鬼? 她竟然跟着他? 这是缠上他了? 聂混动了动,费力坐起身,冷声开口: “站住。” 白夭充耳不闻。 一把拉开房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聂混眸光寒怒,握拳垂在床面上,怒喝一声: “放肆!爷让你站住!” 房门当即被推开,守在门外的士兵探头进来。 瞧见他醒了,顿时一脸喜色: “四爷!您可醒了!属下这就传大夫来!” 他说完转身要跑,聂混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厉声呵斥道: “你们守在外头,招子都瞎了?!那么大个活人瞧不见?给爷把人押回来!” 士兵闻言一愣,站在门口回头看了看。 满走廊三步一岗都是大兵。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磕磕巴巴回话。 “啥...啥人呐?没没人来啊,四爷您,可是做梦了?” 聂混修眉紧蹙,凤眸寒霜,紧紧盯着他。 半晌,都没再说话。 糊涂了,女鬼,人怎么可能押的回来? 而且,只有自己能看见她?
第5章 只有他看得见那女鬼 聂混是醒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 郑毅撒泡尿的功夫,一回来,就被走廊里喜气洋洋的大兵通知聂混醒了。 郑毅喜得牙花子都呲出来了,迫不及待奔进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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