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廷辉腹背受敌,主要军火都堆积在南边,腾不出大手来反击,若是我们得了领地,再杀了他儿子,无疑于是死敌结下,做事多少得留一线,胡家也不是什么善茬,日后说不定谁跟谁联手端了第三家呢。” 郑毅听完缄默,点了点头,郁闷叹息一声,低声请示: “既然如此,属下派人通知孟枭,武平东一到再京城,派去的人就撤回来?” “嗯。” “那,四爷,往四海城那边,该怎么说?” “例数功绩便成,不必多么夸大,你不擅长这些,让孟枭去做。” 郑毅挠了挠头,唉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白夭听两人的谈话,只觉得如听天书一般。 眼下这世道可真乱啊。 凡人,真是世间最复杂的种族。 不想着真正的强大自身,总是想着通过强取豪夺来走捷径,活在无边无尽的野心和欲望里,都不嫌累的吗? 她阖着眼昏昏欲睡时,突然被一双手掐住肋侧,提了起来。 白夭睁开眼,一脸茫然瞧着聂混。 男人冷峻的眉眼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白夭在他澄澈乌清的瞳仁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通身雪色的狐狸,惺忪朦胧的神情,湿漉漉漆黑的眸子,瞧着软萌乖巧,令人心软。 “小东西,日后你就跟着爷了。” 他薄唇浅勾,一手撑着它胸口,一手揪了揪她耳朵尖儿: “给你赐个名,你就不再是只野狐狸了,叫你什么好?” 白夭耳尖儿动了动,歪头看着他。 聂混瞧着它这副乖巧的模样,心下更喜欢了。 “通体雪白,皎洁如月。” “不如,就叫你白月?” 白夭嘴巴张开,无语至极的翻了个白眼。 狐狸翻白眼,别提多滑稽了。 但这表情生动地,把聂混逗笑了。 不过他也瞧出来,小东西不满意这个名字。 聂混心情愉悦至极,与它面对面,挑眉询问: “不喜欢?嗯,白狐?” 白夭一脸麻木,后爪毫不客气踢了他一脚。 「白狐是品种!」 「不用你说,也都瞧得出来它是只白毛狐狸!」 “白球?” 白夭:…… 没有犹豫,后腿用了力使劲儿踹了他一脚。 「球球球!」 「什么主子什么仆!」 「你跟郑毅才是球!」 聂混眼睫低垂,扫了眼在自己腰腹上乱踢的后爪子。 修眉一斜,淡着脸逗它。 “白踢?” “白爪?” “白淘气?” “白欠揍?” 白夭踢腾的腿儿一顿,干脆放弃挣扎了。 聂混闷笑,徐徐又接了一句。 “爷看,你是挺欠揍。” 踢踢腾腾的,给谁撒欢儿呢? 惯它这毛病没? 白夭眯着眼儿,喉咙里软软'呜呜'一声,湿漉漉的眸子亮晶晶的,张嘴就咬在了他虎口处。 它没用太大力,只是为了泄愤。 怕真咬疼了聂混,被他按住揍一通可怎么办? 那软乎乎的小嘴卡在他虎口处,湿濡的小舌头顶着他皮肉,温热绵痒。 聂混胸膛震动,笑声低磁醇厚。 “小东西,怕不是成精了。” 说这句话时,他掐住白夭下巴,解救了自己的手,又顺势捏了捏它的嘴。 白夭不满的'吱唔'了一声,歪头又要咬他。 聂混挑眉躲开,清声威胁。 “再乱咬人,就扒光你的牙。” 白夭:……
第7章 乖,咬一口 聂混是个讲究人。 给自己养的宠物取名,自然也是讲究的。 何况这只通透灵动的小狐狸,不取个好听的名字,可惜了。 '幺',小也,象子初生之形。 闻之又有'白小'之意。 跟小东西的可爱相配。 又比'小白'听起来文艺。 于是,侥幸地,白夭得名'白幺'。 一人一狐,彼此都满意。 聂混醒的第二日,孟枭来病房见他。 这些日,他一直忙着替聂混打理政务,故而只有郑毅带人守在医院里。 聂混的两个左膀右臂。 郑毅身形健壮,眉眼硬朗,是个大大咧咧粗声粗气的硬汉形象。 而孟枭,是个面相白净,戴金丝框眼镜的斯文人,他说话行事也要温和沉稳的多。 “捷报已经打回四海城,另外,安城这边已经尽在掌握,各个军政职位已经任命了我们的人,这件事属下也如实报给大帅了,想必大帅也能明白四爷的心思。” “打下整个川省,足足用了七个月的时间,四爷想在此地驻扎,想来大帅应该也不会吝啬。” 郑毅闻言笑了一声,握了握拳。 “凭本事抢下来的地盘,谁惦记也没用!四爷,咱这就,在安城定下来了?” 聂混唇角牵了牵,微微颔首。 聂家的规矩,想要,就自己去抢。 历经半年之久,他终于凭着自己的实力,向聂鹏坤和聂北军,证明了自己,且压了聂老三一头。 孟枭温俊的面上,也露出笑脸: “这两日属下已经联络过川省四城的副官,四爷,包括武家老宅在内,一共选了四个最好的住所,有宅院有洋楼,您看,在哪个城扎府合适?” 聂混眼睑微动,“不用大动干戈,就驻在武家老宅。” 孟枭点头应下,顿了顿,又开口道: “因着四爷受伤住院,军中那些副将,以及安城内的权贵,都几番试探,想要拜谒四爷。” 聂混低嗯一声,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兵荒马乱的年代,军政大权换人如同换衣服一般随意。 平民百姓倒是不太在意这些,只要不缺吃喝,随便谁来执政。 不过军政权贵阶层的人,就格外在意。 每换一个主人,他们就急着谄媚奉承。 生怕自己的富贵路到了头。 不做多想,聂混淡淡下令: “尽快打理好宅子那边,一切就绪,爷就搬回去养伤。” 郑毅一愣,蹙眉劝他,“四爷,您这次伤的重,还是在医院比较稳妥。” 聂混不以为然,挑眉笑道: “再住下去,外头那些人,该以为爷伤重不治,离死不远了。” 郑毅噎了声,扭头看孟枭。 孟枭没理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沉声开口: “属下刚腾出手来,因为那奸细已死,断了线索,要查是谁安插的细作,一时半会儿怕是查不出头绪。” 郑毅听完顿时来气,目露怒光看向聂混: “四爷,这还用查吗?属下看,铁定是那个聂老三搞的鬼!”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能耐,竟然能把人不动声色安插进亲卫里,但这人在亲卫里埋伏这么久,直到护卫四爷入安城时才叛变,背后打伤您,您若是折了,接盘的铁定是聂老三呀!” “妈的!打的一手好算盘!咱们流血流汗一路打穿了川省,临门一脚他想来空手套白狼?真不是个东西!” “四爷,这事儿得上禀大帅!兄弟阋墙,还下这么狠的手,大帅也饶不了他!” 整个病房里,就听见郑毅哇哇哇的大嗓门。 卧在窗台上吐纳日阳的白夭耳尖儿动了动,不耐地睁开眼。 只听孟枭浅叹一声,温声劝他。 “别冲动,就算是上禀大帅,没有证据,坐实不了他的罪名,反倒会让大帅觉得,四爷刚刚得了一点实权,立了一点战功,就开始反咬兄弟,于我们来说,有弊无利。” 郑毅瞪着眼,没好气的吼道: “那怎么着?!四爷伤的这么重,那枪子儿再偏一点儿,就正中心脉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孟枭满脸无奈,揉了揉眉心: “没说就这么完了,等四爷养好了伤,咱们总要还回去的,你别火急火燎的成不成?遇事稳重点儿,动动脑子,光嚷嚷有什么用?” 郑毅双目瞠圆,抬手就拍了孟枭一巴掌。 “说谁不动脑子光嚷嚷呢?!就你有嘴!” '啪____' 清脆厚重的一声响。 孟枭捂着肩头踉跄了两步,满脸痛苦隐忍,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郑…毅!老子日你大爷!” 白夭在一旁,瞧得直咧嘴。 啧啧啧,这一巴掌铁定后劲儿十足啊。 瞧瞧。 逼的斯文人都骂粗了。 郑毅昂起下巴,哼了一声。 孟枭揉着肩头,嘶嘶抽气,反手就要还他一鼓槌。 聂混淡淡开口,及时打断两人的争执。 “无事可做,出去比划,别在这儿扰爷清净。” 孟枭的拳头顿在半空,狠狠瞪了郑毅一眼,抬手推了推眼镜,没再支棱。 郑毅一脸有恃无恐,还在一旁贱兮兮的撩摆。 “走啊,郑爷有几日没练练了,不服咱比划两下?” 孟枭看都懒得看他,语气冷冰冰。 “少装大尾巴狼,你也就衬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本事你背首诗来听听!” 郑毅有被冒犯,嘿了一声,撇了聂混一眼,粗着嗓子反驳他。 “会背诗了不起啊?瞧不起谁呢?你郑爷该认识的字儿,没一个不认识的!什么年代了都,还凭的自己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假清高,你倒是咬文嚼字儿给四爷打片江山出来啊!” 孟枭嘲讽冷哼,“孟爷我,不跟能背出'地上疑是霜'的文盲一般见识。” 不等郑毅再呛呛,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与聂混道。 “属下安排人送饭过来,下午就带人归置好府宅那边,武宅的占地还算大,四爷看,武宅的牌匾,就换成聂帅府如何?” 聂混眉眼淡漠,低嗯一声。 他不会一直住在安城,但既然已经是聂北军的领地,当然得挂聂氏的牌匾。 想着,聂混侧首,看向蹲在窗台上晒太阳的白毛狐狸。 “多送些瓜果来,白幺只吃瓜果。” 孟枭看了眼白毛狐狸,低声应是,转身离开了病房。 郑毅嗤了一声,冲他背影白了一眼,回头挠了挠头: “这狐狸也是另类,不食肉,是怎么养出这么一身锃亮柔顺好皮毛的。” 白夭用眼尾白他。 你懂什么? 活了三千多年的狐狸,成过仙的! 这是灵气护体!没见识! 聂混望着白夭笑了笑,转而看向郑毅。 “方才忘了说,你去跟孟枭交代,武宅宗祠封起来,先别动。” 郑毅一愣,低低应声,“是,属下这就去。” 白夭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宗祠里的玄机。 狐狸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儿,自窗台一跃而下,就要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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